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美麗的公主
第九章美麗的公主
碧藍的大海，天寬地闊，放眼於遠方，令人胸懷大放，一葉小舟，在海中央飄浮，緩緩東行，似乎整個天地間，就只有那細細的浪花聲。
自艾菲爾答應梅西與亨利之後，每日無事之餘，便修習冥想，到第四天時，原先他體內的小光團竟然毫無變化，但是，卻很意外地，他發現那指甲蓋大小的光團開始在緩緩地旋轉，這是什麼現象，艾菲爾無從得知。
又過了一天時，梅西與亨利二人正在划槳，忽然只聽小艾菲爾一聲驚叫，回頭正見他手指向天，兩人同時瞧去，只見天空中湧起一片烏雲，這烏雲來得好快，呼吸之間已離得越來越近了。
亨利驚道：“哥哥，好像要下雨了，咱們歇歇吧。”
而梅西卻是面無人色，呆若木雞，慘然道：“完了！這哪裏是要下雨！這分明是海嘯要來了！今趟我們怕是要斃命於此了！”
亨利大驚，將手中船槳一丟，叫道：“肥梅西！你年青時不是做過船員么？出海時，你說過這一個月內都會風平浪靜的！是不是？你說話啊！你告訴我啊！”
梅西的臉上白得嚇人，跌坐在甲板上，怔怔地望着空中的風起雲湧，長嘆道：“算了，人算不如天算，只是我不甘心，我還沒有找到小梅麗啊。凱琳，你等着我，我馬上就來找你！我們馬上就能見面了！”
就在這頃刻間，烏雲已在他們的頭上翻滾，盤旋…
艾菲爾駭然地仰頭看着那團烏雲，那烏雲象是一個猙獰的惡魔，正張牙舞爪地向自己示威，艾菲爾尖叫一聲，蜷縮在甲板下一處角落裏，再不敢出來，他雙目緊閉，瑟瑟發抖，似乎他不張開眼睛，就能逃過一劫似的。
忽然，天空昏暗下來，如同黑夜降臨，三個可憐而弱小的人類無助地閉上了眼睛，等待着風暴將他們撕成碎片，然後拋灑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他們甚至已經嗅到了死亡的氣味。
時間過去許久，又或者只是一瞬，烏雲忽然繼續向西移動，似乎根本就沒打算在此停留，陽光再次出現在空氣中。
不知是誰先睜開了眼睛，也許是感覺到空氣亮堂了，同時睜開的雙眼吧，他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們先是茫然，再是疑惑，緊接着是狂喜。亨利歡叫道：“梅西，你看！那好像不是海嘯！烏雲過去了！往西過去了！我們還活着，梅西，你這該死的胖子，你被嚇傻了么！”
亨利又叫又跳，弄得小船搖搖晃晃，梅西狂喜之下，卻還沒有忘記罵人，道：“你別跳了！再跳的話，我們沒有死在海嘯當中，倒是要被你跳翻了船，一齊淹死了！”
艾菲爾聽到他們快樂的呼吼聲，也跟着嘎嘎地笑起來，三人都有一種劫後餘生之感，心頭興奮、激動，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眼中歡喜無限。
好半天，他們三個都象傻子一般，只知道笑，還是艾菲爾提醒道：“胖叔叔，瘦叔叔，你們別光顧着笑了，快點加油划啊，早點上岸了就安全了。”
兩人大叫一聲，飛快地操槳划船。
如此無驚無險地行了數日，一路所幸無事，到第十日時，漸漸能見到岸上影影綽綽的房屋建築了，此時，已是由海入江，自然是安全得多了，江上的船隻漸漸多了起來。
梅西道：“快到聖吉諾了。”
亨利道：“是啊，好辛苦啊，下次再也不出海了。”
梅西道：“你還想有下次啊，我已經說過了，幹完這一次之後，就再也不幹了，雖然我不是好人，但是我也不想再做這種無恥的買賣了！”說罷，他望向正在好奇地打量一艘與之擦肩而過的大船的艾菲爾，眼神之中充滿着複雜的神情。
