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放遠
“去雲滇?”
劉白笑嘻嘻的說道:“對呀,機票已經買了!後天就出發!姐妹!”
“去雲滇幹啥?艷遇啊?”
“這是其一,其二,我聽說雲滇的孔雀之城可好了,是傣族自治區。”
“行吧,那姐妹我們就出發!”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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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半,機場會合,兩人都很興奮,去那麼遠的地方,和最好的姐妹。
陳可辛拿着本小書,背着雙肩包,笑着問道:“劉白,你啥也不帶啊?”
劉白反問道:“雲滇沒有賣衣服的地方?還是沒有超市?還是沒有飯店?”
“那你不做個什麼旅遊攻略啊?”
劉白笑嘻嘻地走到陳可辛身旁,撒嬌地摟住陳可辛的手臂,“姐妹,我知道你做了,但是你忘了最重要的一點!”
“什麼?”
劉白像變魔術似的拿出一根小棍。
陳可辛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確實這點兒自己疏忽了,畢竟是兩個傾國傾城的美女,自我保護的電棒總得有。
然後劉白猛的向下一甩,棍子伸長,前端彈起兩根支架,是自拍桿。
陳可辛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你劉白。
陳可辛其實沒有坐過飛機,有些緊張,任由劉白拉着自己到處走。
辦理登機牌,過安檢,搜身,進候機室,全程劉白沒有任何笑話陳可辛的意思,兩人都很沉默。
劉白和陳可辛坐在候機室里,空空蕩蕩的,劉白向左邊挪了挪,然後趴在了陳可辛的腿上。
劉白懶洋洋地說道:“陳可辛,你說我會不會在雲滇遇到我的真命天子?”
陳可辛一手捋過劉白的頭髮,一隻手靠背椅撐着腦袋,“咋了,你還想遇見張溪澗啊?”傷口撒上兩袋鹽,從此劉白賽神仙。
劉白一聽這話,把頭埋在陳可辛兩腿中間,悶聲說道:“真是我的好姐妹。”
凌晨四點半的飛機,天上溜達一圈差不多就到了。
兩人睡得很死,陳可辛上飛機之前還說要拍雲海和日出的照片,結果等到下飛機,兩人才被空姐叫醒。
下飛機,劉白有點兒懵了,這是哪兒呀?
陳可辛拿出手機,直接打通了自己在手機上已經定好的酒店電話,“喂,您好,我們已經下了飛機了。嗯對的,就在大門中間,我們兩個都是黑衣服。”
劉白挺好奇,可以啊,剛來就有朋友,“陳可辛,你給誰打的電話?”
陳可辛掛斷電話,笑着說:“我知道你肯定啥都不管,所以我已經訂了酒店了,這個酒店還挺好,接機的。”
“嗷嗷。”
劉白突然問道:“多少錢?我轉你。”
陳可辛擺擺手,“不用,機票錢你都出了,這個酒店錢我出吧,不算很貴。”
劉白點點頭,跟陳可辛不用那麼客氣,大不了之後所有的費用自己全包了就是。
“劉白,我訂了三個晚上,在之後,還想在這兒玩,就多在這兒訂幾天。”
劉白擺了個ok的姿勢。
接機的很快,打完電話沒幾分鐘就到了。
兩人到了酒店,劉白抬頭看了看酒店,很普通,名字也挺普通,三佑連鎖酒店。
兩人進了酒店,是一個雙人間。
劉白有點兒失落,本以為是個大床房,雙人間倒也無所謂啦,把床並在一起不就是個大床了嗎。
兩人被禮儀小姐帶進房間后,劉白才傻了,發現這兩張床是固定好的,可惡。
劉白趁陳可辛鼓搗旅遊攻略時,又偷偷的跑到前台,問可不可以換成大床房,等到前台肯定的同意后,劉白加上錢換成了大床房。
劉白斜靠在房間門邊上,“姐妹,走,換房。”
陳可辛正看着旅遊攻略,聽到劉白突然地換房,有點兒懵了,“換房幹嘛,這個床還不夠你睡啊?”
“姐妹,你相信我!”
陳可辛突然笑了起來,“姐妹,不至於吧,咱們兩個人住總統套房啊?”
