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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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高的一片椰林中,高明素和丹雲帶着圓圓、寶兒,以及幾名僕婦,出來遊玩的同時,順便看一下椰子的收取狀況。

因為有她“發明”的摘果器,工人們不需要爬到樹頂上去摘果子,安全性大增,而且因為高明素他們自從來到臨高之後,除了劉寶柱這個知縣有官架子之外,其他人對外都是一副溫和的態度,而且,給他們幹活,不僅從來都不拖欠工錢,而且工錢非常豐厚,因此,不少僱工看到她們一行,都熱情的和她們打招呼。

丹雲看着臉上帶着笑意和充滿了希望的那群僱工,想到初到臨高時,百姓臉上在困苦生活中無力掙扎的那種麻木,道:“我們雖然來臨高時間不算長,可是卻給這裏帶來了非常大的變化。看到他們臉上滿足的笑容,我忽然明白姑姑你為什麼不想呆在園子了,在那裏整日和人勾心鬥角,算計來,算計去,簡直是浪費生命,沒什麼意義。”

高明素向和她鞠躬的一位僱工頷首致意,笑道:“你實在是高看我了,我沒那麼高的思想境界,我只是厭煩為了一個男人爭來搶去,而且每天都說好多言不由衷的話,太累,因此想過一點輕快的日子。”

計數和記工的高謙看到她倆走近,忙放下手頭的事務,跑過來和高明素請安,說:“格格,族裏傳來消息,想和你要幾袋土水泥用,而且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將製造水泥的方子也能拿出來。”

雖然高明素他們將自己的身份換成了漢人,但是高謙卻一直堅持用滿族的“格格”來稱呼她,似乎想通過這種方式,提醒她什麼。

“要土水泥做什麼?是打算做鹽池用嗎?”高明素知道她在宮中做貴妃時,曾將曬鹽法的方子通過大伯母給了家族,但當時,她沒把製造水泥的方法拿出來,所以族中縱使按照她給的法子造出鹽池,因為海水侵蝕的緣故,鹽池產鹽量將會逐漸下降,最後被廢棄。

高謙趕緊搖頭,“不是,高家不沾鹽的生意,族中要土水泥,除了給正在修園子的六堂少爺高坤用,還想看看,能不能用到治水上?”

雖然高明素拿出來的曬鹽法制出的鹽有產量高,成本低,質量好三大有點,但曾在鹽道上任職的高斌知道大清的鹽稅在國家賦稅中的地位,也知道鹽商身後的勢力有多麼龐大,絕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包衣家族能插手的,因此,在髙述明寫信和他商量時,嚴重警告家族,如果不想死的話,就把這事忘掉。

待高明素來來臨高,用曬鹽法制出私鹽之後,通過奉天的鄭親王府和簡親王府的路子,將其光明正大的售賣了出去,收到消息的高家不免又心動了,又和高斌商量。

但高斌依然不同意,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這事鄭親王府和簡親王府能做,是因為他們姓愛新覺羅,所以稍微挖一下大清的牆腳,沒問題;可他們高家,不過是皇家的奴才,絕對不能沾手,不然,被乾隆知道了之後,等待家族的就是雷霆之怒,滅頂之災。

高明素雖然不是很清楚高家為什麼不插手製鹽的生意,但也能猜出幾分來。她沒往乾隆那想,想的是鹽商身後的勢力,畢竟鹽鐵專賣這塊國家管得挺嚴的,而且鹽商這麼年把持這塊肥肉,如果隨便什麼人都能過來啃一口的話,那他們豈不是成了什麼人都能宰割的存在,還怎麼保持住鹽這塊的生意?

