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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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衷?鳳行舟能有什麼苦衷?他一個劍修來無影去無蹤最是瀟洒,世上還能有讓他覺得苦惱的事?用桑青游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這不科學。

突然間君勻想起了一件事,他曾經在上界給鳳行舟批命。鳳行舟是六親無靠的命格,他的六親早已不在。

那問題來了,既然六親早已不在,現在的鳳家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鳳行舟在飛升之前還留下了骨血?

隨即君勻搖搖頭,哪個姑娘想不開會嫁給鳳行舟這樣的死人臉啊?他腦補了一下鳳行舟對着一個嬌俏的姑娘說笑的場面后打了個寒戰,噫~畫面太美,嚇死他了。

不管怎麼說,粥水味道很香。君勻將佐粥的小菜都吃了,他長舒一口氣將空了的餐盒放在了桌上。白天受了點涼,他覺得腦瓜子嗡嗡的,現在肚子飽了,他昏昏欲睡。

他打了個哈欠對臨風說道:“床在哪裏?我休息一會兒。”臨風狗腿子似的跑在前面:“這邊這邊!”

君勻以為臨風打開的是客房,他滿意的看了看佈局。小世界的人挺會享受的,那床一看就又大又軟,上面鋪着的床單被子在橘黃色的燈光下閃着柔光。

伸手摸了摸被子,君勻滿意極了:“好傢夥,這材料比天上的雲錦還要柔順。鳳行舟真會享受啊。”

哪裏像個劍修的樣子?就連君勻這種過慣了奢華日子的修士都自愧不如。

他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下方的床墊柔軟又服帖,這感覺和躺在雲朵上沒什麼區別了吧?

臨風一臉驕傲的站在床邊,他眼中寫滿了期待:“無暇無暇,舒服吧?”

君勻早就知道臨風的習慣,這孩子就喜歡別人誇他。他豎起大拇指:“舒服,不愧是臨風,能帶我找到這麼舒適的大床!”

臨風嘿嘿的笑了:“你喜歡就好,你喜歡我就開心!”

君勻毫不客氣,他三下五除二脫了軍大衣和外套毛衣后,穿着貼身的秋衣秋褲鑽到了被窩中。被窩香香軟軟,有一股鳳行舟身上的熏香味。

憑心而論,鳳行舟這人雖然龜毛,他的品位不差。就算君勻和他不太對付,他也覺得這股熏香味好聞。

君勻滾了幾圈,挑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睛。臨風小小聲問道:“無暇無暇,我可以同你一起睡嗎?”

君勻笑着拍拍身邊的床:“上來吧。”

臨風以前也睡過君勻的床榻,有時候他去找元帥玩,玩累了就往地上一趟抱着狗呼呼大睡。有幾次君勻不得不把他從狗窩裏面抱出來放床上,臨風少年模樣就討人喜歡,現在變成了孩子,君勻就更喜歡他了。

臨風躺在君勻身邊,他抱住了君勻的手:“無暇,你身上好香啊。”君勻暈乎乎的開始犯困:“哦,面霜的味道。”淮淮用的寶寶面霜,一塊錢一袋。

被窩香軟,沒多久君勻就進入了夢鄉打起了均勻的小呼嚕。

鳳行舟回來的時候,天上又開始飄雪了。細碎的小雪花在走廊上橘黃色燈光中飛舞着,它們悄無聲息的附着在臘梅樹上,落在了走廊的扶手上。

天氣預報說,這場雪會越下越大,希望明天他和君勻的行程不會被降雪影響。

院中靜悄悄,往常一進院子就會湊過來的臨風竟然沒出現。這就稀奇了,臨風難道回劍中了?

等他推開寢室的大門時,終於發現了在自己的大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的一大一小。

鳳行舟一眼就看到床上拱起的兩坨,他的目光在君勻的鞋子以及蓋在床上的軍大衣上來回了無數遍,面色越來越黑。

鳳行舟有輕微的潔癖,他可以自己弄亂自己的床,但是決不允許別人弄髒他的床。他有個深深的疑問——君勻他洗漱了嗎?他現在是普通人的身軀,怎麼可以沒洗漱就爬床?!

君勻下巴臉埋在被子裏,眉眼露在被子外。君勻的眼睛很好看,閉着的時候都像是在微笑,他的眉毛也不似別的男人那樣粗。他的眉毛像是遠山含黛,眉角微微翹起。

這樣一幅好相貌,稍稍打扮一下絕不比在電視上蹦跳的那些愛豆遜色。而且君勻氣質很好,大部分人和他相處的時候都會為他的風采折服,會有如沐春風的感覺。

睡着的君勻人畜無害,他柔軟的頭髮凌亂的貼在額頭上,還有幾根不服的支棱着。

均勻的呼吸聲傳來,鳳行舟一眼就聽出他正在熟睡。想當初在天界的時候人還沒到他府邸前他就知道了,現在他就站在他面前,他卻睡成了死豬。

鳳行舟伸出了食指,他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君勻的臉頰:“喂。”

指間感受到的手軟讓他觸電一般收回了爪子,他生怕自己用力過猛就把君勻的臉戳破了。

被戳了一下的君勻……紋絲未動,還在舒服的打着小呼嚕。

鳳行舟又加重了力度:“喂,醒醒。”

這次有反應了,君勻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身。當著鳳行舟的面,他翻了個身,這次連臉都埋被子裏面去了,只留下頭髮支棱在外面。

鳳大仙兒扶額嘆了一口氣:“哎……”

算了。

小劍靈從被窩裏探出腦袋迷迷糊糊:“主人,你要上來睡嗎?無暇抱着睡可舒服了。”

鳳行舟眯着眼睛看過去:“你怎麼辦把他帶到我床上來了?”

