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謎
任蕭感覺身體好了不少,於是站了起來,準備去洗臉,可是剛站起來,任蕭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腳跟怎麼也站不穩,渾身沒有一點力氣,眼看着人又倒了下來,身旁的侍女一驚,趕忙上前,想扶着任蕭,忽然一道人影閃過,凌雪涵出現在任蕭身旁,輕輕扶着任蕭,
“沒事吧!”關切的問候,凌雪涵神色有些慌亂,正好落入任蕭眼中。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任蕭心想着,他差點以為看錯了,凌雪涵竟然還會關心別人,剛才那一幕,任蕭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種關切的神情,絕對不會錯的;一愣神的功夫,任蕭獃獃的盯着凌雪涵,看得她臉皮燙,手下意識的縮了回來,慌張的扭過頭去。
突然失去支撐,任蕭兩腿一軟,人又倒了下來,這回他沒那麼好運,也沒人過來扶他,毫無意外,任蕭軟軟的摔在地上,那個小侍女一陣錯愕,完全沒想到會這樣,凌雪涵瞥了一眼,悄悄退了兩步,兩眼盯着天花板,根本沒有上去幫忙的念頭,氣氛古怪無比。
“師姐,你幹嘛放手啊!”任蕭不滿的抱怨。
凌雪涵見狀也不答話,腳下不着痕迹的退了三步,落落大方的坐了下來,冷着臉道:“別裝了,快點給我起來!”
“你!”任蕭翻白眼,心道這哪是裝的,可任蕭不敢說出來,凌雪涵不講理,以前他可是深有體會,說出來反被倒打一耙,那才叫倒霉。
小侍女可不敢多嘴,在她眼裏,眼前兩位都是大人物,她可不敢得罪二人,早早的退到門外,房裏就剩二人,凌雪涵沒有動彈的意思,任蕭百般無奈,只好自己站了起來,強撐着回到床上,他算是想明白了,今天最好卧床休息,先把身體恢復了要緊,跟那邊那位動氣,那是純屬找不自在。
任蕭明智的選擇退讓,倒是順了凌雪涵的意,正好藉機掩飾過去,只是難免心裏有些慌亂,想說什麼都給忘了,二人就跟木頭一樣,也不看對方,一個對着茶壺呆,另一個閉目養神,氣氛相當怪異,那個小侍女明智的消失了,再也沒有回來,留下二人乾瞪眼,現在就看誰的耐性好。
……
也不知過了多久,凌雪涵有點受不了,終於決定開口,另一邊任蕭也一樣,二人幾乎同時開口。
“你來幹什麼!”
“你的傷勢如何?”
二人尷尬萬分,意識到不能這麼下去,凌雪涵臉色一板,輕咳兩聲:“咳咳!你先說!”
任蕭怔了怔,小心問道:“師姐一大早過來,是找我有事嗎?”
凌雪涵有些心虛,早上走到了這個小院,看到侍衛都撤了,下意識的就邁了進來,這會兒她卻是想了起來,理由是什麼還沒想好,眼瞅着無話可說,凌雪涵看了任蕭一眼,現他臉色有點不對勁,也不知是何緣故,任蕭嘴唇白,氣色似乎有點問題。
“你的臉色很差!”凌雪涵皺着眉頭道。
“是嗎!”任蕭自嘲的一笑,無奈道:“昨晚曾明師伯不知想幹什麼,突然跑了過來,也不知施展了什麼秘法,今天早上剛醒來,就現成了這模樣,渾身提不起一點力氣。”
曾明師伯?凌雪涵一愣,任蕭變成這副模樣,竟是曾明師伯做的,實在是讓人覺得詫異,師伯這到底是為什麼?凌雪涵陷入了沉思,當然她不會想到,曾明完全沒有害他的意思,反而想幫任蕭一把,只是任蕭身上怪事不斷,幫忙不成反倒是幫倒忙,白費了他一番功夫,也幸虧任蕭怪異,否則今日挺屍的就成了曾明,斷情崖就得辦喪事了。
多虧昨晚羽皇天下了命令,沒人敢到處亂說,線索就這麼斷了,否則凌雪涵肯定能想明白,現在的話,不管她如何聰明,沒了線索,想來想去也只是徒勞,決計想不出所以然,只能作罷。
“我想師伯不會害你,說不定是為了太古神決!”凌雪涵猜測着道,思來想去,她只能想到這個。
要說曾明要害任蕭,根本不必這樣做,只要找個由頭,給任蕭往幾個必死的任務,一切就解決了,不需要費任何力氣;當然,這樣做有些明顯,其實更隱蔽的方法也不少,反正曾明只要想害任蕭,辦法多得是,所以凌雪涵可以肯定,曾明不可能害任蕭,這麼想一點也沒錯。
任蕭也點點頭,昨晚的情況非常怪異,但是有一點卻能肯定,曾明師伯不是想殺了自己,而是有別的目的,否則只要輕輕一運勁,赤煉神掌一出,自己轉眼就會化為灰燼,可是曾明又是什麼目的呢?任蕭皺着眉頭,忽然他想起一事,昨晚師傅似乎提到了逆乾坤。
“師伯似乎施展了逆乾坤,那是什麼?”任蕭忽然問道。
“逆乾坤!”凌雪涵一頭霧水,連忙搖頭,她從來沒聽過,也不知這是什麼秘法,斷情崖秘法頗多,不知道也不奇怪。
見凌雪涵也不知,任蕭無奈道:“看來只有問師傅,或者師伯了!”
