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居or常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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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曬鹽場邊上,看着工人們腳踩水車,將海水引進來,站在高明素身邊,一身黎族民族服飾,名阿曲的女孩眼睛晶亮的盯着腳下盛着海水的池子,不管看了多少遍,她都覺得好神奇,把海水引到這幾個池子裏,然後用不上一天,雪白雪白的鹽就出來。

阿曲一臉心疼的看着腳下的鹽池,很是不舍的問:“先生,這裏鹽池也要作廢嗎?”

“嗯。”高明素看着她那副肉痛的模樣,笑着解釋:“這個曬鹽灘建的時候,當時因為太着急,選址的時候,只是注意到不能受到潮汐影響,沒把風暴考慮進去,等過段時間風暴來臨時,縱使我這邊不作廢,也會被風暴毀掉。

再說,當時建的時候,池底只是用擂頭砸實的,沒用土水泥,因此,底部禁不起海水侵蝕,從產鹽那天開始,底部的鹽就混有泥土和砂礫,而且隨着時間的流逝,產鹽量將會逐漸下降,就算我將它作廢,估計過段時間,它也不能用了。”

雖然如此,但阿曲還是覺得就這麼廢棄掉實在太浪費了,忍不住道:“這不是還能產鹽呢嗎?等什麼不能用了,再將其丟掉就是。至於鹽中有泥沙,有泥沙就有泥沙唄,在先生你們沒來之前,我們這邊吃的鹽根本沒有這種雪白雪白,一點泥沙都沒有的,相反,有泥沙很正常,而且比這多多了,大家早就習慣了。”

高明素笑着搖了搖頭,指點她:“這個帳不是這麼算的。

你覺得我將這個鹽池丟掉浪費,但這個鹽池產量日漸降低,而新建的鹽池產量不僅比這邊的高,並且穩定,質量又好,同樣的一批工人,每天做同樣的事,在這裏,和去了新鹽池那裏,明顯去新鹽池那邊生產的鹽多,而且他們賺得也更多,一舉兩得,沒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

阿曲接受了她的解釋,頗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隨即眼珠一轉,說:“可是既然這裏還能產鹽,老工人調走之後,可以招新的工人來干呀。”

新工人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招的?在後世,不管是哪家企業用人,都要經過人事招聘和試用期等一系列流程,更不用說在這個時候的了。

就在高明素想和她解釋一二的時候,忽然想起阿曲所在的黎族寨子裏面有很多青年,而且寨子生活清苦,但是因為阿曲的關係,她所在的寨子對縣衙表示出了善意,話音一轉,笑道:“你說的很對,只是一時之間找不到可靠的人手,你要是有意的話,可以捎信回家,看看你們寨子裏有沒有人願意下山來做工?”看到她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來,又笑着補充了一句,“放心,各項待遇和其他工人一樣。”

話音剛落,阿曲就連跑帶顛的躥了出去,遠遠的飄過來一句話。“我這就送信給家裏,而且先生你放心,我們寨子裏出來的幹活的,絕不是你口中的老弱病殘,一定都是強壯能幹的青年。”

看着阿曲遠去的身影,高明素笑着搖了搖頭,漫步離開。

靠着通過曬鹽法制出的和後世相比,除了沒加碘和其它微量元素之外,分毫無差的普通食鹽,劉寶柱這個臨高知縣迅速的打開了局面。

根據記載,曬法製鹽其實從北宋就萌芽,但直到清朝嘉慶年間開始流傳,到咸豐時才大規模推廣開來,在此之間,製鹽的手段,最常用的一直是煮鹽法。

從漢武帝,桑弘羊開始的鹽鐵專賣政策,一直延續到今。雖然海邊的居民一直都偷偷摸摸的製造私鹽,可是通過煮鹽法製鹽,需要鐵鍋和大量的柴灶,很是辛苦,遠不如曬鹽法方便快捷,而且熬鹽對鐵器腐蝕侵害性大,而鐵比鹽貴,因此,普通百姓,大多都捨不得用家裏的鐵鍋去做這樣的事,因此,哪怕就居住在海邊,這裏的鹽依然比糧食還貴。

原本高明素擔心,因為臨高的一窮二白,召集來的幾家做海貿生意的商家可能會打退堂鼓,結果,在她用灘曬鹽法,制出鹽之後,原本到了臨高之後,覺得上當受騙的那幾家原本打算做海貿生意的商戶,頓時什麼話都不說了,將鹽裝上船,運走,做起了私鹽生意來。

面對他們這麼痛快的做起私鹽買賣的生意來,高明素都有些接受不能,這生意頭腦調轉得太快了吧?

