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並不反感(1)
陸存遇看向江曼,他的表情上明顯溫和了幾分:“單子說過給你,這沒變數。”
江曼愣住,真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謝謝。”江曼看了他一眼。
所有的跟他四目相對,都會讓她無措。
“我讓你害怕,防備?”他的語氣很平靜。
江曼喝了一大口涼啤酒,搖頭笑着說:“沒有。”
“什麼樣的男人會讓你怕?”
陸存遇看着她。
江曼把視線從他臉上收回,說了實話:“粗暴,不講理的男人。這事有幾年了,我為人情幫同學老公的小工裝公司幹活,完工之前我們去了工地。等了一天,晚上才見到客戶,一提尾款,對方直接掏槍了,嚇傻了。不敢報警,今天報警,可能明天我們的生活就得拉起危險警報,幾百萬,說陪就陪了,毫無辦法。”
江曼沒對人說起過這些,跟他談起,比較自在,就像跟老朋友聊天。潛意識裏認為犯罪的男人最可怕,才總瞎說男朋友剛出獄。
“一個女人,何必這麼拼。”陸存遇眼中似有憐惜。
江曼抿唇,故作開心的笑笑:“每個家庭都有外人想像不到的經濟壓力,陸總不了解人間疾苦,普通工作賺的月薪只夠一家人的生活費。”
陸存遇看她,也笑笑。
蘇青和金科過來。
“聊什麼呢!”金科手裏一副撲克,打開:“剛跟服務員要的,有膽的切磋兩把?”
蘇青湊近江曼,小聲說:“聊得挺愉快的,你並不反感他對不對?”
江曼白了蘇青一眼。
四個人玩起撲克,十幾把下來,金科和陸存遇殺的江曼和蘇青承受不住。蘇青擺手:“我不能再喝了,我們調換一下搭檔。”
“好啊,男女搭配!”金科說:“江曼你跟我一夥,不過這樣你和二哥就不能挨着坐了哦。”
江曼頭有點暈,在音樂包間呆久了本就頭疼,起身時膝蓋撞上了茶几一角,馬上她就感覺到一雙男人大手穩穩地扶住了她的腰際。
“小心。”陸存遇在身後照顧着她。
江曼的臉熱的熟了一樣。
接下來玩牌,蘇青沒喝,因為跟陸存遇一夥基本不會輸。逐漸的,陸存遇打的一把不如一把,有意放水。
金科和江曼不上道兒,倆人通過牌局竟然熟了起來,邊輸邊喝。
蘇青也不太管江曼,任她發泄,明白她心裏委屈才這麼喝。
“我去洗手間。”江曼放下酒杯,一隻手拍在蘇青肩上。
“我跟你去!”蘇青站起來。
金科拽住:“不能走,看着我喝完這杯……”
蘇青真想朝金科罵祖宗,給小張使眼色,讓她出去看看江曼。
此時陸存遇點了根煙起身:“我看看她。”
小張為難地看着蘇青。
“去呀!”蘇青朝小張擠眉弄眼。
陸存遇的身影消失,小張悄悄跟了出去。
等候區域的沙發上,陸存遇坐下。
女洗手間方向出來的美麗女人,上下打量陸存遇,其中一個嗔道:“唉,我對黑色西裝配黑色襪子的帥男人最沒抵抗力了。”
陸存遇在這可吸煙區點了一根煙,喜愛清凈,所以他的視線會自動忽視閑雜人等。
江曼出來,渾身無力的樣子。
陸存遇捻滅了煙,起身。
江曼抬頭看他,洗完了手和臉忘記擦乾,手上很濕,髮絲也有一點濕,黏在白皙的雙頰上。
只有兩個人,他便問:“江曼,來這裏之前你哭過?眼睛很紅你自己知道嗎。”
陸存遇怕她撞到人,也怕別人撞到了她,伸手輕輕攬過她的身子。
江曼醉態百出,笑的也不自覺嫵媚:“我不叫江曼,你叫我江牆角,憑什麼,憑什麼我就要被甩!沒人挖我?我想做搶手的牆角,江牆角……”
陸存遇深邃的眼眸閃過笑意,看了一眼從洗手間出來的旁人,攥住她手:“我們去別處說。”
六樓大廳露台上,襯着夜色,男人高的身軀把她擠在他與欄杆之間,氣息紊亂的用拇指摩挲她的額頭,輕聲問:“江牆角?不如,讓我挖你……”
小張上來看到這一幕,立刻對江曼的手機一頓狂轟亂炸!
手機震動。
江曼推開他,靠在欄杆上喘了一會兒氣,被風吹了又吹,抬頭意識到自己剛才沒有抗拒他的吻,她沒什麼態度,幾分清醒幾分醉自己並不知道。
接了來電,江曼說馬上就回去了,掛斷之後看他一眼,邁步就要離開。
江曼站住,忽然想起什麼,醉酒的勁兒才敢瞧着他的五官直言:“你不就是寂寞嗎,你對女人的追求屬於哪一種?一,走的是愛和愛過這個流程,二,走的是睡和睡過這個流程。你別看我,以你這副有錢就可以不要臉的架勢!”
陸存遇莫名被罵,莞爾,蹙眉上前兩步攥住她的手,把她拽回包間。
“你別牽着我!”
