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錯，是魚腹匕，至於是否出自那人之手，還要回去查驗一下。”
如果是歐冶子所作，那這個價值，可就不是一般的市場行情可以預估了。
祁軒頗為滿意，轉而看向劉叔，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好奇的問道：“據我所知，你那鋪子一般只收字畫，這位主顧，想必你也是認識的了？”
作為黑市的一把手，如果上家認識的話，應該會先第一時間找他才對，但是這人先找了主收字畫的劉叔，這一點倒是耐人尋味。
祁軒眼神意味不明的看向劉叔。
劉叔立馬回道：“其實這是我剛接觸古玩的一個侄子在園子裏淘來的，純屬踩了狗屎，撞了狗屎運！”
侄子？
祁軒忽然笑道：“那就請你這位侄子來一下，畢竟東西不錯，價格得商量一下，你混跡於古玩市場這麼多年，這個道理應該清楚吧？”
劉叔忽然就覺得有些奇怪，黑市在潘家園手眼通天，但是漏了個這麼大的寶貝，現在又要找衛逍，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於是他只能委婉的拒絕道：“既然東西是我帶來的，他也不太懂得黑市的行情，我替他把關就行了！”
祁軒笑了笑，忽然起身，站在劉叔的面前，一字一句的問道：“是你打電話叫他過來，還是爺派人去‘接’他？”
劉叔看着他，面露難色。
黑市水淺王八多，什麼人都有，祁軒風評雖然不錯，但也只是在黑市中，要是和潘家園的老闆們比起來，可要狠厲許多！
見劉叔一時犯了難，祁軒眼底閃過一絲凶光，看向門口站着的兩個人，吩咐道：“你們去跑一趟，務必要‘請’他親自過來！”
“不勞駕爺，我一個電話的事。”劉叔看着祁軒，咬着牙說道。
門口站着的兩個人看了眼祁軒，見他微微點頭，又回到了先前站着的位置。
劉叔走到一邊，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撥通了衛逍的電話。
“喂，大侄子，買家找到了，但要見你本人，你把手頭上的事情忙完了就趕緊過來吧。”
掛了電話之後，便發了一個地址過去。
祁軒很是滿意，走過去將劉叔按在沙發上，沉聲道：“劉叔，你不用擔心，我們雖然是做的黑市買賣，可也是講究誠信的商人，不會對他怎麼樣的，何況，他撿了這麼大一寶貝，我也能跟着賺不少錢。”
“只是黑市的規矩，你應該也清楚，得確保轉手前的上家乾淨，不然我也不好脫手啊，你說是不,劉叔？”
規矩？
現在黑市的生意都掌握在他的手上，規矩還不都是他一人制定的？
劉叔也附和的笑了笑：“那是自然的，潘家園的古玩市場誰不知道祁爺行事光明磊落，從不做黑吃黑的勾當，要不然，怎麼能坐穩現在的頭把交椅？”
祁軒臉色不變，轉頭吩咐自己的小弟：“給劉叔看茶。”
……
衛逍掛斷電話，原本還要等王醫生巡房之後給出病情的綜合報告，但想到魚腹匕的事情顯然更重要一些，便和媽媽說了幾句之後，離開了醫院。
打上車之後，衛逍說出了短訊里的地址，但在短訊的最後面，還留有一句話。
“祁軒不是善類，除了買賣外，說什麼都不要往心裏去，更不要按他說的做！”
衛逍微微皺了皺眉，這祁軒想必就是買家了，但看劉叔的語氣，這人應該是個狠角色。
黑市的規矩雖然不太了解，但是從小就耳濡目染黑市交易混亂，所以這件事才讓經驗老道的劉叔去辦。
想到這裏，衛逍忽然意識到，劉叔這一番話應該是提醒他，見面之後該說什麼和不該說什麼話。
車程不過短短的十分鐘便到達目的地，衛逍下車之後，抬眼一看，這裏的環境很是熟悉，小時候應該跟着父親到過這裏。
並不是在潘家園附近，而是一條古董商鋪的街，先前就有聽聞南城最大的黑市交易商就住在古董街這邊，想來劉叔找的人就是他。
衛逍想着這些，按照門牌號找到了祁軒的古董店，燈光黑暗，光看鋪子並不起眼，但是穿過正堂之後，後面便是一棟獨立的四合院。
“氣派！”
如果只看格局的話，不難發現四合院建造時是參照了風水學的。雖然外形樸素，但光是門框上的木頭就能在市中心隨便買一套房了！
衛逍收回視線，往前一看。
院落中間站着四個魁梧的男人，見他來了之後，讓開了一條道。
“小老闆，祁爺在裏面等着了。”
這是他們黑市的黑話，一般對於上家的稱謂都是小老闆，買主是大老闆，但身份地位更高的，便稱呼為爺。
衛逍輕輕點了點頭，抬腿走了進去。
劉叔見他來了之後立馬站了起來，但祁軒因為等的太久，有些不耐煩。
“沒想到你年紀這麼小，可真是出乎爺的意料，年紀輕輕就有如此眼力見，實屬難得啊！”
祁軒上下打量了衛逍一番，說完之後，又轉頭看向劉叔：“這裏沒你的事情了，先回你的鋪子吧，下次有好貨咱們再合作。”
劉叔氣的臉色憋成了豬肝色，反問道：“我是中間人，難道不能在場么？”
祁軒冷眼看向他，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問道：“他人已經在這裏了，爺還需要中間人么？”
衛逍微微皺了皺眉，祁軒果然不是善類，但他先前欠劉叔的太多了，此時不想再多加一個人情。
“劉叔，你就先回去吧，有事我再給您打電話。”
劉叔不放心的點了點頭，隨即一臉懊惱的走了出去。
祁軒收回視線，問道：“貨是怎麼來的？”
衛逍把過程簡略的複述了一遍，但看祁軒的表情，顯然是不太相信。
“你逗我玩呢？爺經手的古玩，什麼文玩和古董字畫一眼就能辨別真假，可唯獨這個，春秋戰國時期的魚腹匕，爺看一眼只覺得半真半假，你連泥垢都沒清理就敢斷定這東西是真的？”
衛逍沒有想過多解釋，只是淡淡的回道：“若是不相信，我帶走就行了。”
可他剛轉身，門口站着的兩個男人就將門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