這話一出口,旁邊的禮儀小姐笑容都真誠了許多,劉白撇撇嘴,“哎,你這個沒見識的,快點兒走。”
劉白上前拉住陳可辛,帶着她走向剛剛換好的房間。
陳可辛看着面前的大床房有點兒語塞。
劉白猛的向前撲在了大床上,軟軟的,滑滑的,很貼心。
陳可辛學着劉白的模樣,也撲到了另一側,確實軟軟的。
“咱倆睡會兒再去外面玩兒吧。”
劉白閉着眼,用手比了個ok的姿勢。
陳可辛關上門,脫掉外套,躺在了劉白另一側。
春眠不覺暗。
兩人一覺睡到了下午七點,天都黑了。
陳可辛把劉白喊起來,劉白卻有了起床氣,“我不要,我要睡覺!”
陳可辛裝作無所謂地說道:“隨你吧,今晚上的星空夜市聽說有好多好多好吃的,什麼老撾冰咖啡,什麼烤魚呀,泡魯達,比你手都要大的紅柳烤串啊,石鍋雞啊,咱們也不吃了,不稀罕!對吧,姐妹。”說道最後兩個字時,陳可辛彎下腰,不輕不重的拍了拍劉白的屁股。
劉白冷不丁的抬起腦袋,用清醒的聲音說道:“姐妹,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全部嘗完,走了姐妹。”說罷,拿起外套就要向外走,臉都沒洗。
陳可辛趕忙跟上,萬一這貨走着走着再走丟了,她老爸再錘自己來就完蛋了。
陳可辛兩人從大金塔位置進入星空夜市,等在上面台階看向下面的夜市時,着實令人驚嘆。
說是星空夜市,但夜市的光芒遠遠大於天上遙不可及的繁星,吆喝聲,叫賣聲,吵鬧聲,年邁的,年輕的,都是天上不會有的,獨一無二的聲音。
兩人進入星空夜市,入口處就有拍寫真集的,用傣族的衣服穿。
陳可辛想讓劉白上去拍,劉白說兩人一起吧,陳可辛看了看自己的身材,還是加油打氣道:“你拍就是我拍!你拍出來比我的好看!”
劉白想了想,也是,拍好了給陳可辛兩張照片,萬一她想我了還可以觸景生情一番。
劉白跑去換了衣服,出來時,着實驚艷到了陳可辛。
劉白本身就是白白凈凈的,平常經常穿寬鬆的衣服,所以一般看不出劉白的身材比例其實很好,這個出租的服裝又偏緊身些,後背裸露出來,顯得性感但不騷氣,陳可辛經常抱着劉白在宿舍一起睡覺,其實知道劉白身材還可以,但是真的沒想到穿出來這麼好看。
劉白踩着特製地鞋子,好像不會走路了一般,有些害羞地問道:“可辛,行不?沒走光吧?”
陳可辛豎起大拇指,“很好看,放心,我看的仔細,你現在穿旗袍有點兒那個……嗯……”
“騷?”
陳可辛趕緊呸呸呸了三聲,“瞎說什麼!叫那個風什麼約,總之就是很有女人味!”
一旁的攝影師倒沒什麼臉色變化,可能是看美女看多了吧,“小妹妹,咱們可以坐在這個水果船上拍的,或者是你在哪個河岸邊上,可以拍到後面那個大金塔的哦。”
陳可辛興奮地說:“我們租一條水果船,在河裏拍,一定要拍到後面的大金塔,而且啊……”
劉白看着陳可辛興奮的不會說話了都,不禁笑了出來,真是的,明明是自己拍呀,這傻妞兒。
“好啦,好啦,妹妹,你放心,我滴技術很好滴。”攝影師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行吧,我在你後面,看着你拍!這總行吧!”
攝影師無奈地點了點頭,“水果船八十一個人奧,妹妹你上去不嘍?”
陳可辛其實有了點兒猶豫,八十一個人,說實話有點兒貴了。
劉白笑着喊道:“陳可辛,用你手機再給我拍幾張,到時候我發朋友圈!”
陳可辛聽見了劉白喊自己,猶豫也被打散了,一咬牙,一跺腳,“上!”
