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世子爺(12)
被抓的幾人都是地痞無賴,在無賴中算是嘴嚴講義氣的,月兒選人時當真是用了心的。但那是尋常小事,如今被他們造謠的陶睿就站在面前,一個淡漠的眼鋒便嚇得他們戰戰兢兢。還有那青天大老爺,他們最害怕的就是上公堂啊!
有人抱着僥倖心理道:“大人,小人沒有造謠,小人只是見了那西山村的陶家人,覺着驚奇,隨口一提,不是要傳閑話啊。小人也不知道怎麼就給傳開了,小人真是冤枉的!”
旁人忙跟着點頭,“是,大人,就是這樣。”
堂上大人皺眉喝道:“一派胡言!你們幾人互不相識,莫非還一同去了西山村不成?”
“這、這是因為那陶家人來京城上集了,小人在街上見着他們的。”
大人臉色更難看了,“那你們又如何知道那家人是西山村的?又是在何處見過宣國公夫人的?”
幾人圓不回來了,他們地痞混子哪有機會見到高門貴婦?人家出門都是前呼後擁的,就算遠遠瞧見,也不可能記這麼清楚,見個人就確定像她啊,簡直自相矛盾。
陶睿背着手帶着笑意說:“吳大人,相信您也看出來了,這幾人滿口胡言,謊話連篇。
不是在下要斤斤計較,實在是這皇城根下若誰都能胡亂造謠,京城還不亂了?據我所知,這幾人沒少欺害百姓,還請吳大人派人查查,將他們的家人抓來問問,說不準,從他們家中就能搜到不義之財呢。”
吳大人嚴肅地道:“宣國公世子稍候,本官已派人去拿人搜查,定讓此事水落石出。”他垂眼看堂下幾人,用力一敲驚堂木,“還不從實招來?”
幾人跪伏在那裏,心不斷地往下沉。陶睿和吳大人的話讓他們沒了僥倖的心思,陶睿明顯認識吳大人,常聽說官官相護,陶睿可是國公府的世子啊,吳大人哪能不幫他?再說這件事真是他們收了銀子瞎說的,是陶睿占理啊。
腦子最活的人眼睛一閉,咬牙磕了個頭,“山西村陶家確有其人,是謠言還是真相,找他們來看過便知。”
“好啊。”陶睿趕在吳大人前頭說,“就請陶家人來對峙,說起來我也去過一次西山村,還救過一個和我有些像的老漢,可那又如何?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憑這個就說我宣國公府有眼無珠,能將個女娃抱錯成男娃?”
這是最有利的反駁點,懟得那幾人啞口無言。是啊,接生的只要眼睛不瞎,就不可能把男女看錯,更別提國公夫人身邊還有伺候的人呢,咋能抱錯呢?
外頭圍觀的眾人都跟着點頭議論,不相信陶睿是假世子。偌大一個國公府,還能弄錯血脈?那也太不靠譜了。
陶睿成功地將眾人對國公府的同情轉為質疑,這種質疑一旦留下了種子,那就會迅速紮根拔不掉了,再沒人覺着宣國公替別人養兒子真慘了。要真是抱錯,那就是國公府御下不嚴。
吳大人有些頭疼,派人去搜了那幾人的家,還去找了西山村陶家人,同時也沒忘了通知宣國公府。高門大戶對待這種事都想低調不樂意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他得等宣國公府回話才知道該如何處理。
很快宣國公就派人來,宣國公夫妻十分不滿陶睿自作主張,抓了人就上公堂,叫他回去等消息。
但陶睿可是出了名的紈絝,聽過誰的話?
他要了張椅子坐下,弔兒郎當地說:“小爺活了十七年,還沒人敢編排到我頭上。這短短半日就滿城風雨,背後的人得多恨我啊?我非把這雜碎揪出來看看是誰!
吳大人,還請快着些,還我個公道來。”
宣國公夫妻沒法子,只能派了管家旁聽,隨時給他們傳消息。陶李氏還帶了人到衙門附近的茶樓候着。
她心中七上八下的,雖是要說穿真相,但不能在公堂上說呀,她怎麼解釋她的人抱錯男女的事?可陶睿告那些人造謠,若不趁機說穿真相,豈不是讓陶睿將謠言破了?將來就沒機會再說真相了。
她得離得近着些,以防出現什麼突髮狀況,還要想出個萬全之策。
那邊吳大人想趕快結案,辦事效率相當高,官差很快就從那幾人的家中各搜出二十兩銀子來。這麼多銀子,這些地痞說不定一輩子都攢不下,怪不得那麼賣力,什麼都不肯招。
但他們的家人被帶到公堂上都嚇壞了,這對他們來說是很大的心理衝擊,銀子是好,可不能搭上全家啊。
這時西山村陶家人也被找來了,老爺子還是在木板上被陶金和里正的兒子抬過來的,里正也隨着他們一塊兒過來壯膽。
吳大人將情況一問,陶金立馬一臉莫名,“在集市上看見我們?哪天啊?我家閨女大了,近一年都沒上過集,我媳婦也不愛趕集,我爹更是有十年沒進過城門了。這不瞎說嗎?”
