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誰,誰又是誰
百感交集,錯綜複雜,盤根錯節的心理可又不得不承認現實的冰冷。
他們必須承認一直以來他們付出的行動,對花無荒荊夜而已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己,不論是意識到花無荒荊夜被取代時的無所做為,或是任意添亂。
在最一開始的時候,明知道彼此關係與交情只不過是點頭之交,卻自以為道德與正義的一方,在花無荒荊夜身上增加更多標籤。
他們像個可笑人擅自插手別人的事情和想法,總是用道德綁架他人,只負責出一張嘴說點好聽話,就真的以為自己很了不起,是花無荒荊夜的熟人。
在最初還不怎麼和花無荒荊夜熟的時候,總是裝作熱情的人老是邀請到美妙天堂,想和她做朋友,卻沒想過為什麼花無荒荊夜厭惡他人,不去思考原因。
而在知道原因后,他們又老是以救贖他人為由擅自靠近花無荒荊夜,還因為其面不改色的殺死怪物而遠離她,卻不想花無荒荊夜是為了救人而殺死怪物。
在花無荒荊夜被哈斯塔取代后,也只是出一張嘴,而非立刻出發尋找失蹤的少女。
所有的所做所為下來,他們其實什麼都沒做,老是認為自己心中所想就是正確的。
米奇爾因為受不了良心譴責則像個發瘋的人,跪在地上瘋狂的往地上捶,少女淚如雨下的發出迷惘哀愁的顫抖哭嚎聲,一哽一咽的。
真中啦啦與夢川正午因為內心深處仿若置身刀山火海而滾燙着,他們越是思考自己的觀點與花無荒荊夜所持有的衝突,還有一直以來被忽視的情感與道德綁架,越是不寒而慄。
「我們確實是誤打誤撞。」真中啦啦因為內心的糾葛而暫時忘記了自己口頭蟬,少女祖母綠的眼孔正因為觀念的撼動而顫抖:「若不是有旁人協助,我們確實無法抵達花無荒學姐身邊。」
他們只是拿着導覽書而擅自做出決定,他們能夠有去有回毫髮無傷,歸根結底在於米凱絲身上。
那位自稱時空旅人的女子告訴了他們的真相,為他們領路,解決了大部分的問題。
「是誰。」一聲熟悉的音色從遠處的漆黑中幽幽傳入耳畔。
除了仍然是處在昏迷狀態的夢川唯,原本陷入自閉狀態的天天堂宿的一行人,還有來自橫濱的三人都紛紛停下動作,撇過頭一瞧。
所有人都知曉那道聲音的主人是誰,少女的音色本來就和一般的同齡少女們顯得格格不入,她沒有活潑而充滿夢想的語調,只有對世間萬物煩透的自我厭惡。
虹色妮諾在聽見熟悉嗓音的那刻渾身惡寒,伴隨着深入心扉的不安與焦慮,她產生了無顏面對來者的恐懼與愧疚感。
夢川正午瞪大眼睛,愣愣地出聲:「花無荒學姐?妳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出現在其他人面前的是逐漸脫離漆黑與污濁的花無荒荊夜,她的衣服仍是在封印幻境內的那一套鑲金邊的黑色大衣,她的動作越是淡定而速度剛好,其他人的心越是焦躁。
「哈斯塔祂封印尚未解開前無法離開幻境,但我不是。」花無荒荊夜握了握手,感受自己仍為人類的血肉之軀的淡淡喜悅:「我是人類,肉身不被幻境拘束,所以能夠自由行動。」
這也是為什麼,一開始在還沒與哈斯塔達成協議和解前,祂為什麼會想要搶奪自己的身軀,因為身為人類的人不再封印的控制範圍之下。
「告訴我,協助你們的人是誰。」花無荒荊夜的眼神格外認真,目光咄咄逼人,似乎也對真中啦啦一行人那過於順遂的通關之旅產生質疑。
面對花無荒荊夜與平時還算平靜和緩的態度轉變,來自天天堂宿的眾人一時忘記說話的能力。
那是比冷漠還要刺骨難以忍受的鋒利態度,那是包含着質疑的炯炯目光。
「是米凱絲小姐。」夢川正午在經過眼神掃視后,代替五人說出。
「我要的是全名。」「米凱絲.阿爾法蘭迪。」夢川正午頓時不敢與花無荒荊夜對視,只是尷尬的玩弄着手指:「花無荒學姐妳不是知道嗎?」
花無荒荊夜依然淡定的可怕:「知道什麼?」
「妳不是請米凱絲小姐做我們的導遊嗎?」夢川正午依舊不敢抬頭挺胸,只能半低着頭祈求時間可以流逝的更快,讓詭異的氣氛就此終止。
在夢川正午的視角開來,既然米凱絲說過是花無荒荊夜拜託她前來擔任導遊,那麼花無荒荊夜理所當然知道米凱絲的事情。
回應他們的是花無荒荊夜短暫的沉默,少女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皺起眉頭。
「我什麼時候說過請她當導遊了?」花無荒荊夜的回答讓曾經進入偽造地表探索的五人大為震驚,少女的回覆使人駭為驚人,一時間腦內天翻地覆。
天打雷劈,整個內心世界出現了翻天覆地,仿若火山爆發的崩裂場面。
米凱絲開始見面時就是以花無荒荊夜拜託的導遊人員登場,甚至還很熱心的幫他們處理住所,以及各種事務,幫助他們許多。
可現在,花無荒荊夜卻說她沒有拜託米凱絲?