亨利也瞧了艾菲爾一眼，低聲道：“大哥，咱們給他找一個好一點的買主吧！”
梅西驚奇地道：“怎麼？你良心發現了么？”
亨利尷尬地哼哼了兩聲，嘟噥道：“這不是良心發現，這叫做良心未泯，你懂不懂？”
梅西沒有取笑他，而是鄭重地點頭道：“他是個善良的孩子，是純潔的天使，我們給他找一個家世顯赫一些，為人厚道點的買主，那他就不會吃苦了，也許，他還能接受人類良好的教育，衣食無憂，從此過上貴族生活，你說怎麼樣？”
亨利笑道：“想不到我們的肥梅西還是個正義的好人哩！”
梅西啐道：“反正我比你有正義感！”
亨利呵呵一笑，道：“兩個下流的人販子，居然在這裏比誰更有正義感，說出去，叫人笑掉大牙啊。”
兩人調笑着，互相開着玩笑，彷彿回到了各自的童年時代，也許他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們和艾菲爾相處的這十幾天裏，已經不知不覺受到艾菲爾的影響，變得年青了許多，或者也可以說，他們變得樂觀、開朗了許多。
船終於靠岸了，梅西和亨利一人拉了艾菲爾一隻小手，向這座著名的海港都市，馬其頓帝國的首都走去。
剛剛在下船時，由於久行於海上，一登上陸地，都是雙腳一軟，跌坐在地上，三人一齊大笑，艾菲爾清脆尖銳的童音尤其受人注目。
梅西心中感慨，自己似乎已經多年沒有如此暢快地笑過了，這若是換作過去，自己一定是先爬起來，然後朝地上吐一口唾沫，罵一聲他娘的，現在卻不知何故，只想放聲大笑，但卻不明白笑些什麼？為了這摔跤？梅西搖了搖頭，努力將自己這可笑的念頭排出腦外。
艾菲爾好奇地望着眼前從未見過的風景，那尖尖的紅磚房頂，冒着煙的長柱煙囪，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售賣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的小商販，形狀古怪氣派的四輪馬車，威武的士兵，他們身上亮閃閃的銀色鎧甲，甚至是那些手中揮舞着漂亮的糖果的小孩。艾菲爾看得眼也不眨，這一切，都是加蓮島上從未見過的，在他眼裏，什麼都新鮮有趣。
梅西與亨利先帶他來到一間成衣鋪，為他買了一套白色的裙子，這裙子質地極好，做工精細，邊褶上還有亮閃閃的金邊，看上去極是華貴，當然，價格不菲，居然要價五枚金幣，亨利苦笑道：“大哥，我想我們兩兄弟這一輩子加在一塊也沒花費過這麼多錢買衣服吧？”
梅西拍打着亨利的腦袋，道：“就買這一套了！”
這該死的裙子實在是彆扭，長長的裙邊礙手礙腳，但是為了幫助他們，只好勉強穿着了。當艾菲爾苦着臉換上神奇的裙子時，梅西和亨利都張大了嘴巴，這兩張驚訝的嘴巴，每個都能放進去一枚大號的雞蛋。
亨利**道：“天吶！就是帝國最美麗的公主也不及他一半漂亮啊！”
梅西用力地敲他腦袋，罵道：“鄉巴佬，你見過公主么？”
亨利道：“自然是見過的。”
梅西一怔，那亨利仍是猶如夢囈般說道：“我眼前的，就是一位美麗而高貴的公主啊！陽光在這一刻，變得更加燦爛，花朵在這一刻，變得更加芬芳，啊！我情不自禁要讚美…”
“砰”，亨利的腦袋上起了一個大包，梅西那粗魯的拳頭將這位偉大的游吟詩人即興創作的傳世詩篇生生地扼殺了。
因為艾菲爾的美麗，成衣鋪的老闆破天荒地少收了他們一個金幣，並免費附送了一條漂亮的金絲髮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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