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王子VS末世博士
他清楚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份不凡,不僅如此,他手段也極為狠厲果斷,遇到擋路的變異植物或者異變感染者,二話不說直接殺,就算遇到需要救助的人類,他也沒有任何憐憫之心。
冷漠的可怕,就像……就像遇到的不是自己的同類,而是一個個煩人的蟲子,所有耽誤他行程的人都是敵人,隨時都能解決的那種。
突如其來的,他為自己這個比喻給嚇了一跳,隨即趕緊下車,他到要看看到底是哪個倒霉蛋,竟然敢攔殺神的車!
一路上,薛峰尹處理這類的突發事件幾乎駕輕就熟,能勸就勸,說不通就打,打不過就叫大佬。
如果讓他處理的話,他還會按照事情的輕重緩急來劃分等級,然後反向勒索對方的物資武器,當做買命錢。
但如果是讓大佬來處理的話……物資武器啥的都不用想了,他只能去扒屍體了。
一下車,對面兩幫人同時看了過來,一個漂亮女人懷裏摟着一個年幼的小男孩,同時地上還躺着一個染血失去呼吸的男人,似乎是一家三口!
女人看到他獨自一人下車時,絕處逢生的喜悅又變成絕望,她緊緊拽着地上男人的屍體,整個人顯的麻木又悲涼。
而與之對峙另一撥人則不太友善,領頭的花臂壯漢更是囂張極了:“又來一頭肥羊啊,按老規矩辦”。
身後黃毛笑的討好而諂媚:“行,按老規矩辦,老的殺了,女人小孩留下,至於男人?”
黃毛仔細瞧了瞧薛峰尹的打扮:“年輕男人的肉也不算太柴,老大,可以打斷腿留下來”。
薛峰尹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就怔住了,頭腦空白一片,半響才恢復了運作,一字一句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女人小孩留下?
現如今都是把女人孩子劃分成弱者,被當成累贅一般對待,有哪個會收留白養?至於年輕男人的肉不算太柴?
一瞬間,他幾乎控制不住的想要嘔吐,太惡.心了,他知道如今這世道灰暗污濁,人心涼薄,可卻沒想到會遇到這種醜陋噁心的事。
人之所為人,是因為思考,因為克制,因為底線,所以人匯聚成了社會,發明了法律來約束自己和監督旁人,給自己披上了一層文明外皮。
末世的到來卻打破了一切的平衡,也推翻了人類固有思維,挖出了人類深埋心底的欲.望和黑暗。
當撕掉了文明的包裝外殼,人類變的就像野獸一樣野蠻殘暴,人食人,徹底丟了底線。
真是一群畜生!
……
當一切戰鬥結束的時候,地上躺了一堆屍體,花臂男人雙目圓瞪的躺在地上,屍體已經徹底涼了。
薛峰尹也狼狽極了,他渾身帶傷,因為太過憤怒的緣故,他甚至不像以往一樣發現打不過就趕緊去找大佬求助,而是硬剛上去親手幹掉了這些畜生敗類。
或許他潛意識裏就察覺到那位金髮殺神和他不是同一路人,所以這次他罕見的沒有去求助。
這也導致他這次留下了一點小麻煩,薛峰尹看着在這場戰鬥中僅存下來的懵懂小男孩,只覺得腦中一陣頭疼。
他並不像大佬一樣有着絕對能壓制別人的強大力量,在以一挑百的情況下,他難免有所疏漏,孩子母親在給他擋了一發子彈后就失去了生命。
這個母親臨死的時候只卑微祈求他照顧好這個孩子!
對於這個鍋,薛峰尹只覺煩躁,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女人身上的濃烈恨意和絕望死氣,女人自失去了丈夫后,她就已經萌生了死志。
就算她不為他擋這一槍,如今這世道,一個失去丈夫庇佑的女人還帶着更弱小的孩童,她們根本活不下來。
所以,這個母親故意給他擋傷,故意為他死去,就是在賭!賭他的人品,賭他會產生愧疚。
對於這一點,薛峰尹只覺得無奈,確實,他就算清楚的知道女人的算計也無可奈何。
畢竟女人替他擋槍而死是真的,父母愛之兒女而計之深遠,沒有哪個隊伍會歡迎沒有絲毫用處只會作為累贅的孩童,就連他也不可能看她們可憐就心軟收留她們。
這個世界上可憐的事情多了去了,他不可能一一去管,只能盡全力去保護好自己心愛之人,可現如今,他卻不得不管。
薛峰尹緩慢蹲下,盡量放柔語氣:“孩子,你有沒有其他親人?叔叔送你去找你的親人好不好。”
“我,我不知道!”
