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舒冉仰頭,對上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女子深咖色的髮絲被簡單的籠在腦後,偶有一兩縷不聽話的碎發垂在她身上披着的紅色披肩上。
是十年後的葵。
她雖然問着舒冉需不需要止疼葯,但她手上空空,身後也沒有跟着下屬,更沒有出去喚人準備這個物事。
“不用。”
果然如同松本葵想的一樣,只要舒冉挺過最開始的疼痛,舒冉就不會利用外物解決身體狀況。
但是此時她並不知道該如何與面前這個人交流。
她不認為這是十年前的舒姐姐,而且與其他人不一樣的是,她也明確知道舒冉是平行世界的,也算是十年前的舒姐姐。
舒冉做靠在床頭上:“這是你的房間?”
松本葵點頭。
“別杵在那兒了,過來坐着吧,我又不會吃了你。”舒冉拍拍床沿,隨意的這好像是她自己的房間而不是松本葵的。
松本葵聞言下意識的走進,像一根柱子一樣站在舒冉面前。
如今身為黑手黨首領的松本葵帶着一身血伐壓迫感,她不是不能收斂氣勢,不過哪怕是見到十年前的舒姐姐,她也緊張到下意識用首領的氣勢掩飾自己的心情。
少女紅色披肩裏面穿的不是港口Mafia一貫的黑色服飾,而是藏藍色的襯衫和緊身褲,松本葵一走近,舒冉才留意到當年的小豆丁已經長成高挑的美少女了。
舒冉笑意深了些:“十年前,我記得你不是這麼沉默的性子,怎麼,她苛待你了?也是啊,讓一個孩子早早加入黑手黨,還把這個重擔塞給你……”
“不是的,”哪怕是十年前的舒姐姐,松本葵此時也忍不住反駁,“是我做的不夠,舒姐姐對我很好,哪怕她做了首領,對我和對弟弟都像是對待親人一樣,可是……”她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舒姐姐離開。
為了讓計劃成功,她甚至連阻止舒姐姐的話都說不出,只能沉默的作為幕後的推手,直至事情了結。
松本葵握住了拳頭,指甲深深地扣在了掌心,話音有些哽咽:“我不想姐姐死。”
舒冉哭笑不得,帶着點點的心虛:“小葵都做首領了,還哭鼻子呢……唔,晴隆呢?”
“我派他去和彭格列交接去了。”
“……這樣啊。”聞言,舒冉有些恍惚。
在她認知里,小葵和晴隆都是鬧騰的小孩子,晴隆更甚,屬於三日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種,而現在,那個調皮搗蛋的小男孩已經成熟到可以代表港黑外出談判的程度了。
“嗯,他最近變化很大,已經是可靠的幹部大人了。”至於致使晴隆性格大變的原因,港黑中人也算是無人不知了。
最近也就港黑更換首領和白蘭死亡這兩件件大事。
“有件事……你派去的中原中也,我把他落在國外了。”舒冉摸了摸鼻子。
松本葵失笑:“放心,他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
會自己回來的。
“我還把他坑了。”估計會造成心理陰影的坑。
松本葵笑:“……沒事,他習慣了。”
“這麼慘?”舒冉驚訝。
這是什麼神仙下屬。
“那可是我們港黑勞模。”松本葵與有榮焉。
每年都要表彰的那種。
舒冉和松本葵二人相視而笑。
“小葵,來,”舒冉把少女首領拉到旁邊坐下來,“給我講講吧,關於你和晴隆的,還有你們周圍的,這幾年的事情。”
………
七點三次方已經集中在沢田綱吉手中,年輕的十代目個十代守護者們都按耐不住興奮。
“這下我們可以回去了吧!”獄寺隼人說的可謂信心滿滿。
