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章
鞍山市第一屆外商洽談會是以鞍山賓館為主要活動場所,所有來的外商都吃住在這,一切食宿費用全由市政府埋單,這也是當時各地招商引資的一大特色,也可以說是中國特色。國人的虛榮心,以及禮儀之幫的美譽,歷來都是以犧牲自己來裝點門面的。但所有的地方官員都喜歡這種形式,因為可以營造出一種氣氛,即可以讓上級領導看到自己的業績,也可以藉此機會結交些有錢的外商,為自己今後的需要所用。
雖然在這樣的場合也能簽下許多協議,但張人健心裏十分清楚這裏的水份有多大。絕大多數都屬於那種無法兌現的合同,即使是有一、兩份能實施的,那也是在以前進行了許多工作,本早就可以簽署,只不過想為這種活動添點彩,才推遲到這個會上正式簽約。而很多諳熟此道的港澳台商,則是藉此機會,享受了一次高接待規格的免費旅遊。
這個時候,鞍山市進出口公司已經與鞍山市外貿局正式合併了,只不過由於正好趕上這次外商洽談會,才沒有正式開會宣佈,也沒來得及做人員的調整。沈鐵芳如願以償地出任合併后的鞍山市進出口公司總經理,其餘的人事任命還沒有公佈。
徐元洪則更是消沉至極,沒有心思管理公司的業務,每天依然是獨自待在辦公室里,除了於萍之外,他可能不想見任何人,他在為今後如何確保自己的位置而冥思苦想。他心裏十分清楚,沈鐵芳絕對不能容他,會把他的權力剝奪的一乾二淨,工會主席這一虛位一定會等着他去坐。現在的一切都會象過往的煙雲,隨風漂散。就連他新近才得到的心愛之人,也可能會離自己遠去。這一切後果是他所不敢想的。
只有袁凱剛還在做最後的努力,希望做出點成績,好在未來的人事安排上佔據一有利的位置,畢竟他還年輕,這就是資本。張人健自然是他手裏的一員得力幹將,也是他目前最信任的人,他現在幾乎全指張人健給他裝裝門面了。
在外商洽談會開幕的前一天傍晚即將下班之時,袁凱剛接到沈鐵芳的電話指令。
“小袁嗎!”
“噢,沈總!我是袁凱剛。”他一聽到這個聲音似乎有點受寵若驚,而不經意里還帶點慌張的樣子。
“你怎麼現在還有功夫待在辦公室?這都什麼時候了,外商都已經陸續到達了,你趕緊領人過來幫助接待一下。”
“是,沈總,我馬上就到。”
袁凱剛一撂下電話,就出門喊道。
“張人健,你把國際貿易部的人都給叫上,跟我去鞍山賓館接待外商。快點啊!”他邊說邊下了樓。
“袁助理,這麼晚了還去幹什麼?”張人健也緊忙跟着往樓下走。
“叫你去你就去得了,問那麼多幹什麼!”