七八歲的小孩兒一雙黑亮眼睛裏滿是茫然無措,他雙手緊張的攪合在一起,白嫩臉頰和乾淨整潔的衣服都證明了這孩子也曾是父母手心裏的寶貝。
薛峰尹嘆了口氣,看來這孩子是不得不帶上了,他倒是有點無所謂,畢竟皎月本身就相當於一個大孩子,現在又來了一個真正的小孩子,也可以順帶照顧一下,唯一需要的便是徵得那位金髮殺神的同意。
他牽着孩子的手,躊躇的走向越野車,車門打開,金髮男人大刀闊斧的靠坐在椅背上,如湖水般蔚藍的眼眸冷漠的注視他,一絲一毫的視線都沒有分給一旁的弱小孩童。
面對這種無視,孩童低垂眸子裏閃過一絲暗色。
這邊薛峰尹還在認真解釋:“呃,大佬,這個孩子他父母雙亡,現在獨自一人很可憐的。”
薛峰尹說到最後聲音不自覺小了起來,實在是大佬威懾力太強了,讓他不自覺有點心虛:“何況這孩子的母親還為了救我而死,咱們,咱們就留下他吧!”
聽到這番話,白悅清的目光才施捨般的轉移到了小男孩身上。
小男孩整個都白白凈凈的,粉琢玉雕的小臉上全是慌張無措,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似乎還噙着一滴淚,泫然欲泣,可憐極了。
注意到頭上男人的視線,小孩兒似乎緊張極了,他慌亂的低下了頭,露出黑軟髮絲和可愛的發旋。
可冷漠的金髮男人卻沒有半點憐憫,依舊一寸一寸的審視着他,如同掃描一件死物,嚴苛極了。
薛峰尹大氣都不敢喘,但還是硬着頭皮開口:“大佬,這個孩子真的很可憐的,獨自一人的話,他估計也活不下來,而且,他還可以留下來陪皎月一起玩啊!”
白悅清繼續沉默不語,如今皎月如同不知事的孩童,在經過他精神治療后,皎月不再如以前一樣病殃殃的,反而帶了點活潑好動。
而孩子的活潑好奇是什麼?一刻都閑不下來,揪頭髮,抓手腕,四處張望,尤其每次治療后,他精神都會陷入虛弱疲憊的狀態,而這時候,一個大型的好動源在身邊,不能打,不能罵,就算擺臉色,他的智障妹妹也看不懂。
也許,皎月是需要一個玩伴?
白悅清充滿猶疑的上下審視着這個人類幼崽。
精神力全程掃描着對方,對方確實是沒有任何殺傷力的柔弱幼崽,可是……就在他看這個幼崽的第一眼,就敏銳察覺到了一絲莫名的違和感,這種感覺細而輕微,如輕風拂過不留痕迹。
但確實存在過。
他面色越來越冷硬,周身不自覺升起一絲殺意……
他本就不把這裏的土著生物放在眼裏,薛峰尹的存在除了能幫他熟悉地形,還能照顧皎月,而他面前這個孩童,他本身就是一個累贅。
更別說他在這個累贅身上還感覺到了那一絲淺淡的威脅,他直覺留不得他。
孩童似乎也察覺到了金髮男人身上那一絲殺意,他尾指神經質的抽搐了一下……
而就在這時,坐在副座的白髮少女轉過身來,孩子氣的將手裏魔方扔到地上,手指直直指着地上的小男孩:“他!給我玩!”
誰也不知道少女為何會突然開口,不過少女的出聲卻打破了這僵硬詭異的氣氛。
當聽到皎月開口說話,薛峰尹神情激動,眼裏帶着驚喜和欣慰,直恨不得把少女開口想要的東西通通都給她。
所以,薛峰尹大膽開口:“皎月她想要一個玩伴,那不如將這孩子留下來陪皎月玩?”
白悅清聽到皎月開口時,他同時也收回蓄勢待發的精神力,重新恢復了舒緩坐姿,藍色眸子微闔,再也懶的看一眼那個弱小幼崽。
相當於默認了那孩子留下來。
每次治療過後,他精神都會萎靡一段時間,或許是他的錯覺吧!頂天了也不過是一個低等星球的弱小幼崽而已,就算他真的目的不單純,他也自信也能將事情控制在範圍之內。
皇室所賦予王子殿下的自信傲慢,使他天然無視了那些比他弱小很多的種族,在琉森坦爾星球,甚至在其他榜上有名的星球,他都會時刻保持警惕性。
因為那是對他所認可的對手予以基本尊重,他的眼界思維從來都不放在那些低端生物上。
而很明顯,這顆名為地球的低等星球也不被他放在眼裏。
野蠻原始的生物!低劣平庸的科技!混亂黑暗的秩序……這簡直就是如同貧民窟一般的存在。
其中沒有一點可取之處,讓他根本放不下身段去了解這裏的一切。
因為他自信會離開這顆劣等星球的,至於那個弱小幼崽,他根本不需要為此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