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章 比試
“不知公子想從何項開始比試?”
碧蘿口氣略帶輕視地向謝飛花問道。
謝飛花理了理衣擺,淡淡一笑:“隨意,你定吧。”
在場之人不禁對謝飛花充滿了好奇,這是有高超的技藝,才能這般底氣十足地同碧蘿叫板?
當然,這些人中不包括嚴肅清、司辰逸、魏冰壺、嚴放州與影戚戚。除了對謝飛花盲目遵從的影戚戚,其餘四人皆為謝飛花捏了一把汗。
“這位謝文書,竟還有這般技藝,當真看不出來啊!”
奚九安讚賞地說道。
司辰逸面色僵硬地“呵呵”一笑,默默擦了把手心的汗。
司辰逸扯了扯魏冰壺的衣角,小聲道:“你快掐掐我,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魏冰壺聞言,毫不猶豫地伸手,狠狠地在司辰逸的手背上掐了一把。
“哎呦,疼死我了!你怎麼下這麼重的手!!!”司辰逸咬着牙,揉着被掐疼的胳膊,小聲抱怨着。
奚九安不禁看向司辰逸與魏冰壺:“你二人感情還真不錯……”
這話也不知是奚九安到底是諷刺還是真的有感所發,魏冰壺只笑笑,不回話。
司辰逸則擠出一抹笑容,對奚九安道:“大哥過獎了。”
也不怪司辰逸要挨這一下,畢竟謝大閣主在風月場裏與個小倌兒爭花魁,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自然想反覆確認真假。
一向沉穩的嚴肅清,此時也禁不住有些坐立不安。謝飛花的舞蹈水平,他是領教過的,單純只是轉圈,怎能同碧蘿相提並論呢?
嚴肅清下意識地握了握拳,決定待會兒若是場面脫離了掌控,他便將謝飛花帶走,一走了之,管他什麼“花魁”、什麼“碧蘿”……
“既如此,那碧蘿便不同公子客氣了。就從‘棋’開始吧。”
“好。”謝飛花淡定地點了點頭。
碧蘿剛要抓子決定誰先行,謝飛花便攔住了他,“不必了,你先行便是。”
“哇——”全場一片嘩然。
謝飛花像是沒聽見眾人的反應一般,繼續輕描淡寫地說道,“我且讓你五子。”
又是一陣喧嘩。
司辰逸不禁挪了挪椅子,朝嚴肅清靠了靠,小聲對嚴肅清問道:“謝閣主棋藝竟如此高超?”
嚴肅清皺着眉:“不知。”
司辰逸只得無奈地小聲道:“希望謝閣主不是在故弄玄虛……”
嚴肅清默默地心裏捏了一把汗,以謝飛花這張揚的性格,說不定真的是在故弄玄虛……
謝飛花這番做法,自然惹惱了碧蘿,這分明是瞧不起人嘛!碧蘿怒目而視,一把奪過黑棋,對謝飛花咬牙道:“那奴家便不客氣了,只是一會兒公子若是輸了棋,別說是碧蘿耍賴便可。”
謝飛花微笑地點了點頭,“若這樣你還能贏我,我一定輸得心服口服。”
這弦外之音便是:讓你五個子,你都贏不了老子!
這般囂張跋扈,不愧是“探密閣”的當家人……
嚴肅清徹底被謝飛花這張揚跋扈的行事作風征服了,止是不止不住了,不如便靜觀其變。於是嚴肅清鎮定自若地捧起了面前的香茗品了起來。正好藉機好好“瞻仰”下謝大閣主的風姿。嚴肅清想起謝飛花上台前冰冷的眼神,眼皮不禁跳了兩下。
如此生氣,這該如何是好啊……
嚴肅清思忖着,不禁看向台上那專門掛着的豎棋盤,左右各立一名小廝,謝飛花與碧蘿走一步,小廝便在那豎掛着的大棋盤上復盤一步,這樣在場眾人皆能看看清台上二人對弈時的情形。m.
嚴肅清看着棋局,暗暗贊了聲“妙”,不禁回憶起謝飛花解了顧惜柳殘局一事,看來謝飛花在棋藝上確實頗為精通,即使讓了碧蘿五子,也不落下風,反倒步步緊逼,嚴肅清竟從中看出了一絲殺氣。看來謝飛花對碧蘿的怨念頗大,嚴肅清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出一盞花的功夫,便見碧蘿眉頭緊索,額上滲出一層薄汗,看來確是被謝飛花給難住了。
“我本以為謝閣主解了那殘局,是因為事先有佈置,未曾想竟是真解出來的。”
司辰逸在嚴肅清耳邊低語道。
“他自不是一般人。”
嚴肅清低聲回道,語氣里竟帶着絲絲驕傲。
“廢話,我當然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司辰逸不滿地撇了撇嘴角,不知嚴肅清向他強調謝飛花的身份是何意,於是又將椅子挪了回來,對魏冰壺道:“看這情形,想是不必擔心了。”
魏冰壺淡定地抿了口茶:“我本就不曾擔心。”
司辰逸斜睨了魏冰壺一眼,他不同他計較,繼續看着台上形勢的變化。
“謝公子不會輸吧……”
嚴放州在棋藝上鑽研不多,看不出門道,不禁擔心地說道。
“閣主下棋厲害着呢,老閣主都不是他的對手,哥哥放心吧!”
