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個又一個身穿白色羽絨服的醫療專家、科學家正圍在手術室內討論着，他們眼前的史蒂夫身上冰塊融化了許多，比起當初的冰柱只剩下身體周圍那些薄冰。

紫紅色皮膚讓他看起來像是被煮熟了一般，依舊帥氣絕倫，薄冰下甚至能看到他纖細修長的眼睫毛。

任何一件事情都是最後一步最為困難，散發著精確熱量的機器觸手一點點消去他頭部的寒冰而不觸碰到皮膚。

頭部、腿部一直到身體軀幹，凍結了七十年的寒冰就這樣化作水從手術台底下流走，而史蒂夫的呼吸竟然也逐漸開始恢復，皮膚周圍的顏色開始恢復正常。

傑西卡假裝沒看見科學家悄悄抽血的舉動，畢竟有求於人。

“果然，他的血液裏面含糖量很高，肝臟用這種方式進行循環，保證細胞不結冰。幸虧發現得比較早，如果再過十年的話，他的身體就再也無法堅持。”安德森博士發出了驚嘆。

尼克-弗瑞則是不動聲色詢問道：“博士，你稍後能做一個關於他血液的詳細分析報告嗎？”

二戰時候有很多人都注射過超級士兵血清，可是只有一個人存活下來，那就是史蒂夫。而發明者亞伯拉罕-厄斯金被納粹間-諜偷襲身亡后，戰略科學團以及其後身神盾局一直都想要重啟這份研究，只是一直都沒有成功。

眼下史蒂夫就躺在這裏，神盾局要是沒這個動作的話，傑西卡反而會懷疑。

安德森博士並不知道史蒂夫被改造的事情，他興奮地回答道：“沒問題，等他情況穩定后，我立即開始研究。”

頂頭boss發話了，那各種資金、設備、人才豈不是隨意挑選。

傑西卡等安德森博士離開之後，才低聲說道：“我並不介意你們做研究，但是這是唯一的一次。”

她希望有另外的超級英雄誕生，這樣無論是大侄子還是男朋友都會輕鬆許多，肩上的擔子會減輕不少。

“斯塔克小姐，我只是很關心隊長的身體狀況而已。”尼克-弗瑞說起謊來絲毫不眨眼，特工頭子就是不一樣，心跳什麼都沒有變化。

對傑西卡來說，不搞事的滷蛋才是好滷蛋。

她用神念已經感受到了史蒂夫呼吸趨於平穩，身體各個器官都恢復正常運轉，輸入-靜脈的營養液被細胞極快吸收轉化，只是人體大腦非常複雜，目前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科學家們用各種各樣的儀器進行監控，而傑西卡經過簡單消毒之後終於能夠進入到手術室中。

曾經那雙溫暖無比的大手如今冰冰涼，被凍傷的皮膚還沒有徹底恢復，那個曾經在戰場上所向披靡、帶頭衝鋒的人如今安安靜靜躺在手術台上。

對於傑西卡來說，她等這一刻足足等待了七十年，任何一個正常人都足以瘋狂的時間。

傑西卡運轉靈力，將空氣中濕潤的水汽化作靈雨悄悄滋潤着史蒂夫的身體，她本身並不是水系靈根，只是修為高深后能用元嬰控制各系法術。

靈雨潤物細無聲，最擅長修補跟治療，再加上史蒂夫身體素質超群，不一會兒他的皮膚就恢復了正常。

她並沒有避開監控的意思，而是大大方方展示着自己的能力，不會藏着掖着。

這些能力展現得越多，滷蛋在做一些決定的事情就會考慮得越清楚。

“史蒂夫，我終於找到你了。”

傑西卡蹲坐在病床前，她將史蒂夫的手掌拿起來覆蓋上自己的側臉，這冰涼的觸感格外真實，讓她差點哭出來。

對於被冰凍的人來說，七十年只是一瞬間。

可是對於被困在宗門大陣里的人來說，七十年卻是兩萬五千五百多天。在那些日子裏，她除了修鍊，什麼也做不了。修為高深之後連睡覺的時間都省去，天知道她有多久沒合上過眼睛！

明明從小就是嬌滴滴的大小姐，現在卻是身懷絕技的超凡人士，中間吃過的苦跟累完全不是旁人可以想像的。

她將男友的手捧起，然後輕輕親吻了一下他的手背，隨後就從儲物戒中拿出了師傅留給她的保命丹藥七玄回命丹。

這號稱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丹藥早就在修真界失傳，煉製手法跟相關藥材都不存在，用一粒少一粒。哪怕是在雷劫的時候，傑西卡都捨不得使用，現在卻沒有猶豫就將其放在了史蒂夫的嘴裏。

“等等…你在給他喂什麼？昏迷狀況下，不能給病人餵食！”

安德森博士憤怒的聲音從喇叭中傳出來。

果不其然，不僅是他一人，恐怕還有其餘人。

傑西卡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抱歉，我有必須這麼做的原因。”

