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嫉妒讓我變成了鐵石心腸
兩天內兩次暈倒,在我來講還是平生第一次,這令我覺得丟臉極了。所以當我在急救車內醒來看見身邊畢承澤那張惶急的面孔的時候,急忙擠出一臉的微笑,開口道:“畢總,我沒事,不必緊張。”
畢承澤顫聲道:“文芯,不要說話,不要怕,有醫生在,你一定會沒事的。”
我笑道:“我當然沒事,我不怕的。”
畢承澤握住我的一隻手道:“文芯,你今天恐怕是瘋了,你怎麼敢一個人就那麼追過去,那可是個真正的罪犯,不是校園裏的小混混,你怎麼會是他們的對手。”
我一笑,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坐在一旁的一個急救醫生開口道:“請患者不要再講話了。你現在流了很多血,盡量不要浪費體力,搞不好要輸血治療了。”
我急忙開口道:“不行啊醫生,我不要輸別人的血,我害怕。我聽您的話不再講話,請您處理好我的傷口就好,千萬不要輸血。”
那醫生一臉嚴肅道:“需不需要輸血你自己說了不算,要看你的身體情況。”
我無奈只好閉上了眼睛,肩頭的傷處已經痛得麻木,半邊身子也彷彿離我而去一樣,我心裏暗自生氣:“好你個棍兒哥大壞蛋,居然敢拿刀子捅你家小爺,真後悔剛剛沒多踢你幾腳,哼!”
就這樣胡思亂想着,我被人七手八腳地推到了醫院的急救室。一陣忙亂之後,我被送到了一間單獨的病房,那醫生並沒有聽從我的要求,吊在我床邊架子上的不僅有幾袋透明的藥液,還有一袋暗紅的血漿。
我側身倚在床頭,身後被一個小護士墊了幾個靠墊,之後她柔聲問我還有什麼需要,叫我有事按鈴叫她。
我告訴她我累了,要睡覺,請她把前來探視的人打發走。她輕聲答應着離開,關上了房門。
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閉目睡了過去。再次醒來已是艷陽高照,我試着動了動右臂,還好已經能夠活動了,肩頭的傷口也不那麼疼了,看來昨天的那個醫生處置得還是不錯的。
我緩緩坐起來,想下床走動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吃的東西,昨天一整天只吃了一碗泡麵,現在我腹中已經是飢火難耐,恨不得立即大吃大喝一番。
正坐在床邊試探着將腳伸進鞋子裏,就聽見有人推門而進的聲音。回頭一看,原來是文宣、畢承薇和文蓉,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文宇竟然也跟在他們後面走了進來。最後進來的是手中提着幾袋食物的畢承澤。
眾人見我已無大礙,都十分高興。文宣開始嘮嘮叨叨地責備我不該隨便冒險,說父親已經知道了我受傷的事,擔心得不得了,說要抽時間回來呢!
我急忙叫他告訴父親我已經好了,千萬不要回來。文蓉開始幫助畢承澤將食物擺在床頭桌上,我聞見食物的香氣早已忍耐不住,匆匆道了謝便開始狼吞虎咽起來,直到將碗裏最後一口白粥喝掉,才滿意地嘆息一聲,開口道:“謝謝大家,抱歉讓你們擔心了,不過現在我要出院,老三你幫我把衣服拿過來。”
文蓉嘆道:“文芯,你想得倒是簡單,醫生說你昨天流了好多血,傷口深可見骨,得在醫院多住幾天。還有,一會兒警察要來錄個口供。”
我有些着急地道:“醫生都是言過其實嚇唬人的,我自己的傷我自己知道,回去養着就可以了,沒必要住在醫院裏啊!”
話音剛落,就見幾個身穿粉色制服的小護士簇擁着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領頭的醫生是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面帶微笑地說道:“文芯,是吧?見義勇為抓小偷是吧?我是你的主治醫師趙明義,我想我有必要讓你知道你自己的傷情,你右肩上的傷口有五厘米長,深可見骨,失血很多,若不好好住院治療幾天,有感染的風險,到時候就麻煩了。我再強調一遍,我絕不是在危言聳聽,也沒有言過其實。”
我尷尬極了,知道自己剛剛的抱怨被他聽了去,於是訕訕地笑道:“好的趙醫生,我沒想到自己傷得這麼嚴重,因為現在傷口一點都不痛,所以我以為自己沒事了。哪裏知道原來是趙醫生你醫術高明,傷口處理得好的緣故呢!”