她忘了一點,商人是逐利的,他們做生意的最根本目的就是為了賺錢。

海貿生意確實利潤高,但風險也大,既然選擇做一行,多多少少,這幾家骨子裏都有冒險因子,而且雖然他們不像盧家那樣明張目膽的做走私銅的生意,但因為朝廷的海禁政策,所以,他們手中的生意,或多或少的遊走在灰色地帶。

私鹽生意利潤大,這幾家不是不清楚,可是這門生意,從明朝起,就被揚州那邊的鹽商牢牢的把在手中,別人再怎麼垂涎,頂多跟在後面喝點湯。因此,這幾家不是沒打過鹽的主意,只是因為插不上手,這才作罷。

結果高明素這邊弄出比價廉物美的精白鹽來,這在他們眼中就是白花花的銀子,縱使沒有門路和渠道,哪怕轉手賣給那些鹽商,也是大賺啊。所以,根本不需要思考,趕緊先買下將其裝上船再說。

因為鹽,哪怕縣衙的倉庫依然空空,賬面上依然一個銅板也沒有,但劉寶柱能夠有底氣找人幹活,徵發有償勞役,也能指使得動了那些衙門們了,……

只是最開始找人幹活,還是滿搞笑的,哪怕把鹽和糧食放在那裏了,說幹完一天活就給結算,但大部分都是幹了半天,就要先把這半天的報酬拿到手。哪怕到目前為止,縣衙這塊一直都說話算話,但百姓依然更願意工資日結,而不是等幹完活再結算,或月結。

想到此,高明素覺得,縣衙在百姓那裏的信任度和形象,還需要提升。

到了燒土水泥的窯廠走了一遭,她又去了燒空心磚的窯前看了看,隨後又去了燒做罐頭用的燒陶壇的窯,和這幾個地方做工的人打了幾聲招呼,詢問一下燒制過程中可曾出現過問題,又仔細叮囑了一番,這才迴轉立縣衙不遠的住處。

剛一到家門口,芳寧就迎了上來,一面帶着僕婦服侍她盥洗,一面命人趕緊將煮好的涼茶和點心拿上來。

連着兩杯涼茶下肚,出了一頭白毛汗的高明素左右看了看,笑問:“孩子們是誰了,還是出去玩去了?丹雲又去罐頭廠了?”

“圓圓妹妹被帶着出去玩了。寶兒剛睡下不久。”提到兩個孩子,芳寧一臉的笑意,但起丹雲,忍不住皺眉,“姑姑你說說丹雲,她現在幾乎都快要長在罐頭廠了,每天吃完早飯碗筷一撂,就往那邊跑,晚上不到黑天不回來,這家呀,在她那,差不多就變成旅館了。”

高明素也沒想到到了臨高之後,丹雲會往女強人那個方向發展。不過對此,她還是喜聞樂見的,笑道:“既然她願意做,那就讓她去吧,何必把她拘在家裏?就家裏這一攤,對打理一個宮室都游刃而余的你倆來說,輕鬆得很,只要一個人就夠了。

她就算在呆在家裏,整日無所事事,也太無聊了。左右臨高這邊對女子拋頭露面沒什麼大限制,況且,丹雲也是放心芳寧你能把家裏一切都操持好,讓她沒有後顧之憂,她才敢往外跑的。

其實你也不用整日呆在家裏,可以出去走走,看看有什麼喜歡做的,去做就是,不管做什麼,我都支持。”

芳寧搖了搖頭說:“算了,我就不跟着摻和了。到了我這個年紀,已經沒那個心力去折騰了,況且,家裏這一攤,也得有人守着,不然,未免不像話。”

一個人一個性子,既然芳寧想守家在地,高明素也沒有深勸,伸手將放在桌子上的規劃圖打開,點着圖中選好的建房地址說:“今天我去磚窯那邊看了看,再攢上半個月,新房子就能開始建造了。一個月之後,我們就能住進乾淨的磚瓦房了。”

芳寧不解的問:“前兩天,我帶着寶兒去買菜,繞路去磚窯那裏看了看。那裏燒好的磚都排成了一條龍,我估計蓋個五進大院都夠了,怎麼還燒啊?”