影戚戚得意地安慰起嚴放州。
嚴放州自然不知影戚戚口中的“老閣主”棋藝有多高超,贏過他是否就算得上厲害,但聽影戚戚自信的口吻,想來是頗為厲害的吧,那謝公子應該就沒問題了吧?嚴放州不禁看向自家主子,見嚴肅清正從容不迫地飲着茶,這才真正地放下心來。
一切如嚴肅清所料,不出片刻,碧蘿便棄子投降了。
“我輸了。”碧蘿語氣怏怏地對謝飛花拜道。
“承讓承讓,能堅持這麼長時間,已經挺讓我意外的了。”
這寥寥數語聽起來似乎是輕描淡寫,但卻足已讓心高氣傲的碧蘿氣得想去跳河。
嚴肅清不禁同情地望了碧蘿一眼,這“禍端”是他招來的,真是對不住這名小倌兒了……
坐在台上的謝飛花,正好看見了嚴肅清望向碧蘿的眼神,心裏冷哼一聲,竟敢當著我的面看別的男人!好,本閣主便讓你見見這“小妖精”狼狽的模樣!
嚴肅清全然不知,自個兒這同情的一眼,竟給碧蘿招來了更大的仇恨……
謝飛花臉色又冷了三分,這對人冷若冰霜的模樣,令同台的碧蘿皆禁不住寒毛倒豎,簡直比上刑還難受。碧蘿不知,為何自個兒輸了棋,生氣的反倒是對面這位面如冠玉的公子?難道真是自個兒的棋藝太臭,把人給氣着了???
一局下來,在場眾人都感覺到了這名挑釁碧蘿的男子不是個普通人,來者不善,想來在接下來的比試中,碧蘿很有可能會吃大虧。
細看這名男子,眉目如畫,一雙桃花眼顧盼生姿,相較眉眼清秀,風塵味兒十足的碧蘿,反倒多出了幾分貴氣,令人不敢高攀。
台上比得熱鬧,台下自也不能冷了場面。眾人竟設起了賭局。
“我出十兩銀子,賭碧蘿姑娘贏!”
“我出十五兩,賭這挑戰的公子贏!”
“二十兩,我賭碧蘿贏!”
……
眾人競相下注,爭得個面紅耳赤,好不熱鬧。
“我出一百兩,賭這名挑戰的公子贏!”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轉頭看向這出價不菲的貴介公子。只見嚴肅清毫不在意地抿了口茶,依舊面無波瀾,似乎剛才出高價的並不是他一般,只一言不發地繼續注視着台上的一興一動。
周博遠與楊博辛對視一眼,這嚴大人莫不是瘋了?
司辰逸也對魏冰壺耳語道:“誰給嚴大人的自信?”
魏冰壺指了指台上一臉鎮定的謝飛花:“他。”
司辰逸盯着謝飛花打量了片刻,掏出五十兩銀子:“我也賭他贏!”
奚九安愣了片刻,隨即“哈哈”一笑,當即甩了張五百兩銀票,指了指司辰逸:“我跟他。”
台上新的比試又要開始了,眾人也隨之安靜下來,靜觀台上局勢的變化。
輪到畫了。
由蓉媽媽出題,由台上二人以“梅花”為主題作畫。
嚴肅清聞言,只是捧起香茗,臉上神情平靜如水,似乎早已料到了結局一般,神態自若地品起了茶。
影戚戚則突然拉了拉嚴放州的衣角:“閣主他好像非常生氣啊……”
“嗯?”
嚴放州不解地望向台上,細看之下,似乎謝飛花的眉心中確是收着一抹怒氣。嚴放州想了想,對影戚戚道:“你在這兒等我,我去同主子說一聲。”
嚴放州不知謝飛花為何動怒,但本能覺着應該告知嚴肅清一聲。
當嚴放州來到嚴肅清桌前行禮時,嚴肅清並未感到意外,謝飛花前來,嚴放州與影戚戚一道跟着,再平常不過。
嚴放州將影戚戚的話複述給嚴肅清,簡直是一語驚醒了“夢中人”,嚴肅清差點被入口的茶水給嗆到。
“咳咳,”嚴肅清入下茶盞,正色道,“放州,謝公子前來你也不先行通報一聲。”
嚴放州一怔,他怎知謝飛花會臨時起意到這“春香樓”來?但嚴肅清這麼說了,他做奴才的自然就得認了,垂着頭朝嚴肅清告了罪。
嚴肅清也是一時心急,才不小心“殃及了池魚”,於是連忙免了嚴放州的“罪”,讓他回座位上去了。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謝飛花與碧蘿皆都擱了筆,站起了身。
此時,一位老者模樣的人物站了出來,據說是“登州”城內德高望重的知名“畫家”,這次畫的勝負,便由他來定奪。
只見這名老者摸着鬍鬚,在兩幅畫作間走來走去,不時念念有詞,煞有介事地對眾人道:“兩位公子的筆法都很到位,色調均勻,色澤艷麗……”
就在他讚不絕口之時,竟飛來一隻蝴蝶在兩副畫間翩翩起舞,最後停在了一幅畫上。
【小劇場】
司辰逸:“又見到嚴大人賭錢了!”
魏冰壺心道:他敢不賭謝閣主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