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謝舒站在東街上,找到了昨日李盛說的說書先生所在的酒樓,直接拿了銀子坐到了酒樓二層。
她本來就對話本子感興趣,聽說說書說的好的說書先生,若是沒有過來聽一聽,總是心痒痒的。
這酒樓二層推開窗戶能瞧見外面的長街,坐在裏面能看到樓下說書先生的桌子,很不錯。
謝舒喝了口茶,耳邊傳來了樓下食客的聲音。
“昨日不知道是哪位貴人,竟然把東街的糖人全都買了!”
“聽說做糖人的,用了這輩子做糖人最快的速度,都是只恨自己帶的糖不夠多,沒有再買上個百十來斤的糖。”
“哈哈哈哈,那要做到何年何月能做完?”
“那做糖人的周大伯,做糖人做的,直言這幾日都要休息了。”
“那貴人給的銀子多,他們就算不出攤都可以,聽說那陳大伯都要在城裏買院子了。”
謝舒讓茶水嗆到咳嗽了一下。
她有些無語:“買如此多的糖人作甚?便是哄哪家的小娘子,哄哪家的小孩,也不用把糖人全都買下吧,這要吃到什麼時候。”
今日還是都指揮府上的侍衛跟着謝舒,聽到謝舒說的,其中一位猶豫了一下:“可能喝醉了吧。”
謝舒:“言之有理,這還是少喝酒的好,也不知道買了這麼多的糖人,要怎辦。”
景王聽到這句挑了挑眉,他穿着竹青色的袍子拿着把扇子,這幅模樣不知道引得多少女子爭相恐后的朝着他看着,甚至還有人拿着帕子捂着嘴羞澀的笑着。
這酒樓裏面女食客倒是更多一些,大概都是為了聽這位說書先生說書吧,這個時候又是白天,他們出門也方便不少。
景王在謝舒一旁坐下:“謝姑娘這幾日過的倒是舒坦。”
謝舒聽到聲音抬頭,她第一反應竟然是看着周圍。
謝舒壓低聲音:“陳副將這是要去給王爺辦事?”
如果是,她現在就跑,她可不想跟着陳副將一起。
景王翹了翹嘴角,聲音比謝舒還低一些:“謝姑娘,我在幫王爺抓捕刺客,沒想到你在這,我擔心你的安危,便過來了。”
謝舒:“........”
謝舒睜大了眼睛。
果然,景王聽到了謝舒在心裏罵自己。
他過來作甚,是打算讓刺客瞧見我?
陳副將果然一如既往,他連酸果子都不配吃。
我現在逃跑可不可以?
也不知道都指揮府的侍衛身手如何。
景王:“謝姑娘,你安心在這聽書,等一會你聽完了書,我抓到了刺客,我請你吃糖人。”
謝舒磨了磨牙:“陳副將還不知道吧,這滿街的糖人都讓昨日一個醉酒的傻子買了,那些個賣糖人的昨日做糖人做的,大概這段日子都不想做糖人了,現在街上一個糖人都買不到了。”
醉酒的傻子景王:“........”
景王撇了一眼在樓下的李公公:“你怎麼知道是醉酒的傻子?”
謝舒:“你又怎麼知道,不是醉酒的傻子。”
景王:“有刺客!”
蹭的一下謝舒站到了景王後面,一隻手使勁攥着景王的衣衫:“陳副將,雖說我只是臨安侯府的表妹,但是我怎麼也是皇上賞賜到景王府的美人。”
她攥着景王的衣衫更緊了:“陳副將,你帶了多少人過來?”
景王開懷大笑,期間還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了杯茶:“謝姑娘,原來你膽子也不是特別大啊。”
謝舒像是愣住,隨後一張臉氣的通紅竟是踢了景王一腳,她指着景王:“你,你就等着這輩子打光棍吧!”
遠處瞧着樓上的李公公內心吃了一驚,隨後趕緊沒敢繼續往上瞧着。
景王認真:“謝姑娘放心,我打不了光棍。”
說罷,他笑的聲音更大了。
謝舒:“這是我的桌子,你若是想要聽說書,你自己去找個位置,別坐在我的位置。”
她推了景王幾次都沒推動。
景王:“謝姑娘,剛剛跟你開玩笑的。”
他拿了個糖人出來扔給了謝舒,讓謝舒下意識的接住了。
景王:“我不是小氣的人,請你吃糖人。”
拿着糖人,謝舒神色古怪。
按理說這條街上都不會有糖人賣,昨天出攤的糖人都被買了,他這個糖人哪裏來的,其他街上買的,還是他就是那位醉酒的傻子。
謝舒皺着眉站在那,上下打量着景王,景王也讓她打量着。
實際上兩個人一個是在心裏說話,一個是在聽着謝舒在心裏說話。
他不會就是那個醉酒的傻子吧?
