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全副武裝（1）
前往出口的路上沒有再遇到屍鬼。
這些屍鬼原本都是實驗對象，數量不會太多，瓊斯戰鬥發出的聲響已經吸引住了所有的屍鬼，同時也造成他和芬妮的慘死。
在出口進行了身份識別後，鐵閘門卻沒有立即打開，隨着提示聲響起，門禁系統屏幕上出現了一個選項：“是否確定開啟逃生通道？開啟后實驗室將在五分鐘后自動銷毀。”我是一秒都不願多待，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開啟。
鐵閘門打開后，我看到了一口豎井，這應該就是出口。抓着滿是銹跡的爬梯快速攀爬，打開了頂部的金屬蓋后，我爬出了井口，出口位於火電廠西南方向圍牆外，距離火電廠大約有兩百米。
重新回到踏實的地面，站在井口旁，我沉默了。芬妮的死我並不在意，只是……只是眼睜睜看着這麼多物資沒辦法帶走，實在覺得很可惜。
轉身離去前，我從衣兜里拿出兩人的身份銘牌，拽在手裏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拋回了豎井裏。
沒過多久，地面突然開始輕微晃動，我不由得蹲在地上，看着火電廠廠區的房屋接連垮塌，地面不斷凹陷，粉塵很快瀰漫了整個廠區。當一切歸於平靜時，廠區只留下了一片廢墟。回頭看着這黃昏下的廢土，熟悉的感覺，這，就是人類生活的廢土。
趕在天黑前，我回到了藏身處，在入口佈置了警戒陷阱，然後放心睡去。
……
廢土世界的天空總是有些昏暗，白晝特別漫長。
早餐是半塊軍用壓縮乾糧，我從來都不忌諱屍體上找到的食物，也沒有人會忌諱。吃起來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不過和小鎮上賣的黑麵包相比，還是好上太多了。黑麵包的味道苦澀，嚼起來感覺和吃樹皮沒什麼兩樣，說不定作坊老闆就是摻雜了樹皮一起做的。背上被塞得鼓漲的背包，我今天要到迪克鎮去換些裝備，若是碰上北邊來的商隊，說不定能換到更厲害的傢伙。
小鎮大門前，執勤的幾個守衛也沒有過多盤問，直接打開大門讓我進去，只是沒忘記調侃我。
“嘿，小子，今天是撿了一背包的瓷器嗎？我們這可不收古董，你知道的。”
“哈哈，還不如撿一些糞便，給約翰老頭種種土豆，說不定會給你幾塊黑麵包！”
“我猜你屁股肯定又癢了，大清早連衣服都不穿，嘖嘖，一身臭味，我肯定那些肥豬不會喜歡你。”
……
守衛們經常以此來打發無聊時光，當然，僅僅是對於我這樣的拾荒者，他們眼中臭蟲般的存在。拾荒者是小鎮的常客，除了換點兒黑麵包就是買幾顆子彈，守衛們知道我們這樣的人是沒什麼能耐的。
迪克鎮四周都是圍牆，但很簡陋，大多是由舊鐵皮和木頭組成，主要用於防禦變種生物的偷襲。民居大多挨着圍牆而築，也都是一些簡陋的鐵皮房，只要起風，沙土還會順着縫隙鑽進屋內。武器店、酒館一類位於小鎮中央，這也是小鎮居民和附近的拾荒者經常聚集的場所。鎮長法瑪斯的住所則是最中央的一棟三層小樓，這也是小鎮最高的建築，樓頂上常年架設着一挺重機槍。
沒錯，還是熟悉的迪克鎮。
走進武器店，因為時間還早，就只有光頭老闆鮑威爾一人。鮑威爾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大漢，左臉頰上有一道一寸來長的刀疤，平添幾分猙獰，然而，他的左腿膝蓋往下的部分則裝的假肢。此時他穿着一身灰色的工作服，正坐在小店的工具台前，擺弄着手裏的零件，看樣子應該是在改裝槍械。
也許是聽到門口的腳步聲，鮑威爾抬起了頭。
“老闆，這把槍你收不收？”