高明素笑着解釋:“燒出的磚,不僅僅是給我們一家蓋房子用的。”指着臨高地圖的一個點,“我打算在這一片,這一條街都蓋成房子。”

聽了她這話,芳寧更困惑了。“可是蓋那麼多房子,誰會去住啊?”

“怎麼會沒人去住呢?”高明素笑道:“像縣衙的那些衙役們、文書、主簿、巡檢、……我都打聽過了,他們這些人,家裏最好的都是吊腳樓或半磚半泥的房子。

如果我把蓋好的房子,分給他們,只要他們每個月在餉銀中稍微扣除一點,作為房子建造的費用,扣上幾年這房子就永久屬於他們了,你說他們會要嗎?”

“當然,這麼好的便宜事,誰不要,誰是傻瓜。”芳寧毫不猶豫的說。

“這不就行了。”高明素笑道:“不是縣衙中人,只要能預付一部分銀錢,並且每個月也支付一定的銀錢,然後這樣過了幾年之後,這房子也是他們的了。只要能做到這一點,只要是身份平白的良民,就能買下這房子。

至於賣給這些人的房子,我打算建兩到三層,第一層並不住人,而是作為商鋪存在,因此,他們買下之後,可以出租。有租金做補貼,他們每個月需要付的錢更少了,這樣的話,就不用擔心賣不出去了。”

因為鹽場、土水泥窯、磚窯和罐頭廠的存在,如今臨高的人流量要比他們剛到的時候多了不少。花了大價錢租借的農場那邊甘蔗、甜菜、草莓、西紅柿、胡椒等經濟作物已經種下去了,只是因為時日尚短,尚未成熟,因此還沒收穫,一旦這些東西成熟,帶來的收益,又能促進臨高的經濟發展。

芳寧看着興緻勃勃的高明素,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姑姑,你不是說,我們在臨高只是暫時停留,我們是要出海,去海外定居的嗎?可是你現在這麼大力發展臨高,你難道不想出去了?可是這樣的話,萬一你的身份……”

“我當然要出海。可是不是現在。”高明素嘆了一口氣,非常嚴肅的說:“西班牙人在順治爺時期,分別三次大規模屠殺大小呂宋的漢人,每次都是好幾萬人死亡;琉球目前在倭人手中,倭寇的兇殘,不用我多數,你應該有所了解;去年,荷蘭人在爪哇一次性把首府的漢人殺光,那裏的河水都變成了血水,被人稱之為‘紅溪慘案’。

所以,我們是要出海,但不能就這麼跑過去,然後等西洋人對我們舉起屠刀之時,沒有反抗之力。盧家他們幾家海商手中有能打的兵,可是我們和他們是合作者的關係,他們的力量並不屬於我們,因此,我們必須要有自己的兵。”

從空間的書籍中看到這些血淋淋的記載之後,高明素就知道,他們不能就這麼出去,必須要有能夠保護自己的武裝力量,因此打算在臨高這裏,像曾國藩、左宗棠他們學習,在臨高這裏練出自己的地方武裝團練,然後再出海,所以,礙於現實,他們不得不發展臨高,將臨高建設起來。

“其實如果海南如果像琉球、暹羅這些地方似的,只是曾經中原的藩屬國,而不是原本就是其領土一份子,而且和廣州隔得不這麼近的話,說不定就不用那麼費事了。”高明素覺得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在海南搞“土地革/命”,說不定就能列土分疆,之後打回內地,佔領北京呢。

芳寧可不知道她心裏存着這樣“大逆不道”的念頭,問:“那這事,劉寶柱他們都知道嗎?”

高明素怕她覺得她被排除在外,忙道:“丹雲不知道,屠方問過我這個問題,我告訴他了,我們說話的時候,劉寶柱中途過來,聽了一耳朵,不過他不像你知道的這麼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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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貴妃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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