他買那麼多的糖人作甚,他沒有娘子要哄,瞧着也不是很喜歡吃糖人這種東西。
他對甜食都不是特別感興趣吧?
大概,他不是那人。
謝舒把糖人往景王的懷裏一扔:“誰稀罕你的糖人,你去其他桌子,不要在這坐着。”
樓下一陣高呼。
說書先生已經站在桌前了,面對着眾人的捧場一臉的笑容:“諸位,今日我們便說那讓紈絝公子瞧上以後,無奈之下跟自己那百夫長未婚夫解除了婚約的商戶女的故事!”
“好!!!”
大家一陣喝彩。
謝舒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你若繼續在這,這桌你便結賬吧。”
景王:“好。”
謝舒:“你.......”
說書先生已經開始說書了,謝舒不願意在這吵着,她喊道店裏的小二。
小二匆匆跑了過來:“姑娘,有什麼吩咐?”
謝舒:“把你們店裏的菜全都給我上一遍。”
小二:“好嘞!”
謝舒很快就讓說書先生說的吸引了注意力。
一商戶女長得貌美,不小心出去讓一出身高門的紈絝子弟瞧上要讓她做妾侍,可是那商戶女同一百夫長青梅竹馬,結果那紈絝子弟設計了百夫長,商戶女無奈之下為了自己的竹馬跟他解除婚約同意進了那紈絝子弟的後院。
說書先生:“那李姑娘便含着淚跟着一眾侍衛從側門進了那高門大院。”說到這,他醒木拍桌:“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怪不得這酒樓裏面女子比較多。
只是李盛怎麼會喜歡聽這些?
謝舒瞧了陳副將一眼也不說話,便從樓上下去了。
到了樓下,謝舒聽到那些聽着說書的,竟然在那低聲討論。
“這說的是岑參將的嫡子跟.....”
“噓,小點聲,別說了。”
“不知道說書先生今日怎麼說這些了。”
瞧了瞧那些人,謝舒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樓上,李公公急急忙忙的跑了上去:“王爺。”
景王:“她成日裏倒也是悠閑。”這個性子,怪不得不願意在王府待着。
李公公低聲在景王耳邊說了幾句,景王沉着眸子:“之前看着她的暗衛讓他們在過去,這段日子就護着她。等都指揮府上的賞花宴結束,趕緊讓人回王府。”
李公公微微怔了怔,沒想到景王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讓人去保護謝舒,隨後他連忙說道:“是。”
謝舒不知,她回了都指揮府的時候,身邊跟了三個身手極強的暗衛,一共要跟着謝舒的是六個人,但是由於暗衛要一天十二個時辰暗中保護者謝舒,所以每次都有三位跟着謝舒,換值的時候換另一撥人過來他們去休息。
在外面玩了一天躺在床榻上的謝舒伸了個懶腰。
也不知道長安那邊有沒有收到自己寫的信,她還想着,等到自己穩定了下來要不要給江南那邊寫封信。
想着這些,謝舒的笑容淡了淡。
都指揮府上李盛的院子。
李盛在自己的院子裏面原地踱步,他平時去玩的地不少,但是總不能帶着謝舒去那些地玩吧,她是能鬥雞還是能喝酒?
他今日去打聽了一下,等到賞花宴會結束了,謝舒就要回景王府,聽說她可以隨意出入景王府了,但是就算能隨意出入,因為謝舒的身份,他跟謝舒見面也會有些鉗制,需要極為避嫌,除非......李盛紅了臉。
夜色漸濃。
李盛從院子裏面出來,跟昨日一樣拿這個包袱一路跑到了謝舒住的院子外面,這也幸虧謝舒住的院子稍微偏遠一些。
這倒不是都指揮夫人不願意讓謝舒住的離他們近一些,只是這都指揮府上三位公子院落分別在不同處,還有她跟都指揮的院子,所以這才給謝舒找了這個稍微僻靜一些不會讓人打擾到的院子。
李盛爬上了牆。
暗衛們拔出了劍。
謝舒沒想到今日李盛還會過來,她伸出手對着李盛揮了揮手,李盛看着謝舒的模樣差點從牆上摔下去。
暗衛們面面相覷。
他們是之前就保護着謝舒的暗衛,聽說景王對待謝舒不同,他們也知道,如果不是景王對謝舒好,也不用他們過來保護謝舒,他們都是景王的暗衛。
但是現在這,這爬牆過來的男子,是跟謝舒認識的。
李盛伺機而動,從牆上跳了下去,跑到了謝舒的窗前把包袱都給了謝舒:“謝姑娘,你要不要出府玩,我們可以去聽說書先生說書,還有,西街有一處湖面雖說現在不能泛舟,但是景色也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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