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我是不是該忘記
我記得,自從陸朝歌回來后,每年我的生日他都會給我過,可今年呢?他會來嗎?我依然堅信教堂里那個神秘男人就是他,可他一直沒有再出現過。
所以我期待生日到來,他興許會給我一個大大的驚喜!
聖誕節前夕,我就讓邊小豹去買了好些棵聖誕樹,小的,大的,把這院子裏和客廳里都擺滿了。我掛了很多很多的禮物在上面,孩子們亢奮得跟打雞血一樣。
沈歡顏打電話讓我們過去秦家大宅子裏過聖誕節,我沒有去,因為聖誕節也是我的生日,如果陸朝歌還活着,他一定會來給我過生日的。
平安夜,我把孩子們哄睡著了過後,就獨自裹着件披風在院子裏張望。距離凌晨也就一個多小時了,陸朝歌回在凌晨忽然間出現么,我是那樣期待。
邊小豹收拾好屋子后也走了出來,看我眼巴巴四處張望,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姐,你都快成望夫石了。”
“小豹子,你說朝歌他會來嗎?我一直堅信他沒有死去,他還在這世上。”
“這個……姐,你還是應該要平常心。我自然希望陸大哥還活着,但如果他真的走了,你也要好好過下去,你還有孩子們和親人不是么?”
“我不會尋死的,你放心吧。人這輩子這麼短,我怎麼捨得走呢。如果朝歌真走了,我至少要幫他把這世間的風景看完,以後去到那邊遇到他,我才有說不盡的故事。”
“他一定是個很好的人,你才會那麼愛他。”
“不,他一點兒也不完美,可我就是愛他。可能當年給我溫暖的人太少,我就記住了他那麼一個人。就像你,其實很多人對你好過,你卻偏偏記住了我,對嗎?”
“嗯,我至今都記得你牽着我的手走進那服裝店的畫面,只有你不嫌棄我的手臟,眼睛看不到。姐你知道嗎,院長說,我被丟到福利院門口的時候身上是光溜溜的,我父母衣服都沒給我一件,我想他們一定很嫌棄我。”
“……也可能,是誰把你身上衣服給扒了,你知道當年南城也不是很太平。”看邊小豹提到父母時就一臉寒霜,我試圖讓他心頭恨意少一點兒。
他怔了怔沒說話,隨後笑笑道:“不說這個了,天氣冷,進屋把姐,別在這兒守着了。”
“沒事,我再站站,你去休息吧。”
邊小豹拗不過我,搖搖頭走開了,我緊了緊披風,走到樹下的鞦韆上坐下,輕輕地晃蕩了起來,很難過。
其實等到現在我心裏也沒底了,興許之前真的是我看錯了,那個神秘人根本就不是陸朝歌,否則他好端端的為什麼不來找我,他說過要娶我的。
我想再等等,等等……
……
“媽媽,生日快樂!”
“姐,生日快樂!”
“青青,生日快樂……”
“老闆,生日快樂!”
面前有這麼多的人祝我生日快樂,而我最渴望見到的那個人卻沒有出現。我找遍了每棵聖誕樹上的禮物,都是我掛上去的,沒有多,也沒有少。
我無法形容我心底的失落,完全可以用萬念俱灰來形容,只是看高朋滿座,我不能夠表現出來罷了。
我強撐着笑臉舉辦了一個簡單的生日宴,之後待客人走了,我才把自己一個人關進了書房裏。望着書桌上那張匕首插穿鷹頭的照片,我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
難道我真的認錯人了嗎,那個神秘人根本就不是陸朝歌,是我一直在臆想是他。我習慣被他保護,所以任何保護我的人我都以為是他。
那麼他的屍體呢,他的屍體哪兒去了?
我揉了揉眼睛,披了件厚衣服就急匆匆下樓了,抓起車鑰匙就往車庫跑了過去。邊小豹正在收拾屋子,看到我神叨叨出去連忙跟了過來。
“姐你做什麼?”
“我要去看看他,我要去找他。”
我開着車就沖了出去,任憑邊小豹在後面喊我也沒理會。我心裏堵得特別難受,當心頭希望幻滅,那種滋味不是一言兩語就能夠形容的。
我驅車來到了公墓園,來到了河岸邊,這兒河水奔騰,感覺水流越來越湍急了。
天昏暗着,河面上霧蒙蒙一片,遠遠也瞧不清楚。
我站在圍牆坍塌的地方看了好久,忍不住對着河面歇斯底里地喊了起來,“陸朝歌,陸朝歌你他媽就這樣撇下我和孩子們了嗎?你怎麼那麼狠心啊?”
多少月了,我一直都拒絕接手他死去的消息,我拒絕。我們說好要相濡以沫一輩子,說好老了老了含飴弄孫的,他怎麼可以就這樣離開我?
“陸朝歌,你好好想想,這輩子你有多對不起我。你把我上了一聲不吭就走了,留了顆種子在我肚子裏,逼得我去夜店上班來養活孩子。你回來帶給了我多少腥風血雨你他媽的記得嗎?你記得嗎?”
我一邊咆哮,一邊抓起亂石噼里啪啦往河裏面扔。即使這樣也壓不住我心裏的難過和痛苦。沒有人明白撕心裂肺是一種怎樣的痛,而我已經經歷過很多次了。
“我冒死為你生了宸宸,你知道我是經過多少痛苦和折磨才活下來的嗎?你竟然就這樣一聲不吭丟下我,你他媽的對得起我嗎?你對得起我嗎?陸朝歌,你這個混蛋,混蛋!”
我以為我是不委屈的,誰料想痛苦襲來,所有委屈也都接踵而至。我想起了曾經,現在,將來,我覺得我愛上陸朝歌真的是這輩子最錯誤的一件事。
如果真的還有下輩子,我不要在認識他了,不要了!
“陸朝歌,如果你靈魂在這兒,你他媽給我聽好了。如果有來世,你不要在輪迴道上等我,我不想看到你,你聽到沒有!”
我喊得嗓子都啞了,這兒烈風把我的聲音吹散,到處都是我鬼哭狼嚎的聲音。我跪在地上拚命地刨那泥土,瘋了一樣。我想把陸朝歌從地裏面刨出來。
邊小豹和裴越趕過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我跪在這河邊刨了很大一堆土,十指血淋淋的,裏面全部都灌着泥土。然而我感覺不到疼,因為更疼的是心,是身心。
“姐,你怎麼這麼傻啊,你要出了事我們和孩子們怎麼辦啊?那個混蛋已經死了,你能不能面對現實啊?”裴越氣急敗壞地抓着我的雙肩大吼,咆哮,他十分生氣。
我抬頭望着他那鐵青的臉,在他眼底看到了無比狼狽的自己,我像極了一個瘋婆子。
“小越,你姐夫是不是真的死了?他連我的生日也不出現了。”
裴越怔怔地看着我,看着看着眼淚就冒出來了,他狠狠一把抱住了我,“姐,醒醒吧,他死了,他早就死了!求求你接受這個事實吧,我求求你了。”
我不相信,抬頭望向邊小豹,他輕嘆了聲,卻微微別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