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待她們不薄
胡燁說：“後來她熬到商家管事兒的都死了，沈凌安又生下個男孩兒，這才有資格做了商家當家的主母……商余今年也有五十七歲了，老來得子、因此待她們不薄。”
蘇嫁說：“所以沈小姐這些年，過得也還算是很好。”
胡燁說：“是很好……但這是你沈哥心裏面的結繩，永遠解不開。”
蘇嫁說：“所以、這才是我沈哥會鍾情於男人的原因？”
胡燁說：“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你沈哥真不是鍾情於男人，他只是……不太喜歡女人、所以對越溫柔的也就越厭煩。”
確實如此……誰能想到黑客帝國王牌神話一樣的存在、當年居然差一點兒，就死在自己最信任的親妹妹手裏。
何靜嫣說：“蘇嫁、蘇嫁，你怎麼又走神了？每次化學課都走神，超風牌九陰白骨爪、嘖嘖……那可不是吃素的。”
蘇嫁說：“行啊，正好我們今天也去吃肉。”
何靜嫣說：“還……去外面？”
蘇嫁說：“哪能天天去外邊兒吃……多不健康，聽校長的話，還是安心吃食堂吧。”
何靜嫣一臉關切地說：“蘇嫁、不是吧？到底是我聽錯了還是你燒糊塗了？”
蘇嫁說：“別胡思亂想了……真的、我不光體溫正常，連心跳都沒有加快的跡象。”
何靜嫣說：“那你發什麼瘋呢？學校的肉，比外面貴好幾倍呢。”
蘇嫁說：“我一個新人初來乍到，就當說報答上次請我吃飯……說真的，這次不用你買單。”
值得一提的是、學校這邊的肉菜，居然可以炒出五星級酒店的水準，但價格絕對擋住了寒門學子飢餓的腳步；放眼素菜這邊、直接就可以打到菜，蘿蔔白菜土豆一鍋端，掌勺跟負責分發的大叔很是慷慨、連饅頭花捲一給都是一大盤的。
蘇嫁一邊夾菜一邊說：“多吃點兒……食堂的肉菜確實挺好吃的，但還是要數這兒的鍋包肉最有名吧？我聽說你特別愛吃肉。”
何靜嫣有些驚訝地說：“你聽誰說的？”
蘇嫁不以為意地說：“哦……我同桌啊。”
何靜嫣說：“班長？！”
蘇嫁說：“對啊，上節課我傳紙條、問他你喜歡吃什麼……他就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吃了好的全肉餡的小籠包，然後他走過去、你還以為他要和你搶。”
這麼糗的事被男神爆出來給蘇嫁，何靜嫣只好小聲說：“好啦好啦……快吃飯吧、吃飯吃飯。”
兩人迷迷糊糊地聊着，路過的陳小穎抱着餐盤還是有些不屑一顧，她說：“呦，看來咱學校的補助生思想進步了……這次碗裏有肉？不過只怕這肉來之不易，吃上一頓、私底下要餓好幾天吧？”
不同於上次的默不作聲，但蘇嫁也只是慢悠悠地回答說：“哪裏的話，挨餓實在不至於。”
陳小穎明顯不信、故意大聲地說：“我還不知道你們補助生？自己都要節衣縮食、垃圾堆里生出來的一樣，還要請別人吃飯？那麼虛榮幹什麼？說到底、不過還什麼都不是，連人家家裏養的一條狗都不如。”
蘇嫁不吃了、就停下筷子抬頭看她。陳小穎被她看的有些亂了陣腳，但還是繼續說：“你看着我幹什麼，覺得我會怕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哪個世家出來的小姐嗎？成天跟何靜嫣這個沒爹沒娘又沒出息的東西混在一起，真是物以類聚……”
容納幾千人的食堂里、一瞬間鴉雀無聲，畢竟陳家得罪不起、以至於誰都裝作沒看清的樣子打醬油路過，大部分人都在低着頭走，只有幾個背景強硬、並且有十足閒情逸緻的……還在看戲。
這下倒是全校皆知：那個叫蘇嫁的轉學生、隨隨便便一抬手，就讓陳家小姐在眾人面前丟了臉。雖說是陳小穎動手在前，但偏偏就是沒有人看清蘇嫁是怎麼出的手……速度之快，連號稱無死角的監控探頭都不一定拍得下來。
在場的許多人都還在震驚中沒回過神來，但所有人都聽到蘇嫁說：“怎麼？陳小姐這種名門中的大家閨秀、難道你家裏人就沒有教過你……什麼叫做不要打擾嗎？”，聲音慵懶但卻響亮、以至於一時間沒人想要反駁。
陳小穎打小嬌生慣養慣了，頭一次這樣狼狽：從頭到腳經歷了一番的菠菜湯加上菠菜葉洗禮、要是私底下說不準也就算了，但被那麼多人明裡暗裏地圍觀……這些個破事兒，無論哪一件、對她而言，都絕對是難以忍受的屈辱。
果然，陳小穎幾乎是尖叫着嘶吼：“蘇嫁、你什麼意思……找死嗎？你知道我是誰！”
蘇嫁說：“哦……你是誰啊？”
蘇嫁繼續說：“我沒什麼意思，陳小姐覺得菠菜湯好喝嗎？看你剛剛這麼喜歡、我們就當是送你好了，反正也是食堂贈送的，我們吃不下了……我們補助生最大的優點，就是樂善好施。不過不是我沒拿穩、只是你手滑而已，怪的了誰？還有……我們在吃飯，剛剛你很煩。”
陳小穎說：“蘇嫁，你給我等着。”
何靜嫣悄悄拉她過來說：“蘇嫁，你瘋了？”
走出食堂、連心情都暢快了不少，蘇嫁含糊地解釋說：“沒瘋沒瘋。不過管他呢……我就是不喜歡她對我指手畫腳的樣子。”
何靜嫣說：“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蘇嫁說：“沒事兒。就是剛剛沒吃飽……一起去買個麵包吧。”
幾個人陸續回到教室，午自習的時間還沒到，蘇嫁聽到有人叫她，有些意外地說：“班長？”
俞慕白說：“嗯……剛聽說你跟陳小穎在食堂起了爭執，沒受傷吧？”
知道俞慕白住在附近、一直都是回家裏吃飯，蘇嫁說：“我倒是沒事兒……哎，她呢？”
俞慕白說：“哦……剛剛跟老師請了假，說是身體不舒服、有點兒感冒了。”
蘇嫁說：“午自習之後、下節是物理吧？”
俞慕白應答說：“嗯。”
蘇嫁說：“老師來了也不用叫我……稍微罩着我點兒就行。”
俞慕白看了她一眼，還是點點頭說：“……知道了。”
高二，這群世家子弟反正要學不學吧……總歸還都多多少少跟着書海林立、學海無涯，只有蘇嫁一個人貪戀午後的陽光，睡的像個死屍，直到她聽到何靜嫣說：“蘇嫁，醒醒啊。”
蘇嫁看了她一眼，迷迷糊糊地說：“嗯……我睡了一個下午？”
何靜嫣說：“是啊，還好有班長在旁邊兒給你罩着，物理老師才沒多說什麼……你最近怎麼總是沒精打採的，晚上熬夜補作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