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鐵骨金心問貪狼 第二十五回 佳人難解傷心事

第一卷 鐵骨金心問貪狼 第二十五回 佳人難解傷心事

不知是天生靈氣十足,極通人性,還是聽懂了令狐厭的話,先前那躁動不安的玉龍竟逐漸恢復平靜,親昵的偏着頭蹭了蹭令狐厭的胸膛,令狐厭也拍了拍它的腦袋,小心翼翼的將它牽引到一旁。

萬世皆畢,令狐厭終於長舒一口氣,又轉過身來,蹲下身子,用手輕輕撥動着熟睡的尹溫烈,見他沒有任何反應,令狐厭便毫不猶豫的將手伸入他的懷中,胡亂摸索一陣,果不其然,當令狐厭抽出手時,掌心已然多出兩錠十兩的白銀,他大為驚喜,卻不知此乃是尹溫烈最後的盤纏。

可當他顛了顛那銀兩的分量,令狐厭又並不滿足,又自言自語道:“你這傢伙,看上去光鮮亮麗的,難道是個窮鬼?”說罷,一面將手再度探入尹溫烈懷中,一面又歪着腦袋咬着牙說道,“我為了費了這好多氣力,還殺了人,總不能只收二十兩白銀罷?不能不能,那也太虧了!”

正在他全神貫注的摸索着尹溫烈的各處口袋,尋找銀兩之時。身後忽地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將他喊住:“呔!速速停手,否則休怪我等不客氣了!”令狐厭只當是那逃走的惡犬幫眾又找來新的幫手,正詫異為何如此之快時,又覺有些不對勁,便毫無顧忌的轉過頭來,望了一眼身後情形:原是先前酒肆種遇見的那一對男女。

想來二人並無惡意,令狐厭自然也不必防備,故而鬆了一口氣,擺擺手又轉過頭去繼續“忙碌”,同時又用極為慵懶的口吻說道:“我當時誰,原來是你們。現在才肯現身,方才看的可夠了?”聞聽此一眼,那一對男女都有些吃驚,臉色微變,但很快便鎮定下來。那紫衫少女則開口問道:“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們也跟了過來。”

“哼。跟蹤別人還弄出這麼大動靜,生怕人不知道么。”令狐厭先是自言自語的調侃一句,又轉過頭來對着二人說道,“我不管你們是甚麼目的跟來,但別打擾我干正事。否則,我不建議連你們一起收拾。”那對男女自以為藏在暗處,無人知曉,殊不知令狐厭不僅輕功不俗,更是偵察與反偵察的高手,早在他們追到竹林之前便已然察覺了他們的存在,只是一直不願揭穿。

方才令狐厭出手之果決殘忍,一來是的確被那賊人激怒,二來也是為了震攝其他人,包括那對男女,叫他們不敢貿然行事,打斷自己的計劃。

可那對男女雖說對令狐厭方才的所作所為有些耿耿於懷,但似乎並不怕他。尤其是那青衣男子,對令狐厭囂張的口氣與鄙夷的表情十分厭惡,心中更不服氣,同樣是用劍之人,師父自小便教導他,武功如人,光明磊落的正派之人即便是劍法也要使得中正平和,光明磊落,方才見令狐厭的劍法,雖然威力不小,但殺氣極重,且過於陰毒,故而有些輕視。

“你......”見令狐厭這般模樣,青衣男子愈發鬱悶在懷,滿心憤懣,剛想提劍上前,切磋理論一番,卻被身旁的紫衫少女一眼看破心思,搶先阻攔下來。耳語一番,那男子才稍平靜些,此時那令狐厭已然將尹溫烈渾身上下翻了個遍,除了又摸出幾枚銅板外,再未發現任何值錢物件。

“忙活了這麼久,結果就這麼點銀子。嘁,就當是行善積德了!”令狐厭努了努嘴,不屑一顧的站起身來,又用腳尖輕輕踢了踢尹溫烈沉重的身軀。剛欲離開,不想又被那紫衫少女叫住,轉身去看,但見那女子:眉心一點硃砂紅。杏眼柔媚,黛眉如葉。暗藏星月,秋水綿綿。膚若凝脂,朱唇一點。五官盡顯靈動精巧,玲瓏如仙,非是凡人所有。長發若雪,垂在頰邊,籠在腦後,束成一根蠍尾辯,垂在身後,更顯秀逸。

楚楚動人模樣,叫人只看一眼,便心生憐愛,再難忘卻。

着一領窄袖小口紫紅綾羅衫,襯雪白裏衣,腰間纏着一根漆黑如夜的軟鞭,長約二尺,應用隨心。

更有詩云:佳人楚楚懷赤誠,日月飲盡情錚錚。桃花寒潭落神鞭,白髮鐵心固餘生。

見那女子面色平和,頗講禮數,上前拱手拜道:“小女子名叫葉居霜,乃是秋驪山桃花穀人士,不知閣下尊姓大名。”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女子舉止端莊,溫文爾雅,哪怕是令狐厭見了也心覺有幾分可愛,故而不好拒絕,只得還禮答道:“在下令狐厭。”令狐厭並未道明自己的出身,只是單單交代了姓名,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可那青衣男子聞言卻心急起來,快步上前拽住那葉居霜的手腕,驚得她嚶嚀一聲,轉頭驚恐的望着那男子,慌忙問道:“師兄,你這是......”青衣男子瞪圓了雙眼,壓低嗓音知聞葉居霜道:“臨行前師父幾番叮囑,叫你我二人小心行事,凡事只以假身份示人,你如何將真實身份與他說了?”

