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 插足
“有請本次競選‘花魁’的各位佳麗們登場！”
隨着小倌兒的話音，幾位打扮得風姿卓絕的小倌兒們步入了舞台。
瞬間堂內響起了響亮的喝彩聲，還有人喊着小倌兒的花名，為其吶喊助威。
謝飛花一一打量着場上的幾名小倌兒，突然，他心內一驚，其中一名小倌兒面若桃花，巧目盼兮，風韻卓越，姿色完全凌駕於眾人之上。再仔細一瞧，便知這名小倌兒應該有點兒本事，臉上洋溢着自信滿滿的神態。謝飛花心內暗道，看來今日的‘花魁’，非這名小倌兒莫屬了。既已知結果，謝飛花便沒什麼再往下看的心思，就在他想提前離場之時，只見那名小倌兒從台上緩步而下，徑直向嚴肅清步去。
全場的目光皆注視在了他二人身上，謝飛花更是目不轉睛地盯着，眼睛一眨不眨。
只見那名小倌兒大膽地抬手，縴手輕撫着嚴肅清的面龐，緩緩撫過他的遠山眉，和那雙黑若深潭的雙眸，而後，嫵媚一笑，毫不遮掩地對全場眾人宣佈道：“今日我碧蘿若奪了這‘花魁’的頭銜，便要與這位公子共度春宵。”
瞬間，全場掌聲雷動。
周博遠與楊博辛先是一怔，他二人也未曾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楊博辛卻率先朝嚴肅清賀道：“嚴大人有福了。”
身處風月場，自然不能太過清高，楊博辛也是抓住了這一點，知嚴肅清不會怪罪，才有一此一說。
周博遠回過神來，只是笑而不語，想來是想藉機觀察一下嚴肅清，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個“不務正業”的主兒。
嚴肅清也不言語，只是靜靜地端坐着，臉上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小倌兒剛想再說些什麼，卻被突然出現的一道身影給擋住了：“那也要你真能奪魁！”
出聲的自然是謝飛花，他早已按捺不住心中冒起的無名火，三兩下便擋在了嚴肅清身前。
“謝文書？！”
“謝兄？！”
周博遠、楊博辛和鄰桌的司辰逸、魏冰壺皆嚇了一跳，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司辰逸手裏拿起的酒杯也停在了半空中。唯有嚴肅清一人，不動聲色。
謝飛花進門的那刻，嚴肅清便發現了他的存在。謝飛花的氣息，嚴肅清太熟悉了，他能躲過在場的所有人，唯躲不過最了解他的嚴肅清。
謝飛花不顧這四人的反應，立在一旁，靜靜地打量着眼前這位名叫“碧蘿”的小倌兒。
碧蘿未曾想會被人橫插一道，插足之人竟還是個翩翩公子，不過他也不會輕易認輸，只是朝着謝飛花欠了欠身：“公子瞧着便是。”
說罷，便自信滿滿地轉身步上了台，同各位佳麗一齊對着台下的看客們行禮，台下瞬間又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隨即，司儀宣佈，比賽正式開始。
楊博辛在周博遠的示意下，連忙邀請謝飛花同桌而坐。謝飛花也不同他二人客氣，便在捱着嚴肅清的空位坐了下來。
嚴放州與影戚戚還留在了原桌。
一旁伺候的小廝們眼疾手快，連忙為謝飛花布上了杯箸。
嚴肅清餘光掃了謝飛花一眼，淡定地拿起酒杯，抿了口酒，掩住了他揚起的嘴角。
謝飛花回頭，瞪了嚴肅清一眼，便一言不發地轉過頭，認真看起了台上“選花魁”的比賽。
嚴肅清挨了謝飛花這一眼，也不生氣，只是同謝飛花一齊，看起了台上的比試。
周博遠與楊博辛卻不禁對視了一眼，實在搞不清嚴肅清與謝飛花這是鬧的哪一出，只能默默禁聲，靜觀其變。
鄰桌的司辰逸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捅了捅魏冰壺，低聲問道：“什麼情況？”
魏冰壺只搖了搖頭，未多說什麼。心裏卻暗道：能是什麼情況？不就是正宮娘娘吃醋了，準備搞事情嗎？
反正正主嚴肅清都不擔心，他更沒必要操這份心，於是便佯裝不知，裝起傻來。
說是“選花魁”，實質就是所謂的“才藝大比拼”，琴棋書畫無一不缺。台一眾人等，即便不懂這些，也會裝着看懂的樣子，免得被旁人笑話。
“花花……”
嚴肅清用只有謝飛花能聽到的聲音喚了他一聲。但謝飛花並不理會，依舊靜靜地注視台上的變化。嚴肅清知謝小貓兒是又打翻了醋罈子，並不想理他，於是便收了聲，看着台上的變化，想着回去該如何哄這隻酸得都快把他化了的小醋貓。
“好！好！好！”在場之人拍掌歡呼起來。只見那名叫碧蘿的小倌兒，已從容不迫地勝了對手。乍眼一看，竟還勝了對方五個子。
哼，不錯嘛！
謝飛花抿了口茶，在心內默默腹誹。
