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不是他好兄弟么？
見林濤變化握刀姿勢，言謹眯了眯雙眼。
刀正握，多磅礴大氣，走厚重之路。
反握則不然，反握之刀，平添幾分詭奇之道。
言謹微微側步，刀身往上揚了揚。
試探的差不多，也該動動真格了。反握不如正握好用力，這是他的機會。
林濤一腳踏地，朝言謹猛衝而來。
言謹刀一揮，擋住來犯之刀，不待其反應，林濤另一刀已經橫掃而來。
雙刀流，不易練，但一旦掌握精髓，則非常難纏。
林濤不說掌握精髓，但也有幾分他自己的心得。
一陣間，只見林濤腳下不停變幻，雙刀交相揮舞，逼得言謹險象環生。
“不愧是言謹，雙眼失明竟然都還能和林濤斗到現在這地步。”
台上言謹此刻雖不佔半分優勢，但眾人對他卻是連連叫好。
沒人覺得言謹會贏，但言謹此刻的表現卻是贏得眾人認同。
異位而處，沒人覺得雙目失明下，自己能堅持到現在。
黃玉和羊康此刻同樣是看得眼冒異光。
“他眼睛是不是好了？”黃玉語氣中帶着點驚嘆。
“怎麼可能，當初請了最好的醫生，但他的眼球都被腐蝕了，沒有恢復的可能。”
羊康搖頭，但他的表情卻是和黃玉一般無二。
“那這怎麼解釋？”黃玉指着台上兩人。
“他不是說這一年一直在練習聽力么，或許是聽出來的？”羊康話中帶着點不自信。
黃玉沉默，耳朵能用到這種程度？
林濤有幾刀使得巧妙異常，就連她在那種情況下都不確定自己能否躲開。
言謹卻是巧之又巧的擋住了！
這真的是耳朵能做到的？
“或許這就是他之前絲毫不比我們三個差的原因吧，他一直是天才不是么。”
羊康看着言謹台上的表現，臉上漸漸露出一絲輕鬆的笑容。
他是真怕因為眼睛的事毀了言謹，現在看來，他好像太低估言謹了。
台下之人都在為言謹驚嘆，台上言謹自己卻是心中發苦。
煉體初階和煉體中階巔峰的差距果然不是輕易能彌補的，此刻他握刀的右手都在顫顫發抖。
林濤這傢伙太過實在，根本沒有半點放水的想法。
每次兩刀相碰，他都感覺自己虎口生疼，直欲裂開。
再一刀接下，言謹快速後退，和林濤拉開距離。
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他都不是林濤的對手。若不是有以前的經驗墊底，他早就落敗。
即使這樣，他也堅持不了多久，再這樣下去，不出幾分鐘，他就得落敗。
看着林濤，言謹眯了眯眼睛，這種只能守不能攻的憋屈感覺，他很不喜歡！
“再這樣下去肯定是輸，得換換思路！”
看着林濤粗氣大喘的樣子，言謹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
現在沒有其他辦法，索性試試眼睛的熱成像！試試能不能在絕處中找一條出路來！
言謹心念一動，黑色豎瞳中閃過一道綠光，眼中的畫面頓時一變。
諸般顏色消退，此刻他看到最多的就是紅色，而對面，一個紅得發亮的人形圖案正站在那裏。
在他視線中，林濤心臟處的紅色是最深的，其餘處略次。
“這應該是林濤此刻劇烈運動，血液加速流動的原因！”
打量着眼中這個紅色人形體，言謹等着林濤的下一步動作。
他要看看林濤在攻擊的時候會不會有什麼變化。
沒讓他多等，下一瞬林濤揮舞雙刀沖了過來。
這一下，林濤的紅色人形頓時有了些許變化。
他揮刀之手的顏色正在漸漸變紅，熱量正在增加！
“果然有用！”
言謹心中一喜，不接林濤劈來的刀，徑直躲避，兩人沒有半分接觸。
接下來，言謹的動作讓人看不懂了。
只見無論林濤怎麼攻擊，言謹都是拔腿就躲，實在不行直接轉身就跑。
“這，他是在幹什麼？”黃玉看着言謹的動作，眼神茫然起來。
她真的看不懂了。
“我哪知道！”羊康搖了搖頭，這不是他今天第幾次說這話了。
“你不是他好兄弟么！”
“......”