趙醫生哈哈笑道:“你這小姑娘,一張嘴巴倒是甜得很。好了,吃飽喝足就好好休息,有助於加速傷口的癒合,等到了該出院的時候,你想留我也不會留你的。”
眾人都笑了,那趙醫生又在眾人的簇擁之下繼續查房去了。
醫生們剛剛離去,兩個身穿制服的警察便出現在病房門口。文宣等人起身叮囑我好好養傷,之後便告辭離去。畢承澤也收拾了我吃過的食物袋子等物,走出了病房。
兩個警察之一是昨天的那個領導,看樣子二十七、八歲的年紀,中等身材,精明強幹。他先是對我敬了個禮,之後關切地詢問了我的傷情,問我是否能配合他們做個筆錄。
我點頭表示沒有問題,禮貌地請他們坐下。於是,兩位警察拖過兩把椅子坐下,例行公事地對我進行了問詢,之後叫我在記錄上簽字,便禮貌地離開了。
我呼了一口氣,心想還真是挺負責任的兩位警察。正想拿起床頭的手機,就見幾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病房門口。當先進來的是我們雜誌社的王主編和我的師傅洪立,兩人手裏各自拿了鮮花和果籃。接着進來的居然是昨天那個傲氣十足的採訪對象,蘇琨瑤的哥哥蘇琪鈺,最後是那天仙般美麗的女子蘇琨瑤和去而復返的畢承澤。
我急忙向著眾人打招呼,說些感謝的話。
王主編先開口道:“文芯啊!沒想到你這嬌嬌弱弱的小姑娘居然有這麼大的勇氣,更難得的是居然有這麼好的身手,敢跟那樣的流氓搏鬥,真是了不起啊!我們大家都得向你學習啊!你安心養傷,好利索了再回去工作,社裏不會扣你全勤獎金的,啊?”
想不到一向以女強人的形象示人的主編還挺幽默的,一番話說得在場眾人都笑了。
洪立感嘆道:“唉!文芯啊!怪我沒有好好保護你啊!誰知道我轉個身的功夫你就跑去抓小偷了呢!現在想想還真是后怕,多虧了蘇總及時報警,才沒有出現更嚴重的後果啊!”
我急忙用誠懇的語氣對蘇琪鈺道:“真是謝謝您了蘇總!”
那蘇琪鈺嘴角略微上揚,代表他笑了一下,懶懶地開口道:“真看不出你么個柔弱的小丫頭還有那樣狠厲的時候,你那致命一踢怕不會讓那個叫什麼棍兒的從此變成廢人了吧!哈哈。”
我想起那惡人躺在地上的痛叫聲,面上一紅,低頭不語,心中對這個蘇總的嫌惡之感又增加了一層。
蘇琨瑤櫻唇微啟,輕笑道:“我們家文芯那叫外柔內剛,是個小俠女呢!”
蘇琨瑤那動聽的語聲令得身邊的幾個人都笑了,我也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心中卻在抗議:“什麼時候小爺文芯成了你們家的了,真是奇怪。”
蘇琨瑤哪裏知道我的不滿,繼續道:“只是你昨天傷得嚇死人了,幾乎一半的身子都染滿了鮮血了,我乾媽知道了心疼得不得了,現在正從美國飛回來呢!”
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的乾媽是誰,為什麼會心疼我。
蘇琨瑤笑着道:“我乾媽就是承澤的媽媽啊!米阿姨在美國留學的時候跟我媽媽情同姐妹,因為思念遠在國內的女兒,便認了我做乾女兒呢!”