臨風嘟囔着:“無暇問我有沒有床,咱家不是只有這一張床嗎?”鳳行舟心裏一萬匹羊駝跑過:“那是因為你就認識這張床吧?”

臨風訕訕的笑了,他將腦袋縮回被窩:“主人你不抱嗎?你不抱臨風繼續抱着了。”

鳳行舟已經不想說話了。要是現在有個煉器爐,他一定把臨風劍塞進去重新鍛造一次!豈有此理,沒見過這種胳膊肘往外拐的劍靈!

第二天早上君勻正在朦朧中聽到了說話聲:“喂,醒了嗎?”

君勻困頓的睜開眼,他朦朦朧朧的環視一周,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床邊沙發上沉着臉的鳳行舟。

君勻彈跳而起:“卧槽!”速度之快翻臉之迅速,讓鳳行舟嘆為觀止。

君勻差點被鳳行舟嚇出心梗來:“大清早的你跑我床邊幹什麼?!你偷看我睡覺?!”

鳳行舟還沒說話,倒是旁邊傳來了臨風弱弱的辯解聲:“那個……無暇,這張床是我家主人的。”

君勻的怒火被快速冷卻,他訕訕的笑了:“嘿嘿,原來是你的床啊。失敬失敬。”鳳行舟翻了個白眼,失敬個屁。

君勻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那個……你怎麼不把我叫醒啊?”

鳳行舟一板一眼:“我叫了,你沒醒。你八百年沒睡過像樣的床了嗎?睡得這麼死!”過了一陣后,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叫了你兩遍。”

君勻樂了:“你居然沒一劍劈了我,是怕殺人犯法嗎?”好好奇鳳行舟是怎麼叫他的,他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鳳行舟上下打量着他:“你也知道我一劍下去會死人,那你還不起來?”說完這話之後,他起身走向了卧室外。

君勻小聲問臨風:“這就生氣了?”

臨風小小聲的說道:“我家主人有潔癖。”君勻對着臨風豎起大拇指,好一個坑主人的劍靈,可以的,把主人的死對頭往主人的床上帶。不知道的還以為臨風是君勻的劍靈。

好劍靈,有前途!

鳳行舟的聲音從門外飄來:“趕緊洗漱,等會你要隨我出去一趟。”

君勻慢吞吞的坐在床邊低頭尋找他的鞋子:“去哪裏啊?”奇怪,昨天明明就在床邊的,莫非被他踢到床下去了?

鳳行舟從外面拎了一雙鞋來丟到了君勻腳邊,他嫌棄的說道:“別找了,你的鞋上都是泥,被我丟了。賠你一雙新的,裏面有新襪子。”

君勻一邊將腳丫子往襪子裏面塞一邊抱怨着:“你咋給我丟了呢?我那鞋子可是老古董了,有歷史了!”

鳳行舟呵呵兩聲:“鳳宅外的垃圾桶里,需要的話你自己去翻。”

推開大門,外面白了一片。雪非但沒有停下來,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走廊上積了雪,鳳行舟闊步在前面走着,君勻在後頭跟着。他挑着乾燥的地方走,速度比起鳳行舟慢了很多,活像一隻吃的太多跑不動的圓滾滾的鳥。

鳳行舟板著臉,君勻心裏暢快。心情一好,他就想調侃鳳行舟:“老鳳啊,你那床不行就給我吧。等我賺到錢,我給你重新買一張。”

鳳行舟連自己坐過的沙發都扔,更不會在乎一張床了。果然,鳳行舟頭都沒回:“回頭我讓人把床運去青龍觀。”

君勻嘿嘿一笑,隨即他甜蜜又憂傷的想到了一件事:他的宿舍太小,容納不下鳳行舟的大床。他嘆了一聲,擴建青龍觀的工作迫在眉睫啊。

豪車出了鳳宅之後沿着道路七歪八扭,但是君勻還是看出來了,他們正在向著東方而去。他不免有些好奇,鳳行舟要帶他去哪裏?

好幾次他都想問鳳行舟,只是一看到鳳行舟那張苦大仇深的臉,他就什麼都不想說了。不就是比誰更會端着嗎?有本事鳳行舟一直憋着!

半個小時之後他們離開了主城區,道路漸漸的變窄了,地勢也沒有一開始那樣平坦了。他們進入了丘陵區,過了丘陵就是另外一個城市梁溪市。

丘陵連綿不絕,君勻盯着路兩邊的農田和土坡無聊的看着。在他打了無數個哈欠之後,他看到了一片墓碑。

原來這裏是全市最大的公墓蘭陵公墓所在地。公墓很大,放眼看去,大大小小的山頭上都是黑色白色的墓碑。膽子小的人看到這個場面晚上都要做噩夢。

車在公墓停車場停下了,司機拉開了車門對鳳行舟道:“鳳總,到了。”

鳳行舟開門下車,他站在門外看了君勻一眼:“下車。”

君勻嘀咕着:“凶什麼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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