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畫舫

第 122 章 畫舫

嚴肅清與謝飛花這邊無功而返,便也不着急回去,便在街頭閑逛,順便找地方用膳。

今晚司辰逸與魏冰壺去赴奚九安的約,嚴肅清與謝飛花也不回驛館用晚膳,嚴放州便帶着影戚戚出去了。二人皆是第一次到“登州”,又還是孩子年紀,不免多了份玩心,嚴肅清與謝飛花自然也不拘着他二人,便隨他們去了。

畢竟是同嚴肅清一道來的人,周博遠自然不敢讓其出意外,加之影戚戚身上又有功夫,嚴肅清與謝飛花即使不在他二人身邊,也還是放心的。

司辰逸與魏冰壺看時辰差不多了,便找了輛馬車去赴奚九安的約。影戚戚與嚴放州出去玩了,加之又不知何時回來,還是雇輛馬車更為方便。

魏冰壺坐在馬車內,司辰逸一直拿眼瞅他,閉目養神的魏冰壺終於受不了了,睜開眼看着司辰逸:“有話就說。”

司辰逸想了想:“那個,一會兒你躲着點兒……”

“躲什麼?”

“躲奚九安那個老/色/胚啊!”

魏冰壺一愣,敢情司辰逸就是因為這事兒,糾結了一路。

“知道了。”

魏冰壺應了下來,司辰逸確實是為他好,他也不至於在這事兒上去嗆司辰逸。

“他讓你喝酒,你就說不勝酒力,要是邀你單獨出去,記得一定要拒絕。就說嚴大人看得緊,脫不開身,明白嗎?”

司辰逸叮囑魏冰壺,嚴肅清莫名被拉來做了“擋箭牌”。

魏冰壺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知道了,我又不是三歲的娃娃,能保護好自己。”

司辰逸還想說什麼,但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算了,我多盯着點兒你便是。”

魏冰壺點了點頭,心想只怕到時你都自顧不暇,怎還能照顧到我?

不過這些話魏冰壺皆爛在了肚子裏,不願打擊司辰逸。

不多時,馬車便停在了碼頭邊。

司辰逸與魏冰壺下了車,一抬眼,便看見岸邊停了不少佈置精美的畫舫。絲竹聲從點着燈的畫舫上傳來,聲音悠揚而又婉轉。江中還有幾艘已經出航的畫舫,如綴在江中的星辰,煞是好看。

“嘖嘖,京都都沒這氣派。“

司辰逸敲着摺扇,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司公子、魏公子,我家少爺恭候多時了,二位公子快隨小人上船吧。”

一名奚家小廝,穿過人群,邊朝司辰逸與魏冰壺二人跑來,邊張口沖他二人打招呼。

原本立於碼頭,接過二人請帖準備查看的小廝,聞聲后,請帖看也未看,便朝二人拜道:“二位原來是奚少爺的座上賓,失禮失禮,快裏邊兒請。”

司辰逸還未開口,接他二人的奚家小廝便已跑到了跟前,朝二人行了一個大禮:“二位公子,請隨小人來。”

司辰逸朝小廝點了點頭,將手裏的禮物交與小廝,邊帶着魏冰壺跟隨小廝朝岸邊停靠的最大的那艘畫舫行去。

小廝對司辰逸與魏冰壺的態度異常謙恭、熱情,很難說這熱情是因為奚九安真把他二人當作座上賓,還是出於奚九安的私心,對魏冰壺有所圖。以三人認識的時間來看,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思及至此,司辰逸不禁往前邁大了一步,半個身子擋在魏冰壺面前。魏冰壺原本走在司辰逸身側,未料到他會突然走至自個兒跟前,差點一腳踩到司辰逸的後腳跟。

魏冰壺蹙了蹙眉,小聲對司辰逸道:“你又作什麼妖?”

司辰逸未挪開自個兒但在魏冰壺跟前的身子,低聲回道:“總覺得這老/色/胚沒安好心,你我又功夫不濟,委實有點兒不放心。”

魏冰壺聞言,蹙着的眉頭舒展開來,這一向自大的司少卿,關鍵時刻才正視了自個兒武藝不精的事實,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魏冰壺下意識地拍了拍司辰逸的肩:“不必緊張。你我皆有公職在身,量他不敢胡來。”

司辰逸沉思了片刻,覺得魏冰壺說的有道理,這才讓開了道,不再擋在魏冰壺身前,與他並肩同行。

二人隨着小廝,來到那艘最大的畫舫前,兩名身着紗衣的妙齡少年,立於船板上,朝司辰逸與魏冰壺欠了欠身:“奴家接公子上船。”

此話一出,司辰逸與魏冰壺皆是一怔,而後對視了一眼,才道了聲:“有勞。”

便牽過兩名少年兒童手,由二人引着上了船。

司辰逸仔細打量了眼前接他上船的少年,少年約摸不過十四、五六的年紀,眉清目秀,描着精細的妝容,全程掛着笑,只是這笑容平白添了幾許風塵之氣,少了少年人應有的靈動純真。

司辰逸在京都時,時常出入風月之所,這一眼心內便有了思量。

看來今日的局,並不尋常。司辰逸不禁朝魏冰壺看去,魏冰壺正好也在看他,四目相對,便知對方心裏皆有了數。

兩名引路的小倌兒,只將二人領到甲板上,便告了退。司辰逸不禁心內暗暗咂舌,如此姿色,也只能在船上引個路,正廳里聚的又該是怎樣的“妖魔鬼怪”?

