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156我來找你了

第148章 156我來找你了

天空晴朗,陽光明媚,和煦的微風輕拂而過。

墓園。

樹葉沙沙作響,投在地上斑駁的光影隨時轉移陣地。

呂竹放下一束菊花,垂頭不語,墓碑上貼着呂東的相片。

“父親,您走好。”

李管家站在呂竹的邊上,穿着貼身的黑色西裝,不苟言笑的面容緊繃著,似乎在承受莫大的疼痛和折磨。

“少爺,我們怎麼做,對嗎?”李管家忍不住問了一句。

呂竹沉聲道,“李叔,我們家會分崩離析,母親和二姐先後離去,大哥一輩子身陷牢房,這一切都是這個男人的錯。”

呸了一聲,呂竹吐了一口口水在呂東的照片上。

恩恩怨怨,是非對錯,呂竹句句在理,但冤冤相報何時了,李管家只希望呂竹能放心心事,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不行,還不行。”呂竹拒絕了李管家的好意。

“為什麼?”李管家幾乎是吼出來。

深吸一口氣,李管家輕聲細語勸解呂竹,“子安,冤冤相報何時了,李叔只想看你快快樂樂,倖幸福福一輩子。”

“李叔。”

“子安,答應李叔,不要再報仇了,老爺他不是已經死了嗎?你還能找誰報仇?”

子安是他看着長大的,他是一個好孩子,乖孩子,他知道。這一次他違背自己的誓言,一次次謀算呂東,他心懷愧疚,已有百年之後下地獄的準備。

他疼愛子安,可以為子安做任何事情,哪怕殺人放火,奸淫擄掠,在所不惜,但他不能看着子安一錯再錯,身陷泥濘,不可自拔。

“還差幾個人。”呂竹笑道。

“誰?”李管家瞬間想到了一個人,“子安,你要對子清下手?”

呂竹點點頭,李管家急聲道,“不可以,子清他還只是一個孩子,他什麼也不知道,大人放下的錯,不該由一個孩子來承擔。”

呂竹挺起腰板,抬頭望了一眼澄澈的天空。

“晚了。”呂竹慢慢吐出兩個字來。

李管家呆若木雞一下下,隨即立馬趕回呂家。

呂家。

“李管家,不好了,子清少爺從樓上滾下來,摔破了腦子,現在已經送到了醫院。”

樓梯口處,未來得及清掃的血跡紅的刺眼。

李管家的身體搖搖欲墜,在得知子清搶救無效身亡,當場噴出一口血,迷迷糊糊堅持三天,跟着呂東、子清去了。

子清的屍體,呂竹燒了便燒,隨便找了一個臭水溝倒入其中。李管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呂竹將人安葬好,給了李管家的家人一大筆的錢,算是報答,亦算是封口費。

監獄。

謝瑤瑤坐在呂竹的地面,瘦黃的小臉滿滿的不耐。

“你來做什麼?”謝瑤瑤口氣不善道。

呂竹掏出一張照片,那是子清搶救無效的模樣。

“子清。”謝瑤瑤大喊道。

“他死了。”呂竹道。

謝瑤瑤愣了愣,淚水不自主流出。

“他死了,臨死之前一直找你,叫媽媽,叫媽媽叫個不停。”呂竹暢快淋漓插刀子,“謝瑤瑤,你為什麼不去看一看他呢?你知道他多想你嗎?你知道他走的時候有多痛苦嗎?”

謝瑤瑤哇的一聲嚎啕大哭,“我的孩子,我的子清。”

過了一會兒,謝瑤瑤神色癲狂道,“呂竹,是你做的吧!”

呂竹搖搖頭,“不管我的事,是你選來照顧子清的保姆不盡心盡責,上班時間居然玩手機,忽略了子清,以至於子清從樓上滾落,年紀輕輕就死了。”

呂竹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影籠罩謝瑤瑤,仿若天塌了一樣。

“謝瑤瑤,是你害死了你的兒子。”

說完,呂竹轉身就走。

謝瑤瑤留在原地,又是哭又是鬧,一刻不曾消停。

兩天之後,呂竹接到消息,謝瑤瑤自殺了。

“也不是那麼沒心沒肺,她對自己的孩子還是有點感情的。”

呂竹躺在沙發上,虛弱地揉了揉太陽穴。

不枉費他設計這一出,謝瑤瑤終於死了。

“剩下的,只有風溫柔和布七兒了。”