不出謝飛花所料，碧蘿真在前面的所列的競技項目中皆獲了勝。
“選花魁”中最重要的一才藝，也是最引人注目的項目，非舞蹈莫屬了。
只見台上小倌兒們一律換了服裝，皆以輕紗着身，隨着悠揚的樂聲，翩翩起舞，紗衣翩飛，美不勝收。
尤其是到碧蘿舞蹈時，更是掌聲不斷，就連謝飛花也禁不住贊了聲“妙”。嚴肅清崩着臉，面無表情，聽到場上陣陣喝彩也不為所動，只到謝飛花稱讚時，才稍稍皺了皺眉。
表演結束，小倌兒們排成三列，向台上的看客們謝幕，碧蘿自是眾望所歸，拔得頭籌。
這時，老鴇——蓉媽媽登場了。嚴肅清與謝飛花還是第一次見到“春香樓”的老闆，蓉媽媽雖年過芳華，卻風韻猶存，站在一眾年輕的小倌兒當中，反倒別有一番韻味。
蓉媽媽笑容可掬地拉着碧蘿的手，儀態萬千地謝謝在場諸位的“慷慨解囊”，而碧蘿的目光卻投向了嚴肅清，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他如玉的縴手一指，對着嚴肅清道：“有請這位公子到奴家房中小敘。”
謝飛花心內一緊，看向嚴肅清。嚴肅清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一臉冷漠，對於碧蘿的邀請無動於衷。
周博遠與楊博辛一副看熱鬧的模樣，完全不加干涉。鄰桌的司辰逸卻急壞了，他扯了扯魏冰壺的衣角：“怎麼辦？”
魏冰壺抿了口茶，掃了一眼謝飛花，淡定地回道：“不用管，他們自有辦法。”
司辰逸只得收了聲，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嚴肅清那面的動靜，思索着若是嚴肅清招架不住，他應如何上前解圍。
台上的碧蘿見嚴肅清未有反應，不禁有些着急，於是向蓉媽媽示了意，便從台上款款走了下來，步至嚴肅清面前。
“公子這是何意？難道是嫌碧蘿配不上公子嗎？”碧蘿目光盈盈地望着嚴肅清，語氣里略帶委屈。
嚴肅清抿唇不語，沉思着應該如何拒絕這位小倌兒的“美意”。
一旁的謝飛花卻坐不住了，他怎能眼見着嚴肅清被別的男人“輕薄”？
於是，謝飛花幽幽地開口道：“敢問碧蘿公子，你可奪魁？”
碧蘿未料竟是謝飛花先開了口，他轉身謝飛花：“這位公子的意思是，場中還有人能勝過我？”
碧蘿語氣中帶着自傲，在他眼中，想來“登州城”里在這幾項技藝方面，已無人是他對手。
蓉媽媽自然認得周博遠，知這一桌皆是貴客，本想攔着碧蘿，讓他莫要鬧事兒，卻見周博遠向她使了個眼角，便心下瞭然，於是也款款向謝飛花迎來，朝謝飛花福了福身子：“這位公子有禮。”
謝飛花冷着臉還了禮。
蓉媽媽嫣然一笑，對謝飛花道：“聽公子話里的意思，是覺得碧蘿尚不配得這‘花魁’頭銜？這樣，若公子今日能找到贏過我家碧蘿的男子，那在坐客官的酒錢，一律免了，如何？”
蓉媽媽想來是對碧蘿極為有信心，不然也不會出手如此豪氣。
不等謝飛花回話，在場看客卻先起了哄，一個勁地讓謝飛花答應蓉媽媽的提議。
眾人自然貪圖這酒錢，而是想看個熱鬧。
嚴肅清欲開口制止謝飛花，卻聽謝飛花冷笑一聲，“呵呵，那媽媽你看我如何？”
“你？！”別說蓉媽媽與碧蘿大吃了一驚，就連司辰逸與魏冰壺都以為是自個兒聽錯了。司辰逸把入口的茶噴了出來，魏冰壺剝了果皮的柑橘掰了一片正準備放到嘴裏也停了下來，張着嘴不可思議地看着謝飛花。
周博遠與楊博辛也詫異不已，未曾想事情竟發展成這般模樣。嚴放州緊張地抓住了影戚戚的手，影戚戚下意識地拍了拍嚴放州的手背：“哥哥放心，閣主能辦好。”
嚴放州點了點頭，不放心地鬆開了握着影戚戚手。
唯有嚴肅清，只覺得額角“突突”地跳，自家這隻小貓兒，當真是夠能胡鬧的……
“這位公子，您莫不是在同奴家說笑？”蓉媽媽懷疑地問道。
“請吧。”謝飛花未理會蓉媽媽的疑問，只是從容地起身，對碧蘿比了個手勢，示意他上台比試。
嚴肅清一把拽住謝飛花的衣角，謝飛花回頭，垂眸瞅了一眼嚴肅清拽着他衣角的手，目光冰冷地望向嚴肅清，嚴肅清頭一次見到謝飛花如此冷漠的目光，只覺得寒意頗重，禁不住下意識地鬆了手。
謝飛花回過頭，步履從容地往台上步去。
“好！”在場所有人都鼓起掌來，這下當真熱鬧了！
“好，那碧蘿便同公子切磋切磋。”
碧蘿言罷，輕盈地一轉身，便跟着謝飛花，一道登了台。
【小劇場】
司辰逸：“我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
魏冰壺：“我定是眼花了。”
謝飛花：“本閣主天下第一！”
嚴肅清：“……夫人吃醋怎麼哄？挺急的，在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