還不等司辰逸回神,奚九安的聲音便先傳了過來:“魏老弟、司老弟,你倆總算來了,讓為兄好等啊!”

司辰逸猛地回過神,臉上立刻浮上了笑:“奚大哥,有禮了!”

魏冰壺隨着司辰逸一道同奚九安見了禮。

奚九安連忙一手扶一個,將見禮的二人扶了起來:“誒,都是自家兄弟,不必講究這些虛禮。”

“呵呵,奚大哥說的是。”司辰逸笑着回道。

奚九安笑着朝司辰逸點了點頭,並且鬆開了扶着司辰逸的手,而扶着魏冰壺的那隻手卻未馬上鬆開,而是在魏冰壺客氣地抽回手前,悄悄捏了兩下他的手。

奚九安自認為這小動作做得極為隱秘,只有天知、地知、他與魏冰壺知,卻未曾想也一絲不差地落進了一直留心着他與魏冰壺的司辰逸的眼中。

司辰逸臉上掛笑,但那抹笑並未達到眼底。

魏冰壺眼皮跳了跳,還是禮貌地朝奚九安道了聲“謝”,並未再提其他。

奚九安自認為佔了小便宜,臉上笑意更濃了。想來魏冰壺也是個聰明人,他意思已經表達地很清楚了,接下來就看對方識不識趣了。

奚九安親自領着司辰逸與魏冰壺往船艙處走去。還未至艙前,嬉鬧的喧嘩伴着絲竹之聲,便鋪天蓋地毫無遮攔地傳了出來。

“來來,陪本公子再喝一杯!”

“公子海量,奴家喝不過公子~~”

“寶貝兒,來,香一個!”

“公子,討厭~~”

司辰逸與魏冰壺不自覺地停了腳步。司辰逸一言難盡地看了魏冰壺一眼,姑且不論魏冰壺年紀尚小,單就以他的性子,怎麼也不是去煙花之地之人,這樣的場合,司辰逸尚可應對自如,可毫無經驗的魏冰壺又當如何?

魏冰壺知司辰逸心中所想,於是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自個兒無礙。

待奚九安回過頭看他二人時,司辰逸與魏冰壺已恢復了常態。

“二位賢弟,裏邊兒請。”

奚九安笑着為司辰逸與魏冰壺作引。

“大哥請。”

司辰逸笑着上前,與奚九安謙讓了起來。

奚九安大笑着拉過司辰逸的手,又看了一眼距離稍遠些的魏冰壺,也不強求,便領着司辰逸並着魏冰壺一道入了船艙。

船艙內已然聚了不少來客,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奚九安領着司辰逸與魏冰壺:“來來,為兄與你們介紹。”

便將司辰逸與魏冰壺介紹給了船內這些在“登州”地界上,頗有頭臉的富家公子們。

“幸會幸會。”司辰逸向這些富家公子們一一見禮,笑得臉都快僵了。

魏冰壺則保持着一貫的冷臉,對着眾人行禮。

只是一到魏冰壺見禮時,那些貴介公子便會多打量他兩眼。魏冰壺不意察覺地蹙了蹙眉,司辰逸將這些細微的舉動皆收入了眼中,眼神都不免冷了三分。

想來是奚九安已然向這群人表示了自個兒對魏冰壺的“意思”,這才招來了這些富家公子的打量。

見過禮后,便入了座。司辰逸與魏冰壺同坐一桌。二人跪坐在桌案前,中央是正在跳舞的舞姬,唯一不同之處,便是舞姬也皆是男兒身。

看來奚九安對自個兒的喜好,完全不加掩飾。

幾名伺候的僕從端着各色菜肴魚貫而入,一律的輕紗蔽體,笑顏如花。身上像是抹了香粉,從身邊經過時,總帶過陣陣香意,蓋了船艙內點着的熏香。

司辰逸下意識地揉了揉鼻子,也不知奚九安是何處尋來的這些小倌兒,一水的眉清目秀半大少年,姿色比司辰逸在京都見過的小倌兒們都要勝出一籌。當然,司辰逸統共也未見過多少小倌兒。他還是對柔柔弱弱的晚鈴姑娘更感興趣。

鄰桌的那位杜少爺,懷裏摟着個千嬌百媚的小倌兒,對司辰逸與魏冰壺道:“二位皆是從京都來的貴人,見過的世面自然比咱們廣,這喜好男風之事,應該屢見不鮮了吧?”

這位杜少爺明顯是來套話的,司辰逸與魏冰壺若答不好這個問題,很可能會被奚九安請出去,以後再無來往。

司辰逸淡淡一笑:“自然不少,無甚奇怪的。”

“那二位可……”

杜少爺話隱一半,司辰逸拿起酒杯,藉著酒杯遮擋,餘光掃見主位上的奚九安,奚九安雖在飲酒,但不難看出他早已豎起了耳朵,正在竭力聽着他們這處的對話。

司辰逸抿了口酒,也不急着回答,只是笑着贊了聲:“好酒!”這才悠悠然地看向杜少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與魏兄也不能免俗。”

【小劇場】

司辰逸:“MMP,一群混/蛋!”

魏冰壺:“淡定。”

司辰逸:“搞他們!”

魏冰壺亮出手裏的刀:“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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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與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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