“你這樣會害死他的！”安德森博士氣急攻心，“我們費儘力氣才將隊長找回來，把他身上的冰一點點除掉，結果你卻這麼做。”

他們不了解修真，也不了解丹藥，只是憑藉自己過往的認知在駁斥。

傑西卡知道自己錯了，要麼事先說清楚，要麼就避開他們的視線，免得現在這樣。

七玄回命丹剛剛進入史蒂夫嘴裏就融化成一道暖流，從喉嚨分散到神魂以及各個經脈細胞中，並且大部分藥力都隱藏起來。

他的癥狀並不需要如此龐大的藥力，只是傑西卡過於擔心，將會潛移默化的改造他的身體。

……

“博士，病人的身體指標全部恢復正常，甚至比正常人還要健康！”

醫療設備上反饋出來的心率、呼吸頻率、血壓、血氧濃度、體溫等基礎數據迎來了全方位的變化。

安德森博士原本生氣的面孔變得平靜跟疑惑下來，到底是美國隊長的身體特殊，還是那位斯塔克小姐喂他食用的東西在發生作用呢？

尼克-弗瑞對傑西卡的忌憚更增添了幾分，這位女士中間七十年時間一片空白，之前還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文職人員，現在卻是十項全能，什麼都會。

這樣的人必須拉攏，就算不能招安，那也得變成自己這一方的才行，所幸她跟神盾局關係匪淺。

神盾局隱藏勢力龐大，早就將傑西卡跟史蒂夫的過往歷史挖掘出來，智囊們正在挖掘各種細節。

“傑西卡，你這些年究竟去了哪裏，看起來一點都沒有老。”尼克-弗瑞自己也接受過改造，並且在九十年代就見識過外星人以及宇宙魔方，腦筋正在拚命思索着，想要摸清她的底細。

神盾局跟神矛局其實有聯繫溝通，傑西卡的這些能力讓他想起東方人或者相關力量，比如最近鬧得很火的街頭英雄鐵拳、尚氣。不過他們跟傑西卡比起來就彷彿是初學者，完全沒有多高深。

尼克打算找傑西卡開誠佈公聊一聊，確認對方的真實目的，這樣才能決定最終的態度。

行動力很快，他立即動身來到手術室內，同時將其餘工作人員都驅散，有些東西知道得太多並不是好事。

“斯塔克小姐，現在總算是只剩下我們兩人了，我能跟你認認真真聊幾句嗎？”尼克-弗瑞沒有咄咄逼人，那樣只會將兩人關係疏遠。

傑西卡很清楚對方的意圖，於是用靈力佈置出迷蹤陣，將整個手術室籠罩在其中，攝像頭根本拍攝不到有用的東西。

悄悄做完這件事情后，她才回答道：“當然可以。”

尼克將所有資料都爛熟於心，這會兒直接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事情：“根據多方調查，你最後一次被目擊是在諾曼第登陸前，此後七十年時間你究竟去了哪裏？我的意思是，你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九十歲的人，時間彷彿在你身上停滯。”

“局長，恕我直言。你的資料看起來並不准確，我其實是在諾曼第登陸之後才離開的，應該是1945年，那時候盟軍將九頭蛇的基地一個又一個剷除。可施密特佈置陷阱，讓巴基喪生，史蒂夫也險些喪命。”

“那時候我很想要幫助史蒂夫，讓他不至於孤身一人戰鬥，正巧就遇到了一個遊戲人間的修真者，而我也擁有修真的天靈根，就拜他為師。”

“雖然我不知道什麼是修真，但你的意思是自己有一個老師？”尼克-弗瑞抓住重點，他感覺這就有點像巫師界或者魔法界，它們有着完整的傳承，並不跟變種人或者變異人一樣單打獨鬥。

傑西卡點點頭，扯着大旗說道：“除了一個老師外，我們還有一個宗門。”

為了讓面前的黑滷蛋好理解一些，她特意解釋道：“所謂宗門就跟學院有些類似，會有不同的老師跟學生。”

光傑西卡一人就難對付，尼克-弗瑞想到她身後還有一個門派支持，腦袋都大了許多。

實際上，玄妙宗就只剩下傑西卡這一個獨苗苗，連個護道人都沒有。

“你就是在那個地方學習了這些法術？整整七十年時間都沒想過要回家嗎？”

“我每天都在想，無時無刻不想。”傑西卡幽幽嘆息了一聲，“修鍊到一定階段，我可以不吃飯不睡覺，所以一天24小時我都處於清醒狀態。我想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我想知道史蒂夫跟霍華德怎麼樣了，我甚至都不知道戰爭結束的時間……”

這邊兩人不斷交談，那邊病床上的金髮壯漢眼睫毛輕輕眨動，手指無意識抽動了兩下。

史蒂夫只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很長一覺，夢裏先是很冷，緊接着又很暖和，彷彿一輪暖陽照耀在身上，渾身上下暖烘烘的。

耳畔傳來女友傑西卡跟一個陌生人交談的聲音，他聽得不是很真切，只是竭力睜開眼睛：“戰爭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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