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誰敢來找姑奶奶的晦氣
“公主，姑奶奶，不好了，有妖精打上門來了。”
“誰，誰......”金舌張口就問，因她的舌頭缺了一半，下接了一半金舌，不打彎，她說話不利落，急的她面紅耳赤，結結巴巴。
“那個不要命的，敢來找姑奶奶的晦氣，小的們，開門，擺傢伙。”銀舌整盔帶甲，手拿五爪須，威風凜凜領着一干小妖出了洞門。
金舌不放心妹妹，聚集一干妖魔，出門助陣。嚇昏的異人暫時沒有妖魔管，被丟到了後面山洞裏。
銀舌出的洞府，見洞門外站着一穿白色梅花交領衣，紫色羅仙裙的女子，肩披九彩軟羅銷金帛帶，腰間圍着一塊白色梅花斑點的流蘇皮，那塊流蘇裙長短不一，錯落有序，頭梳高平髻，鬢髮間插着三支質地堅硬、油亮晶潤的青骨簪，面如三秋之月，眼如碧水玉波，冷艷高貴，自有一種冰雅清幽之態，讓人望而生威。
好個美人胚子，銀舌在一番仔細打量之後，得出結論。
“你是誰，來姑奶奶的府邸幹什麼？”銀舌居高臨下，斜視着她：“凡是不請自來的，都要割下舌頭做見面禮的。”銀舌雙手叉腰，停直胸脯，理直氣壯、威風凜凜的喊。
“好大的口氣。你究竟有多大能耐敢割我的舌頭”孤冷清高的鹿妖根本不把烏鴉精放在眼裏，用清冷高傲的語氣說：“異人呢？你把她抓到哪去了，你把她交出來，我可以考慮饒你不死。”
鹿妖說著，從髮髻間拔下兩支彎彎曲曲的青骨簪，合併一處，晃一晃，三尺來長，二指來寬，劍柄處彎曲似麻花，劍身處堅鏘如鋼絲，劍刃上有一道細細的凹下去的縫隙，是兩支青骨簪合併時留下的印跡。鹿妖的寶劍是用從她頭上的鹿角上提煉而成，平時鹿妖把它變成簪子插在髮髻上，遇敵時，變幻成劍，一共有六把，但她習慣性只用其中兩把。
“哈哈！”銀舌輕蔑地大笑，陰冷冷說：“原來你小販子，專門販賣女性珠寶、玉簪之類，可惜你走錯了地方，姑奶奶這裏不要珠釵，只要舌頭。”
“哼！我看你蓬頭垢面，不幹凈，還是我用這簪兒替你整整容。”鹿妖飄忽一閃，飛身飄到銀舌面前，揮劍就刺。銀舌一愣，想不到鹿妖出手如此乾脆利落，打的她措手不及，好在她身子靈巧，伶俐的一閃，躲避了鋒利寶劍發出的清冷光圈。
金舌見鹿妖出手的幾招劍式，耍的乾脆又利落。恐妹妹吃虧，揮動着金爪須跳入戰鬥圈，相助妹妹。
金舌的金爪須從前面進攻鹿妖，鋒利的金爪鉤貼着鹿妖的面頰呼呼而過，臉側面是銀光閃閃，一排排白森森的、猙獰恐怖的銀爪須襲擊而來，鹿妖提劍相擋，雙簪青骨劍碰上銀爪須上的鉤鉤刺刺，頓時兩件兵器上發出星星閃閃的碰撞聲。
二魔心靈相通，手法一致，說打就大，說退就退，來來回回，和鹿妖兜圈子。
“攻她右面。”金舌聽了，揮動金爪須打她右面，被鹿妖飛來一劍，擋了回去。
銀舌幾次指揮姐姐都不得手，趁鹿妖和姐姐交戰的空隙，翻身一躍，飛到她背後，掄開五個尖尖彎彎的鐵爪子，襲擊鹿妖。鹿妖正全力戰大魔，來不及迴避，慌忙中，將頭一晃，髮髻上插着的四支彎曲的骨簪，飛射而出，變成四把一模一樣鋒利細巧、精緻秀美的骨劍。“去”隨着鹿妖清脆的喝聲，四把利刃一字排開，像流星一般竄到二魔面前，自動排列，圍住二魔。
“切，就憑你這幾把破劍，也想要對付你姑奶，姑奶奶........”
“起”鹿妖一聲清喊，那四把長劍，也學着鹿妖手中雙簪青骨劍的姿勢，上下飛舞，鹿妖手中的劍向下，那四把長劍也向下，鹿妖手中的雙簪青骨劍刺向金舌右臂，四把長劍斜成一排，一個挨着一個刺向銀舌右臂，銀舌的法力原不及鹿妖和姐姐高強，被四把精緻犀利的長劍一個挨一個打，她有些招架不住。
“姐姐，救我！”銀舌被長劍逼的連連後退，氣喘噓噓。
金舌見妹妹不敵，撇了鹿妖，舞動金爪須構住四把長劍中連續旋轉、寒氣逼人的其中一把長劍：“妹妹，走，走......”
