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結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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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好面善，似乎在哪裏見過！”

落雨定睛看看，眼前的一身淡藍長衫的青年似乎在哪見過，可有一下子想不起來。再看他手上的摺扇，驀地想起他就是在客棧里見到的那個散仙宗的白衣人。“看樣子是他救了俺！”

小蝶介紹道：“這就是我們家少主！”

雖然不曉得什麼豪門望族之間的禮數，但是對方救了自己也不能沒有表示。落雨起身相迎，拱手施禮道：“多謝兄台搭救！”

自打進屋夜子楓便注意到落雨，上下打量一眼，心裏暗暗讚賞，落雨沒了剛救回來那般虛弱和死氣，而是朝氣蓬勃的令人驚異。

聽到落雨開口，他合上紙扇，毫無貴族架子，作揖還禮道：“兄台嚴重了，舉手之勞何足掛齒！”看了一眼桌上的殘羹冷炙，又道，“不知微薄飯菜可合乎兄台胃口？”

落雨見夜子楓彬彬有禮不像那些驕橫跋扈的公子哥，心裏生出些好感來，也直爽道：“嗯，說實話，這是俺吃過的最好的飯了！”

“只要兄台不嫌棄粗陋就好。”夜子楓道，“小蝶，吩咐人進來把桌子收拾了！”

“是，少主！”小蝶應了一聲，招呼三丫鬟進來，收拾餐桌。

夜子楓邀進屋落雨坐下。小蝶端上來兩杯茶，放在茶几上，然後站在一旁侍候。

“他把俺從客棧救回來，一定見過師姐他們，俺先問問！”

落雨泯了口茶水，把壓在心底好一陣的話道出來：“兄台救俺回來的時候，有沒有見到一男一女兩人，他們也受了傷！”

聽落雨提到另外兩人，夜子楓也是一陣思忖：“他是救回來的三人中受傷最嚴重的一個，魂種受了震蕩，輕薄異常，沒有一點能量，虛弱的比剛出生的嬰兒還要不如。依照當時的情況，沒有半個月是無法醒過來，就連醫神診斷之後也這麼說，可沒想到最先醒過來的卻是他，而且比預計的時間早了五天。”

百思不得其解，夜子楓沒有再想下去，畢竟落雨人已經醒了，只能說明某些時候認為的判斷是有誤差的。“兄台盡可放心吧，你的兩個朋友也在府上養傷，只不過到現在還沒有醒來，我想用不了三日，他們一定能夠蘇醒。此刻不便打攪，讓他們暫且休息，如是他們醒來，第一時間通知兄台！”

聽到對方肯定了師姐和阿凡無大礙，用不了多久能醒來，落雨心中放心了很多。

他站起來，跨前一步，朝着夜子楓就是一拜，“多謝兄台救命之恩，大恩大德無以為報！還望兄台受俺一拜！”說著又彎腰拜下去。

夜子楓急忙起身伸手阻攔，道：“使不得！萬萬使不得！”見攔不下來，他也鞠躬還了一禮，道：“兄台不必多禮，你我能夠相遇就是天定的緣分，怎能被這些世俗的東西給磕絆呢！兄台還是收回禮數的好！”

落雨誠懇道：“兄台救俺在一，救俺師姐在二，又救俺兄弟在三，天恩厚德，俺一生也無法償還。”

受人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這是落雨的爺爺曾經教育他對待朋友的方式。

“古訓有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救你，同時也為自己增加了善業，兄台自不用放在心上。”

“為人當知恩圖報，切不能有傷德化，要俺不義，俺實在是做不出。”雖說不懂名門望族之間的等級禮數，但是落雨卻對爺爺教導他的君子為人卻爛記於胸，更是把那本講述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一類的為人之道的名叫“人道經”的泛黃經卷背的滾瓜爛熟。

落雨接著說：“兄台對俺是救命之恩，恩重於山，怎麼能說不理會就不理會呢？且不說俺做不出此類埋沒良知的事來，單就搭救俺朋友，這份恩情，俺就是粉身碎骨，怕是也無法償還。為人重在仁，義，禮，智，信，缺一不可。古人曾捨生而取義，可知義大於生，如今俺若是失去了義，就等於失去了全部。”

