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全副武裝（2）
服裝店不是尋常的服裝店，我也不是要購買能敞露胸肌的廢土時尚短衣，我需要的是戰鬥專用的護甲。
老闆是一個頭髮花白、戴着一副老花眼鏡的老頭兒，身子有些佝僂。原本他只是一個地道的裁縫，而他最初在迪克鎮經營的也是真正的服裝店，可核戰後的世界可不一樣，許多人連肚子都填不飽，衣着好壞又有誰太在意呢？除了一些自持身份的人，大多數人的穿着都有些破舊，一些人甚至可以說是穿衣不遮體。
老頭兒顯然意識到這一問題，開始改變經營策略。
起初，出售的是一些輕便耐磨的戰術着裝，滿足了一般居民的需求；而後，店裏出現了能適應在廢土上戰鬥穿戴的護甲。當然，老頭兒現在還能根據個人需求對護甲進行加工改造，使其功能多樣性，防護性能更卓越。我通常只是湊個熱鬧，原因只有一個，太窮。
“老頭兒，這裏有好的戰鬥護甲嗎？”
走進屋內，看到悠哉躺在長椅上的老頭兒，我問道。
我不知道老頭兒的名字，老頭兒也從未向任何人提起，從老頭兒幾年前來到迪克鎮，所有人都叫他老頭兒。
“戰鬥護甲？諾，那套不是么！”
也許是我光着上身，老頭一臉鄙夷，不耐煩地指了指牆上掛着的硬皮護甲，那套用變異野牛皮做的護甲。
即便是昨天，我能擁有這套野牛皮護甲的話，可能就很滿足了。雙層野牛皮加固的護甲，大多數尖刀完全無法割開，面對迪克鎮附近常見的變異鼠和荒野毒蠍，亦能抵抗多次衝擊。不過，現在的我考慮的是……它能擋住子彈嗎？顯然不能。
看起來老頭兒把我當成胡鬧的流浪漢了。
“你看用這些能不能換些更好的。”
說罷，我從背包里拿出實驗室里得到的兩盒清輻寧膠囊，伸到老頭面前晃了晃。只要是廢土上活着的人，都知道其代表的價值。
果不其然，老頭兒一下就坐着了身子，兩眼直盯着我手中的葯。
“你居然有清輻寧膠囊！而且……還是兩盒？”
老頭兒前一句略顯興奮，可后一句語氣明顯就帶上了疑惑。
我明白老頭兒的感覺，畢竟這東西是很稀缺的藥品。
核戰後劇變的環境對人體造成的危害顯而易見，雖然已經過去了一百多年，但無法否認的是，輻射危害依舊無處不在。比如，直接飲用河流中的水，吃食變異生物的血肉，被雨水淋濕，甚至是摘食野外生長的變異漿果，都可能直接與輻射接觸，後果就是對人體造成慢性損傷。一粒清輻寧膠囊就能完全治癒這種損傷，而我現在居然能拿出兩盒。
感到老頭兒的疑惑，我拆開包裝，將葯板從盒子中抽出來。
“包裝完美。”
我晃了晃手中的藥品。
老頭兒盯着葯板看了足足十多秒，終於移開目光。
“的確是真貨，這造不了假，沒有專業的工廠，連包裝都做不出來，更何況是迪克鎮這鬼地方。”
老頭兒說著，然後站起身來，將目光落在我身上。
“說吧，你想要什麼，只要我能拿出來。”
老頭並沒有問我從哪兒弄來的葯，也許他也知道我不會告訴他，只是眼前的兩盒他必須得到。
“最好的戰鬥護甲，要能抵擋大多數子彈的。”
我的要求應該不高。
聽到我的話，老頭兒目光閃爍，眉宇間似乎有些掙扎。
“只要東西夠好，還可以加價！”
這句話讓老頭兒眼神立刻就火熱起來，佝僂的身子似乎都站直了不少，瞬間的猶豫完全拋無蹤影。
“你等一下！”
拋下這句話，老頭兒匆匆跑進裏屋，也不知在翻找什麼。
我打量起店內的貨架，除了一些簡單的護具、日常着裝外，居然還有孕婦裝這種東西，不由感到有些好笑，這老頭的趣味也太……
沒等太久，老頭兒從小房間裏拖出一口大箱子，看起來挺沉。老頭兒雙手用力一抬，把箱子搬到了桌上。
