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郁夏在所里並未聽到大家八卦過岑荷的感情問題,聊的最多的是岑荷如何優秀,是大家的女神,她有些失落,眼神微垂,但因為酒精的緣故變得膽大了起來,“那姐姐你談過幾次戀愛啊?”
郁夏又期待又害怕聽到答案,剛問出口,她就後悔了。
她不敢去看岑荷。
岑荷繾綣溫柔地笑着:“不能告訴你,這是秘密。”
“小朋友,你還是乖乖告訴姐姐你是不是沒有談過戀愛啊?你剛剛都害羞了。”
戀愛?郁夏的確沒有談過戀愛,高中大學都有追她的人,她都是以沒有感覺為由拒絕了別人。
“這不公平吧,姐姐你都沒回答我。”
“要不我們玩遊戲,誰贏了,誰可以提問一個問題,輸的那個人必須回答。”
大概是覺得好玩,岑荷心情不錯地“哦”了一聲表示同意,“什麼遊戲?”
“剪刀石頭布,玩三把。”郁夏舉起右手靠近嘴邊,哈了一口氣。
岑荷怎麼也沒想到會是玩剪刀石頭布,她也不理解剛剛郁夏的動作,“那個你剛剛這樣是什麼意思?”她學着郁夏的動作表演了一遍。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據說這樣會增加贏得概率。”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跟玄學相關,第一把,郁夏贏了,她比了個yeah的姿勢,“姐姐,你今天是不是不開心?”
岑荷訝異,以為郁夏會問她戀愛的問題,沉默了幾秒后她回答:“的確不開心,不過現在開心多了。”
第二把,贏的依舊是郁夏,她繼續提問,“姐姐,那你為什麼開心了?”
郁夏想到有些時候有些事別人想說那她自然會告訴你,比如岑荷遇到什麼事不開心。
別人的傷心事不好問,但開心的事可以問。
岑荷抿了一口酒,說話的瞬間淡淡的酒精味道瀰漫開來,“那當然是因為小朋友你啦。”
郁夏笑得眯起了眼,皺了皺鼻子,“最後一把,姐姐你可要加油了。”
沒有太多懸念,贏得依舊是郁夏。
“姐姐,你今年多大?”
一口一個小朋友,郁夏對岑荷的年紀還是挺好奇的。
沒想到岑荷大大方方地回答,“三十三歲。”
“啊,那姐姐的生肖跟我一樣,我21歲。”
岑荷接着郁夏的話,慢悠悠地說道:“是不是意有所指。”
郁夏無辜地搖頭。
岑荷把垂落在兩側的頭髮放到耳後,看着郁夏,聲音透着戲謔,“大你一輪,要是我早點結婚生孩子,估摸着孩子都跟你差不多大了。”
“你說我們會不會有代溝?”
郁夏陡然提高聲音,“怎麼會呢,我們家的親戚,那些三姑六婆可喜歡找我聊天了,我跟她們都沒有代溝,跟姐姐怎麼會有呢?”
“三姑六婆?”岑荷笑聲越來越大,“小朋友,你太可愛了。”
郁夏總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她拿了一塊西瓜放進嘴裏,隨後,眼睛睜得大大的。
兩個男的在她們對面坐下,其中一個戴着金絲邊框眼鏡,鼻子高挺,年紀約莫三十歲,身型良好,他開口:“不介意我們坐這裏吧。”
岑荷點頭,郁夏小聲嘀咕,“這意圖不要太明顯。
兩男人一直說著有的沒的跟岑荷搭訕,郁夏百無聊賴地坐在那邊,眼神不滿地看着他們。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瞄到了閨蜜群里的消息。
余婉婉:“姐妹們,我脫單了。”
季聽:“恭喜啊,婉婉,到時喜糖我要雙份的。”
王蓉:“母胎solo,求不要刺激。”
郁夏:“恭喜脫單,紅包拿來。”
余婉婉:“我真是低估了夏夏你臉皮厚度。”
季聽:“婉婉,你就讓着夏夏好吧,夏夏一直沒談過戀愛,需要紅包安慰。”
王蓉:“我也需要。”
余婉婉:“你們這群塑料姐妹花,小財迷們,紅包可以發,都去我朋友圈給我點贊去。”
郁夏點開余婉婉的朋友圈,呵呵,灑的一手好狗糧,她不但點贊了,順帶還評論了一番:“秀恩愛,下一句是什麼來着?”
很快,群裏面余婉婉艾特了郁夏罵罵咧咧道:“給老娘滾.jpg。”
郁夏不緊不慢地搶了一個紅包後退出微信界面。
對面兩個男人還在滔滔不絕,搭訕的手法還特老土,眼鏡男:“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岑荷非常不給面子回答:“我不記得。”
幹得漂亮!
郁夏打開手機照相機,調到了自拍模式,“姐姐,我們自|拍一張?”