我的內心再次受到了極大的震動:“原來如此,原來她竟是他的青梅竹馬!原來她竟是她的乾女兒!那麼他和她竟本來就是一對兒佳偶,原來她才是她從小愛到大的女兒……”
想到此處我的心臟再一次劇烈抽痛起來,喉頭突然衝出一團腥咸溫熱的液體!我竟再也控制不住,一口鮮血噴出,將身前潔白的被子染得通紅一片。
床邊的人們一陣驚呼,蘇琪鈺急忙衝出去叫醫生。畢承澤衝上來將我抱在懷裏,用顫抖的聲音大聲叫我的名。其餘三人也都圍攏在我身邊,個個驚慌失措。
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遊走在我的喉頭的那一團腥鹹的物質終於衝口而出,我的心裏卻絲毫沒有害怕的感覺,整個人變得輕飄飄的,喃喃道:“就這樣吧!就這樣結束了吧……”之後身體軟綿綿地向後倒下,眼睛緩緩閉上,意識再一次離我遠去,或者說,我再一次暈了過去。
這一次我在各種各樣的夢境裏掙扎了許久,有的夢是黑色的,有的夢是白色的,也有的夢是彩色的,最後的一個夢境依舊是那個常常出現的場景:一條彎彎曲曲的羊腸小徑,小徑兩側佈滿星星點點多彩的野花,一個身着花裙的小女孩,手中高舉着一紮花束,向著前方模糊的白色身影奔跑,口中斷續地喊着:“媽媽,媽媽……”
女孩一頭柔軟的散發,略微泛黃,在微風的吹拂下有些凌亂,她是那麼著急地想追上前面的白色身影,但是她的腳步卻沉重的猶如灌了鉛水,前方那白色的影子卻已經漸行漸遠……跟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的夢境中還出現了一男一女兩個孩子的身影,那白色的影子絲毫不理會踉蹌着在身後追趕的小女孩兒的呼喚,逕自領着那兩個孩子漸漸消失在遠方。
我忽然清醒,大口喘息,口中猶自輕聲呼喚着“媽媽,媽媽!”
只聽耳邊響起一個溫柔的女子聲音:“文芯,你醒了,我是你的責任護士趙晶晶,你可以叫我晶晶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哪裏不舒服嗎?”
我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張溫柔的年輕女子的面龐。她正俯身看着我,眼睛裏是一片溫柔的神色。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口鼻上扣了一個氧氣罩,床邊是各種各樣的儀器,手上扎着吊針。
我努力開口道:“晶晶姐,這是哪裏,我還活着嗎?”
趙晶晶笑了,伸手輕輕捋了捋我額前的頭髮,柔聲道:“傻丫頭,你當然活着啊!這裏是重症監護室,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了,你的父母家人都擔心壞了,你的爸爸媽媽已經不眠不休在外面守了兩天了。這下好了,你終於醒了,我這就叫醫生來看你。”
說完她伸手摁了一個按鈕,很快就有幾個人來到了我的床前,又是翻看我的眼皮,又是摸我的脈搏,那個胖醫生趙明義還伸出兩個手指在我眼前晃了兩下,問道:“文芯,告訴我這是幾?”
我覺得好笑,於是就笑了,輕聲道:“趙醫生你真逗,你是擔心我傻了還是擔心我瞎了?居然問我這麼LOW的問題。”
趙明義也笑了:“好好,看來我們的小女俠既沒傻也沒瞎,好着呢!還知道開玩笑呢!但是你可是把你的家人朋友們都嚇死了,好端端的怎麼會吐血了呢?”
我輕笑道:“我年輕血多,吐兩口也沒什麼。”
趙明義搖頭道:“好了,文芯,醒來就好,你安心在這裏再住一夜,估計明早就可以轉移到普通病房了。”
我道了謝,再次閉上了眼睛,腦子裏卻開始活躍起來,開始思考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第二天,我果然被轉移到普通的病房。醫生護士們剛剛離去,我的父親和兄姐們就圍攏在我的周圍,他們眼睛都紅紅的,不知道是因為熬夜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我的父親坐在床邊,用顫抖的手撫摸着我的額頭,眼中忽然就流下淚水,哽咽道:“文芯,你是怎麼了?你可把爸爸嚇死了,你……”說著竟然轉過頭去抹起眼淚來。
我心中歉然,輕聲道:“對不起爸爸,是我不好,以後再不會讓您擔心了,您別難過。”
父親點點頭,卻依舊淚流不止。
文蓉那雙美麗的眼睛裏也噙滿了淚花,哭着道:“文芯,你這傻瓜,你是怎麼搞的,我們不過才離開一會兒,你就成了這個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醫生說你並沒有內傷,好好的為什麼會吐血了呢?”