說著，我把肩上背的那把奇怪長槍拿了下來。
聽說鮑威爾之前是在北方混跡的雇傭兵，在一次偷襲行動中，由於情報有誤，中了敵人的埋伏。面對數倍於己的敵人，不得已只有拚命突圍，在激戰中被子彈擊中了小腿，雖然最後成功脫逃，可由於傷口處理不及時，還是被迫截肢了，鮑威爾也因此結束了傭兵生涯。至於來到迪克鎮，也許只是偶然罷了。
“嘖嘖嘖~”
鮑威爾拿過槍，手在槍身上摩梭着，嘴裏不時感嘆，最後抬起頭看着我，露出一股莫名的表情。
“槍是好槍，小夥子你運氣不錯啊！說說看，哪裏撿到的寶貝？”
為什麼說我撿？這老闆的話有意思。
“老闆，這把槍我從未見過，你給看看。”
我直接忽略了老闆的問題。
“這支槍叫作激光步槍，是北方一些大勢力，利用手裏掌握的戰前科技研製出來的，一般只裝備給精銳的士兵使用。”
鮑威爾緩緩說道。
鎮裏的人都知道他以前是個雇傭兵，當然，這都是他自己說的。幾個大勢力背地裏經常找上他的團隊，合作干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而武器則是由這些勢力所提供。
“這種槍威力大，可是能耗也很大，只能使用核能電池。這種電池可不是小作坊能生產的，沒有先進的設備完全不可能。”
雖然我能看出鮑威爾對這支槍的不吝讚賞，可他的言外之意我也聽明白了。裝備精銳士兵的武器，我，一個拾荒者，也只能是在某處意外拾到，況且，沒有核能電池，即便槍的威力再大，和廢鐵又有什麼區別？
“老闆，那你這裏有核能電池嗎？”
我只是隨口問問，也不抱任何希望。
“當然沒有。從我到迪克鎮快十年了，我還是第一次在這兒看到這種槍。”
鮑威爾的回答不出所料。
“如果你要買核能電池，我這裏是沒有。不過，你想要賣這把槍的話，我可以回收。”
老闆的話我倒是有些聽不懂了。
“我這裏基本各式各樣的槍械都有，沒有的，我弄到零件也能自己造，只是這種高科技的東西完全沒辦法啊！”
鮑威爾有些感慨，看着槍的眼神透露着火熱，言下之意是想收藏這把槍。
“可以，這把槍能換到什麼？”
既然弄不到電池，這槍留着也沒用，還是換一些目前用得上的裝備更實在。
“槍架上掛着的槍你可以任意挑一把，我附送你一百發子彈。”
鮑威爾撇過頭，指着背後的一面牆壁。
走到掛滿武器的牆壁前，我確實感到眼花繚亂，一股略濃的狗油味撲面而來。武器保養一般都用的專用保養油，如今的廢土上只能用變異野狗脂肪煉製的狗油代替了。
自製的可調三連發手槍、戰前列裝手槍、兩管獵槍、連發霰彈槍、突擊步槍……應有盡有，還有幾支外形奇特的槍械，這裏彷彿是在舉辦一場槍械展覽。
還真是很難抉擇，很多槍看起來都很厲害。
“小夥子，拿那把右下角的狙擊步槍吧。”
一旁的老闆突然給我提出建議。
“你腰間掛的這把轉輪手槍不錯，威力夠大，近程火力已經足夠了。我看你獨來獨往，你需要的是一把能讓你保持安全距離的槍。這把槍我改成了通用口徑，用的是常見的.45子彈，你在野外找到的步槍子彈基本都能使用。”
我不由得有些佩服鮑威爾，讓他這一通說，我感覺這槍就是為我這樣的拾荒者量身打造的。
“好的，就換這一把狙擊步槍。”
想了想，我肯定說道。
鮑威爾笑眯眯地收起激光步槍，來到櫃枱后，從牆上拿下狙擊步槍遞給我，然後蹲在櫃枱下邊翻找了一會兒，拿出了兩盒.45子彈。
握着這把嶄新的狙擊步槍，我禁不住輕輕擦拭槍身，這可是我以後闖蕩廢土的夥伴了。
將子彈收起，背起狙擊步槍，和鮑威爾打了聲招呼后我便離開了武器店。
“祝你好運！”
耳邊傳來老闆的祝福，即便對每一位顧客都如此，還是讓人心情不禁愉悅。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