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乾坤入袖
燈紅酒綠，霓虹閃耀，美輪美奐。
步行街上人頭攢動，周圍不乏國外大牌奢侈品的店鋪，光是一個TK酒吧據說每年的流水都在上千萬。
現如今，這些店鋪的主人居然全是許鋒？！
看出顧問的驚愕，方老不忘在傷口上撒鹽，“至於薛家，來頭更是不小。以前是做房地產生意的，現在轉型到了旅遊開發。家中世代聯姻，咱渝城好幾個高官都是薛家一脈的人，說是隻手遮天也不為過。”
“嘖嘖，小子，別說你了，哪怕顧家都被夾在這裏面也得被磨成渣啊。”
方老彷彿已經看到了顧問的死期，語氣帶着幾分可惜。
顧問嘆了口氣，道，“沒辦法，對方來勢洶洶，我總不能束手就擒吧？”
方老盯着顧問，一字一句道，“那你就沒想過放棄香君？反正那婆娘一直嘴賤，還拿你當槍使。”
顧問壓不住了，“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方老笑了笑，傲然道，“自然是全程看了下來。”
“可我沒在TK酒吧看到你啊？”
“我在你任何看不到的地方。”
顧問嘴角抽搐，這老頭，年紀是大，口氣可不小。
不過，顧問還是答道，“不可能，再怎麼說她也是汐雪的閨蜜，我做不到見死不救。”
“真善良，真心軟，真傻缺！”
說到最後一句，方老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
顧問笑道，“我要是個冷漠無情的人，方老你也吃不了這串豬脆骨了。”
說著，他狠狠咬了一口豬脆骨。
方老眼神微動，正準備嘲諷幾句，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嘭！
忽然，他扔了一個U盤在桌上。
“這是什麼？”
顧問一愣，不解地問道。
方老沒好氣道，“薛家一些見不得光的事，你多複製幾份，發到網上去。這段時間就有的薛家頭疼了，他們也就抽不出空來對付你這種微不足道的窮小子。”
顧問卻沒有第一時間接過，而是開口道，“方老，你給我這個是幹嘛？”
“怎麼？看你順眼還不成？”方老瞪着一雙銅鈴般的眼睛。
顧問笑了幾下，然後將這個U盤收下。
“這東西救得了你一時，救不了你一世。薛洋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尤其他出身部隊，個性高傲，被你當著那麼多人打敗，怕是忍不了這口氣。”
忽然，方老再次開口說道。
顧問也皺起了眉頭，“那怎麼辦？”
“呵。”
方老輕笑一聲，並未言明。
但他卻挺了挺佝僂的腰桿，勉強算的高大了那麼一點。
顧問沒看出方老的意思，而是細細琢磨了起來，“薛洋尋我麻煩是因為我為了香君拂了他的面子，另外香君的父親許鋒能量挺大的，實在不行可以去找他來解決。”
聞言，方老差點沒被氣出毛病。
他直接破口大罵道，“傻小子，還敢找許鋒！你以為他是什麼人？慈善家嗎？不把你吃的骨頭都不剩，都算好了！”
“那怎麼辦？”顧問眉頭緊鎖着，思忖道，“只能快點尋回記憶，然後和薛家撕破臉面了。記憶中，我以前似乎是個很厲害的人物，或許可以在薛家面前保全也說不定。”
見顧問半響也沒動靜，方老終於忍不住咳嗽了一聲，語氣不輕不緩，“其實...這個...薛家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風光無兩，但實則在老夫眼中，也不過是一灘爛泥而已...”
“方老你知道他們有什麼致命的弱點？”顧問眼睛一亮。
方老怒罵道，“臭小子，你這腦子怎麼長得？難怪被人當槍使！蠢到骨子裏去了！不兜圈子了，老夫可以保你無恙！”
顧問看了眼方老枯槁瘦小的身體，大腿跟筷子一樣，還沒燒烤攤老闆的臂膀粗。
搖了搖頭，顧問道，“方老，多謝你的相助。賬我結了，這就不多聊了。”
說著，他就準備起身。
方老大發雷霆，一把將其拽住，“你小看我？！”
顧問直白道，“沒，方老我知道你來歷非凡，只是薛家和許鋒這樣的大人物，你如今又如此年邁衰老......”
