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冷艷

六中的鈴聲響起，這是一天中最後一道鈴。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校門的鐵鎖打開，發出“嘎鐺”的聲響，這種聲音，學校的每一個角落都能聽到，清脆，馨耳。

同學們都擠出教室。陸續地，校門稀拉幾位學生走過。當後面大隊的學生走來時，校門口已站好了3個門衛。他們一個挨一個的檢查學生證。後面已排了大長廊的人流。校門口成了熱鬧的派合。也有的學生攀在鐵柵欄邊，他們是住校生，不可以出校門。他們望向街流的中心市場，希望賣鍋邊巴的阿嬸推着三輪車到來。每逢響着喇叭的三輪車到來時，他們就像監牢裏的餓鬼一樣攀附着鐵欄，揮出拿錢的手。曾有人比喻他們是六七十年代的一群逃荒濫民。

校門口的人廊漸短，而街的四處卻散佈着各式的學生。他們結伴的走在街上，或停留在某個地點。校門對面的“三味書屋”也堆滿了人。他們排在書廊旁，深深地埋着頭看手裏的雜誌。門衛也坐在了門衛室。學生只有偶爾下來幾個。校門口漸漸平息下來，就像剛舒展過的卧龍，此時又要睡着。

微若的白色的太陽光在拂風中耀閃耀閃。芭蕉樹也搖晃。學校的一棟棟教學大樓也熠熠生輝。尤其是樓頂金貼的幾個赫赫大字，光芒四射，璀璨晃眼。

天邊飄過一片片青雲，像大海中搖起的船帆，隨着風飄揚，又像是戰場上的士兵，舉起旗幟奔跑。當白色太陽透過片片青雲，再度親吻大地時，整個六中乍然起色，像荒漠中的“白金之城”。芭蕉大道上又走來幾位學生，他們分別拿出自己的學生證，在門衛檢查之後走出了校門。

隨之，又走來的是一位女生。在倘大道上顯得空洞孤傲，每日放學，她總是一個人走在最後。她不會混合大眾出校門，似乎她的性格很孤僻。只見她一身黑色裝穿着，腳上是一雙有鈴的皮靴。面無神色，身子直挺得像根鐵柱。那冰冷的臉像是一把閃着殺氣的鋼刀，只要有人逼近，就會毫不客氣的刺進它的心臟。她斜垮着背包，手拿着學生證，走到門衛室，顯示證件之後，走出了校門，冷氣冷聲的，像個黑色殺手。

她站在橋邊，看着行雲流水，可她眼裏裝的似乎並不是這些東西。眼神是目空一切的。她似乎在回想着什麼東西。街上的行人不時的與她擦肩而過，可她沒有發覺，只是臉上多增了一些冷氣。她的意志一定是受過磨鍊。她的靈魂一定是受過冷卻。她的表情似乎已經超出了年齡範圍之內。她的身上一定是掩埋了許多的東西。她並不是和別的同齡人一樣有天真的笑臉。哦，是的，她的那張臉，輪廓清晰，是一張雪梨型臉蛋，那雙眼睛長的回味無窮，卻冷若冰霜，她獨身站在橋邊，靜靜的想着什麼。

學校門又走出一個女學生。她手裏夾了一本書，四下望了望，眼睛落在了橋邊女孩身上。她再度看仔細了，似乎她認識她。於是她朝橋邊走去。她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說道：“貝若，你在看什麼？”那女孩猛然回頭，冷俊的臉頓然綻出笑臉，像雪花，像清水。她說道：“我在靜聽理髮店的音響。這首歌挺好聽的，好像叫《夏天的雪》。”

“是紅偉唱的，他是個流浪歌手。最近火爆及了，我也喜歡聽他的歌，他還唱了《秋天的飛雪》、《春天的落葉》。”

“《秋天的飛雪》，我喜歡他的歌，就像開着的花喜歡陽光一樣。他的歌是他用人生來寫的，聽起來有一股流水味，讓人貼切。”

“是啊，許多人聽他的歌會流淚。聽他的歌，就會聯想到自己的人生，想起一些往事。”天邊飄過一片烏雲，天空變得陰沉。太陽也被拉上了一張帷幕。女生又說道：“天好像要下雨了，貝若你快回家，我媽給我燉了雞腿，我得先走了。”貝若連聲道：“你先走吧，我也回家了。”說完兩人背向離去。貝若朝橋頭走去，其實她並不想走。說走，只是為了衍去朋友的一句話。於是她快速走了幾步之後，又慢走了下來。臉上的那份和諧，此時又變得冷峻。街上人影稀少，全然是一幅蕭條景象。她並沒有朝家裏走去。兩眼只望向那條通向冥維街的大道。她躑躇在那裏。好一會過去，她才攔了一輛計程車，朝冥維街駛去。車外的景物都是陌生的，儘管她走這條路許多次了。她也從來不會走這條路，除了不得已的時候。她收回眼光，照往常一樣凝視自己的雙手。外面的天逐漸暗下來，天快黑了，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抬頭對司機說：“叔叔麻煩你開快點，待會兒我還要回家。”司機回頭望了望貝若說道：“小姑娘這不是回家嗎？”貝若咬着唇耷拉下頭說：“不是，我去冥維街只是找叔叔辦點事，我住在西里街。”“小姑娘挺懂事的多大年紀了？”“15歲。”“哦，應該讀初二了吧？”“不，我正在讀初三。”街上的路燈逐漸亮着了。貝若看看手錶，已是6：13分。人家已在準備晚飯了。窗外，不止的散進一些酒肉香味，勾起了貝若的食慾感。想想，她已有三天未進食了，在昨天她吃了一小快餅乾，是周曉琴給的。其實這在她看來已經不算什麼了，幾天不吃東西的事常有。所以她的身上沒有多的肉，朋友們也及其羨慕她窈窕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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