聽他這口氣,張人健也只能和幾個公司的人默不作聲地跟在他後邊出了勝利賓館大門。
這鞍山賓館就在市府廣場的東側。這個廣場周圍則聚集了鞍山市幾乎所有的權力機構。市委、市政府的兩棟樓在廣場的南邊,是兩棟幾乎一樣的老式樓房,只有四層樓,牆面也是灰突突的;廣場的北面是司法大樓,有十層之高,這在當時的鞍山也算是屈指可數的幾棟高樓了,外牆的黃色瓷磚已經有些破舊,裏面有市檢察院、市中級法院以及市司法局等單位;最顯眼的要屬廣場西邊的市公安局大樓,這是一棟新建成的大樓,有十四層之高,雪白的瓷轉罩面,全鋁合金的門窗,海藍色的玻璃在陽光的映射下,閃閃發光,樓房頂端的大國徽也被襯托的格外耀眼。由於它的外型酷似麻將牌,鞍山市老百姓都管他叫“麻嫖樓”。這裏包含的意思不言而喻,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就沒有一個人在正式場合敢站出來揭穿這個謎底,就象皇帝穿的新衣一樣。不過這個地方確實是鞍山市的權力中心,也是許多鞍山人極力想擠進的天堂。
鞍山賓館是一個老賓館,原就是市政府交際處的對外招待所,只不過前兩年經過重新裝修之後,內部的裝飾才顯出點豪華之氣。它是由前後兩棟三層樓組成的一個封閉院子,主要服務設施都設在前樓,一進大門是一個不大的門廳,右邊是總台,左邊放着一排沙發,供辦理登記的客人休息。一樓左側是餐廳,二樓則對應是一個舞廳。
沈鐵芳這時站在大廳的中央,進行着人員安排,他今天頭髮梳得油光鋥亮,滿面紅光,鼻樑上架着一副國人都十分熟悉的那種紅褐色寬邊眼鏡,中等微胖的身材,再加上他對待下屬始終如一的那種不帶有任何錶情的面容,無一不向人表明,他是今天晚上這裏的主角,這種與旁人不同的神態,自然也讓人有種至高無上的感覺。當然這只是他的一面,張人健不久就見到了他在市長面前的卑躬屈膝、搖尾乞憐的另一面。
沈鐵芳今天的心情相當好,不僅僅是這次外商洽談會給了他一個展示自己能力的平台,而且心裏更充滿了那種把對手擊敗的快感,這一切都不能不讓他沾沾自喜。況且今天還有一個人來到了鞍山,那就是他在北京認識的一個,讓他一見鍾情的女人。這個女人給他了一種全新的感覺,那氣質和才華都是他在鞍山從沒遇見過的。此刻這個女人正陪着一個奧地利的商團在會議室等着跟他談判呢。
這更讓他有點春風得意的感覺。這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感覺自己彷彿一下子年輕了十歲。更體會到權力給自己帶來的這種榮耀。但他不能就這樣進入會議室,自己一定要在外商和這個女人面前顯示出一種權威來。
當他看見袁凱剛等幾個人走進賓館,馬上就有種想體會一下自己威嚴的意思,更有點想向眾人顯示出一種改朝換代的意味。便以命令式的口氣說道。
“小袁,你帶着人先跟我參加一個與奧地利商團的洽談會,讓他們都給我長長見識,別在以後把咱們進出口公司的臉丟盡了。你們倒好說,我可丟不起這呵磣。”
“是,沈總!”
袁凱剛唯唯諾諾地答應着,心理極不情願地帶着張人健幾個跟着沈鐵芳進了一間小會議室。張人健更是從內心對他這話反胃,心裏嘀咕:哼!跟你長見識,我他媽在北京做生意的時候,你怕是連什麼叫談判都不清楚,別跟我裝丫的。
會議室里,幾個奧地利人已經坐在那裏了,看見我們進去之後,就起身與我們打招呼,並互換了名片,全然沒有那種居高臨下的意味,顯得十分親切。這可是一家大公司,與奧地利政府有着極其淵源的關係,就連準備給鞍山熱電廠引進的設備,都由奧地利政府提供貸款。
這些老外都沒引起張人健的特別注意,但當一位小姐與他交換名片時,卻讓他眼前為之一亮。