方老冷冷笑，“行！看來還是待在夜裏的時間久了，生活在陽光下的人對老夫不了解。”
突然，方老拉着顧問就往外走。
“哎？方老，你這是？”
顧問忙不迭地問道。
“別廢話，跟老夫來就是！”
方老不耐地喝道。
顧問只好忍住話頭，被方老拉了一路，最終來到一個富麗堂皇的西裝裁縫店中。
私人訂製？英國皇家紳士西裝？
顧問看着門牌上富含英倫風的幾個字，有些不明白方老帶自己來這種店幹什麼？
說來奇怪，方老這一身乞丐裝，就是路邊吃個燒烤都被人家老闆不歡迎。
可在這種高檔西裝店中，那個西裝筆挺，頭上帶着一頂黑色高頂帽的老闆臉上卻沒有任何負面的表示。
顧問也只能將這歸咎於對方的禮儀風度完美。
方老將顧問帶進店裏后就鬆了手，同時對那老闆說道，“我要定製一套七號西裝，青果領，要意大利范德西大師來設計。”
“范德西大師目前正在休假。”西裝店老闆淡淡一笑。
“那就瓦得里大師。”
“瓦得里大師也在休假。”
“或許他只是在睡覺。”
伴隨着方老這句話，西裝店老闆的表情鬆動，隨後走出了櫃枱，將西裝店的大門關上，同時將“暫停營業”的告知牌翻下。
“請跟我來。”
西裝店老闆對方老低頭說道。
“您也請一起。”
忽然，西裝店老闆對顧問一笑，嘴角的弧度比空姐空少還要來得專業，令人心生貼近。
“來！瞧不起我是吧？這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彈指間敵人灰飛煙滅！”
方老神氣地對顧問冷笑一聲，隨後跟着西裝店老闆朝一個換衣間走去。
顧問暗自嘀咕，隨後也跟了上去。
換衣間中並不狹窄，足以容下四、五個人，左側是一面全身鏡，後面則是衣架，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同。
西裝店老闆用手摸了摸衣架的把柄處，然後用力旋轉。
只聽“咔嚓”一聲，顧問震驚地發現那面全身鏡居然緩緩消失掉了。
沒錯，是消失！
取而代之的一扇門，正中央是一串密碼以及指紋識別器。
滴——
西裝店老闆用大拇指觸及指紋識別器，這扇門也緩緩打開，露出後方一條狹窄的甬道。
“二位，我就只送到這裏了。”
西裝店老闆得體地擺手，站在原地。
“進來！”
方老拽了下顧問的手，然後就走進了甬道中。
甬道只有幾步的長度，不多時二人就穿越來到了一個寬敞的大廳之中。
有些類似酒吧的造型，甚至還有酒保出沒其中，只是人數極少，顧問粗略地掃了眼只看見十來個人。
“方老？”
方老剛到，一個穿着連衣帽的高瘦男子立馬從卡座上站了起來。
伴隨着這一道聲音，其他正在喝酒的人也都站了起來，齊齊地看向了方老。
不乏震驚、崇拜、敬仰、忌憚等等複雜眼神。
羊皮裘老人瞬間成為了此地的焦點。
面對此景，方老斜睨了眼顧問，淡淡道，“怎麼樣？是不是快被嚇成大獃鵝了？”
顧問卻皺了皺眉頭。
不知為何，眼前的一幕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拍了拍腦袋，想要清醒一下。
同時，酒吧的酒保朝方老走了過來，恭聲道，“方老，你不是退了嗎？今天這是？”
“我來這裏，不是接任務的。”
方老環顧了一圈眾人，然後大步走到吧枱前，看着排列在酒架上的那些名酒，道，“一杯1963年的皇冠法蘭地。”
唰！
唰！
唰！
眾人皆驚，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方老。
“嗯？”
顧問有些不明白這些人反應為什麼會這麼強烈。
此刻，就連酒保也愣了，忍不住問道，“方老，你這是要發佈什麼任務？居然開出了如此高的懸賞？”
方老渾濁的目光落在了顧問身上，緩慢但有力地說道，
“我要讓薛家——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