風溫柔倒是好對付,布七兒則不同,這個女人本身不俗,身邊還有德雷薩斯這樣的人,要除掉她,需從長計議。

學生時代,考試答題,先易后難。

呂竹的下一個目標是風溫柔,以及她身邊的人。

呂竹對金錢已經沒有概念,對生死無所謂,事已至此,他心心念念的全是報仇,玩樂,打發無聊時間。

傾盡全力,不顧一切,風氏集團遭受巨大損失,半個月下來,資產縮水近百分之近六十五。

風溫庭他們使出百般計策,即使有蕭凜的相助,在打算玉石俱焚的呂竹面前統統不夠看。

兩個月後,風氏破產了,連帶蕭凜也是負債纍纍。

呂竹並未就此收手,他利用自己手中的所有資源,不斷給風家人製造絆子,生生磨得風家人不得不放棄在z國最後一點點基業,帶着蕭凜和外孫,遠赴國外,只為躲開呂竹這個瘋子。

瘋子!

見識了呂竹的瘋狂,呂竹榮獲“瘋子”這一美稱。

風家分崩析離,但呂竹自己也沒有落得好,呂氏集團差不多易主,身家上千億的呂竹,現在不過是一個一般般的小富豪。

呂竹渾然不在意,趕跑風家和蕭凜的第二天,他拜訪了風溫柔。

“你好。”呂竹道。

“我很不好。”

風溫柔的臉特別的白,瘦弱瘦弱猶如黃花菜。

監獄不必外面的花花世界,但風氏集團破產的大事,風溫柔有所耳聞。

逼走她的家人和愛人,就是眼前的男人啊!

風溫柔輕笑一聲,“呂竹,我真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把你弄死,留着你這個禍患,禍害我的家人?”

“世上沒有後悔葯賣。”

“所以,你這次來,是來看我的笑話的?”

風溫柔的頭髮不再柔順黑亮,枯黃粗糙分叉,比起雞窩不輸半分。但她的魅力似乎沒有減少,脖子不屈,雙眸深邃晶亮,一如既往的高傲和引人注目。

“不是,我是來通知你一聲,我已經找到了你家人和蕭凜他們的下落。”呂竹嘖嘖幾聲,道,“曾經錦衣玉食的一伙人,現在擠在一個小屋裏,吃着泡麵,喝着冷水,可真夠苦的,我都快看不下去了,想要出手幫一幫他們。”

風溫柔一下子了解了呂竹的來意,他是拿她珍視之人的生命來威脅她。

“你想要什麼?”風溫柔冷聲道。

呂竹不說話,只是指着風溫柔。

要她的命?

風溫柔想了很久,才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不相信我,你大可不用答應。”呂竹勾唇,氣質冷魅,“反正你這輩子只能待在監獄了,對這個報復,我勉勉強強可以接受。但勉勉強強之下的不甘,我只能找其他人來發泄了。”

風溫柔垂眸不語,探監時間就此結束。

呂竹離開椅子,邁開的步子輕輕鬆鬆,跳一跳,彷彿能飛上天。

風溫柔的死悄無聲息,看身為風溫柔家人的風家人他們還是知道了。

最先知道這個噩耗的人是風溫庭。

風溫庭一怒之下,收拾行李便要回國,可讓突然回家的風溫朝逮個正着,逼問之下,風溫朝也得知了妹妹風溫柔的死訊。

兩兄弟偷偷回國,處理好風溫柔的身後,多方打探,他們還是知道了,風溫柔死前最後接觸的一個人便是呂竹。

“一定是呂竹害死了溫柔。”風溫庭怒吼道,“我去找呂竹,為溫柔報仇雪恨。”

風家兩兄弟準備與呂竹逼個魚死網破,沒曾想,呂竹未雨綢繆,身邊有七八個保鏢,兩兄弟尋仇不成,反落了一身的傷。

“大哥,我們怎麼辦?”風溫庭道。

風溫朝扭了扭胳膊,痛得倒吸一口涼氣,“先回去,我們太久不回去,爸媽他們會起疑心的。”

“可溫柔的仇?”風溫庭不願離開。

“風溫庭你別傻了,我們現在在A市毫無根基,找呂竹報仇只是無稽之談。”風溫朝抓住風溫庭的雙肩,“溫庭,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再忍一忍。”

“好。我跟你回去。”

兩兄弟回到國外的小屋,小屋裏只有蕭凜和老二而已。

“阿凜,爸媽他們在哪?”風溫庭和風溫朝異口同聲道。

空氣中飄着檀香味,是燒香特有的氣味。

絲絲縷縷的白煙從正廳的一個桌子上飄來,兩兄弟扭頭看去,那裏擺着兩個相框,相框裏的人赫然是他們的爸爸媽媽。

“阿凜,這是怎麼回事?”

