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的征程
籃球比賽結束后，院長截留了一萬塊錢獎金，其餘的平均發給了五位參賽隊員。
一萬塊倒也沒流進他的腰包，除了用來聚餐，還餘下些錢則買來了許多紀念品分發給了附屬醫院的全體醫護人員。
無非是一些高檔筆記本和保溫杯，只是上面印上了文字和時間：茲紀念機電附屬醫院奪得集團籃球比賽冠軍，XXXX年。
或許是醫院即將被併購，大家將要各奔東西，聚餐時大家喝多了。
舒芸喝了兩瓶啤酒後趴在賀曉繁的懷裏哭了好久，本想跟她好好解釋一番，可看她喝成那樣還是作罷，最後護士長替他解了圍把舒芸送了回去。
第二天早上賀曉繁走進醫院時，發現各位同事都在打包整理着自己的私人物品，雖然附屬醫院不會搬遷，但以後他們多半不會再回到這裏工作，市立醫院肯定要換上自己的人。
看着醫院外面停止營業的告示和院內的情景，此時他的心中突然多了一股說不出的滋味，附屬醫院雖然規模不大，好歹是工作了三年的地方，可說沒就沒了。
賀曉繁發現舒芸今天沒來上班，心中有些想念，不知道她清醒點了沒。
正在愣神，院長咋咋呼呼的走了過來。
“大家都互相通知一下，下午市立醫院王副院長要來，王副院長說了，必須全員到齊，他有重要的通告。”
人還沒進場管理就先行一步，市立醫院的行動果然迅速，只是不知道這個王副院長什麼來頭，院長顯得極為緊張。
大家都想在新的領導面前留個好的印象，下午不到兩點，附屬醫院的全體醫護人員便集合完畢，賀曉繁掃了一眼，舒芸還是沒來。
正準備給她打個電話，一輛黑色奧迪車停在了附屬醫院門口，一個帶着眼鏡的中年男人從奧迪車中走了下來，後面還跟着一個年輕人，似乎是他的秘書，手中拿着一個黑色的手提包，質感極好。
院長早已在門口等候，看到帶着眼鏡的中年男人下了車，立刻低頭哈腰的迎了上去，畢恭畢敬的喊了一句“王副院長辛苦了！”
王副院長瞥了他一眼，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只微微點了點頭。
一行人直接去了會議室，後面還跟着一大群附屬醫院的醫護人員。
進了會議室，王副院長徑直走上了主席台上坐了下來，院長左瞅瞅右看看顯得極不好意思，躊躇了一會還是坐在底下。
平時都是他坐主席台，風水輪流轉，今日不同往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他還是懂。
王副院長坐在台上一言不發，自帶一股威嚴，底下迅速安靜下來。
他的眼光掃過台下眾人，許久才開口道“我們市立醫院早就對機電附屬醫院心儀已久，一直沒有發起併購的主要原因是我們認為附屬醫院的醫護人員過多過雜，安置包袱很重。”
停頓了幾秒后他接著說道“這次併購機電附屬醫院，合同裏面寫清楚要對醫護人員進行妥善安置，在我個人看來，這就像是打算買精排肉販子卻要帶一些不好的搭頭。”
此話一出，底下安靜得只聽見心跳聲。
賀曉繁微微有些生氣，這不是表明大家都是多餘的嗎？
“不是我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廢物。”
“你們這些廢物就是醫院系統里的蛀蟲。”
王副院長露出一股極具諷刺的表情一句又一句的侮辱着機電附屬醫院的全體醫護人員，呼吸科王教授和內科劉主任早已面色蒼白直冒冷汗。
但他們都快到退休的年紀，只想安安穩穩再搞幾年，實在沒有勇氣站起來反駁，只好隱忍。
“你說我們是廢物，你自己又TM是個什麼東西？”賀曉繁實在忍不住站了起來，滿眼憤怒的看着王副院長吼道。
陳鳴看到賀曉繁被激怒，開心極了。
王副院長絲毫沒有動怒，冷冷說道“一個好好的醫院被你們搞得年年虧損，你們不是廢物是什麼？”
想到附屬醫院的實際情況，賀曉繁一時無言以對，人總是要憑實力講話，事實擺在眼前勝於雄辯。