雖然choice戰輸了,混戰時也是二對一或者有沢田綱吉後來的救援才打敗了真六吊花,讓正當熱血的少年們很是挫敗,但是他們總算是脫離了生命危險,而且他們終於可以回到自己的家裏,見到自己的親人。
親人這個詞是很神奇的,平時看不到他們時也不覺得想念他們,但是一旦經受到無可奈何又必須承擔的沉重的壓力時,第一個想念的想見到的就是他們。
尤其是在這個十年後的世界裏,他們竟然沒能找到自己日常中一直居住的住所……和家人。
他們不敢想,這其中所代表的可怕與孤獨。
“哦——!回家嘍回家嘍,可以吃到奈奈媽媽的飯嘍,還有好多好多零食和點心。”
“藍波,你就知道吃。”同樣是小不點的一平指控藍波。
“藍波想奈奈媽媽了,一平不想嗎?”藍波大聲反駁。
一平:……她……也想。
“一平是笨蛋,略略略。”藍波興奮的轉圈圈。
“終於可以放心的回家了?”面臨此刻,沢田綱吉覺得自己彷彿在夢中。
是因為太容易了吧。
明明是彭格列——他們與白蘭之間的戰鬥,然而他們在這其中根本沒出多少力。
“哼,你自己明白就行,好好反思吧阿綱。”Reborn狠狠地對着自己的弟子的肩膀踹了一腳。
因為橫濱和祁族的插手讓這個必定困難的戰鬥輕鬆很多,讓他沒能更好的壓迫阿綱繼續成長。
不過也多虧了他們插手,他才能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一場註定輸不了的戰鬥。
雖然他還是沒想通一點,就是祁族自始至終的平靜。
不因少主遇難而暴怒,也不為第二繼承人的行動有所異議,就好像掌握了某些信息和未來。
祁族:……不,其實我們很氣很慌很暴躁,但我們端得住!
至於其他方面的信息情報,那是屬於古老家族的不傳之密。
“嘛,總算是結束了,回去之後也該把棒球撿起來練練,這麼長時間不練都生疏了。”山本武爽朗的笑着。
“你這個混蛋說什麼!”斯庫瓦羅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注視着山本武。
他就不懂,一個學刀的好苗子,還是他交出來的半個徒弟為什麼偏要一意孤行的打棒球。
不務正業!!!
“誒?我是說打棒球啊,啊,你放心,我也不會疏於刀劍的聯繫的。”山本武真誠的回答。
“切,你這個混蛋那天被打死了也跟我沒關係!”
這一聽就是老傲嬌了。
“哈哈哈哈,我會保護好自己和夥伴們的,你放心好了。”
“真是太好了,”尤尼看着這一幕甜甜的笑了,“謝謝沢田綱吉先生和大家的幫助。”
“我們……其實沒有出什麼力的,多虧了舒……舒苒小姐。”沢田綱吉想到現在或許已經離世的祁舒苒,有些難過。
十年後,他們失去了太多的親人和朋友。
“不要擔心,沢田綱吉先生,白蘭……”尤尼看到了一旁的平行世界白蘭,改了一下稱呼,“這個世界的白蘭死後,世界將會回到正軌,死去的阿爾巴雷諾都會復活的。至少這是個好消息呢。”
“那真是太好了。”
“你現在就是在復活他們,通過大空奶嘴的力量。”Reborn跳到沢田綱吉肩上。
“果然瞞不過里包恩叔叔。”女孩歪歪頭俏皮一笑。
Reborn深深看了尤尼一眼,沒說別的。
不過他知道,復活阿爾巴雷諾,除了需要打敗白蘭之外,一定還需要付出別的什麼,不過那應當是尤尼她們家族的秘密,而作為已經綁定彭格列陣營的他不適合去問。
因為和尤尼相處的時間太短,Reborn沒有想到,復活其他阿爾巴雷諾的代價竟然是尤尼自己的生命。
然而小姑娘現在笑的毫無陰霾,只有對馬上要離開的十年前的沢田綱吉感到滿心的喜悅和祝福。
在場唯一知道尤尼想法的白蘭,也沒有戳穿尤尼想法的念頭,而是適時的看了一眼手錶。
“嘛,我也該離開了,你們這個世界實在是無聊,無聊的讓人睏倦。”白蘭擺擺手。
在這裏只會被一直盯着,行動不自由,還不如回去找凜醬隨機下副本玩呢。
“白蘭先生也要離開?”