這個女人就叫汪惠文,二十五、六歲,個子不高,皮膚白凈,梳着短髮,戴着一副金絲邊的小眼鏡,把她臉上的許多缺點都掩飾住了,身上穿着一件綠底白碎花的連衣裙,總的給人一種小巧伊人的感覺。不過她這瘦小的身材卻挺着一對高聳的、十分吸引異性注意力的乳峰,讓人無法理解。雖說她的長相併不太出眾,但她的這種氣質在鞍山的女人堆里,真就是很難找到類似的。在張人健的記憶里似乎曾在哪相識,又好象特別熟識,不過一時他還真想不起來。
更讓張人健吃驚的是,當談判開始后,她那流利的英語讓張人健感到汗顏。在他目前的記憶里也只有朱佩雨可以與之相比,但聲音絕對沒有她這麼動聽,一點沒有矯揉造作的感覺,而且每個單詞的發音和句子的語氣都讓人無可挑剔,就這口英語,張人健心裏知道沒有幾年國外生活的熏陶,是絕對不可能達到的。哪怕是外國語學院的畢業生。這一切都讓他對這位小巧的女人不得不刮目相看。心理感覺到這不是個簡單的女人,應該是那種想有作為,不甘於人下的女人。
沈鐵芳就坐在汪惠文的身旁,由她做翻譯與那幾個奧地利商人談着,臉上不免露出些得意之色。但張人健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種向他們展示實力的意思,也不經意地感覺出他對這汪小姐的關愛之心。
因為是初次會談,也就是簡單的把情況交流了一下,多是些禮節性的語言,沒有什麼實際內容,不到半小時,就結束了。沈鐵芳陪着奧地利人和汪惠文一起上了樓,張人健與袁凱剛則在大廳的沙發上繼續待命。
就在這時,張人健眼前晃過一熟悉的身影,只見一位港人模樣的中年男子在幾個人的陪同下,從大門外進來,看周圍拎着行李的人,就知道是剛到的港商。但張人健的心裏一震,這不是香港的區志斌先生嗎!他馬上站了起來。
“區先生!您好啊!真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
“哎呀,我這一路上還正發愁到哪去找你呢,真是有緣呀,剛一到鞍山就碰上了。”
“你也是,來鞍山也不通知我們一聲,倒讓別人把你接來了。不夠意思,得罰你啊。”他忽然想起什麼。
“袁助理,快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等袁凱剛走過來,張人健趕緊給他倆做了介紹。他倆熱情的握了握手,互相說了些客氣話。
“一路也挺累的了吧,趕緊登記好房間,先休息一下,然後到餐廳吃點東西。張人健你一定要招待好區先生。”這時袁凱剛也從剛才的那種委瑣狀態里恢復如初,顯出一種領導的作派來。
大家陪區志斌進了客房,張人健儼然成了區志斌的一位好朋友,而且他還故意做出一種向眾人顯示,他倆之間已經是超出了那種接待和客商的關係。看他倆聊得如此近乎,其它人只好先退了出去。
“那位馬先生呢?怎麼沒有看見他?他可是答應我,要給我找一個漂亮的鞍山姑娘。”他仍沒忘在深圳馬寧曾對他的承諾。
“不湊巧的很,他現在被公司派到營口收購海蟄皮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張人健跟他解釋說。
“那可不行,等一下我見到你們的老總,一定讓他把馬先生給調回來。不見着馬先生,我明天就離開鞍山。”他這樣子,給人的感覺好象這次鞍山之行的主要目的就在此一般。
“你可別去鬧騰了,不就那點事嗎,我明天就讓袁凱剛把公司最漂亮的公關小姐給你派來。”張人健心想:至於嗎!多大點事。
聽到張人健這麼一說,他才沒執意要見馬寧。張人健是真怕他再給自己添亂,本來這幾天就不太順。他要真去找沈鐵芳,那挨罵的還是自己,也更讓他瞧不起了。
張人健一看時間也不早了,就請區先生下樓用餐。這時餐廳里已基本上沒人就餐,但因為有市裏面的指示,賓館也沒敢讓餐廳的人下班。張人健叫上那幾個曾接區志斌來鞍的人一起就進了餐廳。
其實這時大家都已感覺到有些餓了,因為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等人都坐定后,服務員主動過來。
“先生,可以點菜了嗎?”