老爺子陶旺財也在木板上抬抬身子說:“大人明鑒吶,小人前幾日落了水,好懸咽氣,一直在炕上躺着吶,他們咋看見我的啊。”
陶家人一來就揭穿了造謠者的謊言,還有那銀子作證,吳大人一拍驚堂木就要給他們上刑。
有一個年紀輕些的頂不住了,他媳婦還懷着孕呢,此時嚇得臉白,萬一落了胎,豈不是作孽遭報應?他滿頭冷汗地說:“大人,我、小人認罪,這不關我的事,是有人拿了銀子叫我那麼說的,小人也是聽着像真的不像作假,才豬油蒙了心,幹了這缺德事。小人、小人都是為了拿銀子養娃啊,小人知錯,求大人恕罪,小人知錯啊!”
“誰給你的銀子?”
“小人不認得,真的不認得。”
青松的妹妹在人群里喊了一聲,“我瞧見了,是城東秦家的丫鬟月兒!”
吳大人抬頭問:“誰在說話?”
青松的妹妹早已經低頭換了個地方,她是聽哥哥吩咐這麼做的,喊完還有點害怕,但她很快發現沒人認出她,大家都在東張西望尋找喊話的人呢。
吳大人問出那幾人都是從一姑娘那得的銀子,立馬叫人去問秦家有沒有一個叫月兒的丫鬟。於是很快,月兒又被請來了。
這下那幾人可認識了,知道大勢已去,不認罪不行了,所以他們一看見月兒都紛紛指認她,只求自己身上的罪能輕一些,畢竟他們只是幫凶啊,歷來都是主謀罪更大的。
月兒被這陣仗嚇得癱軟在地,臉色煞白,喃喃說:“不是、不是我……”
陶睿挑眉,旁邊的青松立馬憤怒道:“你不是秦小姐跟前的嗎?秦小姐叫你這麼乾的?就因為我家世子爺要退親?”
月兒忙擺手,“不、不是……”
“什麼不是?你敢說不是?你一個丫鬟哪來的一百兩銀子?”青松指着月兒狂罵,“你家小姐幹了什麼自己清楚,讓她裝病退親已是我家世子爺仁義,她竟來害人?”
這內情聽得眾人目瞪口呆,嚯,剛陶睿還說要揪出雜碎呢,這雜碎竟是秦家大小姐?
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手段是不是太髒了些?而且她幹了什麼啊?弄得訂婚這麼多年都要退親,肯定是幹了很不光彩的事吧?
眾人的議論聲嚇得月兒瑟瑟發抖,這已經不是她一個丫鬟能扛住的了,她滿頭冷汗已然快暈過去,這時秦夫人的心腹嬤嬤突然衝上前扶住了她,擔心道:“月兒你沒事吧?”
然後快速在她耳邊低語,“想好你一家下場,自個兒擔了。”
吳大人喝道:“閑雜人等退下!”
兩個衙役立馬將嬤嬤拖到門外,那嬤嬤一臉焦急,彷彿真的和月兒關係很好,為她擔心似的。但月兒此時已滿臉絕望,剛剛在府里,主子們不知官差為何拿她,沒有叮囑她,這會兒知道了,竟是要她認罪,偏她還沒任何辦法逃脫。
她心裏恨死了秦若,但還是渾身顫抖地伏身認罪。
“此事……與我家小姐無關,與旁人無關,是我、奴婢發現了真相,發現他陶睿是個假世子,奴婢不忍我家小姐嫁個假貨,嫁個不着調的紈絝,所以我就、奴婢就偷了府里的銀子,買通那幾人……”
她趴在地上哭道:“大人!奴婢是收買了人,做了錯事,可抱錯之事是真的呀,世上再有巧合之事也不會巧合到這般地步。
那陶睿就是個潑皮,他頑劣不堪,想退婚還要往我家小姐頭上潑髒水,私下拿我家小姐的名聲威脅她許多次,說以他的身份,隨便捏造個謠言就能冤枉我家小姐。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求大人明鑒啊,陶睿才是謊話連篇的那個人!”
陶金和綉娘氣得差點破口大罵,她憑什麼這麼說陶睿啊?但一抬頭對上陶睿的視線,發現陶睿那麼淡定,他們又把話咽了下去。他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鬧到公堂了,他們不懂還是別瞎摻和,免得給兒子拖後腿呢。
月兒越說越流利,舍了自己的命不要,只想將事情辦得漂亮些,給家人個好去路。她知道夫人一定不會食言的。所以她又回想這麼些年秦若私下抱怨的那些話,她都拿來當成自己說的抱怨,一句句指責陶睿打架鬥毆、玩物喪志。
她正說到激動處,陶睿輕笑一聲,嚇了她一跳,也讓眾人一愣。
陶睿攤攤手不解道:“本世子這般不好,怎麼想解除個婚約,秦家還推三阻四的,至今都沒同意?”
眾人鬨笑起來,就是,這麼嫌棄人家,做什麼不退親啊?一個丫鬟這麼大怨氣,八成是那小姐自個兒抱怨的吧?
陶睿拿手中的摺扇點了點青松,“去,回府跟我娘說,今日就叫人將信物換回來。既然秦家不識好歹,給台階不下,那我就自己退親。”
門口那秦家的嬤嬤臉色變了變,硬着頭皮道:“世子爺,您消消氣,此事與我家小姐無關,望您不要遷怒。若有什麼誤會,也當稍後再議。”
陶睿似笑非笑地說:“小爺我顧念兩家顏面,沒把骯髒事說出來,但你們秦家鬧這一出,是拿我當傻子呢?若我不是世子,那誰該是世子?這親事該是誰的?
呵,不過你說此事與秦若無關,那就無關。那就當她御下不嚴吧。如此無用,不堪為婦。青松,去退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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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當年不娶之恩[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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