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別墅很寬敞,裏面奢華得過份,一切應有盡有,甚至在無人的情況下,還是雇傭了一大堆傭人。
看着展肖痕他們出現,連忙鞠躬接待。
曾筱菲在美國生活過,展肖痕也在美國生活過,還好,他們的美語都還沒有忘記,即使那麼久沒有再次回來過。
“你曾經在這裏住過是不是?”傭人接過他們的行李,展肖痕和曾筱菲坐在客廳,展肖痕問她。
“嗯,但是那個時候,沒有這麼繁華。”曾筱菲看了看四周,“那邊,沒有溫室花園,那邊還沒有露天游泳池。上面也不是這種吊燈,這邊的樓梯沒有紅地毯,貌似地上的毛毯,也沒有這麼高級。”
“記憶倒是很深刻。”展肖痕笑着,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當然,必定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曾筱菲也笑着,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麼。
也或許,什麼都沒想。
“先休息會兒,生物鐘還沒有倒過來吧。晚上我帶你去山頂數星星。”展肖痕摸了摸她的頭,寵溺的開口。
對於這種親昵,曾筱菲有一刻的愣怔。
展肖痕也只是笑笑,“我先去睡了,困得慌。”
看着他從容的走過,曾筱菲更是疑惑了。
從她離開他,從她不願意回到他身邊不停的傷害他,從她又因為小煉回到他身邊,他從來沒有問過為什麼,為什麼她可以這麼殘忍,而他居然可以這麼坦然一次又一次的接受?
沒有怨言。
她是看不懂展肖痕的,以前以為自己把所有人都看得很明白,現在才明白,是所有人把她,看得很明白!
她起身,走出客廳。
波士頓的天氣很奇怪,幾天之內狂漲到30幾度也不奇怪,夏天的時候潮熱濕潤,並不是好將息的城市。
這棟別墅是展天宏以前拿來度假的,據說是。但是在還未建成之時,就先拿給曾筱菲居住了。
曾筱菲那個時候就知道展肖痕的孫子在這邊的哈弗讀大學,不過他孫子從來沒有到過這裏來,即使她偶爾也做好了準備去面對這麼一個不認識但年齡相仿的中國青年,在這裏,她覺得她自己很異類,全都是黃頭髮藍眼睛,展天宏很少有時間過來,和她說話最多的就是來這裏教她各種知識的老師。
她已經不太記得她剛剛來那段時間是不是很恐慌,聽不懂他們在講些什麼,以前有學過英語,中國式英語並不能完全應付得了這裏的所有。
後來是怎麼習慣的,後來是怎麼成長的,她通通的都記得不清楚。
她好像只記得,那個時候覺得這裏的天空都是寂寞的。
展肖痕回到房間。翻來覆去睡不着。
坐了飛機之後,就覺得頭痛得要命,腦海裏面一直盤旋着嗡嗡的聲音,他都不知道何時,他也開始“暈機”了。
洗了個熱水澡,讓身體得到了相應的放鬆,走向外陽台,拉開窗帘。
這裏的空氣並不是很好,但是風景不錯。
他記得他第一次到這裏來的時候,還是大一的時候吧,那個時候這裏才開始竣工,什麼都沒有,他爺爺說,他可以把這裏修建起來送給他。
當時的他一口拒絕了,只覺得在學校生活起輕鬆自在,那個時候一直和李麟璽混在一起,不過李麟璽是學校的名人,很小的時候就玩股市,即使在讀大學,也有了自己的經濟來源,和他這種公子哥不一樣。
不過哈弗的牛人多,李麟璽也只是小有名氣,而展肖痕,就是毫無人氣,過着渾渾噩噩的日子,戀愛倒是談了不少,也算過得自在。
現在想來,如果知道曾筱菲會在三年後住進他名下的別墅,他想,他怎麼也應該過來看一下,就一下,也許現在就會完全不一樣。
其實,他們有很多可以相交的直線,也不知道為什麼,越走越遠。
低眸,便看到那抹纖細的身影。
她好像瘦了,也或者說,她變了。
和他第一眼看到的那個女人開始,變了好多好多。
那個女人沉着冷靜,甚至相當有排場,做事情只顧自己感受,獨斷卻獨到,讓人想要埋怨,又無從埋怨。
這樣強勢一個女人,何時開始,成了眼前這個女人,淡淡的,輕輕的,甚至偶爾會溫柔。
抿唇一笑。
因為那個女人,抬眸看到了他。
四目相對,仿若千山萬里,什麼都沒有,只有彼此在彼此的眼眸中,越來越清晰。
“怎麼不睡覺?”她扯着嗓子問他。
他笑,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沒有你,睡不着。”
曾筱菲的臉色,淡淡的,有了一些紅暈。
還好,這裏的人沒幾個會中國話,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我不困。”
“這樣就好。”這樣能夠看着你,讓你在我的視線範圍內,只要這樣就好。
她有些疑惑。
“我睡了。”他說,然後轉身,走進了房間。
曾筱菲更加疑惑了,覺得展少爺還是那麼孩子氣,一會兒一個想法。
卻莫名覺得,這孩子氣,其實挺好!
吃過晚飯之後,展肖痕帶着曾筱菲走向了山頂,山頂很廣闊,下面璀璨的城市夜景能夠看得很清楚。
“很漂亮。”曾筱菲感嘆。
她在這裏住了5年,5年時間,從來沒有來過。
而恰恰,在曾筱菲住的這五年,展肖痕從來沒有來過這裏,她搬離了之後,偶爾來美國度假,倒是來過幾次。
“我也覺得很漂亮。我第一次來的時候,應該是你搬走一個月之後,我那個時候有潔癖,不喜歡和別人住在一個屋檐下,除了傭人之外。然後那一次來是和李麟璽以及幾個大學同學開party過來的,玩着玩着就跑到了這裏。”展肖痕解釋。
“你們的大學應該很幸福吧!”曾筱菲問他。
淡淡的星光下,他帥氣的輪廓越來越好看。
“也不算太幸福,不過算是一種經歷吧,每個人都會在不同的時期過不同的生活。”展肖痕轉頭看着她,抿唇一笑,“怎麼了,有些人是在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