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隱禍
慕柳才看到一絲曙光,就在院中丫頭的小聲叫喊中被身邊的丫頭拉到牆角。
“噓,千萬別讓公主在這看見你。”
“你不是說公主人美心善嗎?”怎麼感覺這動靜像是來了土匪?
“是啊,但是你是公主的情敵,公主會刨你祖墳的!”
情敵?什麼情敵?我怎麼不知道?
“什麼意思?”
“這八年來,只要公主看見少爺身邊有長得不錯的女子,那女子的下場都不太好,總之你要看公主就藏在這看,千萬別讓公主知道你住在府上,不然屋頂都要被公主拆了!”
慕柳心裏寒顫一下,小心探頭看向外面,她只看見一個高貴年輕貌美的女子帶着淺淺的笑容,提起淡粉色裙子跨進屋裏。
怎麼看都不嚇人啊。
“快走了。”
慕柳被丫頭拉走,路上她問丫頭那些女子都怎麼樣了,丫頭的回答讓她汗顏。
“八年前公主聽說少爺身邊有個傾城容貌的女子,直接讓王子殿下連夜帶她去追少爺了。少爺回來之後,身邊再也沒有比府上的丫頭好看的女子了。”
“那,那個女子如何了?”
“不知道,被橫刀奪愛了唄,異國他鄉的,跟死了沒什麼區別。”
丫頭走了之後,慕柳獨站自在河邊樹下的鞦韆上輕輕搖晃,好不容易找到一絲曙光,竟然連公主的面都沒見到就被告知公主與她不可共存。
“楊姑娘。”
慕柳在恍惚間聽見有人喊她,這個溫和沉穩的聲音應該是硯杭了。她停下鞦韆,落地,轉身看向他,微微點頭。
“今日是迎春煙花節,如今太陽還未落山,我帶你去看世上最好看的天空。”
慕柳沒有回答,她不知該怎麼拒絕,聽了丫頭的話,她是萬萬不敢再跟這個准駙馬有什麼牽扯,尋夫未果身先死可不不是什麼悲壯的事情。
“來。”
慕柳不知硯杭竟然這般自來熟,他們見面不過兩個時辰,他竟然直接過來拉住她的手腕強行將她帶走!
慕柳受驚,硯杭抓得不是很緊,她想掙脫不是什麼難事。慕柳收回手,後退兩步,目光在地上的土壤上飄忽不定,神態慌張,道:“多謝公子美意,奴家想回屋休息了。”慕柳下意識轉過身,不曾想剛才退兩步已經退到了岸邊的卵石邊,這會兒轉身一步踩上石頭,再走半步自然被卵石滑倒,栽入荷花塘中。
慕柳的眼、耳瞬間被水侵入,她感覺自己沒有掙扎多久就被人救上了岸,這次她知道是硯杭。
只是剛才不知是否是被水迷了耳朵,硯杭是不是慌神喊了聲“柳兒”?
慕柳雖然沒有昏厥,但是一時腿軟是避免不了的,哪只硯杭這麼熱情,擔心她死在着,也不等她緩緩,直接將她抱回了房。
回去的時候,她垂下的左手手腕上的紫檀木手串被剛從梅夫人那裏出來的公主瞧見,這會公主可不依不饒了。
慕柳在房裏便聽見公主在自己房門口問丫頭話,公主的嗓音不似潑婦那般洪亮,但語氣卻是如同捉姦一般,只不過這聲音好像有點稚嫩,甚至句句都帶着些習慣性的撒嬌。
“剛才硯杭抱進去的是誰?”
“回公主、、、、、、是府中不慎失足的下人而已。”
“下人?紫檀木手串是王爺爺賜給梅府的,哪個下人這麼大面子?!”
“這、、、、、、”
慕柳看了看一直用餘光看着門口的硯杭,他大概是怕公主刁難丫頭,又怕丫頭把窟窿越扯越大,無奈一聲,開門出去了。
“是家母的客人,”硯杭回答公主的疑問,對丫頭吩咐道,“准乾淨的衣裳和熱水,別讓客人生病了。”
“是。”
“客人?那我去拜訪一下!”
硯杭攔住了熱情訪客的公主,糊弄道:“此刻狼狽模樣怕是不能見公主,我送公主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們去看煙花吧?!”
他們的聲音越來越遠,慕柳也不知道後來怎麼樣了,她只感覺此刻腦子裏還有些水需要倒出來,而且身上有些涼颼颼的,濕漉漉的衣裳貼在身上真是難受,還有頭髮也要弄一弄了。
入夜,慕柳將濕透的婚書晾在塌邊放着花盆的凳子上,藉著燭火看着被水沖蝕了一些墨跡的透明的婚書,她又心疼又無奈,婚書的內容她已經可以背下來了,要重抄一份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上面的印章是沒辦法重蓋的,如果沒有印章,婚書就是一張紙,所以這張婚書她一定要留住。
慕柳小心翼翼將婚書攤開,怕燭火誤傷了它,她不敢用蠟燭烘乾,就用最笨的方法,用嘴將紙上的水珠先吹走,晾一晚上,明日再找丫頭拿燙衣裳的東西烘一烘吧。
硯杭大概是剛同公主看完煙花回來吧,看着屋裏燭火還亮着,便輕輕敲門。慕柳受驚,要是讓別人進來看見了這婚書,又圖謀不軌將她騙走可如何是好?慕柳如今是斷不敢再讓人知道婚書上的絲毫線索了。可是婚書如今貼在凳子上,拿起來肯定會將紙碾碎的,無奈之下慕柳只好吹熄了燭火,假裝入睡。
慕柳坐在原地望向門口,聽見硯杭有些失落的聲音說:“明日再來找楊姑娘吧,楊姑娘好好休息。”聽着腳步聲漸遠,慕柳鬆了口氣,安然入睡。
第二天清晨,慕柳半夢半醒之間聽見有人在耳邊說著些什麼話,那聲音有些悲傷,還帶着些許愧疚,不知其中有沒有愛。慕柳分不清這聲音是夢中傳來還是有人在同她說話,傳入了夢中,那人說了什麼慕柳記不太清,只知道是個抑鬱的男人的聲音。
“你到底遭遇了什麼?竟連我也忘了、、、、、、”
什麼?
慕柳逐漸清醒,這句話也就漸漸消失在她腦中,睜眼的時候看見站在塌邊看着凳子上晾着的東西的硯杭時,她直接嚇得捂着被子彈坐起身,雖然他可能早已看完了那張婚書,但慕柳還是伸手擋住那張半透明的紙,銳利的目光盯着硯杭。
硯杭淡然得很,絲毫不覺得闖入閨房且看人家的睡顏和東西有什麼失禮之處。
“我怕姑娘出什麼事,外面丫鬟不在,所以進來看看。姑娘洗漱一番隨我去廳內吃飯吧。”
是丫頭不在還是你打發走了?無恥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