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舊事

第五章 舊事

夜色漸漸地濃了,原本就沒有路的知返林更難走了。一些或黑或褐的身影在樹間亂躥,偶爾也會發出一兩聲尖嘯。那是知返林里的猴子。

一道灰影連帶着一道白影閃過,穿梭在樹間,動作迅捷無比,就連身形也沒有一點變化,直讓人以為是在平地上。霎時驚得猴子們嘰嘰亂叫,見到那身影靠近便拚命避開。林子裏已經亂作一團。

灰影是風久無疑,而那白影自然是換上了白家衣服的凌放了。

“老瘋子!放我下來!”凌放終於忍不住大叫了起來。

“一會兒就到了,別叫喚!”風久絲毫沒有放慢速度。

“我要撒尿!”

“那就撒吧!”他根本沒有停的意思。

“你讓我這麼尿?跑着尿?”凌放看着風久的後腦勺,恨不得咬一口。

“跑着尿。”風久頭也不回。

“你……你再不停我就是去了也不給治啊!”凌放使出了殺手鐧。

風久無奈只好停下,將凌放放到了地上。他知道百衣谷的都是些什麼鳥人,說不給治就真能不給治。

“十五秒!”

“十五秒?你開玩笑!”凌放走到一棵樹前。

“到底是誰啊,讓你這麼急?”

“到了就知道了!”

“這麼保密?女人?”

“十五秒到了!”風久說完便又扛起了凌放,疾奔起來。

“哇!你等下!還沒尿完呢!”凌放大叫道。

風久沒有理會,徑直扛起來就走了。

“我褲子還沒提上去呢!你讓我先提上褲子!”

樹林裏的猴子又開始亂了起來。

話分兩頭。

另一邊在白夫人“安慰”完羅裳之後,便往回趕,去救白家那些被迷倒的人。即便是孟家兄弟再殺回來,也不用怕了。好在孟家兄弟也不認得知返林里的路,而且也沒向凌放或者羅裳打聽。押着幾人走了半天,結果也只是在白家的營地附近打轉。

不過這倒方便了洛幽幾人,在羅裳的帶領下,只一會兒功夫,便回到了那裏。

羅裳拿出據云丹分給幾個人,囑咐他們用水化開,餵給那些被迷倒的人。百衣谷的葯果真有奇效,喂下才幾分鐘,所有的人便都已經醒了過來。待聽完了經過,保鏢們都大驚,沒想到居然會碰到倒霉催煙柳三煞,還全被迷倒了。好在夫人和少爺小姐都沒事,所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夜深了,篝火也燃起來了。羅裳戀戀不捨的回家去了。白家的一行人圍着火堆坐了一圈。白山向白夫人請罪,白夫人也沒深究,只是說了句“沒事就好,下次注意。”算是責備了。

白山心裏甚是自責,對那煙柳三煞自然是恨之入骨。可心裏也在盤算。“紅泥令!嘿嘿!”想到妙處,不自覺的笑出聲來。

“山哥,你說對付煙柳三煞要動用紅泥令?”說話的是一個中年黑臉漢子,黝黑的臉配上雪白的衣服總有些不倫不類。

“可能吧!”白山說白了也只是個保鏢頭頭這等層次主意不是他能拿的了的。

“紅泥令?”年輕的顯然不知道這“紅泥令”是什麼東西。

“你們年紀小些,所以你們不知道。這紅泥令已經十幾年沒在江湖上出現了。”白山點了根煙,向眾人解釋道:“若有人惹惱了我們逆香門,那咱們就會放出追殺令。而咱們白家的追殺令就叫‘紅泥令’。所謂‘紅泥一出,血染黃土,不紅不歸!如有庇者,視同耳!’,不出則已,出則必殺!”