聽到高謙要土水泥,準備用到治河上,高明素沉默了一下,想到每年因為水患而帶來的災難,說:“回頭我就把這方子抄錄給你,如果族中需要的話,我還可以借用幾名工匠,幫着燒制幾窯。”

高謙不明白高明素這次怎麼這麼好說話的原因,雖然知道前期有熟手工匠幫忙,能省很多事,但依然不敢隨便答應,遲疑了一下說:“是否借用工匠這事我做不了主,需要我問過族中,再答覆格格。”

“隨便你。”高明素不知道在高謙跟他們離開淮安時,高斌和他說了些什麼,反正自此之後,高謙行事不僅變得越發小心翼翼,而且不管什麼事,都不肯拿主意,都需要請示一番才行,完全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傳話筒。

在高謙拜別她,回去工作之後,丹雲道:“姑姑打算就這麼將土水泥的製作方子無償給高家,不交換些什麼嗎?我們和高家現在只是合作關係,目前是高家有求於我們,而不是我們求着它。”

高明素笑道:“父親曾經在河工一職上任職多年,並且在治河上頗有心得。他既然看出土水泥在治河上有用,那麼就給他吧,畢竟,如果真能在治河上發揮作用,那麼每年將會有很多百姓免於水患之災,也算是一樁功德。”

想到在淮安時,高斌的態度,她又道:“雖然我們這次並沒有說交換些什麼,是無償給的,表面上是我們吃了虧,其實高家,至少我父親那邊,不想欠我的,絕對會惦記着怎麼想辦法還回來。因此,後繼,我們從高家那邊得到的,甚至比我們開口索要的還多。”

丹雲在聽到土水泥可以救助百姓免遭水患時,就已經同意什麼都不要,就這麼把土水泥給高斌了,待聽到她後面的話,撇了一下嘴說:“雖然高大人也是高家人,但高家和姑姑你的父親,高大人是不一樣的,高大人會想着還回來,高家可未必。”

“這就是身為族長的大伯父的問題了。”高明素雖然沒和髙述明打過交道,但從大伯母在園子裏和她見面時提及到的他轉述的言語,以及她出宮之後,他的態度和處理方式,已經能看出幾分來,他算是一個合格的族長,守成沒問題,但在開拓進取方面,想靠着他把家族帶着更上一層樓,就不要指望了。

在椰子林消磨了一上午的時間,高明素他們一行回到縣衙,和劉寶柱、芳寧他們一起吃午飯。雖然眾人都受過“食不言”的教育,但出宮之後,經過一次次在吃飯時閑話,規矩被打破之後,大家已經習慣在飯桌上說一些事情了。

芳寧笑吟吟的說:“今天我去姑姑劃出來的蓋房處看了看,那片的磚瓦房都已經蓋的差不多了,大概還需要幾天的時間就封頂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用不了半個月我們就能搬新家了。”

“這樣的話,傢具現在應該做起來。”丹雲建議道,“只是不知道是像蓋房子一樣,找人打造同樣的傢具,還是各家各打各的?”

高明素想了一下說:“我們不要在這裏擅自決定,還是徵求一下各家的意見再說。對了,除了縣衙中的官吏定下的房子,其它房子售賣的情況怎麼樣?”

這件事是由劉寶柱負責的,他笑道:“其實早就該售賣一空了,但因為我打算給縣衙弄點產業,所以扣下了幾套房子,不過縣衙目前帳上的錢財不夠買下這幾套房產,但我會加緊籌措資金的,等大家都搬家的時候,如果屆時還沒湊夠錢,我會可着手裏的錢來,剩下的房產我會再放出去。”

“你心裏有數就好。”高明素對他的“以權謀私”之舉沒有說什麼,問:“我聽說盧家那邊已經找到了琉球曾經的王族尚氏的血脈,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計劃着從倭人手中拿下琉球,你這邊是怎麼打算的,準備加入進去嗎?”

劉寶柱點頭道:“是。團練雖然沒有正規兵卒的名義,可是按照正經兵丁來練的,而且一應待遇比大清正規兵還高。俗話說百練不如一戰,在他們身上,花費了那麼多,自然要……”

正在這個時候,高謙從外面不經通病,直接闖了進來,臉色非常難看的說:“格格,族裏送了幾位姑娘過來,說是,說是……”

如果說之前他一點都不清楚高明素的身份,真的信了高斌所說的她是高家一個遠親的話,那麼這次髙述明將族中女孩送來的動作,讓他雖依然沒能猜出他們這幫人的真實身份,可至少也讓他知道他們是宮裏出來的,並且對皇家的事很熟悉。