“這麼晚了,區先生也餓了吧。先隨便吃點,明天再請你品嘗鞍山的特產。”張人健徵求區志斌的意見。
“沒關係了,只要能吃飽就行,主要是你明天答應的事情不忘記就行了。”他對吃倒是很隨便。
“你就放心吧,保證讓你滿意。小姐,我也就不點什麼了,你讓小范掂量着配就行了,完了帳記在鞍山市進出口公司上。”服務員點頭就走了。
這個小范是餐廳的領班,張人健經常到這用餐,與他混得挺熟。每次張人健請客時,他都會把餐費多寫一些,反正是公家報銷。而以後張人健自己來吃飯時也就可以從裏面沖銷了。
當他們正吃到一半時,張人健又看見一個熟悉且讓他有一種清馨感覺的身影進來,原來汪惠文一個人上餐廳就餐來了,這讓張人健感到十分奇怪,心想,沈鐵芳怎麼讓這樣一位小姐這麼晚了,一個人到餐廳用餐呢。
這時餐廳里就剩下他們這一桌客人,服務員也在做下班的準備。她只好走到他們這桌前。可能是剛才的談判,她對張人健還留有一絲印象,就向張人健問道。
“張先生,對不起!剛才太忙了,連吃飯都忘記了,我能在你們這要口飯吃嗎?”她也是真餓極了,說話都有點走板。
“汪小姐,你這可說錯了啊,是不是這一陣盡說洋話,把國語給忘了。”張人健故意跟她調侃,但內心裏也不免生出點憐香惜玉之情。
“汪小姐呀,快請座!快請座!”還沒等張人健起身讓座,區志斌就搶先獻上殷勤了。眼睛不住地望她身上掃描,那目光似乎都能把女人給強姦了。
“汪小姐想吃點什麼?這都是殘湯剩菜了,你想吃什麼我再給你點,怎麼也不能讓你在鞍山餓肚子,這讓沈總知道,那還得了。”張人健還是很客氣地盡地主之宜,並繼續調侃着。
“不用,這就行了,我又不是外人。”原來她這時已基本上與沈鐵芳達成了協議,準備聘用她為鞍山市進出口公司副總經理兼北京辦事處主任。
“那怎麼行?再怎麼說你也是客人,哪能讓你對付。小范,你過來一下!”張人健把小范招呼過來,又對汪惠文說:“想吃點什麼?你儘管點。”
“不用太麻煩了。給我做碗熱湯麵就行。”
“那就來碗熱湯麵,小范,讓后廚快點啊。”張人健又囑咐小范一遍。
很快她要的熱湯麵就上來了。大家就又邊吃邊聊起來。
等用完餐,大家告別時,汪惠文特意與張人健握了握手,並帶有點恭維味道地說道:“看得出來,你與其他人不同,希望我們今後能有機會合作。”
“哪裏,汪小姐客氣了,以後還需要汪小姐到時多給美言幾句才行呀。”張人健意味深長地回敬道。也許就這一餐飯,還真就把他倆的關係給拉近了。
第二天,為了應付答應區志斌的事,想來想去,公司里還真沒有象樣的人。張人健只好硬着頭皮去找許言,這個他自認為公司里唯一可以上的了檯面的女人,讓她幫忙解這個圍。
“許言,你怎麼還待在公司里,所有的人都在外商洽談會忙活,你還真能沉得住氣。”張人健沒話找話地說道。
“那都是你們這些大業務員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就別拿窮人們開心了。”
“怎麼是拿你開心呢?你不還是我們公司的公關小姐嗎?這不袁凱剛讓我來調你了,讓你跟我一起去陪外商。”這點事他用不着請示袁凱剛。只不過是為了鎮住這個眼皮總向上翻的女人。
“我能公什麼關呀,你可別糟盡人了。”許言還有些拘謹地推辭。
“你的作用大了,如果讓外商吃好玩好,讓他們高興地在合同上把字簽了,你的功勞不就大去了。對了,你不還要去廣州辦事處嗎,現在就有一位港商準備與我們在廣州合資成立一家公司,這正是你的機會,到時他要堅持非要你去,誰還敢阻攔呀。”張人健又忽悠她。
“真的呀!”
“你覺得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嗎?是不是把我當成馬寧了?”
當時馬寧在公司里的名聲已經相當臭了,不說他在男女關係上的隨便,就他那滿嘴跑火車的語言,剛開始不了解時,還能讓大家覺得新鮮,時間一長,大家都知道他這德性,也就沒人在意了。
“那行,我這就跟你去。”說完她在鏡子前又把自己認真收拾一番。
“你看我這樣行嗎?”