真是讓人鬆了一口氣呢。
雖然說這樣排斥他不太好,但是無論是那個白蘭,都有種讓人提心弔膽就怕他下一個挑事感覺。
其他人就看着白蘭在自己身上搗鼓了幾下,又從手腕上的帶子上又按又戳,唰的一下就消失了。
就連被他附身的Ghost也同樣不見了。
眾人面面相覷。
好神奇啊!
“咳咳,掃尾的工作交給我們就好了,你們走後,十年後的你們也會蘇醒,這樣就沒問題了。”入江正一說道。
突然被安排工作的斯帕納:??
“是除了研究之外的工作啊。”斯帕納心累。
他真的不擅長這一方面。
“辛苦了,正一桑,這麼多年,辛苦你了,”沢田綱吉棕色的眸子一片溫柔,“其實,認識你我很開心,回去后,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入江正一釋然的擁抱住沢田綱吉:“那真是太好了。”
獄寺隼人頭頂刻了一個“#”號,青年直接嫉妒到爆炸:“喂,你這傢伙,快放開十代目!”
笹川了平好奇的上前:“哦,極限的離別擁抱也加我一個。”
沢田綱吉:!!!
“哇啊啊啊——大哥你太用力了。”
“你們在玩什麼?藍波也要!”
“啊!藍波不要拽頭髮啊!”沢田綱吉哀嚎。
“我才是十代目的左右手,你們這群人!”獄寺隼人嫉妒的怒火冉冉升起。
“獄司同學也來玩吧。”山本武把獄寺隼人推了過去。
獄寺隼人……
身體很誠實的順着山本武的力氣抱住了被擠在中間的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要死了要被壓死了啊——!
原本見此想逃跑的斯帕納也被他的不良小夥伴入江正一拖了進來。
“這些男孩子啊。”碧洋琪搖搖頭,眼睛看着她的弟弟獄寺隼人心裏很是欣慰。
“關係真好呢。”笹川京子感嘆道。
而且她們終於可以回家了,終於不需要每天提心弔膽的生活了。
“我們女生之間也來一次擁抱吧,”三浦春興奮的提議道,還拉上了一旁安安靜靜的庫洛姆骷髏,“怎麼樣怎麼樣?”
“這樣不錯哎。”屬於十年後,最年長的碧洋琪看着女生們,是屬於長姐的溫柔。
一平在笹川京子懷裏舉起了小手:“我同意。”
“我……嗯……”庫洛姆骷髏有些害羞,紅着臉蛋順從的和大家抱在一起。
好開心。
來到十年後最為遺憾的,就是沒有看到使用本體出現的骸大人了。
對,六道骸已經從復仇者監獄裏面被釋放出來了,不過因為和白蘭的戰鬥結束的足夠快,如今庫洛姆骷髏也只是在雷之戰場上見到了骸大人的幻影。
不過這也足夠了。
庫洛姆骷髏小小的勾起了唇角。
送走了來自於十年前的孩子們,基地裏面保管着的屬於十年後的沢田綱吉和十世守護者們的營養艙打開,裏面的年輕人們睜開了眼睛。
“你好,彭格列的十代目,我是大空的阿爾巴雷諾,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情。”尤尼捧着手中已經渲染出色彩的奶嘴,眼睛略微有了一絲水汽,卻在下一刻被笑容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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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了。”舒冉若有所感,看向遠處的方向。
她也該準備一下出發了。
“我送你吧。”松本葵站起來,扶着還有些虛弱的舒冉。
身體躺了一個月,外加現在頭疼噁心的舒冉沒有拒絕松本葵的攙扶,卻阻止了松本葵要送她去彭格列接受去十年前的傳送行為。
“沒那個必要,”她已經在被這個時空所排斥了,根本用不到傳送裝置,過會她就能被世界意識扔回去,“我一個人就可以,我出去走走。”
“不行!”
這麼虛的身體,一個人出門這不是找罪受的嗎!
而且【書】的作用已經失效了,現在的舒姐姐在外面就是一個閃閃發光的肥羊!
