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病憂

探病憂

帝王心似,海底針。

蘇全福瓜着一張臉,心裏苦不堪言。

皇上冷臉批閱奏摺,期間不大不小的發了幾回怒火,因吏部失察的事,還傳召了幾名吏部大臣,罵他們辦事不力,直到用完膳在御花園消食,臉色才稍霽。

誰知道就在出御花園沒多久,碰見雲水殿的丫鬟送太醫出宮,那丫鬟下跪給皇上行了禮,道了句:“娘娘身子不適,還在念着皇上,求皇上見見我家娘娘,讓我家娘娘安心養病吧。”

蘇全福原以為帝王心情不佳,不會臨駕雲水殿,可實際上還是見了良妃,他得時刻提着這顆心了。

都說後宮美人各有不同,而良妃的容貌屬於侵略性的大美人,端得是明艷照人、容姿不俗,置於後宮之中,只怕也只有貴妃娘娘才能壓她。

不得不說平日艷麗非凡,又光彩奪目的美人,此時面帶病容,眼底露出憔悴,是真惹人心疼。

崇德帝的眉間緊蹙,好似有一抹記憶飄過,轉瞬即逝,他越想抓住越是勉強,眼尾不由得露出冷意。

良妃沒察覺到帝王異樣,沉浸在帝王駕臨雲水殿的喜悅中,杜氏把持皇上的能耐是有,可也不代表她不行,可一便可再,皇上得恩寵她也要博上一博。

哪怕心中劃過喜色,良妃面上卻是不表露半分,支着身子欲下床給帝王行禮。

崇德帝的手背在身後,不自覺地轉動拇指上的翠玉扳指,見狀到底是扶了她,道了句:“良妃既是身子不適,不必多禮了。”

良妃柔弱一笑:“謝皇上關心,妾身的病不要緊。”怕帝王覺得她病好,會轉身就離開,忙又喚宮婢趕緊給帝王泡茶,自己也下了床。

雙腳踩在綿軟的繡花棉鞋上,內里竟只着中衣中褲,滿頭青絲披散於腦後,可她神色太過坦然,全不似有別的意圖。

蘇全福低垂着腦袋不敢直視,餘光不自覺地瞥帝王神色,貴妃獨寵惹了不少人眼紅嫉妒,難不成今兒要由良妃絕了這獨寵?可他見到的帝王神色不顯,窺不見其中內情。

崇德帝在雲水殿看望病中的良妃,後宮其他女人也都得了消息,暗自攪着絹帕,咬碎滿口銀牙,但讓她們去攔聖駕邀寵,她們沒那膽子啊。

不管良妃生病是真是假,可她確實在幾日前就修養,面上至少是這麼回事,人家好歹有幌子可打,不過其中也有人動了將自己作病的心思,要見聖上可不得下血本,也有人藉著探病的名頭去了雲水殿。

“宸妃到雲水殿探病去了。”早不探病晚不探病,偏生聖駕臨幸雲水殿,就跑去探望,不過是宸妃想藉由這名頭,一睹龍顏罷了。

紅玉看向杜浮亭,問道:“娘娘,咱們過去嗎?正好消消食啊。”話里攛掇杜浮亭到帝王與良妃跟前露臉,以娘娘在皇上面前的得寵之勢,有娘娘在的地方,哪還有別人的事。

“不了,落鎖吧。”他已經沒了以前阿笙的記憶,不喜歡提起過往,大概也不會如阿笙般喜歡她的無理取鬧,更不會喜歡她拈酸吃醋。

自打進宮,杜浮亭一直在揣摩聖心、謹言慎行,論了解帝王她該是第一人,生怕惹帝王不快。不敢在他面前表現太高興,亦或者是太傷心,乖乖巧巧,任他擺佈。

只不過那些和陸笙的過往太深刻,往往忘記他不僅是曾經滿心裝着她的陸笙,還是君臨天下的帝王,所以總在出錯邊緣徘徊,她現在也不知道如何揪着這種錯。

紅玉還欲再勸,話都到嘴邊,杜浮亭不冷不淡地斜了眼,“出去。”別的話並不多言,可兩字值千斤重,容不容得下人,不過她一念之間。

鮮少見杜浮亭動怒,紅玉身子下意識地顫抖,吶吶領命退出暖閣后,滿臉漲得跟煮熟的蝦子般通紅,杜浮亭的冷淡就跟盆冷水似的,兜頭全倒她腦袋上。

經此之後,紅玉明顯有些心不在焉,沒再往杜浮亭跟前湊。

晚間夜幕落下,杜浮亭也沒問帝王留沒留在良妃的雲水殿,亦或者是不是寵幸了宸妃。

自行寬衣準備入眠,腰間忽然的疼痛促使她皺了皺眉。

她將外衣退下,掀開褻衣左側一角,腰跡有塊玉佩大小的淤青,定是白日在麒麟殿磕碰的。

當時她察覺到有股酸疼,後來心神都在帝王身上,神不守舍,就忘了腰間有傷,也不記得疼痛了,現在倒回味過來。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沒叫人進屋,兀自從匣子裏拿出治跌打的葯抹在身上,身上沾了葯香,裹着錦被入睡,似乎比以往都踏實。

她是已經睡了,可不知道有人還在煎熬着,蘇全福心裏再苦都不敢叫人知道。

出了雲水殿,他就受到帝王冰冷視線的壓迫,帝王俊容上布了層陰霾,聲音是沉沉如幽潭的深水,“良妃生病,貴妃怎麼不來探望?”

現在天黑得不算早,可誰探病也不會選用完晚膳的時間,宸妃前來探病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方才宸妃還欲同皇上一同離開,是良妃出言將宸妃留下,讓宸妃既然來了,索性就多陪陪她。此刻良妃心裏指不定怎麼暗恨宸妃半路殺出,壞了她與帝王相處。

若是貴妃來了,可不得招惹上良妃,良妃瞧着就不好惹。貴妃從未同您上過誰的眼藥,您大抵還不知道,先前貴妃在良妃手裏吃過虧的,現今怎麼可能過來探望。

帝王突然發問,蘇全福搞不清帝王的心思,腦子裏轉了好幾圈,時間不過轉瞬,蘇全福低着身子,回道:“大抵是椒房殿已經落鎖了。”

突然涼風瑟瑟刮來,他察覺到帝王的視線越發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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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門羹次數x2,丟臉不?

丟了臉的狗皇帝:你怎麼不來看望良妃?

杜浮亭兇狠地叉腰:你再說一遍!

狗且略慫的皇帝:你怎麼不來看望良妃?

杜浮亭側頭:呵,與你何干?與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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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妾(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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