天似乎晴了,月亮也從雲朵里中鑽了出來。營地漸漸安靜了下來,只留下守夜的兩人。白欺霜望着那淡淡的月色,思索着今天發生的事情。“凌放!”他微微的笑了一下,混若月宮中清冷的仙子。

“老瘋子我有個疑問。”風久肩上的凌放說道。

“說!”風久連頭也沒回,繼續狂奔着。

“你說你就一隻手,用來扛我了,你那花盆放在哪裏了啊?”

“哈哈!凌小子,傻了吧!”風久居然停了下來:“告訴你,這難不倒我!看!咱花盆上有個鉤子,直接掛在腰帶上就行!”

“剛才還急得要死,現在就為這點破事就停下里了,還真是個瘋子。”凌放心裏說道。

“花盆上怎麼還有鉤子?”凌放看着那花盆上的鉤子,鉤子上鐫滿了花紋,顏色黑中帶亮,也不知是什麼材質。這鉤子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鉤子,而像是一隻小手,穩穩的“抓”住了風久的腰帶,不讓花盆有半絲晃動。

“七巧門的手藝?”

“你小子倒還識貨!”

“你就去找七巧門做了個破鉤子!”凌放霎時無語了。

“那又怎麼了,老子好歹是個大佬級人物,還用不起個七巧門的鉤子?”風久白了肩膀上的凌放一眼:“老子用他七巧門的東西是給他七巧門面子!”

七巧門是一個專營各種機巧之物的門派:兵刃暗器、機關陷阱、建築營造……號稱“天下奇巧無人能出其右”。這可並不是七巧門說大話。大凡江湖上七成的兵器暗器、八成的神兵利器、但凡是出名的亭台樓閣都出自七巧門之手,七巧門更是自稱“無巧不為,非巧不工”,其中機巧可見一斑。

雖說風久確實是個大佬級的的人物,用這樣的鉤子也不為過。可是讓七巧門給他做這種東西,委實過了點。而且看這鉤子看上去精巧至極,至少應該是個長老的手藝。瘋子就是瘋子,居然讓七巧門的長老去做這種東西。

凌放不想再在這個破鉤子上的問題和老瘋子糾纏,便岔開了話題:“你怎麼停下了?”

“啪!”凌放的**狠狠的挨了一巴掌:“我讓你小子給我耽誤時間!”

老瘋子終於又繼續上路了。

高手就是高手,更何況是絕頂高手,連跑了幾個小時,氣息都不帶一絲紊亂。在不知道風久說了多少個“一會兒”之後,兩人終於到了目的地。

“到了!”風久把凌放放到了地上。

“終於……”凌放剛伸了個懶腰,看到周圍的景象又跳了起來:“希,希夷觀!”

琉璃金瓦、斗拱飛檐、白玉欄杆、水墨青磚……希夷觀依湖而建,卻又將整個伴月湖都包了進去。整個道觀呈陰陽魚的模樣:“陽魚”是建築群,“魚眼”處是個人工做的小湖;而伴月湖則暗合成“陰魚”的形狀,“魚眼”則是一個天然的小島。相傳希夷觀第一代掌門只在選址上就花了十幾年的光陰,又合之以堪輿、陰陽五行術數,將近十幾年的的時間才建成了雛形。又在十幾代掌門的經營之下才有了如今的規模。這道觀香火旺盛,就連風中也不時傳來一陣陣檀香的味道。

風久帶凌放來的是一個偏僻的院子,院子間用圓拱門通連着。門旁放着一塊牌子,上面寫着“遊客止步”四個字。

“老子是翻牆進來的,這你也能看出來?”風久奇怪的看着凌放。

“廢話!鄰居嘛!老子也經常從這裏翻牆進來。”

“鄰居?鄰居你不走正門?”

“你見過偷石榴有走正門的嗎?”

“偷石榴?你也來希夷觀偷石榴?”風久訝道,不過轉而又釋然了,白了凌放一眼:“羅老頭讓你來的吧!”

“咦?你怎麼知道?”

“廢話!以前我們我們倆也經常來這裏吃石榴的!”風久似是在回憶當年,忽然轉頭問向凌放:“你被多少條狗追過?”