凌雪涵點點頭,贊同道:“恩,也別瞎猜了,問問就是!”
既然決定去詢問,任蕭又想着站起來,剛才休息了一會兒,感覺似乎好了點,可是剛一起身,任蕭又感覺天旋地轉,整個人搖搖晃晃,就算一陣風也能把他吹倒,不得已之下,任蕭只好坐了下來,無奈的攤攤手,這副模樣他實在是無奈,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其實這並不奇怪,昨晚夢境空間破碎,魂魄受到震蕩,這會兒只要動一動,魂魄也會受影響,能清醒過來就算不錯,要想做複雜的事情,那就是想多了,現在他只能卧床休息,等待魂魄震蕩穩定,反正今天他是別想動,他得乖乖躺着。
凌雪涵瞧任蕭這模樣,心知他無法動彈,這回她倒是挺善解人意,“行了,師弟,既然無法動彈,我幫你問就是,你就好好休息,爭取把身體養好,再過幾日就是太古神決,你可得快點好起來。”
“那勞煩師姐了!”任蕭只好答應,他這模樣縱然有心也無力。
凌雪涵站了起來,道:“小事而已,謝就不必了,我先走了!”
任蕭輕輕頷,道:“我就不送了!”
凌雪涵點點頭,轉身出了房門,任蕭自有人照顧,她倒是不擔心,現在他滿腦子想着昨晚的事,剛才經過曾明住處,哪兒戒備森嚴,想進去可不容易;直接去問師伯行不通,凌雪涵否定了這個做法,那唯一的辦法就是穩師傅,凌雪涵打定主意,剛出門就直奔羽皇天。
屋裏又靜了下來,這凌雪涵走了,就剩任蕭一個人,那個小侍女也不知哪去了,這會兒正要她幫忙,人卻不見了,任蕭還真有點無奈,不過這樣也好,他正好有時間整理思緒,夢境空間突然崩潰,驚現佛門卍字印,還有那個李青碧,這些事透着古怪。
以前呆在夢境空間,任蕭本來不覺得奇怪,但是現在看來,卻是大有不妥,夢境空間崩潰后,竟然驚現卍字印,設下夢境空間的人,似乎刻意不讓自己接近,有意的隱瞞着什麼;還有莫名出現的記憶,那個叫李青碧的人,此時定然跟他有關,可是李青碧又是誰,他到底想做什麼?任蕭一無所知。
“如果是那個李青碧,打碎了我的一魂一魄,我應該身死魂消,可是我沒死,這是為什麼,他們到底想做什麼,如果按照常理推斷,他們一定有所圖謀,如果只是要殺我,不必大費周章,又設下夢境空間為屏障,隱瞞背後的卍字印,這樣推斷的話,卍字印背後一定有什麼東西。”
“那群人隱瞞的,就是卍字印背後之物,可是為什麼要打碎一魂一魄,兩者有何聯繫?我沒有死,是不是也是因為那個卍字印?”