“老啦。”
老頭兒喘了口氣，感嘆一句。
“看看吧，年輕人。這是我店裏最好的一套護甲，算是我改造的極致了。”
老頭說著，打開箱子，臉上似乎還帶着一股驕傲。
“淺綠色的軀幹防護具，表面鑲嵌一塊一次成型的合金外殼，可抵抗一定程度的近戰衝擊，裏邊還有一塊智能防彈板，雙重保護，足以抵擋目前大多數子彈。靠近腰部的部分是一圈彈藥袋，足夠你裝幾百發子彈。肩帶的位置可以插上手電，或者是轉接其他可用裝置。”
“淺綠色的護肩、護臂以及護腿，這都是一個色系，同樣是合金外殼，內嵌智能防彈板。護肘和護膝是雙層皮革縫製，耐磨，活動便利。”
“特質的背包，背部全貼合設計，分散受力點，能讓你攜帶更多物品。”
……
“對了，你需不需要一雙戰鬥靴？還有，你現在光着膀子可不行，我這裏……”
老頭兒連續不斷的“炮轟”讓我有些迷糊，儘管我幾乎沒聽清他說什麼，可我的感覺只有一個，這是一副性能優異的戰鬥護甲。
“哦，好，好的。”
我下意識點點頭。
……
穿上老頭提供的貼身長袖衫，把護甲各部位一一穿戴好，又蹬了一雙耐磨的軍靴。
“感覺怎麼樣？”
老頭看我穿戴完畢，盯着我問。
“很舒適！而且，穿上后居然有一種安全感？”
我不由稱奇，還真是奇妙的感覺。
“有這種感覺很正常，只要不是被一槍打爆腦袋，想死都難！”
老頭似乎對我的反應很滿意，也許是對他的護甲信心十足。當然，現在已經是我的護甲。
我沒有問老頭兒這些護甲的來歷，顯然這不是迪克鎮這地方能生產的，不過，誰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只要能得到，何必去在乎來歷呢？
將兩盒清輻寧交給老頭，又從背包里拿出兩支嗎啡遞過去，交易就算完成了。在老頭的注視下，我把破舊背包里的物品全都裝到了新背包中，老頭看到我不斷在兩背包間轉移的醫療品，表情十分驚訝，我只是伸出手放在嘴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還真怕老頭兒叫出聲來，哪怕是在迪克鎮內，誰也不敢保證沒有亡命之徒。
“謝謝你的護甲！”
趁着老頭還沒回過神來，我趕緊走遠。
在麵包坊，我用一盒感冒藥換到了一星期的麵包，當然了，可不是樹皮味的黑麵包。
迪克鎮的肉鋪，這裏很少會有新鮮的肉類出售，大多都是腌制保存的變異牛肉或者是風乾肉，價格可不便宜。
價格低廉的，有變異鼠肉、變異蟑螂腿、變異鼴鼠肉等，口感自然是比不上變異牛肉，而且，和人工飼養的變異牛相比，你永遠不知道這些喜歡穿梭於各種骯髒場所的生物身上會帶着點兒什麼。
“嘿！拾荒者，今天來點兒什麼？蟑螂腿還是鼴鼠肉？這蟑螂腿可是高蛋白，很不錯喲！”
光頭肉鋪老闆一臉肉笑，配上他肥羅的肚腩，還真是一塊天生做屠夫的料。
屠夫就是屠夫，沒有一點兒眼光，雖然我來過不少次，可至少今天看起來應該不像個窮鬼。
“來兩斤風乾牛肉，可以用這個交換？”
沒在乎老闆詫異的眼神，我從背包里拿出了兩支治療針。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肉鋪老闆笑起來，臉上的肥肉幾乎都湊到一塊兒，還真是有些……難看。
收拾好東西，我朝小鎮大門走去。
走出鎮子大門時，幾個調侃我的守衛似乎認出了我，一臉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