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拐
雙方又細細的商議了一陣，便先將這100萬斤煤炭的契約簽了下來。待到張浩山將韓利送出去后，自覺這買賣也就有了些眉目，他的心裏面也算是舒了一口氣。
韓利坐進轎中，一個管家摸樣的便緊着湊上前來說道：“公子，韓家的事情已經辦妥了，從官中調集的煤炭也已經悉數起運。”
剛坐穩了的韓利舒展了下身子，微點了頭算是表示知曉。
那管家報過事情也沒退下，猶猶豫豫的似是還有些事情想要說。
“叔有話便說罷。”坐在轎中的少年顯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在轎中說道。
“公子勿怪老奴多心，老奴只是擔心這近百萬斤的煤炭……”
他並未將話繼續的說下去，只是一個勁的吞吞吐吐，到最後便也不再言語。
“叔想來是對這件事還有疑慮了。”轎子裏面的少年調了調坐着的姿勢，面帶嬉笑的樣子說道。
“小的不敢。”那轎子外提起跟轎子的速度，又俯身賠罪。
“我不是怪罪你。”少年的聲音也漸漸低沉下去，聲音也比剛剛鄭重了起來。
“今次的事情我實在也是沒什麼把握。”話音落地，說的老人一愣神，好在是經過大風浪的，轉瞬的便回醒了過來，但是內心裏實在被這話驚的不輕。
轎中的少年自顧自接著說道：“今次朝廷與南邊簽了這通商條約，以朝中諸公的做派，怕是之後幾十年不會對南面再動刀兵。”
“所以公子就準備先開始佈局，好提前建立與南朝的關係？”
轎中之人聽后不再出聲，轎外的人也自知多言，兩人隨後便沉默了下去。
這裏面坐着的少年不是別人，正是那去過南朝，也與周晨有過交往的北盟耶律利。他從來都是一個死硬的主戰派，與南朝的和解就是他的噩夢。大丈夫不可偏安一隅，他從來都是這麼想的，也從來都是這麼做的。
況且南朝孱弱，卻物產豐饒，魚米之鄉氣候溫潤。一塊這麼好的土地，卻讓南人竊據於內。
他想着：“南人、南人懦弱，重利輕信又不屑刀兵，歸於我朝治下，好好地讓他們做他們愛做的買賣，玩他們愛玩的字畫，再也不用費神勞力的與我朝周旋，如此一舉兩得的事情，怎的滿兩朝諸公都如盲人般視之不見！說不得這事還得我一手促成罷了。”想到此處耶律利搖搖頭，嘆息一聲，自感眾人皆醉我哦獨醒的惆悵，以及自己甘願犧牲奉獻的偉大情懷而久久不能自已。
不多時，轎子便被抬至一處行館，此處原是韓家的一處客棧，如今已被耶律強征了過來用，雖然表面上還在對外做些生意，但也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罷了。
……………………
與此同時，周晨點過了貨。就讓人好生的看管，然後與拽着與自己一起的楊宗保，兩人找了一家街邊的酒肉鋪子就鑽了進去。
兩人入座先是閑扯了一番。待小二將酒菜上齊之後，周晨說道：“今日繁忙，讓宗保老弟平拍白跟着是煩擾了。”說完，自己倒了一杯酒，點了一口。
楊宗保。此時的心情已不似原來般那樣煩悶。也舉起酒杯，說道：“不怪晨哥兒，是我自己的事情。”
說著自己又給自己倒了杯，一飲而盡。然後將自己欲要參軍，兒子加老太太不許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講了出來。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這在周晨聽來還是還是比較詫異的。在他的想像中，即便是在這個時空的楊老太太，那也應該是女中豪傑，深明大義。
若說兒孫要上戰場殺敵，即便不是自己親自給楊宗保披掛，那也應該鼎力支持才對。
怎麼的到了現實，楊宗保要去參軍，老太太就又不支持了？
但他又轉念一想，確實是怪自己想當然了，其實這件事在正常不過，怪就怪在他之前接觸到的楊家將的故事總是英雄氣短，舍家為國的犧牲滿門，裏面故事雖然蕩氣迴腸，但總是也要帶着一些演繹的成分。
如果老太太支持孫兒去從軍參戰是符合大義的。那老太太若是不許也符合一般的人性不是？總之不管怎麼樣，都是在情理之中。
看着楊宗保自己在悶頭喝酒的樣子，周晨也切實替他感到不值，空有一身武藝卻無施展報抱負的途徑。
“馬斯洛需求的最高兩個層次，你大概是不能實現了。”周晨一邊想着，一邊脫口而出。
“馬什麼次我不能實現？”楊宗保聽到周晨說了這麼一句，追着道：“我騎馬的能耐你是不知道，我敢說就連北盟那些生在馬背上的好騎手跟我比，他也不一定能贏過我。”說完小臉一癢無比驕傲。
“說的是！”周晨趕緊迎合，一邊加菜，一邊倒酒，就怕他再追問起來，自己不好往回圓。
吃了一會兒，周晨再次挑起話頭道：“不知宗保自己想要謀個什麼樣差事？若是可以，為兄到時也幫你參詳參詳。”
楊宗保聽到周晨的話，就說：“什麼差事都好說，就是別在這京城的禁軍之中，給陛下當那開路先鋒人樣子就好。”
周晨當然知道所謂的人樣子是怎麼回事，其實所謂的人樣子，就是朝廷在禁軍之中選出來人高馬大，體格健碩的軍士組成的“儀仗隊”，這支隊伍主要的作用不是作戰，主要是給下邊挑選士兵的人們樹立一個士兵的參照。
楊宗保接著說道：“我也想過，實在不行這兩年先找個婆娘生個孩子，若是男孩，我大概還能趁年輕再去頭投軍。”
聊到這裏，周晨是想到一個辦法，直接拋出來問楊宗保道：“說到我這裏倒是有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楊宗保滿不在乎的問道。此時的他已然喝的微醺，酒過愁腸，酒量便較平時矮上許多，他眯眼看着找周晨。
“陛下最近要弄個沙盤司你可知道？”
“聽在一起玩的說過。”楊宗保晃晃悠悠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