就算高謙再怎麼糊塗,也猜出他們的身份有點問題了,不然,在八旗選秀,三年一選的情況下,像他們這種從宮中出來,對宮中的事熟稔非常的,絕對會被各大家族請回去做“供奉”,不敢有一絲怠慢,根本不用跑到瓊州臨高這個窮鄉僻壤來。

越想越怕,他覺得自己好像沒了未來,因此,嚇得他牙齒都打顫了,後面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儘管他沒能把話全說出來,可是單憑他前面的話,高明素他們就已經猜到了身為族長的髙述明做了什麼。

高明素無奈的閉上眼睛,嘆了一口氣,將上午在椰林對他的評價收回來,這是吃到了通過女子裙帶上位的紅利,捨不得這個大的利益,不想着帶着家族男子拼搏奮鬥,還想着走捷徑?

壓低了聲音,她斥道:“高謙,你趕緊將她們送回去,哪來的就送哪去!”

“格格!恐怕送不回去了。”高謙將這些人帶來的髙述明的信拿了出來,遞給高明素,頂着她殺人的目光,硬着頭皮說:“這是族長給你的信,你看一下,再做決定。”

伸手接過信,撕開,抽出信紙,高明素展開一看,看到信上的內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雖然高述明在信上說,不用她直接出面,只讓谷雪和穀雨教導就行,但實際上,不僅將她使喚上了,而且連丹雲、芳寧和劉寶柱他們都沒放過,他的信中暗示讓他們也都指點族中送來學習的女孩一番。

就在高明素看完信,準備和劉寶柱他們商量一下關於族中送來的女孩該怎麼處理時,屠方氣喘吁吁的從外面跑來,道:“召集過來做海貿生意,如今也做起了私鹽生意的王家,因為覺得利益分配不均,投了京城的簡親王府和和親王府。”

“什麼?”高明素只覺得一個頭變成兩個大,前一個棘手問題還沒解決呢,又冒出來一個,這正是屋漏又遭連夜雨,看着一旁的劉寶柱他們,忙安撫道:“放心,沒事的,以和親王的行事風格絕對不會收留王家,至於簡親王府,和奉天的那些老牌王爵不一樣,在京中,簡親王府可一直都沒掉出權貴圈,王家未必能夠拿出讓它家滿意的價錢來。”

屠方咽了咽吐沫道:“王家要是狠下心來,只要將我們臨高這塊的曬鹽法告訴簡親王府就行了。屆時簡親王府派人來臨高向劉寶柱要,一個小小的臨高知縣,敢不給嗎?”

芳寧皺眉,不解的問:“就算是覺得分配不公,怎麼也該申訴一番,哪怕爭執沒個結果,再另投他家,還情有可原,可像這樣,不聲不響的,就換了山頭,王家要是這麼沒信譽,這商場上誰還敢和他家合作?”

因為被王家弄得一個措手不及,屠方雖然打聽到了一些消息,但因為時間短,倉促之間也沒打聽出什麼來,“好像除了在利益分配不滿上不滿之外,好像這還涉及到年輕一輩爭風吃醋的事在裏面,據說下面打得人腦袋都要變成狗腦袋了。”

高明素撫着額頭道:“行了,再去追究因為什麼已經沒意義了。”

她轉身吩咐,“劉寶柱,你趕緊和盧家商量,儘快定下拿下琉球的時間;芳寧,你依然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但收拾好東西,做好隨時離開臨高,出發去海外的準備;丹雲,你最近多往工廠跑跑,漏點我們可能要搬去海外居住的口風,看看工匠們是什麼態度,如果有那種願意跟隨我們的,你記好,在我們離開時,將他們闔家全都帶走。”

目光落到屠方那裏,她嘆了一口氣,“前幾天,我們花錢買的福船已經交給你們屠家了,這段時間什麼都別幹了,趕緊學會操控它。如果我們真的要是去海外的話,必須做我們自己的船走,不然,坐別人家的船,最後去哪裏,以及我們的人身安全,可就不是我們說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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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貴妃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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