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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瓚撐着欄杆跳下每一層樓梯,衝下二十樓,推開電子防盜門卻也只摸到汽車尾氣,氣得他甩着胳膊低聲咒罵。

無奈撥通號碼,通知市局過來抓兇手。

李瓚回樓上,陰沉着臉打開門質問趙顏里:“樓吉找你合作什麼?”

趙顏里:“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李瓚:“你信不信這次誰都保釋不了你?”

趙顏里冷笑:“以權壓人誰不會?但是很抱歉,”她舉起手機說道:“我的助理已經發佈最新新聞,比警方快了一步。而我的主編也在我的請求下,找到市局程局長,一問才知道案件轉交市局。我以為李大隊長,你沒權管這案子。”

李瓚:“與虎謀皮,下場好不到哪去。”

趙顏里:“至少我能問心無愧地公開真相,我敢揭露社會和人性的黑暗面!你呢?你敢把青山鎮紅館的來龍去脈都說明白嗎?你敢把坑水街黑警、03年槍.火走失案一一攤開說明白嗎?你不敢,你們都不敢,青山鎮紅館這案子根本沒查明白就潦草結案,一個程萬科推出來,誰都知道他是替罪羊!”

李瓚皺眉:“憑你查不了紅館的案子。”他抱着胳膊打量趙顏里,半晌后說道:“如果你想利用樓吉幫你查案,大概率你會被他拖入地獄。”

趙顏里認為李瓚是危言聳聽,而李瓚卻沒太多心思勸說一個故意找死的人。

新洲區警局的人很快過來封鎖現場,同時他們也看到民生為先欄目第一時間發表的文章,並且附帶圖片和言之鑿鑿的分析,短短半小時內刷爆網絡,閱讀量達到百萬,無數人湧入粵江市警察局官網詢問結果,而小編壓根什麼都不知道。

李瓚跟市局的人簡單交接信息后就離開,兜里揣着裝有金邊紅底徽章沒交出去。

剛上車,王鐺鐺來電話說:“李隊,天鵝之家老闆娘程楠名下的車輛一共三輛,分別是奧迪、寶馬和一輛賓利,近期出行記錄是去明灣區海港一家修車廠。她住北田區,跑海港修車,我覺得行程奇怪,所以順便查了一下她近期交易記錄,發現她在該修車廠有一筆8萬的支出。

我又順便黑進該修車廠的客戶交易記錄,發現8萬支出是一個汽車零件維修,但零件型號對不上她任何一輛車,所以我懷疑她用這筆錢買了套.牌車。”

李瓚:“我知道怎麼回事,你再幫我查‘聖瑪利亞女子教堂’。”

“好的。”王鐺鐺二話不說:“只有名字?”

“是。”

王鐺鐺:“查起來難度不小,全國叫這個名字的教堂不少,國外更多。”

“先查粵江市內,然後是周邊城市,所有查到的相同或類似名字的地方都圈出來。”

“好。”王鐺鐺察覺李瓚語氣不對便問:“出什麼事了?”

“沒事。忙你的去吧。”

言罷,李瓚掛斷電話,深呼吸,可心口盤旋的鬱氣散不了,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被耍着玩的感覺,突然發現的公仔藏碎屍牽扯出好幾年前的青山鎮紅館,然後是本市房地產大亨慘遭滅門,種種跡象暗喻兇手和青山鎮紅館有關,疑似復仇。

結果定論剛下來就發現兇手畏罪自殺,裏頭還有樓吉的手筆。

李瓚從便利店裏出來,手裏拿着新買的煙和打火機,踱步到巷口的煙頭垃圾箱,剛點燃就有一個電話打進來,是江蘅的來電。

“李瓚?”

“嗯。”

“在哪?”

“外面。”頓了頓,李瓚補充:“查案。”

“我挺想你的。”

李瓚盯着燃燒的煙,沒放進嘴裏,漫不經心地回答:“別跟我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之類的話,咱倆早上六點鐘才從一被窩裏出來。”

江蘅在笑,“我準備做紅燒肉,沒生抽就下樓買,現在走在回去的路上,看到天邊一大片紅彤彤的火燒雲,想分享給你看,結果你不在我身邊,我就突然挺想你。”

李瓚愣了一下,回頭看天邊未盡的餘暉。

他才發現這地方是一個斜坡,下面鱗次櫛比的高樓,因為是城中村私建的農民樓,所以並不是小區式的規整漂亮、樣式統一,而是高矮不一、顏色不一,但是充滿煙火氣。

斜坡盡頭是湛藍的天空,天空另一邊則是漫無邊際的火燒雲。

李瓚說:“開視頻吧。”

江蘅:“好。”

點開視頻前,李瓚先熄滅煙,扔進垃圾桶,然後將鏡頭對準煙火氣繚繞的黃昏,說:“我也想分享給你看。”

江蘅看着視頻那頭的風景,聽着李瓚輕易不會說出口的情話,露出愉悅的笑容:“我買了點東西送你。”

“是什麼?”

旁邊有一群小孩玩着滑板從斜坡上滾下去,經過李瓚時,沖他吹口哨,其中一少年、兩女孩,不得不說現在的小孩膽子夠大。

李瓚眯起眼,唇邊帶着笑,想着江蘅會怎麼回復他,照他性格應該是故弄玄虛吊胃口。

“超市套子打折,買三送一!我買了六份,一個月內不用買了。”

“……”

李瓚頓覺剛才的感動餵了狗:“江蘅,吃屎吧你。”

掛斷電話之前,分明聽到江蘅魔性的笑聲,李瓚捶着額頭撇了撇嘴,鬱悶的心情卻也一掃而空,沒忍住,在無人處笑出聲。

回家已經八點,屋裏燈光大亮,江蘅擺弄好餐具,見到李瓚便說:“回來了?”