“二十來條吧!清虛那牛鼻子忒不是東西,說是送你石榴,結果一揮手躥出二十幾條狗,真是……”凌放越說越氣。

“哈哈!你也被清虛那老小子發現了?每次被他發現他都用這招,想不到都到你這代了,他還用這招。”風久拍了拍凌放的肩膀,也嘆了口氣安慰道:“那老小子確實不是個東西!”

“風道友、凌小友想吃石榴貧道送幾斤便是,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一個老者出現在兩人眼前,青藍色滿是油膩的道袍,下巴花白的鬍鬚粘黏成了好幾縷,用紫色的木簪在頭上歪歪斜斜的綰了個髮髻,毛毛糟糟的好像是個倒扣的帶把的長毛椰子。右手一撣拂塵,搭在了左手上,左手立在胸前:“無量天尊!”

若是除去那身邋遢,到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思。

“哇!清虛!快跑啊!要放狗了!”一老一小聽到那聲音頭都沒回便連退了十好幾步,哇哇亂叫了起來。

“你們兩個跑什麼啊?”清虛鄙視的看了他們一眼:“這次不放狗了!別跑了!”

“你次次都說不放結果你次次都放。傻子才相信你!”一老一小同時朝着清虛喊道。看來以前都沒少讓狗攆。

“跑吧!你們跑吧!”清虛乾脆坐到了地上,從懷裏掏出了個雞腿朝兩人擺了擺:“走吧,走吧!等想起來是來幹什麼的時候咱再說!別說我沒提醒你!”

頭不抬眼不睜,兀自在那裏啃了起來。

正要逃跑的兩個人同時止住了身形,終於想起來這次可不是來偷石榴的。

風久轉身盯住了清虛,皺眉道:“你都知道了?”

“老神經,你可先別跟我急眉瞪眼!”清虛打了個飽嗝,只一小會兒的工夫,一隻雞腿就吃下肚了。雞骨向後一拋,落在了隔壁的院子裏。“汪汪汪”隔壁院子裏一通亂叫,似乎是一群狗在搶那雞骨的聲音。凌放和風久打了個冷戰,原來隔壁就是養狗的地方。

清虛的雙手在衣襟上蹭了蹭,算是擦手了:“你先別急,聽我慢慢的說。”他慢慢的走到風久身邊從身後拿起了風久的酒葫蘆。“咕咚咕咚”仰天倒灌了下去。

“咦?沒了,就這麼點?”清虛嘆了口氣,把空葫蘆拋給了風久。

風久暴起一腳踹在了清虛的**上,到底是沒用多少力,清虛只打了個趔趄。

“他娘的!你老小子說不說?”風久瞪圓了眼珠,狠狠的盯這清虛。

“都告訴你別急了,你還這急性。”清虛也不生氣,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我那侄女沒事!清玉師妹聽說出事了,連關也不閉了,趕緊出來給你閨女解毒,傷口也都包紮好了。現在還在昏迷着,師妹說已經沒事了。”

“真的?”風久聽后喜出望外,卻又跳了起來:“什麼!你,你說清玉……”

“廢話!你以為你偷偷的找間沒人的房子我們就不知道了嗎?”清虛白了風久一眼,又嘆口氣道:“你說你,有事情你直說就是,這算什麼?一走就是兩天,幸虧我們發現的的早,要不然這又中毒又受傷的哪能捱到現在……算了,不說你了,快去看看吧!”

“哦,對了!清玉師妹怕你倆見面尷尬,已經先回去了。你放心的去吧!”清虛嘆了口氣補充道。

風久不再廢話,轉身就走。

卻聽見清虛的聲音在身後叫道:“方向反了!在明心閣去了!”

明心閣就在“陰魚”的“魚眼”上,伴月湖的湖心小島。

風久轉身一揖,低首說道:“多謝!”

