第五章 醫聖
第五章醫聖
這時只見門帘一掀，雪花滿股腦子的闖了進來，一個人滿身披着雪花背着個葯簍子進了屋子。
進來的人看見李乾坐在床上便大聲吆喝道：“小子，過來打把手。”聽聲音是一個老者，但聲音洪亮、語氣充沛。李乾忙上前把葯簍子接下來。老者脫下外罩拍邊打着雪邊嘟囔：“丫頭子家家就是沒有耐性，幫老夫熬會葯眨眼就跑了。”老者脫下外套后李乾看清了老者的面目。
中等身材，一身衣服倒是很整齊但顯然好久沒洗了，滿面紅光就是配上很久沒有修飾的鬍子怎麼看怎麼彆扭，走起路來倒是虎虎生風就是左腿有點瘸，滿頭的銀絲中夾雜着幾根倔強的黑髮。
李乾光顧着“欣賞”老者了，沒注意到自己像個傻子一樣抱着葯簍子呆站在那裏。老者注意到李乾在看自己的瘸腿，馬上變的不高興起來。“我說小子，你抱着老子的葯簍子想變成人蔘鑽進去嗎？快給老子拿到裏屋去，完了回來把葯端下來！”李乾頓時回過神來把葯簍子放進裏屋后出來把葯端下來。老者看來怒氣還沒有消，坐在爐子旁邊嘟囔：“完了，那幫兔崽子弄回一個傻子來！”“小子，你傻站着幹什麼，把葯倒出來喝了，想死的快離我遠點，不要糟蹋了我的醫術！”
李乾現在明白了兩點：一是這個人不喜歡別人注意到他的瘸腿，二是熬的葯是給自己喝的。但還有一點不明白就是老者剛進來時說的丫頭家家是誰。但當下也不好問，於是找了個碗一邊倒葯一邊問：“不知道老人家怎麼稱呼？”
那老者好像沒有聽見李乾說話繼續自言自語道：“這幫兔崽子，這麼久怎麼沒有個生病的，好不容易送來個才中點狗屁毒，真是生不逢世，唉！可惜了我這一身好醫術！”一邊嘆氣一邊搖頭。聽的李乾都有點鄙視起他來了。
這時門帘又一動，一團大紅一閃，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走了進來，少女邊扑打着身上的雪邊笑道：“我們的醫聖又在怨天尤人了！”忽然看見李乾端着葯碗站在那裏沖他笑了笑：“你醒了。”李乾正打量着這個少女，雖算不上是絕世佳人，但也是人間少有，至少到他見到的女人中時是這樣的。豐滿的身材配上略帶點陽剛氣的聲音不禁讓人想多看上兩眼。此刻聽到少女問他，突然感到有種局促感，一下子想不出什麼話來，只好也笑笑點點頭，心裏不禁暗罵自己嘴笨。
少女看見老者坐在爐子旁背對着他不理她，上前拍拍老者的肩膀面帶微笑的說：“我們的醫聖大人生氣了，我剛才坐在這裏忽然想起我爹說了要拿壇酒給你我忘
了帶，我看你也快回來了，我快跑回去給你拿來了。”說著變魔術似的把藏在身後的右手伸出來，拎着一個能盛五六斤酒的小罐子在老者面前晃了晃。
老者的臉立刻陰轉晴起來，笑眯眯的轉過頭來對着少女說：“哪裏生氣了了，你母親的病好了吧？令尊大人太客氣了，有什麼事說聲就是，還要拿酒來。”說著手就已經把酒接過來掀開蓋子貪婪的聞了聞，很陶醉地說：“好酒。”少女接著說：“我娘好多了，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讓我替她謝謝你。”
老者忙站起來，“大小姐，別說謝不謝的，你也知道，我最怕這一套了！”說完放下酒走到葯櫃前忙活了一頓抓了了一付葯倒進一個藥罐子裏用水泡上對少女說：“你母親再吃上三五付葯差不多就好利索了，沒有什麼大病，不過是身體一向孱弱有偶感風寒而已。下午你再過來拿葯吧！”李乾已經把葯喝完了，看見老者抓藥竟不用稱不禁暗暗稱奇。
少女問李乾：“你睡了一天一夜也餓了吧？軍營快到開飯時間了。”李乾聽完心中有點失落，還以為少女要給自己送飯過來呢！但又想到自己憑什麼要讓人家來送飯，心中有感到坦然了。不過肚子聽到開飯咕咕的叫起來，頓時感到餓的很。
少女邊向外走邊說：“你跟我走吧，我領你過去，捎個碗。”
李乾忙把剛才喝葯的碗用水刷了刷跟上來，忽然他又想起來什麼朝老者看了看。少女看了說：“你不用管他了，有人來給他送。”
李乾跟着少女走不遠來到一個大帳篷前走進去，少女和一個小頭目樣的人說了幾句留下李乾走了出去。那頭目即羨慕有嫉妒的看着李乾說：“小子，在這裏等會，一會救你命的那個什就過來了！”（什：漢朝軍隊編製，五人一伍，兩五一什，五什一隊，兩隊一屯，各設伍、什、隊、屯長；兩屯一曲，設軍候；兩曲一部，設軍司馬；五部一營，即為一獨立戰鬥單位，設將軍或校尉。）