任蕭想不出所以然來,腦袋又變得昏昏沉沉,根本沒法集中精神,可是他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大有問題,這背後似乎有一個巨大漩渦,有着不可告人的東西,一切都在那個卍字印背後,還有那個叫李青碧的人,可是我是怎麼上伏龍的?疑惑越來越多,越難以看清。
身處漩渦中心,任蕭感覺到龐大的壓力,強烈的危機感油然而生。
……
……
不提任蕭的意外現,此時曾明房內,斷情崖兩位門主,正相互較着勁,羽皇天盯着曾明,眼裏充滿了憤怒;而曾明則毫不示弱,怒目相對,逆乾坤未能成功,莫名其妙功虧一簣,曾明有理由憤怒,更令他憤怒的是,自己的好師弟,竟然禁錮了自己的修為,就跟囚禁囚犯一樣,把他給困在了小小的房間裏。
屋內只有兩人,唐含正站在門外,當起了侍衛,眼神時不時往後瞟,裏面還是一樣的平靜,“哎!”唐含不禁嘆了一口氣,這都幾個時辰了,二人就這麼僵持着,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倒是哭了自己這幫弟兄,長老們也不知擋了幾波,眼下太古神決在即,那群老傢伙也急了。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羽皇天把自己關了起來,唐含擋住了去路,眾長老見不到人,只好拿侍衛撒氣,那群傢伙的眼神,那叫一個狠吶,簡直恨不得把自己吃了,每每想起來,唐含就覺得渾身不自在,這才幾個時辰,門檻都快被踏破了,再這麼下去,唐含非得被逼瘋不可。
這不,剛剛就送走了凌雲霄凌長勞,這位還是比較好說話,要是常懷遠那傢伙,指着鼻子罵算是輕的,一言不合就得動手,熊墨那傢伙更別提,就是個火藥罐子,幸好那廝沒過來,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這大家都是斷情崖的人,都不好得罪,影衛也不見得真動手。
“讓我進去,我要見門主,別攔着我!”也不知是誰,大聲嚷嚷了起來,唐含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又跑了過去。
“常長老,你不能進去,門主有令……”侍衛死死的攔着,可對面也是個不講理的。
常懷遠脾氣一向火爆,立馬不幹了,大罵道:“你放屁,還沒通稟,你就知道不見!”
剛出小院,唐含就看到了常懷遠,心裏哀嘆道:“又是這位大爺”,常懷遠來了三次,這是第四次,眾位長老就屬他最勤快,也不知他圖個啥,就算對斷情崖忠心耿耿,也犯不着這樣,須知門主也會厭煩,這不是不讓門主順心嗎,唐含真不知他想些什麼。
雖不願面對常懷遠,唐含還是帶着笑臉,迎了上去:“常長老,你怎麼又來了,我不是說了嗎,門主有事,正在和曾副門主商議,誰也不見,常長老擔待着點,真不是我們不讓您見!”
這話看似勸說,實則威脅,擺明了拿兩位門主壓他,常懷遠哪能聽不出,這火氣刷的就上來了,為了太古神決的事,這都跑了好幾趟,可是連門主的面都沒見着,他不怒才是怪事,平時他就是個暴脾氣,能忍到現在算是不錯,這修養算是長了不少,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常懷遠不幹了。
眼看還是進不去,常懷遠心一橫,惡狠狠道:“讓開,否則別怪我動手!”說罷就是硬闖的架勢。
唐含心一冷,劍眉一挑,一步擋在常懷遠面前,“常長老,想硬闖,可得好好掂量掂量,別以為我殺不了你!”
兩句話不合,氣氛驟然緊張,常懷遠怒目而視,功力猛然催動,凌厲氣勢徒然升起,大袖圓鼓鼓的,一股陰寒氣勁直透袖袍;唐含背負雙手,居高臨下,丹鳳眼微微一眯,殺氣徒然釋放,宛如一座殺神一般,侍衛們紛紛打寒顫,遠遠的退到了一邊,眼看雙方即將展開大戰,突然院內傳來羽皇天的聲音。
“讓他進來!”平平淡淡的四個字,一場大戰消弭無形。
常懷遠瞪了唐含一眼,大聲道:“聽見沒有!”
唐含也不怒,順勢一擺手,“請,常長老!”
“算你識相!”常懷遠大袖一甩,大步跨入院內,那摸樣就像得勝的公雞,着實有那麼點趾高氣昂。
唐含有些無奈,只能搖搖頭,這得罪人的事啊,還得他來做,也不知下一個是誰,今天恐怕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