言謹絲毫不知下方眾人怪異的心情，此刻他是心情獨好。
試驗了這麼一會，他終於是發現了熱成像的用功法！
此刻在他眼中，林濤的攻擊意圖在他眼中越來越明顯。甚至林濤還沒動，他都知道林濤要怎麼做了。
林濤反手握刀主走詭險兩字，在外人看來雖是一刀接一刀，狂猛不已。
實際上林濤刀招中有不少是虛招，只要他一接，立馬就會踏入林濤挖的坑。
這傢伙看着老實憨厚，其實鬼心眼一大堆！
真正的老實人，根本就不適合雙刀流！都是掄大鎚的！
至於他怎麼看出林濤刀招中夾雜虛招的，則是因為虛招之時林濤明顯會手力，看着雖猛，其實根本沒多大力道。
而他收力之時，他的肌肉紅色程度就會略有下降，反而另一隻手紅色會增加，因為那才是他真正的實招，不過一直引而不發！
剛才他之所以應對的狼狽不堪，被逼的險象環生，就是因為他分不清林濤的虛招和實招，一不小心就踏入林濤挖好的坑。
這小子，一年時間進步竟然這麼大，之前他哪會這些！凈特么學這些不正經的！
言謹心中吐槽。
不過加下來，輪到他了！
言謹主角露出一抹弧度。
當陰招被看穿，就不再是陰招了！
輕輕接下林濤虛晃一刀，果不其然，林濤另一把刀隨即就跟了過來。
如果剛才他是全力去接那虛晃一刀，那現在舊力用盡，新力未生，面對的將是十分危險的局面。
可惜他已經看穿了林濤的刀法！
林濤一刀揮來，言謹快速揮刀，用盡全力去接這一刀。
兩刀相撞。
言謹虎口頓時裂開，疼痛感猛地襲來，不過這一刻顧不了這些！
只見言謹左腳猛一踏地，直接翻身而起，右腳猛地掄向林濤胸口。
林濤刀未撤，力未生，結結實實中了這一腳。
氣血翻滾。
不待林濤再度蓄勢，言謹欺身而上。
鐵木刀被他舞得密不透風，林濤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連續抬刀格擋，卻是蓄不起力。
“這，什麼情況？”
上一秒言謹還在苦苦抵擋，下一秒就來了個絕地大翻盤？
台下眾人此刻都看傻了，他們還沒看清楚言謹怎麼做的，林濤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兩人此刻這樣子根本就是之前的攻守對調，不過林濤更慘，他甩開言謹重新蓄力，但言謹不給他機會。
怎麼可能給？
言謹對林濤，各方面都不佔優勢，好不容易抓住這個機會，必須痛打落水狗！
“這，他是怎麼做到的？”
“我怎麼知道！”
“你不是他好兄弟么？”
“......”
二層一個角落，高明遠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裏。
他正專註的看着擂台上言謹林濤兩人的戰鬥，此刻見言謹突然絕地翻盤，臉上終於是露出一抹笑容。
“實力退步了，但更冷靜，戰鬥意識更強了！”高明遠輕聲呢喃一句，隨即露出笑容點了點頭。
“不錯！”
悄悄地來，悄悄的走。
台上林濤越發狼狽，他試圖逼開言謹獲得空間。但言謹揮刀速度太快，他找不到機會。
失明以前，言謹就以快刀出名，雖然荒廢一年。但這速度仍舊不可小覷。
擂台邊緣，林濤已是退無可退，言謹一刀接一刀，氣勢正值絕顛。
眼見林濤被逼到絕路，直接猛地躍身而起，空中一個翻轉。
力劈華山！
“咔砰~”
林濤雙刀橫在頭頂，三刀轟然相撞。
言謹用力過猛，鐵木刀直接居中斷裂，林濤則是直接被劈落下擂台。
言謹站在擂台上，林濤狼狽地躺在台下，虎口有血跡滲出，雙眼不可思議地看着台上言謹。
至於周圍，一片安靜。
周圍觀戰的不止三班的人，其他班級同樣有，甚至還有些一二年級的學生。
此刻所有人都緊緊盯着台上手握斷刀，臉戴眼罩的言謹。氛圍有點凝固。
片刻過去，羊康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
“好！！！贏了！！”
只見他直接跳了起來，手握成拳用力一揮。
“好！！！”
二樓轟然響起猛烈的喝彩聲，隨即是經久不息的掌聲。
巨大的動靜引得樓下之人頻頻抬頭上望，眼神中帶着點好奇，帶着點嚮往。
至於樓上之人，則是直接跑了下來。
這種動靜不是第一次發生，每次發生，都代表着發生了十分精彩的戰鬥。
戰鬥，是每一個立志登頂武道巔峰的高中生最嚮往的事。
撿起斷掉的刀，言謹跳下擂台。
朝眼神獃滯，還沒反應的過來的林濤伸出手。
看看手，又看看言謹。
“你現在什麼境界？”
“煉體初階巔峰。”
林濤默默看看言謹，隨即眼中晶瑩閃爍。
“我還是孩子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林濤大吼了起來。
“滾蛋，少給自己加戲。”
言謹踢了躺地上不起來的林濤一腳。
這傢伙看上去老實，其實和羊康都是一路貨色。
羊康這時候也跑了過來，兩人對話，不由上下打量了下言謹。
伸出手指在言謹眼前晃了晃。
沒反應。
再晃晃。
還是沒反應。
砸吧了下嘴唇，這才不甘的收了起來。
“你真是煉體初階？林濤現在可是中階巔峰！我怎麼感覺你比以前還厲害了！”
羊康語氣感慨道，言謹煉體初階他當然知道，但正是這樣才更加震撼啊！
“運氣而已，要是林濤再堅持片刻，我就堅持不下去了。”
言謹將壞掉的刀塞到羊康手裏，同時抬起虎口破裂的手示意了下，直到現在，他的手都還在抖。這是用力過度的表現。
他沒有騙羊康，若是林濤再堅持片刻，他真就堅持不下去了。
初階對中階，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不佔憂。
他能贏，是因為他本就練的快刀，在速度上有加成。
經驗，速度，熱成像，三者缺一，他今天都別想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