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威脅誰啊
“我的好父親,女兒怎敢。”沐九坐了半天也沒人上茶,不高興的向老管家招招手,“你,去倒杯茶來。”
老管家看了看沐州天氣綠的臉,裝作沒聽見。
沐九心裏冷笑一聲,親自走到沐老爹跟前。
“你,你想幹什麼?”沐老爹連人帶椅往後縮了縮,生怕她做出傷天害理之事。
老管家上前攔住,“大小姐,有話好好說。”
沐九揚了揚手中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杯茶,無辜道:“讓你倒杯茶都不願意,難道我自己親自倒也不行,有話是得好好說,口乾舌燥怎麼說?”
“放肆。”沐老爹頓時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侮辱,“來人,將這個孽女拿下。”
家丁聞訊手持棍棒走了進來,沐九聳聳肩無所謂的笑了笑,“父親您要是真的做這麼絕的話,也別怪女兒不孝。”
“你與男人私奔還敢覥着臉回來,回來認錯就罷了,竟敢威脅你老子,今天不好好教訓你這個孽畜我沐州天枉為人父,愧對聖上信任。”
沐州天拱手向天,正要發號施令,就聽沐九不徐不緩說道:“沐老爹,你還記不記得李家員外郎的孫子還是兒子來着,唉,瞧我這個記性不大好,哦,對了,是。”
“住口。”沐州天生怕她再多說出一個字來,趕緊將所有家丁連帶着管家都打發出去,關起門來。
“怎麼,沐老爹不是要打我嗎,打我呀,我皮正癢呢!”沐九直接坐到太師椅上,看着沐老爹鐵青的臉樂不可支。
沐州天低聲質問:“你到底是誰?知道些什麼?”
“沐老爹,我是你女兒,嫡親的女兒呀,怎麼,你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認識了?”
沐九笑嘻嘻的湊近他,“唉,還是這個位子舒服,難怪沐老爹你一坐上這個位子就威風八面,說打就打說罵就罵,好不得意。”
沐州天不敢置信:“你不是我女兒沐九,我的女兒一直膽小懦弱,大一點聲音說話都不敢,怎麼可能是你這個目無尊長的東西。”
“哎,我的好父親,這還不是你害得,我可憐啊,被人扔在荒山野嶺差點死了,你們卻說我與人私奔,要不是我命大,這會兒該被野狼給生剝活吞。”
沐九幽怨的望着他,沐老爹只覺得心虛,“是你母親和二妹說的,她們親眼所見。”
“是嗎?”沐九眨了眨眼睛,“那父親也親眼所見?”
“她們都看見,所有人都可以作證。”沐州天梗着脖子大聲說道,以證明自己沒錯。
沐九擺擺手懶得再搭理他,“算了,這個帳咱們還是一會再算,先說一說那個員外郎孫子的事。”
“你知道些什麼?”沐老爹剛才還能硬氣一次,這會他是徹底慫了,這件事做的十分隱秘應該不會有人知道才對,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又從何而知。
“沐老爹,你時常說的那句話我十分贊同,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那個埋在柳樹下的孩子一直託夢給我說很冷呢,要我給他報仇,可是念着殺人兇手是我的好父親我實在不願意啊。
這些年我從未和別人提起,原本打算一直埋在心底,可是您老人家對我又打又殺,實在害怕,我怕有一天我就跟那個孩子一樣。”
沐老爹當即變了臉色,眼見就要倒下來,沐九眼疾手快扶住他坐回椅子,“沐老爹,你這是害怕了?”
“你到底怎麼知道的?”沐老爹怎麼也想不到這埋藏了八年的秘密就這樣被揭開,還是一直沒有存在感的大女兒,難道她鬼上身?
“我看見的。”沐九這一次沒說假話,八年前她犯錯被大娘子趕到柴房,當時又冷又餓,半夜偷偷摸摸想要找些吃的,卻發現梅園那裏有動靜,隨後就看見沐老爹將一個幼齡的孩子埋在一棵柳樹下,也是在那一刻,她徹底畏懼了自己這個父親。
之後城西李員外郎的嫡長孫失蹤,鬧得滿城風雨,沐九也不太確定,畢竟是很多年前的事,沒想到還真被自己給猜中。
沐州天僵硬的轉動腦袋,滄桑道:“九兒,他不是我殺的,是他自己撞上我的馬,我沒法子啊,那時候我才剛右遷禮部侍郎,我不敢告訴別人,只好將他偷偷埋了,這些年我心裏也愧疚,每逢清明大寒節都會給他燒紙,從未斷過。”
沐九掙脫他伸過來的手,嘲弄道:“燒紙?沐老爹,別人要是把你給撞死,再給你燒多多紙錢,你覺得如何?”
沐州天見她毫無原諒自己的意思,當即變了臉,“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好啊,我知道了,你是想要威脅我是不是?就憑你,休想,只要我一聲令下你就別想活着出這個門。”
“你,你是打算將我滅口?”沐九天真的指了指自己,“我可是你親生女兒。”
“女兒?你這種敗壞家名的女兒要來何用,只要你死了,別人還會贊我一句治家嚴謹之名,一箭雙鵰,為父何樂不為。”沐州天狠意立現。
沐九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沐州天被她笑得心煩意亂,眼前這個女兒為什麼讓他有種莫名的恐懼。
“我說沐老爹您都這麼大歲數,想法怎麼那麼簡單呢,實在讓女兒嘆為觀止。”沐九大大咧咧坐回太師椅,微微揚了揚嘴角。
沐州天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模樣,警惕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啊,你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沐九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實話告訴你吧,那日上香,大娘子和二妹妹拿刀抵着我,要我把所有知道的秘密都告訴她們,我左思右想就把這件事告訴她們,沒想到話剛說完就被她們給推下懸崖。”
沐九攤攤手,“現在知道這件事的可不止我一個,難道你要把我們全殺完?”
“休想誆騙我。”沐州天氣紅了眼。
“信不信由你。”沐九神情誠懇。
一早得到消息的柳如煙和沐芷玉母女已經在門外候了好一會,看着戒備森嚴的書房,裏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沐管家,到底怎麼回事,老爺呢?”
“大娘子,老爺和大小姐正說著話呢。”
“他們在說什麼?”
“回大娘子,奴才不知道。”沐木管家在沐府多年,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早已掌握的爐火純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