“你不想當廢物那就自己走，我不僅敬重你是條漢子還會給你適當的補償。”說完，王副院長露出充滿期許眼神望着他。
不對，這是激將法，他越是要自己主動辭職那就越不能走。
賀曉繁反覆在心中提醒自己不能中了姓王的奸計，雙拳緊握坐了下去，
王副院長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不屑。
“你們全是厚臉皮，既然打算賴在市立醫院，等會我的秘書會安排你們新的工作崗位，不過醜話我先說在前頭，市立醫院不是你們集團，以後工作當中出了什麼差錯可不要怪我無情。”王副院長說完，望了賀曉繁一眼。
散會後，王副院長坐着奧迪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附屬醫院，大家把他的秘書圍了起來，都想知道自己新的工作崗位是什麼。
從別人口中得知，護士長調去了婦產科，搞什麼導樂師，聽說要天天陪着孕婦一起歇斯底里的生孩子。
院長連降兩級成了主任醫師，好在留守附屬醫院，想來有集團公司有領導給他打了招呼，以後在就安安心心在附屬醫院養老。
劉主任降為了普通醫師，王教授因為有職稱所幸沒有降級，卻從呼吸內科調到了兒科，一想到天天要在吵鬧的環境中工作，一向喜靜的王教授臉上寫滿了無奈。
舒芸沒有再從事護士崗位，調到市立醫院做行政。
萬萬想不到陳鳴還是繼續在內科工作！級別也沒變，副主任醫師，小醫院並大醫院，這簡直就是血賺。
其他人都看得差不多的時候賀曉繁終於拿到了自己的崗位表，差點沒吐血，上面寫着：中醫保健科普通醫師。
他一個學內科的居然被調去搞中醫，附屬醫院這種規模根本就沒設立這個科室，連幹嘛的他都不知道，賀曉繁鬱悶不已。
“他奶奶的，這算怎麼回事？”
“老子不幹了！”
謝軍和何景貴兩人拿到崗位表當即大吵起來，兩人的吵鬧吸引到一旁的賀曉繁。
他瞅了兩人的崗位表一眼，上面寫着六個大字：太平間搬運工。
看樣子附屬醫院所有沒有後台的醫護人員都成了砧板上的肉，賀曉繁暗自發誓要在市立醫院混出個名堂，帶領附屬醫院的這些同事鹹魚翻身，可眼下也只能先安慰安慰別人。
“太平間怎麼不好？安靜的工作環境事還少。”
“可這天天要跟死人打交道啊。”
“你們兩個大哥火焰這麼旺還怕這個？”
“工作不分貴賤，哪裏需要就要到哪裏。”院長聽到吵鬧也跑了過來安慰兩人。
經過大家的一番安慰，何景貴和謝軍也只好哭喪着臉拿着崗位表走了。
“曉繁，董事長和我多次提起你，他說你這個小夥子不錯，是個能創造奇迹的人，今後一定要好好乾。”院長走到賀曉繁身邊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賀曉繁微微一愣，最近好像關心他的人越來越多，心裏不由的泛起了一絲溫暖。
第二天早晨七點賀曉繁便來到了市立醫院，時間還早便跟守門的保安閑聊起來。
當他得知這所醫院一共有五十多個科室，一千五百多張床位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足足是附屬醫院的十倍！
“大哥，咱們這中醫保健科咋樣？”賀曉繁好奇的打聽着新的工作崗位，保安卻一臉疑問。
“咱們這沒這個科室啊，我到這一年多隻聽過中醫科和預防保健科，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麼中醫保健科，你弄錯了吧，兄弟。”
什麼？市立醫院沒有中醫保健科？
賀曉繁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崗位表，沒錯啊，上面寫的就是中醫保健科。可保安怎麼說沒聽過這個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