文宣也滿面凄然的神色道:“文芯,你一向是個小惡魔啊!有什麼事情你告訴哥哥啊,何苦要跟自己為難啊!這次你若出了事,爸爸怎麼辦?我們怎麼辦?”
文宇也站在他身後頻頻點頭,想起以往他跟我總是關係緊張,但是如今卻對我充滿了關切,令我心中十分感動。
我調整了呼吸,提高了聲音笑道:“爸爸,老大老二老三,你們別擔心,我現在真的沒事了,我保證以後也不會再有事了,OK?都高興點,好不好?”
父親此時已經平靜下來,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們四個給我記着,我絕不允許你們任何一個人有事,我們一家人一個都不能少,知道嗎?”說著說著他的聲音竟然再度哽咽。
我們兄妹四個都鄭重地答應道:“是。”
父親這才舒了一口氣,用輕鬆的語調道:“好了,你媽媽和你大嫂在家裏等着你的消息,她們也都擔心你呢!你嫂子還懷着身孕呢!”
我急忙對文蓉道:“老三,把手機給我,我親自跟媽媽和嫂子說一聲吧!”
大家都舒心地笑了,我撥通了家裏的座機,是苑雨潔親自接聽的電話,我破天荒地叫了她一聲“媽媽”。聽得出她先是愣了一下,之後柔聲答應了一聲,問道:“文芯,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哪裏難受嗎?”
我笑答:“媽媽,謝謝您,我都好了,什麼事都沒有,你和嫂子都別擔心,我很快就會出院的。”
通完電話,我將手機放在一邊,發現眾人都用一種複雜的眼光看着我,我不禁笑道:“幹嘛那麼看着我?我現在已經十九歲了,叛逆期已經過去了,我知道我以前總惹媽媽生氣是不對的了,今天我當著大家的面保證不再惹媽媽生氣了,我要好好孝順她,彌補我以前的錯。”
父親再一次落淚,連聲道好,文蓉和文宣也都欣慰地頻頻點頭,文宇難得地開了口道:“文芯,以前二哥對你不好,我道歉,你別記恨我。”
我笑道:“我怎麼會記恨自己的哥哥呢?算起來還是我的錯多一些,所以二哥我也跟你道個歉,你也別怪我,好嗎?”
文蓉破涕為笑,拍手道:“好了,好了,這下我們一家人終於都沒有隔閡了,太好了!想不到文芯這一病倒,嚇人是夠嚇人的,但是竟然意外地讓我們都互相理解包容了,我們一家人更和睦更親近了呢!”
眾人正輕鬆地談笑間,一個哽咽的聲音深情地呼喚了一聲:“芯芯!”
我轉頭望去,只見米佳在畢承澤和蘇琨瑤的攙扶下正緩步走進我的病房裏來,蘇琨瑤的身邊是那個最近幾天出現頻率有些過高的蘇琪鈺。
今天的米佳沒有了絲毫往日的風采,她臉色極度蒼白灰暗,彷彿生病的是她不是我。
父親見是米佳,臉色一凜,緩緩站起身來看着她不語。
米佳則對他視而不見,走到我的床邊,拉起我的手輕聲道:“芯芯,你怎麼樣?哪裏痛嗎?哪裏不舒服嗎?小小年紀為什麼會吐血呢?就連醫生也沒有查出什麼毛病來,你告訴媽媽,你是怎麼了?”
