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J
高速狂飆中的邁巴赫車廂里。
洛麗塔坐在副駕駛，眯着的貓瞳還帶着一絲茫然，垂在身側的手指握了握，又握了握。
季雲開目不斜視，在身側的人第三次自認為不着痕迹地看向自己時，終於忍無可忍地開口：“說！”
洛麗塔被聲音里的冷厲嚇得打了個寒顫，猶豫了許久才閉上眼一臉的視死如歸：“我逃婚了！”
邁巴赫在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后穩穩停在了路邊，季雲開一隻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習慣性的按了按眉心，聲音里聽不出來任何情緒：“和肯賽家族的迪亞？”
雖是問句，但語氣已經肯定了。
洛麗塔咬着腮幫子點點頭，眉毛皺的死緊，“我不喜歡迪亞，更不喜歡家族聯姻！”
季雲開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這是腦抽地收留了一個逃婚逃到華夏的任性少女么！
還是冒着和赫威斯、肯賽歐洲兩大家族作對的危險！
我現在把人再送回去還來得及么！
洛麗塔感覺着車廂里的氣壓越來越低，只好沒話找話：“季，你怎麼突然來華夏了，三個小寶貝呢？”
老實說洛麗塔話題轉移地並不高明，但季雲開給她這個面子，畢竟看洛麗塔此刻的樣子已經升級為狗皮膏藥了，她想甩也甩不開！
“他們三個留在美國，其實，我在華夏也停留不了多久！”
言外之意，我在華夏能護你，我走了你就默默祈禱自己好運不被你家裏派來的人找到吧！
洛麗塔登時苦了一張精緻的小臉！
季雲開腳踩油門，車子如同離弦的箭射了出去，到了市區后，匯入茫茫車流。
一上午的奔波，兩人都有些飢腸轆轆。
正想找家飯館解決，衣兜里的手機突兀地響了。
季雲開拿出藍牙耳機戴上：“我現在很餓，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話音剛落，耳機里傳來雷玖火急火燎的聲音：“雲開，我們在市二院！溫覃狀況不對，你······”
不等雷玖那邊顛三倒四的說完，季雲開打斷了他的話：“等我！”
下一個路口，邁巴赫一個漂亮的轉彎，向來路駛去。
市二院，這只是一個好聽的名詞，可它實際上，是S市唯一的一家精神病院，同時也是一間‘監獄’。
中午十二點，正是吃午飯的時間，市二院門口，一輛黑色邁巴赫沒等門衛大爺按下升降桿的按鈕，就隨着前一輛車留下的縫隙鑽了進去，閃電般的停在了住院部的門口。
門衛大爺順着車子的軌跡看到那住院部門口漂亮的連帶漂移，一時沒反應過來，手上的按鈕多按了一下，一輛正要進門的車直直撞在升降桿上。
“砰！”地一聲巨響后，升降桿晃晃悠悠地堅持了幾秒后，斷了！
門衛大爺回過神，在看到車後座下來的一位衣着得體卻滿臉怒容的中年婦人後，臉上一抽，念了句，“要糟！”
下一秒，面前的玻璃被砰砰敲響！
門衛大爺哆嗦着手拉開玻璃窗，唾沫星子瞬間順着風向瞟了進來。
“看大門不長眼啊，老眼昏花就趕緊退休回家！你知道這輛車多少錢嗎，就那一個大燈，你所有的退休金都買不起！本來來這鬼地方看那個喪門星就心情不好，現在又遇上這事，晦氣！”
季雲開剛下車就隱隱約約聽到了院門口方向傳來的謾罵聲，在聽到喪門星三個字時皺了皺眉，身側洛麗塔好奇回頭，聽明白那中年婦人的意思后，皺着鼻子攥緊了小拳頭：“這女人好彪悍，那老大爺可憐了！”
正巧住院部門口正等人的雷玖和諸蔚看到季雲開后快步跑過來，雷玖不等開口就被一張空白支票拍在胸口，季雲開標誌性的清冷嗓音隨之傳來：“門口那邊的事故有我的原因，這給那個女人的賠償！”
住院部門口正對着市二院的大門，剛才的鬧劇雷玖諸蔚自然看了開頭和結尾，儘管心底里不怎麼認同季雲開的話，但看着那位越說越難聽的中年婦人，還是拿着支票乖乖跑過去了。
一件事解決，季雲開沒把這點小插曲放在心上，對她來說，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通常都不算事，目光轉向諸蔚：“帶我去！”
諸蔚一愣，前一秒還沉浸在季雲開霸氣扔錢的舉動中，后一秒火速回神：“走電梯，在四樓！”
四樓！
季雲開目光一沉，那可不是個好地方。
華夏的精神病院有限制，樓層越是往上，住着的病人精神病源也就更複雜，相應的，也更難治癒。
那一層，大多是治療了最少十年依舊沒有任何進展的精神病患者。
季雲開走出電梯的一瞬間就看到了走廊一側滿身頹廢的溫覃，他站在一間病房門口，早上還帶着笑意的臉上已經瀰漫上了一層明顯的灰敗，手指尖夾着一支煙，因為醫院禁煙的原因沒有點燃，腳步聲傳來的時候，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人靠近，只隔着病房門口的一塊小玻璃獃獃地望着裏面。
直到一直纖細的手掌落在他的肩膀上，溫覃這才跟虛脫了般垂下了一直挺着的脊背，側頭看向季雲開。
眼尾處泛着血絲的指甲印登時映入三人的眼睛裏。
季雲開眼波一冷，聲音不自覺地帶了絲冷厲，不怒自威：“誰幹的？”這一看就不淺的指甲印，差一點點就傷到眼球了。
“我媽！”
季雲開楞了一下。
“我親生母親！”
季雲開看了一眼緊閉的病房門，“這裏面，是你母親？”
溫覃點點頭。
季雲開透過門上的小玻璃窗往裏面看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把半人高的大提琴，它優雅地靠在牆邊，光滑的琴身顯然是受到了琴主人的精心保養，放置的位置是隨時都可以拿起來的距離，看得出來，這是病房主人最為珍視也最常用的物品。
房間不大，所有擺設都一目了然。
橙色的暖色調傢具，青花瓷瓶里還帶着露珠的野花，相比起病房，這更像是一間溫馨的卧室。
本以為會看到一片冰冷堅硬的季雲開呆了呆。
她第一次見精神病院的病房佈置得這麼溫馨，這顯然不是醫院的功勞。
能做到這一點要麼是病人本身，要麼是病人家屬。
但這個病人家屬不會是才知道自己親生母親存在的溫覃！
那會是誰？溫覃又是怎麼知道這裏的？
這兩個疑問剛剛劃過腦海，雪白冰冷的走廊盡頭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季雲開這邊的幾個人轉頭看過去。
五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