夜子楓邊聽落雨之言，邊頷首，他能夠看出落雨具是發出內心的真誠之語，從這一席話中就他能判斷出落雨為人考究，標準的君子之道的作風，知恩圖報，寬厚仁德，與人為善，重情重義。

他被落雨的樸實無華的話語打動了，內心激蕩，這些話說在了他的心坎上，與他的處世之道相映生輝，產生了精神上的共鳴，叫他頓時豁然開朗，有種頓悟的感覺，似乎功力上又精進了一層。“人生若是得如此知己，快哉！”

夜子楓面含笑意，拱手道：“在下夜子楓，敢問兄台高姓大名？”

“落雨！”落雨拱手道。

“落雨！落雨！”夜子楓清嚼了兩遍，喜道，“好名字，真是好名字！聽落兄一席話，猶如醍醐灌頂驚醒夢中人，如今我能頓悟，全拜落兄一言所賜。我與落兄一見如故，若是落兄不嫌棄的話，我願與落雨結為異性兄弟，如何？”

“俺何德何能，不敢高攀！”落雨推脫道。自己出生平凡，夜子楓出生名門，雖然自己有心與對方結交，卻從沒有想過與之結拜為兄弟。

君子之交不論出身，然而身份終究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落兄就不要推辭了，能與落兄結為兄弟是我夜子楓百世修來的福氣。”夜子楓覺得落雨大義於心，終究能成大事，又道，“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在乎門第出身，不在乎身份背景，不在乎年高資歷，只求志同道合，只求莫逆於心。遇上落兄這麼賢德的人，不與之結拜，豈有放過的道理？若是錯過，將是我夜子楓這一生最大的損失和遺憾。”

夜子楓說的動情，尤其是那一句“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在乎門第出身，不在乎身份背景，不在乎年高資歷，只求志同道合，只求莫逆於心”真正的說到了落雨的心頭，心坎里熱乎乎的，大為暢快，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好，夜兄說的太好了，莫逆於心，莫逆於心！”

夜子楓道：“那麼，落兄答應與在下結拜了？”

落雨生性直率，拋開雜念不想，絲毫不迴避道：“天乃高，地乃大，相遇相知恨時晚。”

“天乃高，地乃大，相遇相知恨時晚，說的太好了！落兄，你我想在就結為兄弟。”夜子楓朝小蝶喊了聲，“小蝶，去拿酒來，把我的瓊漿玉露拿來，我要與落兄對飲三千！”

小蝶愣了愣，瓊漿玉露可是少主眾多寶貝中除過那面扇子外最為貴重的，它用了上千種名貴藥材泡製而成，不僅酒香千里聞，更是有着強筋健骨的功效，那些王公貴族來討吃，少主也不肯，現在怎麼輕而易舉的就給一個陌生人？儘管諸多不明白的，見少主興緻高昂，她還是道了一聲，“是，少主！”

小蝶方去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抱着一個罈子過來。

罈子精緻非比，裏面的東西必然不差。

尚未卸開蓋子，就能聞見香味。

夜子楓邀落雨坐定。滿上了一壺，斟滿兩杯。

酒香四溢，沁人心脾。

一人各自取一杯酒，面朝北面，雙膝跪地。

“天地為鑒，神明在上，我夜子楓願與落雨結為異性兄弟，生死與共，永世不變，若有食言，神魂消散。”

“天地為鑒，神明在上，我落雨願與夜子楓結為異性兄弟，生死與共，永世不變，若有食言，神魂消散。”

兩人同時起誓，同時喝下酒水，之後拜了九拜，破杯誓結。

在幻滄大陸上，發如此重誓，沒有人敢去違背自己的誓言，除非他真的不怕神魂消散。

突然晴天悶雷乍現，仿若鑒證兩人的誓詞。

結拜已成，對落雨來說不知是福是禍，今後更多的時候，他所遇到的是難以取捨的抉擇，此乃話暫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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