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怎麼對我這麼了解?
慕柳跟着硯杭來到飯廳,梅夫人已經等候多時,見慕柳來了,丫頭逐一把桌上的盤蓋揭開,看見眼前的奶糕和羊奶時,慕柳大吃一驚。
“都是硯杭親自準備的,可合姑娘胃口?”
太合胃口了!
慕柳看向硯杭,目光複雜,又是感謝他的用心良苦又是驚奇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喜好,又是懷疑他這般討好的意圖又是害怕公主,總之這個人現在於她很危險。
“楊姑娘,我一個婦道人家不認識什麼人,老爺又一時半會回不來,之前答應過姑娘的事斷不能失言,所以就讓硯杭幫你吧,你有什麼吩咐只管喊他,他敢不從我就家法伺候!”
梅夫人的話沒把硯杭怎麼樣,倒是把慕柳嚇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夫人言重,夫人能收留奴家已是仁至義盡了。”
“仁義廣得很,哪那麼容易到盡頭?你放心,有硯杭在,你不會再碰到別有用心之人。”
慕柳暗暗瞄了一眼硯杭,不知該如何是好。梅府還不是能完全信任之地,而硯杭是公主禁錮的人,她哪裏敢跟他有什麼關係?
飯畢,硯杭跟着慕柳回房,慕柳正想着該怎麼打發他,他卻主動開口了,不過不是請辭。
“楊姑娘,婚書的事我想與你商討一番。”
你倒真是絲毫不覺得偷看別人的東西有什麼不對
既然都已經讓他看全了,也沒什麼好遮掩的了,就只能祈禱他是個好人,且有點用處吧。
慕柳將硯杭帶進房中,凳子上的婚書有些泛黃了,紙張已是半干,但還是不要輕易觸碰的好。
“這是裕酋的東西。”
“你知道?”一路上的人都只認識上面的字,甚至大多連字都不認識,他竟然知道這東西的出處?!
不過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又怎麼知道他說的是對的?亦或者不是騙她的?
“絳賢是裕酋當今的年號,五十二年是八年前,如今是六十年。這個印章,是裕酋王的,說明,你出身高貴。”
裕酋上的章、、、、、、
“往事,你還記得多少?”
硯杭眼中好像有些期待,可是她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就連自己的喜惡都不記得,只是去某些地方的時候會突然很想要某些東西。
“可還記得有什麼習慣?比如一整天沒有羊奶喝會渾身不適?”
“只是有些無趣,習慣就好了。”慕柳下意識回答完才感到詫異,“你怎麼知道我愛喝羊奶?”
硯杭目光微微逃避,敷衍道:“姑娘身上有奶香味,所以大膽猜測而已。”
慕柳驚愕,聞了聞自己的手指,不過剛剛吃了奶糕,此刻應該證明不了什麼。
“你到這來走了多久?”硯杭眼中泛着心疼的目光。
“半年。”
“一路上吃的什麼?”
“有什麼吃什麼,今日托公子的福才吃到這麼好的東西。”
“半年來你都不曾喝過羊奶,吃過奶糕?”硯杭的聲音似是有些哭腔。
慕柳搖頭,不敢看向硯杭,總感覺他下一秒就要淚眼汪汪為她這個可憐人哭喪了。
“硯杭,硯杭!他是不是又去那個房間了?”
屋外傳來的嬌氣的聲音越來越近,慕柳判斷此刻公主應該是從長廊拐向這邊,下了台階,往這間屋子走來,不過有丫頭暗暗攔着。
“貴客昨日溺水,夫人讓少爺今日再來看看情況而已。”
“溺水?我父王就是救了溺水的母后倆人才生情的!”
“公主多慮了。”
“你在教訓我嗎?”
“不敢,婢子該死。”
硯杭交代慕柳不要出來,隨後出門將公主攔了下來。
“硯杭!”
“勞煩公主掛心府上客人。”
“說了叫我珌兒嘛,我就是你的配飾。”
慕柳忍不住悄悄來到窗邊,謹慎再謹慎盡量無聲打開一點點窗戶,透過那一絲縫隙一睹公主芳容。
那日遠遠看一眼,不曾察覺這位公主其實稚嫩得很,尤其在硯杭面前,像個仗着舅舅寵愛總是撒嬌的外甥女一樣。
還以為公主同她差不多年歲,如今看來似乎剛及笄。
“我一介文人不帶佩劍,我長公主十歲有餘,論尊卑,草民喚一聲公主,公主自可隨意呼草民的賤名,”
“不賤不賤。”
“論年歲,公主既然放下架子,我喚公主名諱,公主是否該喊我一聲叔叔亦或是哥哥?”
“我已經有一個長我十餘歲的哥哥了,喊叔叔的話我還怎麼嫁給你?”寧珌挽着硯杭的右手,頭靠在他小臂上,滿臉幸福撒嬌道,“我們論夫妻,就要喊你硯杭!”
慕柳看見硯杭滿臉無奈,他大概是撇頭時餘光瞟見了微開的窗戶,料想她一定在看着他們,所以立馬抽開手,將寧珌拉走。
“公主說笑。”
寧珌倒是很樂意被硯杭拉着走,滿眼憧憬,問:“你要帶我去哪啊?”
慕柳搖搖頭,放下窗戶,嘆了口氣。心想他們還真是般配,一個總喜歡拉着人走,一個巴不得被拉着走。
慕柳看見凳子上的婚書才想起剛才還沒問硯杭是否知道溫儒的事呢!
裕酋、、、、、、
慕柳找丫頭要了張地圖,裕酋原是一個小國,難怪一路上都沒幾個人看得懂那張婚書,想必她是一路都在離昭境內,不過從邊境到了京城而已,像離昭這樣的大國,怎麼會去了解小國的文字?
不過,她又是怎麼看懂離昭的文字的?
慕柳沒有花心思去想這件她可能一年半載也想不通的事情,她只要回到裕酋,找到家人,不就知道原因了嗎?
慕柳向丫頭討要這張地圖,並收拾了行囊去找梅夫人告辭,梅夫人聽說她要走,有幾分詫異,大概梅夫人是想留她十天半個月的吧?
“既然來了離昭,不打聽打聽有沒有你要找的人嗎?”
慕柳搖頭,笑道:“漫無目的找一個人堪比大海撈針,倒不如回去,沒準能碰見認識我的人呢?”
梅夫人顯然還想說什麼留住她,只是不知又想通了什麼,便沒有挽留。
“有理,那我準備些盤纏給你,再讓人備馬送你回去。”
“不必勞煩夫人了,欠夫人的太多,恐怕這輩子都還不清。”
“什麼話?我自樂意幫你,倒成了你的負擔了?”
“不、、、、、、”
“在此等我一會,我去準備準備。”
“有勞了。”
慕柳在院中等梅夫人回來,也不知是不是梅夫人在路上碰見了送公主離開后折返的硯杭,總之硯杭知道了這件事,並且十分驚慌跑過來。
“你要走?”
“叨嘮多時,添麻煩了。”
“我送你回去。”
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