這話問得沒意義,但江蘅每天堅持問上一句,他說這是某種特殊的家庭儀式,是一種強調家庭的信號,只要說得多了就會形成習慣,不管現在樂不樂意、在不在乎。

李瓚應了聲,換上拖鞋,先去浴室洗去一身在外奔波的塵埃再來到餐桌,江蘅從廚房裏捧出一束百合擺到餐桌正中央說是禮物。

“不是套子?”

“那是另外的禮物。”

李瓚拎着花瓣翻來覆去地看:“花樣多。不過跟桌布很襯。”

江蘅捧着碗,吊起眉梢乜他,心想床上有話直說坦誠得要命,穿上衣服后說句情話都要拐彎抹角修飾到情商低一點絕對聽不出的程度,不知道怎麼就彆扭成這樣,當初公共廁所逮着他告白的勁兒哪去了?

當時拉鏈都還沒拉……

“你表情怎麼有點賤?”李瓚問。

“有嗎?”江蘅摸摸臉說:“剛剛在想事,梁女士說想見見你,問你接下來有沒有時間去香港見見她。”

李瓚握筷子的手捏緊:“你媽要見我?為什麼?”他就差說沒準備好了。

江蘅:“你工作特殊她沒好意思提,但一直想見你。現在我們成一對,她就更有理由見你了。”

香港離粵江市不遠,一個上午夠來回車程,請假兩三天也是可以的,但李瓚一想到見丈母娘就心裏緊張,他這邊好歹還有李羨橙擋着父母,江蘅那邊就剩他一個獨生子,會不會有什麼長輩看不慣之類的。

李瓚倒不是怕刁難,而是應對不太友好的長輩會讓他倍感頭疼。

“我家裏就剩我媽,她跟你媽媽是好友,重新聯繫后關係也很好,經常聊天,而且我追你的時候就已經把性向告訴她,她觀念很開放,不會阻止我。至於其他長輩嘛……沒成年的時候,他們就管不到我。”

李瓚眉頭深鎖:“雖然你竭力安慰,但我還是緊張。”他想了想說:“大概就是女婿見丈母娘都會經歷的心情,算了你不懂。”

江蘅:“……?”

***

新洲區中心酒店總統套房內,一個年約五十的中年人操着一口不甚流利的普通話對着藍牙說:“唔好以為我不知道向昌榮全家被滅口是誰幹的,我知道你們的心思。”

藍牙另一頭不知道說了什麼,中年人哈哈笑:“這裏是內地,不是你們一手遮天的香港。你以為還像九十年代那樣任由黑幫橫行,當街持槍殺人滅口都沒人管你?……被人尋仇?找兩條小魚小蝦扮咗畏罪自殺只能矇騙警察!”

藍牙耳機另一頭又說了幾句話,中年人瞬間黑臉,重重冷哼:“當年是你先不講道義退出青山鎮工程,害我們血本無歸,現在你說一句就想回來是不是太輕易了?”

“我會怕死?我林成濤出來混不是一天兩天,你穿開襠褲的時候,我就坐鎮一個堂口、管幾十個馬仔,多少人想暗殺我最後死得無影無蹤!”

原來這人是廣市昌隆電子老總林成濤,他直接切斷藍牙,大馬金刀落座,翻出雪茄剪開,忽然‘叮咚’一聲門鈴響,他剛想去開門卻想起剛才藍牙通話里的死亡威脅。

林成濤有些猶豫,先看監控顯示屏,門口站着一個身材高挑的長發女人,再遠一些,他聘請的保鏢分立兩側,時不時回頭盯着門口女人的身材看。

那些保鏢刀口舔血,被聘請來貼身保護,專業能力不容質疑,他們沒懷疑女人說明女人沒有問題。

但林成濤還是謹慎詢問:“你是誰?”

女人的嗓音有點低沉,顯出別樣的性感,她說:“您電話里要的按摩服務。”

林成濤想起他之前確實打電話要特別服務,又見她手裏拎着一個箱子便說:“打開箱子。”

女人聽話的打開箱子讓查看,確實都是手套精油等按摩所需物品。

“摘下帽子、脫掉外套。”

女人還是聽話,只是脫掉外套的時候有些猶豫,林成濤眯起眼,發現她裏面僅着一件抹胸似的露臍裝,乳.溝很深,身材比他以為的還更好。

林成濤心一動,他經常健身,好漁色,從廣市到粵江市幾天,還沒發泄過,當即開門迎女人進來。

女人:“林先生您好。”

她徑直進入客廳,彎腰從箱子裏拿東西:“您喜歡什麼味道的精油?”

“你喜歡什麼就選什麼。”林成濤盯着女人彎腰的曲線,沒忍住撲了過去:“陪我一晚,明天送你一部車——呃!”

女人在他撲過來的瞬間就快速轉身,抬手一劃,銀光閃過,林成濤的脖子立刻出現一道細細的血痕,血水噴洒而出。女人撲過來死死捂住他的嘴巴和手腳,因為靠得很近,所以林成濤可以看到‘她’脖子突出的喉結。

“你……你……救、救……”

‘女人’猙獰地笑,脖子青筋暴起:“林成濤,你這先按摩再用強的性.癖真是十數年如一日啊。”

林成濤死命掙扎,眼睛充血,眼球暴突,漸漸失去焦距,僵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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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深淵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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