鹿妖手一揚，把手中的雙簪青骨劍打在被金舌鉤住的金爪須上，因她做了一個丟劍的動作，四把青骨劍得到感應，同時發出青綠色亮閃閃的光芒，齊刷刷的朝二魔打去。
金舌見劍光凜凜，順手忙把妹妹護在懷裏，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硬生生挨了住四劍長劍機械似的絞割。
銀舌感受到姐姐痛苦的呻吟聲，抬眼一看，嚇傻了。
金舌身上血跡斑斑，胳膊、後背、胸前都是露骨的傷口，殷紅的血跡滴滴下落，染紅了她的銀色腰帶。
“姐姐，姐姐，你沒事吧！”銀舌抱住傷痕纍纍的姐姐，眼淚滴滴答答，一向尖銳、刻薄的聲音里充滿了痛惜。
她用充滿憤怒、憎恨噴火的眸子瞪着鹿妖，氣呼呼的喘着粗氣，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鹿妖撕成碎片，可她一向精靈、伶俐，明白弱肉強食的道理，想想，沖水的眸子換上了一副哀求、無辜、幽怨的模樣，哆哆嗦嗦說：“上仙饒命啊！小妖有眼無珠，不知上仙是哪裏的活菩薩下凡，冒犯了上仙，求仙子大人大量，饒了我們姐妹吧！”
鹿妖被她們姐妹生死深情感動了，不由得心軟了，隨即把對着二魔姐妹的青骨劍收回手中，合成一柄‘六簪青骨劍’到握在手。
她用一種冰冷、漠然的高貴的語氣，淡淡說：
“我不想傷害你們的性命，傷了你姐姐，不是我的本意，異人在哪裏？把她放了。”
“我放，放，只有你不傷害我們姐妹，我就算放。”二魔扭頭高聲大喊：“小的們，去把那瞎子請出來，交到上仙手上。”
一小妖領命帶人，片刻后，急慌慌跑出來，高喊：“二公主，不好了，小瞎子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銀舌大驚失色：“怎麼不見了，我不是讓你把她關在後面嗎？看守的小的們呢？”
“找不着了。”小烏鴉精顫顫巍巍的問。
“豈有此理，沒用的東西，皮又痒痒了，不打你們，就沒記性。”二魔暴躁的尖聲喊叫，不過這裏面又一大半成分是做給鹿妖看的。
“上仙，我們姐妹把那小瞎子關在後山的石洞裏，可剛才小的們說，她不見了。”銀舌故作誠懇的看着鹿妖，但是眼睛裏沒有一分虔誠、驚慌的意思，反而多了幾分算計和幸災樂禍。
鹿妖看了一眼她不安分的賊亮精明的眼睛，滿心狐疑。
“你進去看看。”
銀舌嘻嘻一笑，乖巧應承，拉着姐姐就要走，被鹿妖持劍攔住；“你一個人進去。”
銀舌機警的笑了笑，用帶着撒嬌似的尖銳語氣說：“上仙放心，我們姐妹不敢耍花樣，我們打不過你的。”
鹿妖用冰冷、懷疑的眼神凝望着她，不言不語，指向金舌的劍又朝她脖頸處移動了幾分。
銀舌恨得牙根痒痒，面上又不敢流出出來，只得唯唯諾諾，不情不願的進去。
鹿妖見銀舌年齡不大，壞心眼不少，眉眼間皆帶邪戾之色，絕不是乖乖聽話之人，用劍指指金舌：“前面帶路。”
金舌心眼實誠，口出笨拙，沒有妹妹的那些花花腸腸，她恭恭敬敬把鹿妖帶入關押異人的後山洞。洞口空無一人，只有令人作嘔的混合氣味。
銀舌用她靈敏的鼻子，使勁聞了聞山洞裏的氣味，眼睛裏抹上了一層得意的、瞭然於胸的笑容。
哼，死老婆子，來的真是時候。
她轉身看看鹿妖，顯出殷勤、討好的笑容。心裏大罵哼，死妖精，賤貨，看姑奶奶怎麼收拾你。
“上仙，你要找的那個小瞎子被血婆老祖抓走了。”銀舌佯裝焦急的說。
“不可能，我一直都在外面，沒有看到有妖精進去，也沒看到有妖精出去，是你把她藏起來了。”鹿妖肯定、強硬地說。
“不不不，不是我藏的，我沒有藏她。”銀舌連連擺手，急着臉分辨：“她真的是被血婆老祖抓走了。你不信，你搜搜看哪！”
“人是你們抓來的，我只管你們要人。”鹿妖忽的擒住金舌的咽喉，長劍抵在她脖頸處的皮膚上：“你敢耍花樣，別怪我對你姐姐不客氣。”
“別別別，你千萬不要傷害我姐姐。”銀舌慌了，語氣急速，雙手抱住，俯首哀求：“真的，真的沒騙你，她是被我們抓來的不錯，可是現在她真的被血婆抓走了。你應該聞到洞裏的酒味、煙味了吧！你聞聞，我們姐妹不喝酒，不吸煙，身上沒有煙酒味，血婆她是個酒鬼，煙鬼，一定是她來過，這洞裏才有這麼大味道的。”
其實，鹿妖一進洞口，就聞到嗆鼻的酒味、煙氣，尤其是煙味，又濃又重，彷彿燒焦的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