「所以,花無荒學姐妳沒有請米凱絲?」真中啦啦對時臉色蒼白,假若花無荒荊夜沒有在開玩笑,那就真的是非常令人不寒而慄,起雞皮疙瘩了。
花無荒荊夜的神色完全不像是開玩笑的輕浮樣子:「沒有,自始至終都沒有。」
一句簡短且堅定的回覆,瞬間把對米凱絲的良好印象完全消滅,一點都不留,成為了五人的心理陰影還有嚴重的創傷。
花無荒荊夜很少開玩笑,特別是嚴肅時刻。
倘若花無荒荊夜沒有說謊,那麼一開始自稱是導遊的米凱絲小姐到底是誰?她真的是傳說中的時空旅人嗎?為什麼她要和他們說謊。
「這是假的吧自稱時空旅人的米凱絲小姐,居然騙我們。」三鷹朝日與高瀨今宵心中的高聳的形象灰飛煙滅,完全崩塌。
而織田作之助則沒有注意到時機,順口把另一則驚駭消息脫口而出:「我記得那個時空旅人,好像還殺了居住在地下城的子民們吧?」
坂口安吾立刻出聲制止:「織田先生!」快點住嘴,你這樣會讓他們留下更大的心理創傷!
地下城的消息立刻讓曾經進入偽造地表,知曉惡魔軍團過往的五人陷入更加完全的絕望和恐懼中。
惡魔軍團們居住在地下祭壇,而地下城的居民被殺一事,非常容易和惡魔軍團進行聯想。
「假若我們的推測沒錯,偽造地表與虛構海洋原本是同一個世界。」不管其他人心理狀態是否良好,太宰治只知道該把實情說出。
「不論是紛爭還是種族,他們的過去其中一段歷史高度重疊。」太宰治的嗓音回蕩整個寂靜的空間內:「而兩者都沒有宇宙,可知它們原是同一者,但卻被分開。」
不論是天使與混血種產生的衝突與紛爭,甚至連時空旅人終止戰爭的傳說都一模一樣。
「只剩下無限蒼空了。」坂口安吾看着最後的一道門,那是以前所有探索者的葬身之地,因而擁有探索者墓地支稱的危險世界。
那層封印從未解放,危險程度與複雜度都是無法想像的。
「只能來回一次,第二次進入后就再也出不來了。」織田作之助依然記得花無荒荊夜的囑咐:「要怎麼辦?一樣是分次嗎?」
在場的十一個人全部進入了封印幻境內,而作為第三層的無限蒼空則是可以容納無限個人。
而能夠容納無限多人的代價便是,只能來回一次,機會僅有一次。
「不。」花無荒荊夜背過其他人:「我覺得有些人可以待在原地,這樣比較安全。」言下之意,便是她覺得有些人可以選擇主動放棄。
縱使哈斯塔的權能以及自己的能力足夠應付大部分危險,但有時候無法兼顧每一個人的安危。
「我能一次保護的人數量不多。」花無荒荊夜覺得自己沒有一次保護十個人的意志。
是死是活,她沒有資格去干涉別人選擇的權利。
「自願的,跟來吧。」是參與,或是就此停下腳步,全看你們自己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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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遠在深空星海之夢的現實中,天天堂宿的美妙天堂猶如颱風過境,一片狼籍。
而始作俑者則早就離開了崩毀的美妙天堂,獨留記憶遭到竄改,失去美妙天堂被入侵時記憶的系統們自行打掃整個美妙天堂。
作為系統的眼鏡姐沒有感情,只是維持着笑容打掃着血流成河的四面八方。
看着滿地屍體,身為美妙天堂管理者的眼鏡哥一臉凌亂:「我消失時,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屍橫遍野,入侵時的紀錄為什麼全部被刪除了?
眼鏡哥向前走去,踩中了什麼。
「吉祥物為什麼它們全部死了。」眼鏡哥陷入了惶恐之中,吉祥物作為美妙天堂的產物是絕對不可能死去的,它們與系統們都是擁有永恆的生命。
可如今倒地不起的卻是那些在美妙天堂出道女孩們的吉祥物,夢川唯的獨角獸、虹色尼諾的老鼠、米奇爾的綿羊還要華園秀香的貴賓狗,全部都死了。
有什麼凌駕在他們之上的存在,把他們全部殺害了,再也無法挽回。
「那個彩虹色的身影是誰?」唯一留下的影像,是一名只能捕捉到彩虹色模糊輪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