江曼語氣堅硬,可下一秒就被他的眼神打了回來。
回到包間,正見金科拿着麥克唱的滿場亂飛。
蘇青坐到江曼身邊,逼着她喝了一大杯的溫熱水。
將近十一點,陸存遇安排所有人離開。
代駕開車送金科他們幾個人各自回去。
許就滴酒未沾,開陸存遇的車,車上副駕駛坐着蘇青,後面是陸存遇照顧江曼。
對於陸存遇的安排,蘇青不敢說個不字。
只要江曼是安全的,她暫無異議。
江曼喝完酒身子不舒服,靠在陸存遇的懷裏閉着眼,醉完一歇,立馬不省人事的睡了過去。
蘇青有點醉了,不過她還有75%的清醒。
車在路上,蘇青看眼色的跟陸存遇說道:“陸總,合作上曼曼如果有冒犯的地方,還請見諒,她口無遮攔習慣了,本性難改。在家裏曼曼也是父母的寶貝,工作上委屈積攢多了她就愛爆發,指不定誰攤上。”
“她性格不錯。”陸存遇不假思索的說。
男人的視角下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大抵是不一樣的。
第二天上午9點。
“醒醒,醒醒啊……吃完早餐再睡,下午你胃又要疼了。”
江曼感覺身子要散架子了一樣被蘇青搖晃着!
“不吃,我還沒睡飽……”江曼翻身,不耐煩地說。
蘇青恐嚇:“江曼,你睡到陸存遇的榻上了你知道嗎?”
下一秒,埋頭在枕頭裏的江曼驚得立刻坐了起來!
忐忑的看了一眼房間,確定自己是在蘇青的公寓,才鬆口氣。
捂着頭睜大眼睛說:“別拿這事嚇我,魂都嚇丟了。”
“嘖嘖,在陸存遇面前,你那骨子裏絕對有百依百順的溫柔成分可提取開發。”蘇青抱着手臂下榻,對她說:“昨夜陸存遇把你抱上來的,還記得嗎?”
江曼眼睛瞪得老大!
“半睡半醒的你還一口答應他,星期五陪他去一個生日晚宴,別告訴我這你也忘了!”蘇青吼了一聲:“那你和他忘情接吻總記得吧!”
江曼抱着腦袋立刻下榻!
“全世界醉酒的人都一定是被什麼鬼東西附身了!我也是!”江曼沒臉的跑到洗手間,拿起花灑噴頭,往臉上沖涼水。
蘇青站在浴室外,對裏面沖澡的江曼說:“曼曼,昨天我是第一次正面接觸陸存遇,作為男人,他還蠻細心的,你要不要多了解一下他?如果他沒家室沒女朋友……”
“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江曼斬釘截鐵,明白蘇青話里的意思。
醉了一回,江曼覺得自己應該不會白醉。
今天星期四了。
吃完早餐,中午童曉親自來電找上江曼,說下個星期一的會議上一定拎出童沁,批評一番,加上上次搶單的事,二部也會給一部一個交代。
江曼沒說什麼,以家裏有客,不方便談工作的事為由掛了。
蘇青說:“逮着機會,咱得管夠高冷一把。”
江曼點頭,生活也不能太一板一眼,偶爾適度叛逆一點才不會無趣。
答應陸存遇星期五陪他去生日晚宴的事,江曼糾結,喝醉酒真誤事,去誰的生日晚宴,什麼時間,空手還是帶禮物,她都不知道。
不過江曼沒有想過食言於他。
下午一點,有點發燒的江曼接到來電。
一看是陸存遇的號碼,江曼整個人都好像被冷水淋過一樣,一激靈。
“陸總?”江曼接起。
陸存遇頓了片刻,問道:“聲音怎麼了。”
江曼暗想他怎麼這也聽得出來,平靜回答:“哦,沒事,有點不舒服。”
“看醫生了嗎?”他在關心。
江曼不知道昨晚一個醉酒怎麼就讓兩個人的感覺近了一層,他這個關心的語氣實在不妥,對她而言,不太合適。
“沒看,吃點葯就好了,不要緊的小感冒。”江曼岔開話題:“陸總,生日晚宴的事,是多大年紀的人過生日,我需要準備禮物嗎?”
他瞭然:“你如果有心,就準備一份,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男性。”
“哦,好的。”江曼說完,立刻裝模作樣的說:“有人敲門,陸總,那就先這樣,我有時間就去買禮物。”
她匆匆掛斷,怕他會咬人一樣。
看着手機,江曼平復了一番心情,換衣服出門,陪他參加生日晚宴還要搭上一份禮物。
出租車十幾分鐘到達市中心。
江曼逛了半個小時,還沒決定買什麼,路過賣紫砂茶壺的店,江曼看着精緻,就推門進去。
店主正在跟一個穿着校服背書包的小姑娘推薦紫砂茶壺。
江曼站在一旁,看了一下紫砂茶壺。
小姑娘看上去十多歲,模樣好看,抬頭嘟嘴對店主說:“我爺爺很挑剔,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紫砂茶壺,爺爺有一套,戰友送的。”
“這位小姐你看哪個?”店主熱情的問江曼。
江曼眯起彎彎的眼睛,心情不錯,笑笑:“我也看紫砂茶壺,不着急,等你先給這小姑娘介紹完。”
小姑娘對江曼笑笑,表答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