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爾先生
斯內普身體頓時一僵。
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
即使已經多年未聞,現在聽到也依舊能感到內心深處升起的寒意。
斯內普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同時右手毫不猶豫地抽出了魔杖。
“先生,在我們商量好價格之前,您最好不要離開這裏……還有,放下那根樹枝。”
一條足有兒童手臂粗細、通體漆黑的蛇盤踞在少年的腳邊,吐着猩紅的信子,少年的語氣也變得輕柔而陰冷。
“放下那根樹枝……”少年嘶聲重複道,“我不介意您轉頭看看身後。”
不用他回頭,腳踝處傳來的冰涼觸感已經告訴了斯內普他身後有什麼。
“不要試圖拿什麼東西威脅我,這個鎮子上還沒人敢來打擾我……您是第一個。”少年緩緩地向身後的陰影處退去。
“別想傷害我的寶貝們……那把槍里根本沒有子彈。”少年的聲音里透出了勝券在握的自信,“現在……您可以說說,到底為什麼來這裏?”
“孩子,你覺得你很特別嗎?”斯內普緩緩舉高了魔杖,“讓這些東西離開。”
少年口中發齣劇烈的嘶嘶聲,與此同時,斯內普手中的魔杖狠狠下劈。
熾烈的火光在斯內普身邊騰起,雖然只是一瞬,卻也足以嚇退那些陰冷的生物。
遠處傳來幾聲驚慌的喊叫。
“那邊出什麼事了!”
“是不是着火了?”
“……”
“先生……您給我惹了大麻煩。”少年也被那突然騰起的火光嚇住了,不禁再次後退了幾步,緊緊盯着斯內普手中的魔杖。
“我要看那幾封信。”斯內普也聽到了街道轉角後傳來的紛亂腳步聲。
“不要裝傻,孩子,攔下的四隻貓頭鷹至少能讓你保留一份完整的封皮吧?”
少年忌憚地看着斯內普手裏的魔杖,閃身從陰影處繞進一個隱蔽的拐角,再次出現時手裏拿着一個皺皺巴巴的羊皮紙信封。
“里德爾先生……四隻迷路的貓頭鷹……校長越來越會避重就輕了。”斯內普冷笑一聲,將信封裝好,魔杖輕輕一揮,紅光閃過,里德爾的身體軟軟地癱倒在地。
先前盤在里德爾腳邊的那條蛇飛快地從陰影處竄了出來,爬上了里德爾的胸口,直起身子,威脅似地盯着斯內普。
“好極了,偉大的校長是時候體驗一下生命的價值了……”斯內普彎下腰,用魔杖點了點那條蛇的頭,隨後有些厭惡地抓住了里德爾的肩膀。
隨着一聲噼啪爆響,幾分鐘后趕到的居民只看到了地上火焰灼燒過的黑色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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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校長能對此給他可憐的魔葯教授一個合理的解釋。”斯內普看着地上一人一蛇的身體,只覺得心中火氣越來越旺,“迷路的貓頭鷹和里德爾先生,校長顯然為我選擇了更重要的那個任務。”
“我很抱歉,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對於這冷嘲熱諷早已習慣,“只不過……我覺得我們不應該讓客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說完,鄧布利多對着地板上兩個身體的方向輕輕揮了揮魔杖,里德爾的眼皮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
“里德爾先生?”鄧布利多看着坐直身子的少年,不動聲色地緊了緊手中的魔杖。
然而里德爾似乎並不准備對他有所回應。
在經過短暫的茫然之後,里德爾迅速轉過頭,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地板上扭動身子的黑蛇。
“亨特!”里德爾驚叫一聲,也顧不得周圍的環境,而是伸出胳膊,一把將那條黑蛇抓進了自己懷裏。
下一刻,里德爾和黑蛇同時發出的嘶嘶聲在辦公室中交纏在一起,惹得牆上那些裝睡的肖像也有不少睜開了眼睛。
“鄧布利多?”斯內普幾乎是在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便將魔杖握在了手裏,直指里德爾,同時微微側過頭,徵詢地看着辦公桌后的老人。
“西弗勒斯,這只是個孩子。”鄧布利多搖搖頭。
斯內普沒說話,拿着魔杖的手也並沒有放下。
“孩子?我想我們應該談談?”
鄧布利多笑眯眯地看着滿臉敵意的少年。
“談什麼?”
“或許你應該先坐到椅子上來?”鄧布利多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地上可不是你應該坐着的地方。”
“碰巧,我並不這麼認為,校長。”斯內普緊盯着里德爾,“孩子,你最好不要有什麼太大的動作,否則我不確定是不是會幫你去除掉部□□體。”
“西弗勒斯,我突然想起來,波比需要一批新的生骨靈,我想你是不是還有一些……”
“很遺憾,您昨天為了爭取和米勒娃的單獨談話機會,已經用過這個理由了,而且據我所知,龐弗雷夫人此刻根本不在學校。”
斯內普惱火於鄧布利多在這種時候使用的拙劣借口。
“你要問我什麼?”里德爾似乎厭倦了兩人的爭論,手底下悄悄地把黑蛇往自己身後藏。
鄧布利多看着斯內普堅定的樣子,搖了搖頭,沒有再試圖勸他。
“阿不思·鄧布利多,霍格沃茲現任校長。”鄧布利多坐直了身子,直視着里德爾充滿敵意的眼睛,微笑着開口,“孩子,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沒有名字,我姓里德爾。”
“你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姓氏?”
“無可奉告。”
“那麼我們換一個問題吧。”鄧布利多並不在意他的無禮,“那封信你看過了嗎?”
“看過了。”
“你對此有何感想?”
“原本我以為只是鎮上那些人無聊的把戲而已。”里德爾的態度在鄧布利多溫和的聲音里不自覺地軟化了不少。
“但是你們向我證明了,這些是真的。”里德爾忌憚地看着斯內普,站起身。
“你似乎對此並不驚訝?”鄧布利多對於里德爾的態度很感興趣。
“我能控制花草的生長和衰敗、我能與蛇對話、我可以憑想像讓遠處的人摔倒……這些比噴火的木棍更應該令人驚訝的事真真實實地發生在我身上。”里德爾伸手將亂糟糟的頭髮從眼前撥開,露出掩蓋在其下的烏黑色眼睛,同時一步步走向鄧布利多,“我更好奇的是……你們要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