此刻我的內心非常平靜,因為昨夜我已經將一切考慮得非常清楚,我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於是我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臉,彷彿不經意般將手抽出來,捋了捋額前的頭髮道:“米阿姨,您放心,我沒事了,你們都不必擔心了。”
一句“米阿姨”令得米佳立即滿面凄然,一串串珍珠般的淚水自她美麗的眼睛裏湧出,看得出她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最終卻徒勞無功,哭倒在畢承澤的懷中。
畢承澤臉色也是一樣的蒼白憔悴,伸手摟着米佳,面對着我哽咽道:“文芯,是我錯了,是哥哥錯了,求求你不要再這樣折磨媽媽,也不要再折磨我,更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你就原諒了媽媽,原諒了我吧!我們一家人好好的生活,再沒有誤會,好不好?”
我暗自咬緊牙關,用冷漠而又不失禮貌的聲音道:“畢總言重了,我從來也不是米阿姨的女兒,也不是你的妹妹,我們從來也不是一家人,更談不到什麼誤會不誤會的。今天謝謝你們來看我,我很感激。還請諸位保重身體,不要過於擔心,我覺得我至少還能再活個七、八十年,哈哈哈。”
我努力使自己的笑聲聽起來不那麼神經質,但是在場的人們卻沒有一個人覺得我的玩笑好笑,他們都緊繃著面孔,沉默。
米佳的哭聲更大,畢承澤眼中也滴下淚來。他緊抿着嘴唇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努力不讓自己像米佳一樣哭出聲音。蘇琨瑤眼中充滿着憐惜,也走過去撫摸着米佳的肩頭輕聲勸慰。
我看着眼前的情景,嫉妒與心酸再一次充盈了我的內心,我努力吸氣,大聲道:“好了,話都說完了,我累了,要休息。就請大家放心地回去吧,不必惦記着我。爸爸,你累了好幾天,回去好好休息,否則我不能安心養病的。”
父親緩緩點頭,伸手扶我躺下,幫我蓋好了被子,叮囑道:“好,文芯,不要害怕,有爸爸在,你會很快好起來的。我們先回去,明天再來看你。叫你二哥留下來陪你。”
我笑道:“爸爸,這家醫院不允許家屬陪護的,有專業的護士照顧我,你們就放心回家吧!探視時間馬上結束了,一會兒晶晶姐姐要來趕人了。”
父親眼中雖然充滿不舍,但還是轉身當先走出了病房,我的哥哥姐姐們也默默跟隨着走了出去。
米佳還在哭泣,畢承澤將她交到蘇琨瑤手中,走到我床邊道:“文芯,你這狠心的小惡魔!你趕不走我的。我會陪在你身邊,直到永遠。”
我心中凄然,暗想:“這貨也是個糊塗之人,你該永遠陪在你未婚妻身邊才對,陪在我身邊是要鬧哪樣?”
我只當他是心疼米佳才這樣說的,於是也不回答,只是閉上了眼睛。
耳聽得身邊的幾個人窸窸窣窣離去的聲音,接着是趙晶晶輕手輕腳進來查看的聲音。
我懶得睜眼,就那樣一直閉目養神,竟然再一次睡著了。
接下來的幾天倒也平靜,每天的探視時間都會有人來看我。
在我的堅持之下,我的父親和苑雨潔,帶着文宣和畢承薇去了美國。
文宣將國內的工作徹底交給了文宇和文蓉,自己則前往美國給父親當助手,準備接他的班。
畢承薇也將自己家族的事務全部交給了畢承澤來打理,從此安心地做文家的少奶奶,準備在美國生下他們的第一個寶寶。
我的傷好的很快,身體其他方面也查不出什麼問題,於是,傷口拆線以後,趙醫生在我的出院通知單上籤了字。
我簡單收拾了一下,打車徑直回到了單位的宿舍。只休息了一天,便回到了工作崗位。
至於米佳,聽說是由畢承澤的父親畢傑親自來國內接回了美國。畢承澤一直沒有出現過,想來是忙於工作和戀愛吧!
至此,一切都歸於平靜,我將自己全幅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之中,一連幾次的任務都完成得相當出色。
當月末發薪的時候,我驚喜地發現自己的工資卡上多出了兩千元,細問之下才知道是社裏對我出色工作的獎勵。
我十分感動,覺得受到了重視和賞識,於是暗下決心以後要更加努力工作,做出更好的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