“好吧,那麻煩你送我去武裝偵探社附近,”肥羊·舒冉看着松本葵強硬的態度無奈的改變了想法,“至少讓我回去的時候,不是掉在醫生的面前。”
否則她就會被醫生可勁兒的擼羊毛了,更別提她現在還沒恢復,可不就是任人宰割。
“我送你。”松本葵立刻讓手下備車,行動迅速不容置喙,終是有了首領雷厲風行的風範。
松本葵扶等着舒冉更換衣服。
即使知道十年前的舒姐姐和十年後的舒姐姐已經是兩個人了,但是還是想與她告別到最後。
原諒她,這是最後一次任性了。
“我的臉突然出現在港口Mafia真的沒問題嗎?啊我不是不信任你現在的能力,我還想保護一下馬甲來着。”
走廊上,舒冉在一群黑手黨不可思議是目光中緩緩走出。
“您還需要套馬甲?這個東西早在【書】的干預結束后就不存在了吧。”
“我就想知道他們為什麼一臉我是前任首領私生女的眼神。”
“這您都能看出來,”松本葵好笑的抿住嘴,清咳一聲,“您怎麼會是私生女呢。”
“嗯?”什麼意思?
舒冉突然想起了成年體舒苒手上類似於戒指的指環:“她結婚了?”
松本葵詭異的停頓了一下:“……大概?”
“喂!”大概是什麼形容啊!你後面那個問號要不要再明顯一些。
“結婚應該沒有,但是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松本葵很誠實的說。
舒冉搖頭嘆氣:“這些黑手黨的腦洞大的可以寫小說了。”
松本葵的表情更詭異了,她悄咪咪的飛快的看了舒冉一眼。
這些人思維敏捷腦洞大不還都是這些年舒姐姐逼出來的,就比如每年的花式小說比賽。
讓文盲腦子都禿了。
自此港黑文壇一片鬼哭狼嚎。
作為首領,松本葵自然是不可能親自開車,也是為了安全起見,舒冉被松本葵塞到了後座,她也從另一頭上車。
“怎麼了?”留意到舒冉向後看的眼神,松本葵目光閃了閃,“有什麼不對?”
“沒事。”就是身後有一股視線過於明顯了。
讓人有種背後發涼的感覺,但那個視線偏偏沒有惡意。
這時候舒冉就比較想念超直感這個作弊器,真當是擁有的時候無所謂,失去的時候心痒痒。
身量高挑,足足凌駕周圍的黑手黨一個個頭的男子目視着車輛遠去,隨後向著另一個方向離開。
男人深藍色的頭髮垂在背後直至臀部,原本在腰處彎曲的髮絲如今筆直的貼在腰間,一看曾經打理過的。
他轉身時,黑色的長袍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如同他本人一樣沉默。
待男人也離去后,港黑大樓里不約而同的響起壓低的討論聲。
“那是霍華德先生和前首領大人的閨女吧!”
“跟我們前首領大人長的好像!”
“唉唉,為什麼霍華德先生不去見她女兒啊?”
“還能是因為什麼啊,”站台黑手黨小姐姐給了問問題的蠢人一個巴掌,她將聲音壓的更低了些,“你看那位小姐長的和前首領大人那麼像,當然是怕睹物思人啊。”
情路漫漫,思之即狂。佳人已逝,願與同袍。
真真是令聞者心酸聽者流淚,失去了愛人的霍華德先生,在復仇、安排女兒的生活之後,也要隨前首領大人遠去了。
舒冉並不知道一直注視着她的人是誰,也不知港黑的那群黑手黨們給她編了這麼多戲,她自己選擇了一個下車的地點,正式與松本葵告別。
反正她馬上要離開了,也不怕誰回來找她麻煩。
不同於見面時的狀態,松本葵離開的乾脆痛快,絲毫沒有拖拉之態,松本葵,從來不是柔弱的性子。
她只是把溫柔,全部給了包括舒姐姐的家人身上。
車子再次啟動,司機沒敢通過車前鏡去看他們首領,但是車廂內驟然的壓力讓他不由得冒出一身細汗。
作為首領的心腹,在車子內聽到之前聽到的首領和另一位的談話,他隱隱約約知道了另一位的身份。
但是這個秘密,他註定是要咽在肚子裏的。
……
彭格列位於並盛的基地內,已經成長為意大利黑手黨教父的沢田綱吉目露悲色,注視着用生命蘊養阿爾克巴雷諾奶嘴的尤尼。
尤尼身上的橙色火焰籠罩着全身,期間微微有些減弱,但又很快恢復。
做犧牲自己的覺悟的時候雖然是下定了決心,但當女孩真真正正面臨死亡時,她感受到了恐懼。
好害怕,她好想活着,好想看看這個世界。
不想死。
祁舒苒小姐犧牲自己的時候,會不會也是這麼害怕呢?