葉居霜一時接不上話,沉吟許久,待逐漸鎮定下來,才小心翼翼的說道:“莫師兄......這位少俠好歹是那人的表弟,方才不僅喝退了那群惡賊,在酒肆之時,又對老掌柜甚好,依我看,不像是甚麼歹人......”

原來那青衣男子名喚莫隨風,也是秋驪山桃花穀人士,乃是與葉居霜青梅竹馬的師兄。可那莫隨風似乎並不肯聽葉居霜的解釋,依舊緊緊攥着葉居霜嬌嫩的手腕,直至那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一道深紅的痕迹,依舊不肯放手,絲毫不顧及葉居霜的感受,埋怨道:“歹人會把自己是歹人寫在臉上么?師父再三吩咐我等,出門在外,不可親信他人。還囑咐我保護好你。你卻如此掉以輕心!若是你被歹人害了,我如何向師父交待?更何況此人來歷不明,見他方才所用的劍招,狠辣無比,毫不留情,能是甚麼正派人物!”

聞聽此言,葉居霜終是無言辯駁,莫隨風的師父便是她的親生父親,莫隨風所說的一切也俱是事實,無有甚麼好爭辯的。故而葉居霜無奈的垂下了頭,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般默默承受着莫隨風看似正確的所有批評與指責。

不知是有心為葉居霜解圍,還是的確對此毫不在意,令狐厭終於忍耐不住,不耐煩的說道:“你們究竟是誰,真真假假,與我毫無干係。我也不想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我說過,別來妨礙我,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小子,你休要口出狂言,恐嚇我們!他們怕你,我可不怕你!”性如烈火的莫隨風直截了當的指着令狐厭吼道。兩人目光灼灼,怒從中來,手都不約而同的落在腰間劍柄之上,眼看就要激起一場惡戰,可那葉居霜卻生怕二人傷了和氣,慌忙擋在二人之間,兩頭寬解勸慰,才化解了一場危機。

“都是江湖同道,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何苦鬧得這不愉快?”葉居霜先是勸動莫隨風後退一步,又轉過身來面帶愧疚之色的躬身大禮拜道,“請令狐公子海涵,我師兄的脾氣便是如此。說話有些直白,但他心腸並不壞。還望公子勿要見怪。”

面對這姑娘,令狐厭實在提不起半點怒氣,只得也用稍顯柔和的嗓音問道:“姑娘,你喊住在下,究竟所為何事?”

葉居霜喘息一口氣,輕撫胸口,又垂頭抱拳道:“實不相瞞,令狐公子。我們正是想借你的表哥一用。”“我的......表哥?”令狐厭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見葉居霜指了指躺倒在一旁的尹溫烈,恍然大悟,輕拍額頭,自嘲笑道:“哦,原來如此!瞧我這記性。不好意思啊姑娘,他不是我甚麼表哥。不過若是你想找他的罷,他就讓給你了罷!”

聞聽此言,葉居霜與莫隨風皆有些詫異,滿頭霧水,還未反應過來這究竟是怎樣一回事。葉居霜又趕忙問道:“既然他並非你表哥,為何你屢屢出手助他,又跟到此處......”令狐厭並未直接回答,而是邪魅一笑,指了指葉居霜二人,反將一軍道:“你們不也跟到此地來了么。我尚未問你二人的目的,何來問我?”

見莫隨風又將那心中怒氣寫在臉上,令狐厭懶得與他爭執,便顛了顛躺在掌心的幾枚銅板,笑着說道:“我是特來此地的,拿回我的報酬的!”

可就在令狐厭揚起手掌的一瞬間,眼見的莫隨風一眼便望見了那戴在無名指上的翡翠白玉扳指,只覺那花紋與式樣有些熟悉,似乎曾在哪兒見過,苦思冥想一陣,腦中閃過一頁熟悉的畫面,恍然大悟的莫隨風當即明白過來,驚的臉色驟變,如遭雷擊,慌忙上前拉住葉居霜的手,將她拖到自己身後,莫隨風則橫身擋在她身前。

葉居霜還未從師兄的古怪行徑種回過神來,莫隨風卻指着那令狐厭,顫抖不已,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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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辭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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