“呃……”清虛愣在了那裏,認識了大半輩子,頭一次見到風久如此客氣。

風久頭也不回,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凌放拉了拉還木在一旁的清虛,“我怎麼辦?現在好像沒我什麼事了吧。”

“你?”清虛瞟了凌放一眼,“一起來吧!反正老神經他肯定還得讓你再檢查一遍的。”

凌放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又問道:“清玉是誰啊?我怎麼沒見過?”

“清玉是我三師妹。一言難盡啊!不提也罷!不提也罷!”清虛嘆了口氣。

“那老瘋子和清玉什麼關係啊?”凌放眨巴着雙眼,眼神里儘是求知慾。

“老神經和清……”清虛剛要接著說下去,又反應了過來。差點被套了進去,自然是氣急敗壞:“你個小屁孩打聽這個幹什麼?”一巴掌抽在了凌放的腦袋上。

“哇!你,你打我幹什麼!不知道就算了!又沒人會笑話你。”凌放摸着腦袋。他早從羅衫那裏聽說,清虛有個外號叫“有問必答”。並不是清虛什麼都知道,而是他是個十足的大嘴巴,別人問什麼都會告訴你。凌放索性激他一激。

“啪!”腦袋又挨了一記。

“你小子少來激我!”活了大半輩子的人自然看的出這麼淺顯的激將法,不過他到底也是“有問必答”,話語又一轉:“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告訴你也沒什麼關係!”

還真是“有問必答”!

“說說!說說!”凌放拽了拽清虛的衣襟,繼續攛掇:“我就好這口!”

“說說?”

“說說!”

“說是可以,但你可別說是我告訴你的!”清虛瞅了瞅四下無人,聲音也提高了一些。

“那當然了!”凌放心道:你果然是個大嘴巴!

清虛望着那沒幾顆星星的夜空:“那是在三四十年前……”

三四十年前,風久、羅衫、清虛還都只是十七八歲。風久和羅衫認識的早,志趣也算相投,年紀輕輕就已經進入超級高手行列,算的上是年少得志。只不過兩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好鳥,自打嘗過希夷觀的石榴之後,便打起了偷石榴的主意。兩人都是恃才傲物的主,本事自然不錯。在那希夷觀里進進出出,完全不把院牆和守衛當回事。不過俗話說的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在進出了幾次之後,終於碰上了那看石榴的清虛。

清虛也是一般爭強好勝的年紀,作為掌門的入室弟子,本事自然也不會太差,就這樣你偷石榴我便放狗;你若放狗我便逃跑……三人你來我往,斗的不亦樂乎,直到遇到了清玉。

清玉那時嬌小可人,是掌門沐明真人最疼愛的徒弟。在無意救了一次被狗咬傷的風久后,接下來便是爛俗的愛情故事了。懵懂的少男少女情愫漸生,又到相互愛慕,再到最後的山盟海誓。希夷觀雖說是道門卻並不禁婚娶,而且風久還是個及有潛力的年輕人。掌門也不反對。只是嫌兩人年紀太小,讓他們再等幾年。

那時兩人如膠似漆,又好似蜜裏調油,任是誰也會認為他們會是一對。如此過了三年。只是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那件事。

風久好賭。那時就連羅衫那油鹽不進的傢伙也早已奉父命成婚。兩人見面時,羅衫打趣說風久的孩子沒他的孩子出生的早。本來這種玩笑誰都會一笑置之,但風久早被這三年的等待等的焦躁,腦子上沖,居然把這當成了打賭。當天他便去找清玉,說出了自己的的想法。