“boss,”成年版的庫洛姆骷髏用幻術走到沢田綱吉身邊,聲音柔軟卻很乾練,“港口Mafia的松本晴隆先生來了,獄司君在迎接。”
“我稍後就去。”
“嗯,還有原屬白魔咒,現屬基里奧內羅家族,尤尼小姐的守護者也一併被帶來了。”
“是伽馬先生那幾位嗎?”
“是的。”
“請他們來一趟這裏。”沢田綱吉立即下達了命令,看到庫洛姆骷髏幻術構造的身體消失,輕輕走出房間。
被港口Mafia抓到后就被關在一個房間好吃好喝伺候的伽馬和太猿、野猿三人在鳳梨頭姑娘的帶領下走入彭格列基地的深處。
“轉過這個彎,boss和尤尼小姐在那邊。”
伽馬一頓,內心激動的同時也沒忘感謝面前的守護者大人。
庫洛姆骷髏還是不適應和陌生人交談,她忍住自己想要後退一步的想法,點點頭連忙離開了。
竟有一種冷美人的風範。
伽馬抬步走向前,看到了停留在室外的沢田綱吉。
“十代目大人。”
“伽馬先生,”沢田綱吉禮貌的與伽馬握手,與太猿、野猿點頭示禮,語氣有些苦澀,“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們現在有所準備。”
尤尼懷裏的奶嘴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尤尼知道,只還差最後一步了。
她輕輕的、緩緩的吸氣,呼氣,把內心對死亡的懼怕壓下。
“尤尼。”伽馬看到尤尼后,快速抱住瘦弱的女孩。
“……伽馬?”這是迴光返照嗎?她竟然看到了伽馬。
“小公主,”得知尤尼要犧牲自己的野猿悲從心來,“不要這麼做好不好。”
尤尼睜大了雙眼,目光在三人身上流轉,才恍然發現這是真實,女孩神態堅韌:“這是我的責任。”
女孩說的溫柔又堅定,野猿忍不住眼淚,只好死死咬住下唇,目露茫然。
為什麼會這樣呢?
因為不夠強大。
“對不起,”尤尼突然間就不害怕了,她把頭頂在伽馬胸前,“基里奧內羅家族就交給你們了,沢田綱吉先生是很好的人,他會收留你們的。”
“尤尼,”伽馬打斷了尤尼的話,“守護你也是我的責任,有什麼事我們一起承擔。”
他是想和尤尼一起重新點燃奶嘴。
伽馬大哥!