風溫朝傻了眼了,他們不過離開了四天,他們就和爸爸媽媽天人永隔了,怎麼看都太假了?

風溫庭癱坐在地上,接踵而來的打擊,讓這位半輩子順風順水的年輕人幾近崩潰。

“阿凜,你說啊!”風溫朝吼了出來。

風溫柔吼得極大聲,吵醒了蔫蔫的老二。

蕭凜麻木地哄着老二,一邊哄,一邊解說。

原來,他們兩兄弟牆腳離開,風父風母後腳得知風溫柔自殺的消息,人老了,心臟脆弱,一口氣傳不上來,兩口子一起走了。

很偶然,很狗血,很無語,但這是事實。

“他們都走了,他們都走了,就只剩下我們,他們太自私了。”

風溫庭衝出了小屋。

風溫朝沒心思管風溫庭,爬到風父風母的遺像面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爸爸,媽媽,我一定會為溫柔報仇。”

為溫柔報仇?

蕭凜猛然瞪大雙眼,“大哥,溫柔是被人害死的?”

“呂竹。”風溫朝道。

“呂竹,呂竹,呂竹,哈哈哈……。”

蕭凜放聲大笑,驚駭得老二不哭了,傻傻地望着他。

“阿凜。”風溫朝皺起眉頭,他不明白蕭凜為何狂笑?

蕭凜道,“大哥,我會幫你,我會幫你,一定要呂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為溫柔報仇。”

“對,為溫柔報仇,為溫柔報仇。”

一天後,風溫庭拖着一身傷的身體回來。

“溫庭。”

“大哥,我想清楚了,我們現在最該走的一步是重建風氏集團。”風溫庭道。

風溫朝嘆了一聲,拍了拍風溫庭。

……

不曾對風溫柔他們放鬆警惕的布七兒,自然不會錯過風溫柔自殺這個天大的好消息,風家兄弟和蕭凜的努力奮進也有所耳聞。

“親愛的,風溫庭那邊,你可要幫幫人家!”

布七兒趴在德雷薩斯的背上,法約爾趴在布七兒的背上。

“哇哇哇。”媽媽,人家要玩遊戲,你可要幫幫人家!

德雷薩斯的腿上放着一個筆記本,正忙着正經事呢,這母子倆就過來打擾,真是欠打。

“親愛的。”布七兒搖了搖德雷薩斯。

法約爾揪着衣服,使勁往上爬,一邊爬還一邊嚎,“哇哇。”媽媽,和人家玩啦!

被他們母子倆吵得不能靜下心來工作,德雷薩斯索性放好筆記本,甩下布七兒和法約爾,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就不知何為丈夫,何為父親了。

振夫綱,振父綱,德雷薩斯一出手,布七兒和法約爾笑到無力,倒在床上抽抽。

“親愛的。”布七兒不死心,繼續喊道。

實在拗不過布七兒,德雷薩斯答應布七兒,在生意方面,給風家兩兄弟他們多點“照顧”。

吧唧。

“謝謝親愛的。”

法約爾瞧得眼熱,他也要親親爸爸。

窸窸窣窣爬了過去,抓着德雷薩斯的手臂,跟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上面,小腿一蹬一蹬,頭靠近德雷薩斯的臉,吧唧,糊了德雷薩斯一臉的口水。

“小壞蛋。”來而不禮非往也,德雷薩斯也親了法約爾一下。

一家人玩玩鬧鬧,德雷薩斯忘記了工作。

第二天醒來,布七兒和德雷薩斯發現法約爾發燒了。

他們跑下樓,令狐媽媽和令狐爸爸看到小臉通紅的法約爾,心疼得無以復加,跟着布七兒和德雷薩斯來到了醫院。

“不是大病,只是受涼發燒,打一瓶吊針,再吃點葯就好了。”

醫生的話讓布七兒他們鬆了一口氣。

不過,在給法約爾吊針的時候,這孩子特別不配合。只要護士拿着陣靠近他,他就哭,往死里哭,你敢扎,他就敢哭。

好不容易紮好了針,法約爾也哭的嗓子都啞了。

“都是我的錯。”布七兒眼眶紅紅。

“七七。”德雷薩斯心痛道。

布七兒吞下一口口水,“我去洗手間洗個臉。”

不等德雷薩斯回復,布七兒走進了洗手間。

洗洗臉,照照鏡子,鏡子裏有兩個人影,一男一女。

“七七,我來找你了。”

呂竹抿嘴一笑,唇角高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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