清玉可是個正統的女子,自然不會因為這種無聊的玩笑話在婚前捅破開那最後的一層窗戶紙。若是風久他再稍微正常一點兒,就此也應該罷手了,可他偏偏沒有。自那以後的一年

多里,風久兩天裏只出現一天。

直到大婚的那天,一個挺着大肚的女子找來了。狗血劇情又開始了:孩子是風久的。兩個女人吧目光投向風久:一個要男人;另一個也要男人。就看你選誰了。

在確定孩子的父親的確是風久時,面對一個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清玉還是放棄了。心裏雖然在滴血,但嘴裏還說了些祝福的話。風久急了,趕緊將所謂的“打賭”的事情說出來。可另一個女人卻不幹了——肚子裏的孩子居然是這麼可笑的理由而產生的,她不是個善予的人,很乾脆的挺着肚子轉身就離開了,連話也沒說一句。只是對這樣蹩腳的解釋,清玉自然也不能接受。

風久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一下傷了兩個女人,兩個都要追,可先追哪個也不是。這時的他已經懵了,夾在兩個女人之間也不知如何是好。不過他到底也不是個猶豫的人,很快便拿定了主意。對清玉說道:“誤君三年,當償一臂!”拔刀砍下了一條胳膊。又說:“耽其一生,還之以命!”這大概風久生平所說的最最文雅的話了。話說完便要去追那孕婦,只留下一條胳膊。

說起來,這件事中最冤的就要數羅衫了——他旁觀者清,而且也了解風久,知道他所說的都是實情。誰想到一句玩笑話竟會引出了這麼一個悲劇來,誤了三人。好在這羅衫也不是有多少心肺的人,心裏雖然愧疚,但也不會像常人那樣內疚的要死要活。

現場的人都很鬱悶,誰也沒想到平時那個見女人都會臉紅的風久會腳踏兩隻船,而且還搞大了一個女人的肚子。只是這場婚禮的變數太多,弄得所有人都目不暇接:大肚子女人婚禮尋夫、情變……當真比看戲還熱鬧,最後還見了紅。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裏。

羅衫追上風久要給他接上——斷肢再續對百衣谷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可是風久卻又拔出刀來,將那斷臂砍成了十七八截,這下就是羅衫也沒辦法了。而所有人又懵了。

“什麼?”凌放吃了一驚:“將自己的斷臂砍了十七八截?”

“唉!”清虛搖搖頭,嘆了口氣:“如果換別的事,能砍下自己胳膊的已經很了不起了,再將自己砍下來的胳膊再剁成十七八塊那更是了不得的英雄人物。可偏偏在這男女之事上……”

“那後來呢?”

“後來?”清虛望着漆黑的夜空,陷入了回憶:“後來清玉師妹心裏雖然悔恨不已,但已經不可能挽回了。”

“她從那女人走的時候,就已經原諒了這個老神經。”

“她這些年一直在等,等着老神經能回來。”

“這麼傷感?那老瘋子呢?”凌放似乎並沒有因為故事的傷感而表現出什麼哀傷的神情。

“你小子還真是羅老頭的徒弟,一樣的沒心沒肺!”清虛又拍了一下凌放的腦袋。

“誰都以為老神經就此廢了,可沒想……你看他現在就知道了,一隻胳膊比健全的都要厲害很多。變態啊!”

“老神經最後還是去找那個女人了,只是那女人再也沒見他。其實老神經以前也沒這麼神經,只不過經過那事以後……後來那女人生了個女兒,就是現在這個受傷的這個了。和她母親一樣,一直都不肯認他,連姓也是隨母親的。”

“自從有了女兒,老神經眼睛裏也就只剩下他女兒了。雖然不認他,但他也總在暗處看着他女兒長大,女兒有什麼願望,他都會悄悄的滿足;誰要敢欺負她女兒,那就是找死了。這次因為一時疏忽讓他女兒受了傷,看來又要有人倒大霉了。”

凌放撇了撇嘴,又瞥了眼清虛,喃喃說道:“聽你的語氣,你是不是對你師妹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啊?”

“……”

清虛下巴的鬍鬚抖了抖,扯過來凌放,用膝蓋和左手夾住了凌放的上半身,胳膊掄圓了,“啪!啪!”凌放的**開了花。

“我讓你小子在那給我瞎掰!”

“啊!——”慘叫聲響徹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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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亂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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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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