說是水果船,陳可辛還以為時那種超大香蕉掏空坐在裏面,結果只是普通的船,船頭和船尾上的水果很多而已。
攝影師指揮着劉白擺姿勢,攝影師在離近些的位置拍劉白,陳可辛則在靠後一點的位置拍。
陳可辛其實很煩這個死攝影師,動不動就上手,摸一下手啊,揩油一下肩膀啊,越看越煩。
“你等下!你別上手行不行,你說她哪兒不好,我給她擺!”陳可辛實在忍無可忍,喊了出來。
攝影師不耐煩地點了點頭,陳可辛看出了她的不耐煩,心裏想到“你個死攝影師,你等我一腳把你踹水裏去!”
終於拍完了,攝影師說要等會兒才能拿到寫真集,問是在岸上等,還是兩人繼續划船。
劉白用手攏住陳可辛給自己披上的外套,“我們繼續划船,把你送岸上去吧。”
兩人同乘一舟,劉白笑嘻嘻地吃着陳可辛兜里變魔法一樣變出來的糖。
陳可辛看着夜市上忙碌的人們入了迷。
劉白用肩膀撞了撞陳可辛,“看什麼吶?”
陳可辛眼神不變,開口道:“沒啥,就是在想如果我在這兒擺地攤賣臭豆腐能賣多少錢。”
劉白翻了個白眼,真是個死財迷。
兩人從水果船下船時,陳可辛問船夫:“水果我能拿下來嗎?”
船夫有點兒懵,“啥子?”
“我說,這個船上的水果我能拿個不?”
“那當然不能滴。”劉白趕緊拉了拉陳可辛的衣角,偷着在耳邊說道:“萬一有人脫了鞋,把腳放在水果上咋辦?!”
陳可辛側過頭,也在劉白耳邊輕聲說道:“沒事兒,咱們拿那個榴槤。”
“你拉倒吧!口味太重了!”
劉白非要拉着陳可辛去吃石鍋雞,船夫卻攔住了兩人,說衣服要脫下來的,劉白不幹了,“什麼!?我花二百塊錢,穿這麼一會兒!?”
船夫搖搖頭,“沒辦法的呀,胖金妹兒,我說了不算。”
劉白一聽這個稱呼,轉頭就跑去換衣間把衣服給換了,出來時還不忘瞪兩眼船夫。
兩人邊罵老闆黑心,邊找石鍋雞。
劉白像有個狗鼻子一般,循味跑去。
“老闆!來這個套餐!”劉白喊過老闆,是一位中年婦女,身材有些發福了,臉圓圓的,笑起來顯得很喜慶,劉白對陳可辛說,她就是看上了老闆笑的甜才在這裏吃的。
“好嘞,閨女兒,你們兩個人呀,這個你們吃不完嘞。”老闆友善地提醒道。
劉白笑嘻嘻地說:“姨,沒事兒,我旁邊這姑娘食量可大了,一頓能吃三四碗米飯!”
老闆聽到劉白叫姨,臉上笑容燦爛了許多,這麼好看的閨女,嘴還甜,誰不喜歡?
“行!閨女,你也坐,馬上就上菜!”老闆笑着對陳可辛說,又轉過頭喊:“188套餐,三號!”
陳可辛坐在劉白對面,“吃得了嗎?”
劉白一隻手在肚子前虛壓兩下,示意肚子騰出來了。
石鍋雞的量很大,加上劉白要的是野生菌的,顯得更大了。
劉白一直在嘴裏塞,陳可辛有點兒上火了都,吃這麼多,不怕撐傻了啊?
劉白吃干抹凈,站起身來,“結賬了!”
老闆笑眯眯地走了過來,劉白笑着豎起大拇指,“好吃誒老闆,這麼好的手藝,不得掙個幾百萬啊,也就是我有男朋友了,不然啊,我得問問老闆你有沒有兒子嘍。”
老闆笑得合不攏嘴,“閨女,你這可真會說話嘞!”
劉白拉着陳可辛又要去買吃的,陳可辛隨劉白拉着自己走,“你還吃啊?”
劉白點點頭,好不容易來一趟,一定要吃的飽飽的!
