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虺蛇之膽

一刃斷喉，鮮血從咽喉處流下，很不錯的傷口，平整光滑沒有絲毫捲曲，中年人不甘心的倒下了，以他的實力，本來不會如此輕易的死掉的。

但是作為一條生命，一次錯誤的判斷，就足以造成死亡的後果了。

每一次戰鬥都像是一場豪賭，意志、技術、力量、速度還有判斷，都是決定勝負的指標，而看似輕飄飄的勝負，有時候代表的卻是無數屍骨累積而成的血淚。

他的嘴角流出一道血液，他的消耗也很大，施展兩種不同風格的武功，尤其是一種還並不十分熟練的武功，需要付出代價，而此時他的臟器激蕩，身體內部就像是被鼓槌擊中的鼓面一樣震動不已。

正在此時，兩側樹林之中一陣沙沙響動，數十個黑衣人從其中鑽出來，其中一人趕忙走過來扶住了他的身體。

“主人，你受傷了！”

周牧一把抹掉嘴角的鮮血冷聲道：“夠了，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你該關心的是這一次的目標！”

那人一揮手，那些黑衣人就立刻分成兩撥，第一波開始迅速打掃戰場，他們的手法十分老道，似乎是久經訓練的模樣，很快，所有的屍體都被堆疊到了一起，所有能夠標記身份的東西，都被仔細清理了一遍，確保沒有任何可以泄露身份的東西之後。

其中一人就拿出一個淡黃色的瓶子，將其中的藥水倒在屍體之上，血肉沾染藥水就開始不斷地融化，而且還有兩人撐起黑傘，保證雨水不至於流到藥水之上，很快，融化的速度越來越快，很快，所有人的屍體都化為了膿血消失在原地。

那幾人也收起雨傘，任由雨水將血液沖刷的乾乾淨淨的了。

但是這還沒有完，幾人將馬車上的東西卸下，也將馬車卸下，然後驟然揮劍，幾匹駿馬都慘叫着倒在了地上，就像是剛剛一樣如法炮製，將馬匹的屍體全部銷毀掉，抹除最後一點痕迹。

此時周牧已經走到了那些貨物旁邊，掀開氈布的一角，一抹耀眼的金色一閃而逝，周牧微微點頭，這裏面並不單單隻有黃金，想要黃金的話，搶劫一些商人，也會獲得豐厚的回報，而不用冒險從鐵血盟手中奪取物資。

“主人，找到一個盒子，那幾樣東西應該在裏面！”，一個黑衣人滿是興奮的說道。

周牧不由露出一絲喜色，急忙上前，看到了一個檀木盒子，做工極為精密，他的手掌微微蓄力，一道內力瞬間化為水波一樣散開，瞬間分成十二股，向著盒子內部探索而去，沿着盒子的縫隙，這些氣息就像是無形的手，摩挲着內部的結構。

“居然是墨家機關術的作品，百變牽機盒，果然是十分精妙，居然有數百種變化，只要稍不小心，就會將其中的東西毀掉了”。

那些內力就像是一根根觸手一樣，在盒子內部不斷地探索，不時地撥動幾個齒輪，其中機擴陣陣作響，過了十幾個呼吸之後，忽然聽到一陣順暢的齒輪轉動的聲音，整個盒子開始了急速的變化！

其中幾處迅速下降，然後幾處圖案迅速的翻轉過來，從新組合成為一個全新的團，然後整個蓋子忽然像花瓣一樣散開，露出中間的幾個小盒子，這些盒子都是用黑玉打造的，顯然這裏面的東西珍貴異常。

周牧直接打開其中一個，裏面卻是一個藍色的圓珠，正在暗夜之中閃爍着奇異的藍色光芒。

“太好了，這就是傳說之中的靈藥虺蛇之膽嗎？”那個黑衣人興奮道。

虺蛇是一種傳說之中的巨大毒蛇，其毒性劇烈異常，但是這種蛇的蛇膽，卻是珍稀靈藥極為珍貴的靈藥。

曾有上古君王身中奇毒，於是巫醫開出藥方，需要用虺蛇之膽做藥引，於是族中數百勇士一起出發尋找虺蛇的蹤跡，最後付出了相當慘烈的代價，才擊殺了那條虺蛇，得到了蛇膽。

而現在，一顆完整的虺蛇蛇膽，就在周牧的手中！

周牧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拿出蛇膽吞服了下去，本來因為震顫而難受異常的臟器，此時竟是慢慢舒緩了下去，但是如果有人有透視眼，就能看到，他的臟器之上，有無數細小的裂痕。

這就是修鍊這門功法的代價，徹骨之音是殺敵之音，也是自我毀滅之音，縱然已經無數次的修正過這門功法，依舊難以消除其中的缺陷，每一次使用都會讓他在距離死亡的道路之上，走的更遠一點。

那個黑衣人一直十分緊張的看着這一切，看到周牧緊鎖的眉頭慢慢舒展，終於鬆了口氣。

“屬下無能，戰鬥的時候不能為主人分憂，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周牧搖搖頭：“和你們沒有關係，只有我一個人出手，才會有現在的效果，我沒有任何犯錯的本錢，只需要一丁點錯誤，就會讓我萬劫不復的，我出手是最好的，你們的使命，就是在暗中積蓄力量，這個世上的人只能看到明面之上的蒼天大樹，卻不知道黑暗之中，已經有樹根在潛滋暗長了”。

黑衣人點點頭：“屬下明白的，這些錢財拿回去之後，我就會立刻組織人將其融掉，重新鑄成金幣，不會留下半點痕迹，鐵血盟受到這樣的損失，一定不會甘心，只是不知道他們會將鋒芒對準誰呢？”

周牧緩緩起身，露出一絲冷笑：“東郡之中，羅網、農家都是值得懷疑的目標，而無論這個矛頭對準誰，對我們都是有利的，農家失去了俠魁之後，就是一盤散沙，但是其中野心勃勃之輩不在少數，我的任務還遠沒有結束”。

四周的黑衣人都是急忙躬身，他們本都是些生存在夾縫之中的人，能夠活到現在，都是因為周牧的恩惠，自然對他萬分敬重，而周牧也不負所望，成為他們的領袖之後，不過幾年時間，就在暗中組織起相當大的組織來，形成了一張隱藏在羅網之下的暗網。

為首的黑衣人嘆息道：“羅網的勢力實在是過於強大，我們現在根本沒有能力和他們對抗，不過主人紮根農家，或許是一個機會”。

夜色之中，周牧難得露出一絲微笑：“這的確是最好的理由，不過並不全面，勢力需要實力的維持，任何力量都需要根基的扶持，鐵血盟和羅網也不例外，只不過他們做的足夠隱蔽罷了，現在帝國已經結束了對外的征伐，那麼內部的整頓也就要開始了，而羅網的目標已經轉移到了諸子百家身上，這一點的確是最好的機會”。

“農家已經被滲透的不成樣子了，不過越是如此才有更多的機會”，黑衣人首領也露出一絲微笑。

周牧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替我照看好兄弟們，混亂已經在秩序之中醞釀了，平時還是和以前一樣，斷絕一切聯繫，等到我召喚的時候，再出現，我不能露出絲毫破綻！”

“主人英明，或許下一次再見到主人的時候，形勢已經完全不同了”。

很快，這些人就帶着財富消失在夜色之中，周牧目光幽幽的看着黑夜。

“今天就要過去了，太陽還會再次升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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