“行!就你這模樣,絕對能代表咱們公司的形象。”
許言這才跟張人健下了樓,坐上車去了鞍山賓館。
今天是這次洽談會正式開始的第一天,鞍山賓館自然是熱鬧非凡,鞍山市所有的政界要員都聚集在此。張人健因為一直在鞍鋼工作,對市裏的領導幾乎都不認識。那時鞍鋼與鞍山市所屬兩個系統,鞍鋼是直屬冶金部的特大型聯合企業,根本不受鞍山市管轄。即使張人健在鞍鋼機關工作了三年,也很少與市裡有什麼來往。不過今天,他算是把全鞍山市的主要領導都見識了。
當張人健帶許言到鞍山賓館時,這時的大廳幾乎站滿了人。他看見沈鐵芳滿臉堆笑地向張顯環副市長介紹着什麼,看到他這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真讓張人健噁心。他十分不願意與沈鐵芳照面,只好帶着許言迅速地溜邊通過大廳,把他直接帶進區志斌的房間。
這時區志斌的房間裏也坐滿了人,不過當他看見張人健帶着一位小姐進來時,頓時撇下其他人,熱情地招呼他倆坐下。可張人健四下一看,已沒有什麼地方可坐了。張人健只好對他說道。
“我先到二樓中廳的咖啡廳坐會兒,你忙完了再到那找我。”
“那也好,我馬上就過去。”他只好連聲答應,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
也就過了十幾分鐘,區志斌就找到咖啡廳里來。剛一坐下就解釋說:“唉。真不得了,一上午就這麼多人,讓我都有點喘不過氣來。”
“這是我們公司的許言小姐,是我們袁助理專門派來陪區先生的。你的一切活動都由許小姐來照顧。”張人健又悄聲對許言說:“這是香港的區先生,你也看見了,他現在可是紅人,搶着與區先生做生意的人可是多去了,你要是能把區先生的生意拉到咱們公司來,那在公司里可是首功呀。”
“張先生,你可不能這麼說呀,如果我在鞍山找合作夥伴的話,首先就得考慮你們公司,他們怎麼能與你比呢?我們是朋友嗎,那是不一樣的。”張人健聽他這麼一說,也不由地會心笑了起來。
接下來這幾天,也沒什麼事情,張人健這招還挺靈,區志斌就基本上待在他們公司里。凡是想與他見面洽談生意的,首先要通過許言這一關,否則就沒有見面的機會。這樣凡是與區志斌簽定的協議,自然要加上鞍山進出口公司一份。張人健可是把這件事情做到了極至。
當然在晚上,張人健還得陪區志斌一起去舞廳,以回報他對自己公司的厚愛。這如此興隆的情景,也讓袁凱剛在洽談會上風光了一回。雖然是每天都在交杯換盞、燈紅酒綠中度過,但張人健的感覺也有些木然,這種陪客的滋味也不是象人想像的那樣輕鬆愉快。
不過幾天之後,張人健從言談話語中感覺出區志斌似乎有點情緒不太高,不象剛來的那幾天興緻高昂,就有些不解地問道。
“怎麼了?區先生,玩得不太盡興?還是我們公司的人竟有敢怠慢你的?”
“哪裏哪裏,你們公司的人都十分熱情,只是我感覺有點累了。”區志斌不好意思地說。
“怎麼樣?對我們的許小姐還滿意嗎?”
“許小姐嗎?當然還是很漂亮啦,不過氣質上還有種不成熟的感覺。”這一點上張人健也與他有同感。
“噢,原來如此,看來區先生是不喜歡雛雞呀。”說完他倆相視猥褻地大笑起來。
“行,我知道你的胃口了,明天我一定讓你看到一個國色天香的成熟女人。”張人健這才知道他的口味挺高,看來剛開始還是有點低估了他。
為了不讓自己在區先生面前掉鏈子,他很自然就想起了一個人,他自信只要讓區志斌一見到她,保證會連步都邁不開。因為他自己就已經深陷其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