兩人晃悠到一家小門面前,劉白憑藉著不出色的專業知識,勉強認出了店鋪名字,述江南冰咖啡。
劉白笑着對陳可辛說道:“我了個親娘,真有文化,訴說江南風景美如畫,冰咖啡你喝過沒?”
陳可辛搖搖頭,“這個應該是老撾冰咖啡。”
劉白上前,要了兩杯,這個咖啡不同於平常見到的,是用袋子裝的,袋口開了個小孔,用於放吸管。
陳可辛輕抿一口,其實味道沒想像的那麼好喝。
劉白卻吸個沒完,然後打了個超大的飽嗝。
陳可辛嫌棄的揮了揮手,劉白卻趕緊上前哈了兩口氣。
突然,劉白好像看見了什麼,拉着陳可辛就跑,是一家地攤,賣傣族服飾的。
劉白的衣品確實很好,給自己搭了一身,又給陳可辛買了一身,陳可辛本不打算要,但她實在惹不起劉白。
劉白想直接換上,但是換衣間只有那些拍寫真集的哪兒才有,所以只能作罷。
兩人在閑逛的路上吃了烤串,喝了老撾啤酒,買了傣族頭飾,吃了椰子冰沙,快要回家的時候,劉白又打包了一份黃金吐司和烤雞,美其名曰等晚上陳可辛餓了就給她吃。
兩人徑直向來時方向走去,走了半天才到最一開始拍寫真集的地方,老闆早早地就把照片洗了出來,又開始推銷自己的相冊。
陳可辛一口拒絕。
兩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路上很清靜,隱隱約約有些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劉白提着烤雞和吐司,陳可辛提着劉白買的衣服,兩人並肩而行。
陳可辛打着哈欠,劉白雙手背在身後,笑着問道:“陳可辛,你有什麼打算?”
“沒什麼打算,上班掙錢。”
“沒打算找個高富帥?”
陳可辛笑着回道:“少女誰能不懷春,當然想過啦。”
陳可辛想了想,轉過頭看着劉白說道:“你吶?”
劉白仍是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回家繼承家產,智斗后媽弟弟。”
陳可辛豎起大拇指,“你才是小說女主!”
劉白摟住陳可辛,睡得香甜。
陳可辛有些睡不着,但也覺得醒不來,恍恍惚惚中,感覺好像走在了一條大路上,路上什麼人都沒有,只有自己和遠處的天空。
走着走着,走到了一個孩子身旁,孩子和自己的模樣近乎一樣。
陳可辛明白了,自己是在做夢,但不願意醒來,想着能多看看自己小時候的模樣。
小時候的自己就那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眼裏儘是羨慕。
陳可辛想要說出中獎的彩票號碼,卻發現自己不記得什麼彩票號碼,嘴裏也說不出話來。
小時候的自己主動伸出手,陳可辛上前拉住。
一大一小,一未來一過去,兩人並肩而行。
小時候的自己好像在說話,媽媽還在掃大街嗎?好丟人的。你掙到大錢了嗎?你有對象了嗎?結婚了嗎?養得起媽媽了嗎?還和林言霜聯繫着吶嘛?
渾渾噩噩。
陳可辛猛然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在床上,不禁苦笑一番,小時候的自己確實不討喜歡,問的問題也太毒了,都是自己做不好做不到的,也有可能這是自己對自己的督促吧。
想着想着,陳可辛覺得胃隱約有了痛感,早知道就不吃那麼多了,只能把劉白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讓她剃自己暖暖手,畢竟都是姐妹,分什麼你的手我的手,放在我肚子上的總不能是你的手了吧。
劉白一隻手放在腦袋下枕着,一隻手抓着劉白的手,別讓她跑了。
沒想到自己潛意識裏居然還有林言霜,她不會是什麼小說里的神仙或者什麼指路人吧。
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麼,會不會已經找到了高富帥,過起了名媛貴族的生活,誰知道吶。
遠處的風花城裏某一處地方,綁着馬尾辮的少女連着打了兩個噴嚏,心想到,那個猥瑣的王八蛋又想自己了,畢竟自己再國色天香也不能天天被人惦記啊!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