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周的時間
衛逍看着黑色瓜皮帽的老頭說完，便氣定神閑的看着他。
作為吃瓜群眾之一，這老頭也沒有料想到自己會被點名，愣怔了半晌之後，喊道：“那你要是沒轉手出去呢？總不能橫豎都是我吃虧吧？”
喜歡來潘家園逛逛的，越是年老越是經驗豐富，跟修鍊千年的老狐狸一樣，嘴上沒個把門，心裏也從不吃虧。
衛逍看着他，淡淡的回道：“要是沒轉手出去，我是傻嗶。”
“我去，這年輕人！”
“賭這麼狠，他是真傻還是假傻？”
“是啊，別看這人老實，心裏說不定就憋着什麼壞水呢，看這是個年輕人才來找他！”
衛逍哭笑不得，但目光始終放在戴着黑色瓜皮帽的老頭身上。
“大爺，考慮好了沒？”
老頭冷哼一聲，自己在潘家園也算是個熟臉，還會怕一個乳臭未乾的年輕小夥子？
“行，就按你說的辦！不過最多一給你一個星期的轉手時間，時間到了，你要是還沒轉手賣出去，呵呵！”
衛逍有些犯難，倒不是擔心這魚腹匕假的，可畢竟是戰國的文物，走不了正常渠道，而黑市自己又不了解。
換算成時間，一周不知道夠不夠。
但玉牌融入胸口之後，他的底氣越來越足，此時也絲毫不慌。
“行，那就一周！”
約定好了一周之後在這裏碰面，西瓜帽老頭便直接離開了。
他並不擔心衛逍會做局，不管是怎麼轉手，都是在潘家園的眼皮子底下，隨便打聽就知道東西到了誰的手上。
老頭一走，眾人沒了好戲看，也紛紛散去。
那大叔拿着現金千恩萬謝，衛逍趕着去劉叔那裏鑒定，便先行一步。
先前的彩瓷鑒定結果還沒有出來，現在只不過是過去了兩天時間，衛逍知道此時找他不合適，但是時間緊急，對賭的事情暫且放在一邊，得在十天之內湊到七百萬還給債主劉家的人。
想着這些，腳步不知不覺便到了以字畫交易為主的古玩市場——琉璃廠。
“劉叔。”
衛逍停下腳步，朝着還在櫃枱前忙碌的劉叔喊道。
劉叔抬眼一看是衛逍，頓時滿臉笑容的招呼他進去。
“彩瓷已經在走流程了，說明問題不大，應該是我先前看走眼了，你不用擔心。”
衛逍知道劉叔這是在安慰自己，上次那十五萬還是他墊出去的，恐怕以為他心裏不太舒服，所以才故意這麼勸解。
“劉叔，今天來，不是為了彩瓷的事情。”
衛逍拿出手上長滿黑銹的魚腹匕，就連匕把的上面都裹滿了厚厚一層泥漿。
可劉叔一看便兩眼放光，小心翼翼的接過之後，又放到櫃枱上的放大鏡下小心查驗。
“這是……這是魚腹匕？”
衛逍沒想到劉叔一眼就能看出來，而他要不是有系統提示，恐怕就會錯過了。
正想着，劉叔一邊在自言自語的接着往下說。
“看這把匕首的長度，雖然已經長了黑銹，但跟史書上記載的魚腹匕長度差不了多少，在當時的冶鍊技術下，能這麼精確的精度冶鍊，春秋戰國時期，應該只有一人能做到！”
劉叔似乎頗有研究，其實也難怪，潘家園的主各個沒事都喜歡捧着歷史文獻，再加上耳濡目染和接觸的多了之後，僅憑腦子裏的印象便能推測出真假。
和專業的鑒定專家想比，這裏的人只是缺少了精確的儀器，但要說起眼力見，可是絲毫不遜色！
“這把匕……是從什麼渠道來的？”
劉叔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滿臉驚疑的看向衛逍。
這小子真是走了大運，這一次可算是撿到寶了！
衛逍只好把自己擺攤的事情一說，又詳細解釋了一下這把匕的出處，雖然可信度非常的低……
劉叔聽完之後，不禁咂舌。
“即使劍柄佈滿黑銹，可絲毫不影響它的柔軟度，作為刺客刺殺時首選的匕首之一，進入魚腹是軟的，而抽出來之後又是硬的，便於刺殺和藏匿……”
衛逍點了點頭，這個他也知道，但現在的關鍵不是要追溯這把魚腹匕的來源，而是要考慮清楚怎麼轉手。
“劉叔，戰國時期的恐怕不太好出手啊。”
劉叔收回視線，點了點頭：“是有點不好出手，畢竟是文物，咱們不能私自販賣，只能是找黑市了。”
潘家園時常收到一些不好脫手的文物，久而久之，便衍生出了基於地下的‘黑市’。
黑市的規則很簡單，不講究來源，只要東西不出問題，黑市的轉手價格甚至比枱面上預估的還要多。
不過，承擔的風險也相對巨大，因為黑市的規則越是簡單，遵守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沒有條條框框的束縛，黑吃黑的勾當屢見不鮮。
“那……劉叔，你有渠道嗎？”
衛逍試探性的問了一下，雖然都是在潘家園做古玩生意，黑市也多少會接觸一些，但這畢竟是戰國時期的文物，要脫手得找一個能兜得住底的買家。
這可不太好找。
沒想到劉叔乾淨利落的答應下來。
“你劉叔我好歹也在園子混了大半輩子，人脈還是有一些的。”
“東西就先放我這邊，我待會兒就去找下家。”
衛逍點了點頭，有劉叔這句話，他就放心了。
“我還要去醫院照顧我媽，這件事就麻煩劉叔您了。”
劉叔隨即擺了擺手，等衛逍走了之後，又走到後面打了個電話。
黑市不是一般人都能接觸，一般到手的東西要轉手出去，都要先和黑市老大打個招呼。
黑市最大的買家渠道便是祁軒，燕京古玩市場的黑市一把手，眼光毒辣。
在聽到劉叔要轉手戰國時期的文物之後，便讓他趕緊拿過去。
黑市雖然經過多年運作，但像這種有一千多年前歷史沉澱的寶物，他們從未見過。
劉叔不敢耽擱，將鋪子一關，立馬就去了祁軒的地盤。
“過眼了嗎？”
祁軒盛氣凌人的問道。
劉叔將魚腹匕拿了出來，回道：“看過了，況且，就算是現代的工藝也仿造不出來。”
祁軒接了過來，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隨後將魚腹匕遞給後面的人，那人臉色一變，尤為驚喜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