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八九不離十

蘇嫁說：“那倒沒有……就是家裏突然來了個活祖宗，罵又罵不得、打又打不過，大半夜在家裏面K歌蹦迪，還非要拉上我。”

何靜嫣深表同情地說：“的確……過年那陣子我姑媽來家裏串門，一連通宵開了好幾天的開麻將局呢。”

蘇嫁揉揉眼睛、背起書包小聲說：“哎……對了，班長？你是說我同桌啊、看起來挺好說話的……咱班的班長真有你說的這麼厲害？校長親兒子嗎，什麼來頭啊？”

何靜嫣說：“我的天，你居然不知道俞家？”

蘇嫁說：“哪個俞家？”

何靜嫣說：“就是川城的那個俞家啊。”

蘇嫁略有印象，慢吞吞地回答說：“瓷器產業做的很不錯的那個？”

何靜嫣說：“豈止是不錯，俞家幾乎壟斷了整個歐洲跟東南亞瓷器經銷的產業鏈……”

蘇嫁說：“哦。”

何靜嫣繼續說：“雖然俞家的根基不在寧城這邊，但走到哪裏都是很有威望的。”

蘇嫁說：“你說班長是俞家人？”

何靜嫣說：“當然……那可是俞家這一輩里、根正苗紅的嫡長子啊。”

蘇嫁說：“未來的繼承人？”

何靜嫣說：“八九不離十了……而且人家家裏白手起家之前、祖上可是出了名的書香門第，跟咱們學校里那些不學無術的二世祖不一樣的。”

蘇嫁耳朵里聽這些八卦，心思都不知道飄去了哪裏，直到何靜嫣忽然說：“像我男神這麼優秀的人，能與之比肩的、怕也只有厲家的那位總裁大人了吧？”

蘇嫁嗆了口水，才說：“你說……厲家？”

何靜嫣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說：“哎，你那麼激動幹什麼？”

蘇嫁說：“沒什麼……就是好奇。”

何靜嫣繼續說：“厲家現在的掌門人，就是厲霆總裁啊，出了名的鑽石至尊王老五、有錢有權又有顏，最最重要的是、每年要出席那麼多應酬，居然還能至今零緋聞……哎，那可是全寧城女孩兒的夢想、全寧城少婦的出軌對象。”

真有這麼完美？

要是知道拆了大門、就能叫你去閉門思過，自己潔癖就算了，偏偏管的還賊多，不許喝酒不許半夜出門……你還會想要嫁給他？開什麼玩笑……

寧城的這個季節天氣十分糟糕，動不動就要下幾場雨，有時候甚至幾天都懶得停。兩人公用着同一把雨傘，何靜嫣的家離學校很遠、在臨近郊區那一片兒林立的回遷樓房裏。樓房的裝修風格還算是很有品位，只是設計的路不好走也不好找，很煩……都是一個緊挨着一個的衚衕和衚衕口。

陳小穎就是在這個時候，從下一個衚衕口拍拍手走了出來，得意地說：“真巧，沒想到我們還能在這種窮鄉僻壤遇到。”

這麼多的路口，偏偏挑了最狹窄的一個、這些人意圖倒是明顯。蘇嫁說：“是啊……我也沒想到蕭同學會來，戴着口罩還把臉遮的這麼嚴實、小心二氧化碳中毒。”

聽他這麼說、蕭以琳笑得十分僵硬，也沒再以她副班長的身份假意勸和。陳小穎隨便想想中午的事、都覺得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揮揮手示意，身後閃出來的幾個彪形大漢，個個氣息都很穩、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常年泡在私家健身房裏特殊訓練出來的。

蘇嫁意料之中，但還是稍稍驚訝了一下：畢竟沒想到陳小穎能玩兒的這麼大，倒還真是視人命如草芥……

何靜嫣哆哆嗦嗦扶着牆、站都站不穩，等俞慕白接到消息、叫自己護衛來幫忙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很久了。

蘇嫁含含糊糊地說了句：“哎……有人帶水了嗎？我要喝百歲山。”

俞慕白說：“這些人……”

蘇嫁說：“放心吧，手臂斷了的有幾個……不過都是疼暈過去了、沒死，找附近的醫院接一下、沒幾天又活蹦亂跳的了。”

何靜嫣也跟上去、關切地說：“別說他們了、你沒事兒吧？”

蘇嫁說：“沒事兒……我就是書包上沾了點兒血，家裏人看到了不方便、你拿回去幫我洗洗唄？還有……衣服髒了、我得去你家換件衣服。”

俞慕白說：“衣服換我的吧，我書包里有備用襯衫、很新，之前一直沒怎麼穿過的。”

蘇嫁笑着說：“好、謝謝你了。”

蘇嫁身材已經算得上是高挑，乾淨的白襯衫鬆鬆垮垮套在身上、領子有一點寬，但走起路來彷彿自帶光環，很酷也很可愛。

蘇嫁轉過頭對他們說：“耽擱了這麼久、都快各回各家吧……我走了。對了，班長今天特地趕過來辛苦了，有空我跟何靜嫣一塊請你吃飯……大概就學校正門方向、我們上次去的那個小飯館吧。”

俞慕白絲毫不嫌棄地應答說：“好啊……那有空一定。”

目送二人走遠，蘇嫁蹲下來、仍然衝著牆邊兒上喊道：“……柏晗、出來。”

柏晗說：“多久沒打架了？反應速度和體力都不行吧……剛剛怎麼不用我幫忙？”

蘇嫁說：“不用麻煩、這些小事我自己就可以解決……”

柏晗說：“怎麼……到了我的地界、還要跟我客氣？沒聽說過這樣的道理。”

蘇嫁說：“嗯、這次之後，蕭家跟陳家一定會動用資源會調查我的身份，你……”

柏晗說：“放心吧……查到了，我保證你還是那個貧民窟里的笨小孩。”

蘇嫁說：“……本來就是。”

柏晗說：“其實這個你不用擔心……在戶籍關係沒調過去之前，你和厲家的關係想扯都扯不上，沒人信的。”

天色早已經半黑、夕陽之下的厲家溫度還在零度以下，只有張姨偶爾問幾句晚飯之類的事情、其餘剩下的傭人連大氣也不敢出。胡燁站在身後，臉色不太好、沈釋倒還是沒什麼架子，該吃吃該喝喝、雷打不動，大佬還是一貫的閑適悠然，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曾幾何時、蘇嫁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撞槍口，於是她慫慫地打了個招呼：“大家都在啊……厲哥，你回來了？”

蘇嫁繼續說：“那我去……泡杯咖啡？”

安靜。厲霆不發話、還是沒人理她。

蘇嫁看向沈釋，沈釋吃了塊蘋果、嫌太甜，最後補了一句說：“哦……麻煩幫我也帶一杯咖啡，焦糖瑪奇朵、放雙倍糖。”

胡燁沒繃住臉，有些奇怪地說：“哎，你那麼矯情、咖啡不是只喝拿鐵嗎？”

沈釋說：“一會兒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要熬夜，你不是喜歡喝甜的嗎……我記錯了？”

胡燁說：“照這麼喝下去遲早喝成糖漿病不可……還雙倍放糖呢，你怎麼不直接來齁死我？”

蘇嫁一陣無語，厲霆說：“才兩天沒見、嫁嫁膽子就這麼大了？回家裏連門都不需要走，學會翻牆進來了？”

蘇嫁說：“這不是……怕打擾到大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