野猿說了一個口型,在太猿的阻止下,他靜靜的看着火焰中的二位,鋪天蓋地的悲傷壓的他喘不過氣。
尤尼眼睛裏流露出戀慕之意,她是喜歡伽馬的,但是……尤尼耳朵一癢,她聽見伽馬在她耳邊的吐露出的情意。
尤尼眼眶一濕。
她終於不是一個人了。
橙色的火焰吞沒二人的身體,與此同時七個顏色分明的奶嘴落在地上,沢田綱吉將它們一一拾取捧入懷中。
直到數日後的某一天,阿爾巴雷諾一一復活,也正是那一天,阿爾克巴雷諾佩戴的奶嘴散發出溫柔的火焰的色彩,映照在大空奶嘴上,他們面前,橙色的火焰成繭,向外散開。
尤尼的伽馬依舊是擁抱着的樣子,和被火焰吞沒時的動作一模一樣,他們抬起頭,迷茫的看見了他們周圍的三頭身彩虹之子們。
“恭喜你,尤尼。”沢田綱吉走上前。
尤尼握着伽馬的衣服眨眨眼,半響才明白原來她和伽馬沒有死。
在一群小嬰兒周圍,實際上是在場年齡最小的尤尼紅了眼眶:“是祁舒苒小姐。”
周圍的人沒明白,尤尼把平行世界白蘭的原話說了出來。
原來那時平行世界的白蘭所說的,只會犧牲舒苒小姐一人,是這個意思。
她是個溫柔且偉大的首領,謝謝您。
…………
………
十年後的世界,舒冉告別松本葵后,沒有去往武裝偵探社,而是找了一個蹲點的小巷子,等待被世界送回十年前。
等待的時間說長不長,舒冉是卡着時間進到巷子裏的,期間也只是等待了不過一分鐘而已。
一分鐘,卻可以讓安靜下的舒冉詢問自己無數遍:她自己是誰?
使用十年後自己的身體當然是有後遺症的,更何況十年後的她在本質上就是她自己,那個身體的情感,肌肉的下意識反應在短短一個月間不斷的與她自己本身的情緒相衝突,當時為了解壓,她不得不三番四次找石榴打架,直接讓石榴誤會她是個好戰的人。
她本身不是個喜好活躍在大眾目光之下的人,但是受十年後她的影響,她在密魯菲奧雷玩樂的非常自在還會時不時的找存在感。
雖然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並且她發現自己的情緒時陰時晴,時而煩躁時而愉悅,喜怒不定這個詞按在她身上還真是無比貼合,也不怪她那時想給自己加上人格分裂的人設。
不過比起人格分裂,精分大約更適合她自己,哪怕是現在回想一下她用十年後的身體所做所說的一系列事情,她也覺得……
她竟然覺得正常?!
熟練的放空大腦,引導自己壓制從祁舒苒身上帶來的不屬於自己的情緒,舒冉平靜下心緒再一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十年後。
證據就是在這個巷子旁邊的蛋糕店裏,那個拎着裝着小裙子包裝袋給愛麗絲買小蛋糕的醫生就在那裏。
舒冉深吸了兩口氣,躲開他們。
一回來見到的第一個熟人就是他,這是什麼孽緣!
冷靜,冷靜。
“小姑娘——小姑娘!看到我開心吧。”飛奔而來的少年一把抱住藏在陰影里的女孩。
都怪社長太慢了,才不是他指錯了路。
舒冉沒有掙扎,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來人是誰。
“亂步。”小姑娘抓住少年的衣服,睜開眼睛,注視着那黑髮少年的視野漸漸變得模糊。
一滴淚水從女孩臉龐滑下,落在少年的衣服上。
江戶川亂步一下子安靜下來,手忙腳亂,不知所措。
“我知道小姑娘想念亂步大人……”江戶川亂步掙扎的把眼鏡帶上,鼓着腮,把小姑娘佈滿冷汗的額頭扣在自己懷裏。
“小姑娘你還是哭一場吧。”
在十年後,表面上看起來過的很愉悅,實際上卻很痛苦吧。
壓抑的情緒突然被掀翻,舒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看到遠處還活着的森鷗外她依舊很冷靜,看到巷子口那個高高的充滿安全感的社長她會很放鬆,但是看到亂步的時候……
為什麼會流淚呢?
明明應該很開心才對。
“亂步……”女孩將頭枕在少年瘦弱的肩膀上,那肩膀彷彿給了她無數可以任性的權利,讓她可以放聲大哭。
※※※※※※※※※※※※※※※※※※※※
——未來篇結束。
——舒冉:哇嗚嗚嗚,十年後的我故意騙我說我姐死了,給我挖坑不填,還引誘我找【書】,天天干擾我情緒,還讓我自己捅自己……簡直罄竹難書![號啕大哭jpg.]
亂步:……要不我把零食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