李乾藉機問起少女和老者的事來。
頭目倒挺健談，一時間打開了話匣子。從頭目的嘴裏李乾知到了少女是軍營陳將軍的千金，叫陳思恩，大概是將軍覺得自己走到這一步全靠皇上和老天爺的恩德，所以生女取名思恩。令外還有一個弟弟年齡尚幼。
至於那個老者來歷頭目也不大清楚，也是聽別人說的，當年將軍是霍去病霍將軍手下的羽林軍，追隨霍將軍北征匈奴時從匈奴手裏救出了這個人。此人醫術獨出一門，用藥手法怪異，當年為報將軍救命之恩，治好了將軍所部人馬的瘟疫（霍去病北征匈奴時軍隊曾流行過瘟疫，死傷甚眾，霍去病亦可能也是身染瘟疫英年早逝），但他脾氣太怪，其他軍隊一概不治，將軍苦勸也無濟於事，後來竟揚長而去。
直到幾年前又突然找到將軍非要留在將軍手下，不過這次來腿瘸了，將軍問他為什麼非要留下以及腿闋的事，他是死活不說，只是苦求將軍留下他，將軍礙於情面，再加上也見過他的高明醫術，就把他留下做了個軍醫。
哪知他臉皮太厚，非逼着大家叫他醫聖，誰要是不這樣稱呼他，去看病的時候他就把你曬的象魚乾，大傢伙找上頭，上頭又找上頭，上頭的上頭知道他和將軍是老相識，就壓住了。
不過老傢伙醫術就是高明，他根據四季變化在軍營伙食里加不同的草藥，諾大的軍營竟被他治的沒有幾個生病的，不過大傢伙都樂得省得去看他的臉皮。
他沒的病人就整天來營房瞎轉悠，自己來抓病人。有一次他抓住一個士兵非說他有病，這個士兵死活不信，沒過幾天，竟大病一場，差點交待了。
大夥苦求醫聖，又讓那個士兵給他道了個謙，醫聖才給他治，還說要是早聽他的就不用受這麼些罪了。連用了二十天葯，竟完好了。
打那以後大家就不在去找上頭了，見面都畢敬畢躬的叫他醫聖。
不過他非常厭惡別人問他瘸腿的事，背後看都不行。這些日子又不知道在搗估什麼，天天背着葯簍子向山裡鑽，下雪都去。
說話間進來一群士兵都帶着吃飯用具。
一個黑壯的大漢走過來拍了一把李乾大聲說：“小兄弟，這麼快就好了，看來醫聖給你治的不錯！”
李乾茫然的點點頭，剛才那個頭目走過來指着大漢對李乾說：“這就是救你的那個什長，叫王大壯。”
李乾聽了忙沖他倒謝：“多謝王大哥救命之恩，小弟當沒齒難忘！"王大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說：“你我都是兄弟，別說什麼難忘不難忘的，再說了，我也沒做什麼，不過是把你背了回來，還是狗蛋和土狗看見的。”說著王大壯拽過兩個士兵來。
李乾又一一向他們道謝。這時，伙頭軍把飯搬了進來，大傢伙排隊打上飯幾個人圍在一起吃飯。
李乾找到王大壯，問左天在路上還有沒有看見別的人，王大壯說別人沒有看見，正常他們巡邏不會離軍營很遠的。
李乾見沒有鐵匣子的消息，心中有事，便胡亂吃了幾口就走出帳篷想回醫聖的屋子。
外面鵝毛般的大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雪片打在臉上不禁讓李乾精神振奮，他決定先走走再回去。
軍營很大，李乾轉悠了一大會才來到軍營大門，由於下雪又是吃飯時間，諾大的軍營倒是很安靜，路上只有三三兩兩個士兵走過去。
突然他看見大門口有個人影正在手舞足蹈的跳着，好像還嚷嚷着什麼。雪下的太大，距離又遠，李乾也看不來清楚他緊向前走了一段路想看個究竟。走近了一看，原來是個瘋子，大冷的天竟穿着幾件破舊的薄衣服，看年齡四五十歲的樣子，頭髮亂蓬蓬地像鳥窩，一張臉黑漆漆的應該很久沒有洗了，腳上穿着雙破草鞋，乾瘦的兩隻手朝天狂舞，嘴裏喊着：“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啊不，我不要了，都是你們的，都是你們的，把兒子還給我，把兒子還給我……”
不一會，兩個當兵的走向前去粗暴的把瘋子攆走了。
李乾看見正好有好像是去換崗的士兵走過來，便拉住問那個瘋子的事。
其中一個士兵告訴他那個瘋子姓馬，原來是這支軍隊的一個屯長，後來一家子都被人殺了，他就瘋了。隔不幾天就來鬧一次，挺煩人的。別的就不知道了。又問李乾是什麼人，來幹什麼，李乾便如實說了一遍，兩個士兵便讓他快回去，別再在軍營里亂轉悠了。李乾聽后，便向醫聖的房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