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
一個廢棄工廠內,幾個小混混打扮的人正蹲在一起,他們的頭髮五顏六色,褲子上的鏈子都拖到了地上,有點鄉村非主流的感覺。
他們正看着一位年輕的女性。
這位女性有着一頭鐵紅色的長發,臉很有女人味,黃色的外套遮蓋了完美的身材。
“這女人就是太宰治想要保護的人嗎?”
“臉蛋看上去還挺女人味的。身材那麼好為什麼要穿着那樣毫無情趣的衣服啊。”
“喂,稍微感覺有點不真實,太宰治的情人就這麼容易被我們抓到了。這是太宰治的計謀嗎?”
小混混門七嘴八舌地討論。討論的人就是主動被抓來的織田作之助。
躺在地上的織田作之助自然是聽到了這些話,不過她依舊緊閉雙眼。
她其實一直醒着,一開始那些綁匪還一句話也不說,到了後來,話題就歪到她的臉蛋和身材上去了。
她的身材確實好,因為之前是殺手,每天都要鍛煉。不過退休后,女人味濃厚的臉蛋和完美的身材經常給她帶來許多麻煩。所以說她時常把自己的身體隱藏在土地掉渣的衣服下。
“嘖。黃色的外套太礙眼了。”一個人這樣說著,脫去了織田作之助的黃色外套。
外套脫去后,只有一件黑色的襯衣,渾圓的胸部把胸前的衣服綳地有些緊,扣子解開一顆,露出雪白的胸口。
這樣看起來性感多了。
織田作之助依舊閉着眼睛躺在地上。
這些人的舉動還在她的忍受範圍之內,她懶得去應付這些人,索性一直裝睡。她的目的是知道那個一直給她打錢的人是誰,而不是和這些下三濫的流氓對線。
“嘖。”有着一頭紫色雞冠頭的綁匪蹲在織田作之助身前,摸着下巴,“太宰治真會享受,這樣極致的身體絕對爽到天上去了。”
織田作之助的眉頭稍微皺了一下。不過也沒出聲。
突然之間,一聲木倉響打破了寧靜。
然後是綁匪咒罵的聲音,織田作之助還感到自己被提了起來,然後又是幾聲槍響,她被人鬆開落到了地上。
有什麼冰涼的東西落在了臉上。
濃郁的血腥味在鼻尖逸散開來。
有人來救她了。
織田作之助睜開眼睛,抬起手把臉上的血跡擦掉,然後發現胸前已經濺了大量的血。
看起來要洗個澡才行。
寂靜的廢棄工廠內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腳步聲很輕,好像正在走路的這個人隨時都會消失一樣。
織田作之助周圍倒着幾個綁匪,那些綁匪的手和腳都被子彈穿過,有一個人正伸着手努力地去拿落在一邊的槍。
然後那個人的手就被踩住了,那是一雙看起來就很昂貴的皮鞋。
“怎麼突然被抓了?”一道低沉的男性聲音從頭頂傳來。
織田作之助向上看去,她的身前站着一個年輕男人。
鳶色的頭髮,鳶色的眼睛,那雙眼睛沒有一絲色彩,讓她想到枯萎的樹葉。
黑色的西裝看起來價值不菲,脖子上一條紅色的圍巾隨着他的走動而起起伏伏,那條紅色的圍巾很顯眼,是這個男人身上唯一奪目的東西。像是一條從他脖子上流下來的血。
他的身材消瘦,臉色蒼白,眼睛底下有黑眼圈,臉很好看,那是一張可以讓無數女人傷心的臉。
她確定她沒有見過這個男人,但是心底卻有一股熟悉的感覺,就如同多年的好友。她猜測這大概就是亂步所說的每個月都會給她打錢的男人。但是,為什麼給她打錢。
“啊。”織田作之助撐起身體來,鐵紅色的頭髮落在地面上,她看向來人,“這是失誤。”
“他哪只手碰到你了?”太宰治面色沉靜地說著這句話,但是□□的人都能明白,現在的太宰治很生氣。
織田作之助:“沒看見。”
太宰治把腳從那個人手上拿開,然後對着那人的手開了一木倉。
大量的鮮血蔓延了出來,有幾滴血濺在了織田作之助的鞋面上面。
看來鞋子不能要了。
織田作之助這樣想着。
突然間一陣溫暖襲來,肩膀上多了一件黑色的外套,織田作之助偏頭,就看到了她肩膀上的一雙手。那雙手蒼白消瘦更顯得骨節分明,看得出來動作輕柔,但是手背青筋畢露。
“謝謝。”
織田作之助攏了一下外套,看着眼前的來人。
他脫下西裝外套后,只剩下一身黑色西裝了,看起來有些削瘦,似乎沒有好好吃飯。
太宰治沒有回答織田作之助的感謝。
“敦。”太宰治偏頭,輕輕叫了一聲,然後他的背後就出現了一個一身漆黑的少年。
少年的頭髮是象牙一樣的白色,穿着一件有着毛領子的衣服。他的臉看起來很稚嫩,這是一位少年。
“太宰先生。”中島敦半跪在太宰治身後。
“把這些人的手腳扯斷。”
太宰治把織田作之助從地上拉起來,拉着織田作之助的手朝外走。
扯斷手腳不是斬斷手腳,身體的撕裂感比斬斷感可怕多了,這些人都還保留着意識。他們註定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織田作之助被拉着走出了廢棄工廠,此刻已經是夜晚。
藍色的天幕上點綴着幾顆星星,有微風吹來,掀起織田作之助披在肩膀上的黑色大衣。
“你就是一直給我打錢的人吧,為什麼?”站在微風裏,織田作之助選擇直接問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