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掌嘴
書房內，沐沐州天來回踱着步子，對沐九說的話半信半疑，一時拿不定主意，正在他猶豫不決時，沐九喃喃道：“哎，都怪我嘴賤，不該將這麼重要的事告訴別人，讓父親為難，哦，對了，父親還有一事女兒也得跟您坦白。”
“還有什麼事？”沐州天一聽她說還有事，只覺得頭皮發麻，身體僵硬。
沐九數着手指頭緩緩道：“那日女兒被大娘子拋到荒郊野外是，”
沐老爹聞言低聲喝道：“混賬，信口雌黃，你母親心地善良怎麼可能會將你一人拋在荒郊野外，明明是你與人私奔，還有臉說。”
“反正信不信由你，那日救我的是六王爺樓寒。”沐九故作懊悔，“那日女兒被嚇壞了，不知道有沒有對六王爺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哎，沐老爹。”沐九突然跳下來拍了拍他。
沐州天還正在消化沐九說的話，六王爺救的人，不該說的，不該說的，難道是，“你幹嘛，要嚇死人啊！”
“你嚇我一跳。”沐九乖乖坐回了太師椅，看着沐老爹的臉色慢慢的變成醬色，十分可笑。
“九兒，你跟父親說說，你真的遇見了六王爺樓寒？”
“嗯嗯。”沐九乖覺點點頭。
“那你還記不記得到底說了什麼？”
沐九艱難的搖搖頭，“女兒被嚇破了膽，全身受了傷，哪裏還記得，不過回來的時候，他說有空會來拜訪您老人家，順便給我帶些補藥。”
沐州天聽聞尊貴的六王爺要來拜訪自己，嘟嚕一下滑了地，他匆匆站起來擼了擼沐九的袖子，白皙的皮膚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口子，像是被茅草尖石給劃破的，他的心也跟着沉了沉。
若是沒有遇見六王爺，或許他直接處置了她就行，至於大娘子和芷玉他能說服，可是現在又橫叉一個六王爺，他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沐州天硬擠出一絲和藹慈祥的笑容來，“九兒，我的好女兒，剛才的事都是為父錯怪你，父親給你說聲對不起，咱們暫且不提好不好，下一次六王爺要是來了，你一定要替父親多說說好話。”
“父親說的是。”
如今看來自己這個父親害怕六王爺，她打鐵趁熱委屈道：“不過孩兒被人推下山崖又拋在荒郊野外，還被冤枉與人私奔，這事要是不查個水落石出，還叫女兒怎麼苟活於世呢，讓女兒去死吧。”
沐九說著就要撞牆，沐老爹哪裏敢傷她一分一毫，趕緊攔住她，“我的好女兒，為父一定還你清白。”
“哪裏還有清白，一個母親不維護自己的孩子就算了，還刻意潑髒水，讓我去死吧，反正我活着也是礙了你們的眼。”沐九扯着嗓子哭，眼淚卻擠不出一滴，這戲子果然不是好當的。
沐州天這時候哪裏敢讓她死，趕緊朝着門外大喊：“來人啊，快攔住小姐。”
沐芷玉聞言帶頭沖了進來，看到眼前這一幕突然傻眼，平日裏威風凜凜的父親抱着沐九的大腿，苦苦哀求她不要撞牆。
眾人擁着大娘子走了進來，個個呆住，還以為是大小姐傷害老爺，沒想到是這麼一回事，一時不知所措。
“還愣着幹嘛，快攔住她，要是傷了她一根頭髮絲，你們也別想活了。”沐州天恨鐵不成鋼大聲呵斥。
柳大娘子當即反應過來，趕緊拉着自家老爺，扶着他坐下，笑勸道：“老爺，喝口茶您消消氣，哪個孩子不犯錯，咱們九兒大了，有了喜歡的人，咱們就該成全她，不能再這麼跟着別的男人跑，這事傳出去名聲不好。”
沐芷玉怒怒不平道：“娘，您就是這麼好心，現在整個永安城都在笑話咱家，您還讓女兒怎麼活啊，女兒去死算了。”
“玉兒，休要胡說，你爹爹是個有主意的。”柳大娘子抹着眼淚輕泣。
沐九剛才只不過是故意撞牆，他那個便宜老爹知道自己與六王爺有交情巴結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看着她死，不過這個沐芷玉既然想要死她不妨成全她，畢竟這個可是她最大的仇人，解決了她正好。
“我說庶妹，你要是不想活呢，這裏現成的，趁着時間還早，快點撞吧，也別耽誤我們吃晚飯。”
沐九立刻止住了哭聲，不客氣的拉着哭哭啼啼的沐芷玉來到自己剛才要撞的牆邊，“快撞啊，磨磨蹭蹭的幹嘛？大家都忙着呢。”
眾人一時看懵，沐芷玉委屈的連哭都忘了，只傻愣愣的瞪着她，絞着帕子不知所措。
柳大娘子最先反應過來，一把扯住沐九揚着嗓子哭喊道：“你這個不孝女啊，你自己不要臉還要害我女兒，我女兒命苦啊！”
沐府的奴才大多以柳大娘子馬首是瞻，畢竟現在掌管內宅的人是她，頓時家奴開始議論紛紛，指責沐九有辱沐家門風，不知廉恥。
沐九聽着耳邊亂鬨哄的聲音正要發怒，沐老爺已經率先受不了，“住嘴，不想乾的都給我滾。”
“爹爹，你要替我做主，大姐欺人太甚。”沐芷玉趴在沐老爹腿邊哭的傷心欲絕，以往每一次只要她一哭，爹爹就什麼都應了她。
沐九也學着她趴在沐老爹另一條腿上，哭的聲嘶力竭，沐芷玉不示弱，哭的更大聲，兩人一聲比一聲大，沐老爺徹底受不了，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給我停。”
“爹爹，您要給女兒作主。”沐芷玉拉着沐老爹的袖子撒着嬌，沐九雖然覺得噁心，不過也照着做，“父親，您要給女兒作主。”
沐老爹從未覺得女兒家哭泣撒嬌是這樣令人難以忍受的事，他徹底崩潰，將所有人打發出去，他需要靜一靜。
出了書房，一直沒有說上話的柳大娘子直接對着沐九就要打臉。
還未碰到她的臉，沐九反手就給了柳大娘子一巴掌。
柳大娘子沒想到她會還手，以前最聽話懦弱的沐九竟然敢還手打她，“來人給我綁起來，掌嘴。”
“呵呵，掌嘴，好啊，以前可沒少被你掌嘴，今日我也來教大娘子感受感受什麼叫做掌嘴的滋味。”沐九截住她的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給了她十個大嘴巴。
一旁的沐芷玉見自己親娘被打，伸手就要打沐九。
“看來母女連心是真的，那就給你們湊一對吧。”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十個巴掌結束，沐九看着兩人腫脹的香腸嘴笑得前仰后翻，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