那邊笑着點頭,畫面定格,郁夏打開朋友圈,避開岑荷,偷偷地把剛剛的自|拍照發了出去,附文:“和姐姐一起,好開心。”
她屏蔽了一眾同事,包括岑荷。
岑荷往她的方向靠了過來,“小朋友,你在幹什麼呢?”
也許是做賊心虛,她的聲音有些不自然,“沒...什麼,姐姐我們是不是要回家了?”
岑荷讓郁夏等她一下,她去趟衛生間然後再一起離開。
郁夏鬆了一口氣,她看那兩個男人越看越不順眼。
或許是感受到郁夏的敵意,也或許是為了緩解尷尬,眼鏡男朝她微笑。
郁夏直接無視,擺弄着自己的手機。
沉默幾秒后,眼鏡男開口試探:“小姑娘,能不能把你姐姐的聯繫方式告訴我?”
想的美!
郁夏露出標準化的笑容,用十分無辜地口吻回答道:“姐姐,她——不喜歡男的。”
......
——
兩人都喝了酒,不好開車,岑荷攔了一輛出租車,兩人坐在後排,狹小|逼仄的空間內,郁夏可以聽到岑荷淺淺的呼吸聲,她輕聲說:“姐姐,先送你回家吧,你離得近。”
岑荷看向她,“先去你家,這麼晚了,我不放心。”
兩排的路燈影影綽綽,十一月,已隱隱有些涼意。
出租車在郁夏家樓下停下,郁夏跟岑荷道別,“姐姐,這身衣服我洗好再給你還回去,你到家了給我發個信息。”
隔着車門,岑荷應下了郁夏的囑咐,她自言自語,現在的小孩子好像都挺早熟的。
回到家簡單洗漱完畢后,郁夏激動又不安地打開了朋友圈。
“夏夏,這是你第一次發自|拍照啊,你旁邊是誰?”
“夏夏越來越好看了。”
郁夏的目光停留在最後一條評論上,“這對是什麼神仙顏值,我居然有點磕?”
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一下子明朗開來,這一夜,郁夏輾轉難眠,開始患得患失。
第二天,郁夏被鬧鐘吵醒,頭暈乎乎的,她感慨自己的反射弧有些長,喝的當時不覺得暈,睡了一覺反而暈了。
辦公室里比往常熱鬧,陶煙神秘兮兮地,“今天新來了一個實習生,長得可帥了。”
劉志澤:“你可別想老牛吃嫩草。”
陶煙:“你能別掃興?”
郁夏好奇,往孟匯辦公室看去,高高的個子,身形居然有些熟悉。
陶煙:“等會他就出來了。”
盧墨從主任辦公室走了出來,他笑着跟辦公室里的其他人打招呼,最後站定在郁夏面前,“我們又見面了。”
郁夏想起來了,是昨天酒吧的丹鳳眼男人,怎麼會這麼巧?!
她點點頭,“這世界還挺小的。”
回到工位上后,陶煙湊了過來,“你們認識啊?”
“有過一面之緣。”
劉志澤也湊了過來,一臉八卦:“根據我男人的第六感,他好像對你有點意思。”
“對我有意思的人可多了,所以你是...嫉妒嗎?”
劉志澤被她氣笑,“沒見過你這麼厚臉皮加自戀的人。”
郁夏:“現在你不就見到了嗎?”
姜溫文出差,郁夏樂得清閑,慢條斯理地整理着卷宗,心思卻飄出老遠。
劉志澤欠欠地道:“咦,你別一副少女懷春的表情好不好,我的卷宗承受了它所不該承受的。”
郁夏回過神,直截了當,“總比你個老男人沒有春天好。”
劉志澤滿臉委屈,“你怎麼還攻擊年齡呢。”
郁夏:“難不成攻擊你長相?”
劉志澤氣的要吐血,想從陶煙身上尋找安慰,“郁夏好過分。”
陶煙語氣淡漠:“自找的。”
覺得還不夠的陶煙又補了一句:“別想離間我們師姐妹的感情。”
——
中午,三人決定去吃海鮮餐,她們律所不提供午餐,一般都是玩得比較好的幾個一起出去吃。
臨出門前,劉志澤叫上了新同事,“盧墨,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出去,你陶煙前輩請客。”
這借花獻佛的技巧無人能敵。
盧墨欣然同意。
在等待上菜的時候,郁夏感到尷尬,她和陶煙坐在一起,對面就是盧墨。
劉志澤:“小盧,我們所里的人都很好相處的,你不要拘束。”
“當然她兩除外,所以你知道我經歷了什麼嗎?”
郁夏和陶煙懶得搭理。
盧墨:“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那麼點。”他拖着調子,盯着郁夏:“昨天在酒吧那麼果斷地拒絕了我。”
哪壺不開提哪壺!
郁夏解釋:“你邀請我跳舞,我不會跳舞罷了。”
陶煙和劉志澤面面相覷:“你們!昨晚!在酒吧認識?”
盧墨的丹鳳眼變得亮亮的,直接忽視了兩人,“是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害我白傷心了。”
郁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