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男子向程淡茉點了點頭。
雖然程淡茉沒敢直視男子，卻也能感覺到男子還在很深地看着她。
程淡茉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最終……
程淡茉機械式地埋着頭，轉過身，大步就往門外走。
程淡茉一直低着頭，不停走，不停不停走，不停不停地走……程淡茉不敢回頭，卻仍然能夠感覺身後有一雙極度迷人的眼睛在盯着她看……程淡茉抬起右手，用右手手心貼了貼臉頰。
就這麼輕輕一貼，程淡茉的手心就差點被臉頰煎熟了。
程淡茉想：那個男人是誰？
程淡茉想：我在總部大樓工作這麼久，好像從來沒有遇見過他？
程淡茉想：不過……總部大樓有這麼多的辦公室和這麼多的員工，總部大樓還有那麼多的電梯和那麼多的大門，沒有遇見似乎也是正常的。
突然！
程淡茉渾身一涼，心想：剛才……他肯定看見我多次推門推不開，甚至還對門發脾氣了！啊啊啊啊！實在是太囧太囧太囧了！
程淡茉像是被迫吃了一整顆檸檬，眼耳口鼻全都酸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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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9:00。
偌大的豪華VIP包廂裏面，仍然只有雯雯和鍾老闆兩個人。
“這……”雯雯皺了皺眉頭，看着桌面，“這些是什麼東西？”
“奶茶。”
鍾老闆笑了笑，移目看向擺滿整個桌面的、用打包袋包裝得好好的、各種不同口味的奶茶。
正因為桌面上擺滿了奶茶，所以桌面就連放酒的地方都沒有了。
鍾老闆抬眼看着雯雯說：“你昨晚不是說你喜歡喝奶茶嗎？”
“我……有說過嗎？”雯雯看了鍾老闆一眼，很快的，雯雯就收回了眼神不再看鐘老闆。
“有。”鍾老闆往後靠在沙發上，眼神卻一直盯着雯雯看，“你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
“就算我喜歡喝奶茶，我也不可能喝這麼多奶茶。”
“這是沒有辦法之中唯一的辦法。”鍾老闆笑了笑，“你昨天晚上只說你喜歡喝奶茶，卻沒有說你具體喜歡喝哪家店的、什麼口味的奶茶……所以，我只能去不同的奶茶店，買來各家店自認最好喝的奶茶。如果這些口味你都不喜歡，我改天再給你買別的口味。”
“就你這種買法，我看着都膩了，哪裏還喝得下？”
“哈哈哈哈……”鍾老闆低笑出聲，“要不，你直接告訴我，你具體喜歡喝哪一家店的、哪種口味的奶茶？”
“我……”雯雯突然有點心慌，停下話，低下眼，不自然地乾咳了一聲，“我還是給你倒酒吧。”
“我最近酒喝多了，胃不太好。如果今晚再喝酒，我明天大概就要進醫院了。而且……這裏有這麼多奶茶，我還是陪你喝奶茶吧。”
“胃不好，還喝什麼奶茶。”
“哦？”鍾老闆突然將身體傾向雯雯，眼眸發亮地看着雯雯，“你是在關心我嗎？”
“沒有！”雯雯反應極大地否認——雯雯的反應越是激烈，越是顯得雯雯言不由衷。
“無論你承認還是不承認，我都認定你就是在關心我。”鍾老闆又再笑了笑，才將原本盯着雯雯看的視線移到擺滿一桌的奶茶上面。
用兩根手指摸了摸下巴，用眼神挑選了好一會兒……鍾老闆才從滿桌的奶茶之中拿起其中一杯粉紅色的奶茶，信心滿滿地將那杯粉紅色的奶茶遞給雯雯，“這個好像是草莓味的……你嘗嘗。”
“我最討厭草莓口味。”
“是嗎？”
鍾老闆一點不感到挫敗地將手中那杯草莓奶茶放在地上，又再將視線移到滿桌的奶茶上面……用眼神挑選了好一會兒之後……鍾老闆又再從滿桌的奶茶之抽出一杯最經典的珍珠奶茶遞給雯雯，“珍珠奶茶？”
“我討厭吃珍珠。”
“沒關係。”
鍾老闆笑着把珍珠奶茶放在地上、跟剛才那杯草莓奶茶並排放着……從滿桌的奶茶之中又再抽出一杯，藉著不甚明亮的燈光，鍾老闆一邊看着貼在杯身上的標籤，一邊對雯雯說：“楊枝甘露奶茶……喜歡嗎？”
“不喜歡。”
“香芋奶茶？”
“不喜歡。”
“芝士奶茶？”
“不喜歡。”
“親愛的。”鍾老闆一點不生氣地看着雯雯，“你是不喜歡這些奶茶，還是不喜歡我給你挑奶茶？”
“我不喜歡你喊我‘親愛的’！”
雯雯瞪了鍾老闆一眼——雯雯突然覺得，她這一“瞪”，似乎撒嬌的意味比生氣的意味還更濃！
心臟莫名一抽！
雯雯隨手撈起桌面上的其中一杯奶茶，也不看看那杯奶茶具體是什麼口味的奶茶，就直接將吸管插進去，咬着吸管，拘謹地往後靠在沙發上，大大地吸了一口。
呃……
居然是草莓口味的奶茶……
雯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鍾老闆側身靠在沙發上，手掌撐着頭，手肘抵着沙發，笑看着雯雯隱隱散發出的不安和倔強。
雯雯能夠感受到鍾老闆在一直盯着她看。
雯雯想要狠狠地瞪鍾老闆一眼，警告鍾老闆不要繼續盯着她看。但是……雯雯居然不敢看鐘老闆。
“冷嗎？”鍾老闆突然問。
“什麼？”雯雯下意識地看向鍾老闆，一臉驚訝，好像沒有聽清楚鍾老闆剛才說了句什麼話。
沒有回答雯雯的“什麼”，鍾老闆直接脫下身上的西裝，站起身，將西裝披在雯雯的身上——雖然雯雯的穿着也不算是很暴露，但是到這種地方上班，穿着清涼是肯定的。
雯雯傻了似地定住了，原本並不感覺冷的身體突然感到很溫暖，很溫暖，很溫暖……這股溫暖，簡直能將南極冰川融化，更何況雯雯從來都不是南極冰川。
鍾老闆重新坐下，看着定住的雯雯說：“你欠了多少錢？”
“你……”雯雯回過神來，渾身一抖，“你怎麼知道我欠了錢？”
“你說呢？”鍾老闆笑了。
“是紅姐告訴你的？”
“多少錢？”
“反正……欠的債已經還清了。”
“你男朋友欠的賭債還清了，那你為了幫你男朋友還賭債欠下的錢呢？”鍾老闆從西裝內袋裏面拿出一包香煙，從中抽出一根，看着雯雯，等待雯雯回答。
“我猜，紅姐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了吧？既然你都知道的了，還問我做什麼？”
“那，紅姐告訴你了嗎？”
“告訴我什麼？”
“從明天開始，你不用再來這裏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