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疑惑

第八章:疑惑

又多了半個多時辰,初陽升起,天色已漸漸明亮起來。

一夜不得安寧,剛睡下便叫人吵醒,隨後又是不停顛簸,此時羅凡已覺飢腸轆轆,前胸貼後背了。那段天崖昏得極死,也不像是一時半會便能醒來的樣子,索性也不去管他,摸了摸肚皮,人影一晃便出了山洞。

他身法極快,便是在這凹凸不平的山林間,也追風躡景,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出現在數丈外。莫以為是羅凡使了妖法,或是叫妖怪附了身,不過是套簡易的身形步法罷了。

五年前在城西百草堂過夜,羅凡曾做過一詭異的夢,那一場夢,驚心動魄,饒是五年過去,也仍舊記憶猶新,時常想起。

夢裏邊不僅見識了劍仙施展的驚天法訣,如佛陀金剛般的禪師,還有許多形形色色的兇惡煞神,還在那法力高深的領路老道傳授下,腦中記下了一套簡易法術。

說是法術,其實也不過是套身法罷了,但卻極為實用。這些年,羅凡偶爾閑來無事,便琢磨琢磨,一來二去,竟也領悟了其中的幾招。

那爵鼎居的小二常常讓羅凡溜掉,便是這緣故。

倘若叫凌雲先祖知道門中秘傳仙法,竟讓後人用作偷雞用,怕是在地下也要暴跳如雷了。

隨意尋了些食物,羅凡便回山洞了,不敢離開得太久。

這般照顧,一晃便是三天。羅凡也耐足了性子,除了偶爾出去尋些食物果腹,便一直守在一旁。這荒山野嶺的,經常有野獸出沒,若是一個疏忽,離得久了,會發生些什麼,可就誰也料想不到了。

他卻不知,修為到了段天崖那等程度,自身與法寶間早已靈犀相通,莫不說是醒着,便是昏死沒有意識了,只要留有一口氣在,那法寶也會自行通靈護主。

暮地,段天崖手指微微一顫,沒過一會便悠悠睜開眼來。雖整整修養三日,但臉色仍舊慘白一片,面如金紙唇似蠟,可見那元神出竅帶來的傷害之深。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在一山洞內,洞外更無半點墳地的樣子,聯想起先前的種種,便知自己為那白衣人所救,錯怪他了。同時心中也是不解的很,正魔兩道雖對立多年,但這些年並未太多交惡,更何況,自己在斬雄峰上靜修數十載未曾下山,與玉秋門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怎會大動干戈,窮追數千里,合七人之力圍剿自己?甚至連多年不曾過問世事的青濤老道也參雜其中?

想了許久也沒摸索出半點頭緒,索性收了心思,運氣調息起來。

暮地,聽見洞外不遠處傳來幾聲悉悉索索的聲響,段天崖睜眼望去,便見羅凡一手捧着一烤制好的兔子,身影閃爍,迅疾如風,興匆匆跑來,那兔肉色澤金黃,泛着油滴,讓人一見便忍不住胃口大開。

《浮影真訣》?段天崖一驚,以他的見識,自然辨得出這少年使得是何等法術。可凌雲向來門規威嚴,法術更是從不外傳弟子,眼前這少年怎麼可能會?

……

羅凡入了洞口,便見段天崖已醒來,倚着山壁,看着自己,“你醒了?”

“小子,你怎地也在這?那白衣人呢?”段天崖問道。

羅凡撇了撇嘴,“小爺我愛在哪便在哪,與你何干?三日前醒來,便發現與你在這山洞中,那白衣人囑咐了我照顧你,便走了,我哪知他去了何處!”

“哦?那這麼說,這三天來都是你在照顧我?”段天崖一臉的不信,眼前這小子,性子頑劣,哪會這般好心腸,守候自己三日不曾離開。

見他這般表情,羅凡更是惱怒,只感覺腸子都悔青了,好聲好氣地照顧了他三日,卻遭受這般質疑,當即怒道:“信與不信都由你,若是不信,小爺我也只當救了只野貓,做錯了這回濫好人!”

段天崖聽得笑了,慘白的面容上滿是玩味,“那老夫也只當是叫另一隻野貓給救了,哈哈哈!沒想到我段天崖幾十年不曾下山,這一下山,便遇着了你這般有趣的娃子,有趣,着實有趣!”

羅凡悻悻地白了他一眼,不欲再搭理,尋了處乾淨些的地方坐下,吃着手中肥美兔肉。

那段天崖可能也是有些餓了,昏迷整整三日,只進過一些清水。雖說修鍊之人,道行高到一定程度,即便是個把月不進米糧也不會有事,但聞着那撲鼻的肉香,看着羅凡“吧嗒吧嗒”吃着津津有味,即便是他嘴上不說,肚子也“咕咕”起了反應,害得段天崖老臉一陣羞紅。

若在平時也就罷了,頂多出去自己打只兔子,只消片刻功夫,可偏偏此時,自己元神出竅后,身子虛弱得緊,全身也沒半點力氣,站也不穩,哪還能出去,避開羅凡這尊煞神?

深山老林,空曠的山洞,他肚子發出的這幾聲“雷鳴”格外清晰響亮,直叫段天崖羞愧得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當真是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段天崖尷尬地哼了一聲,索性閉了眼,別過頭,不願再看羅凡一眼。

羅凡不由憋笑,此一時彼一時,不過幾句話的功夫,這兩人處境便已地覆天翻,此時,反倒成自己笑話於他了。羅凡將手中兔肉撕下一半,對着段天崖說道:“你身子還未恢復,本該多進些食補,只是方才我出去前未見你有醒來的跡象,便只打了一隻兔子,待過兩時辰我再出去一趟,多抓幾隻肥兔來!”

聞言,段天崖悠悠睜開眼來,驚奇地看着羅凡,暫且不說兩人無半點交情,便是這短短几天相處,也能看出這小子性子頑劣固執,桀驁不馴,怎就如此輕易便服軟了?當即說道:“當真是西天出太陽了,小子你也會如此好心?”

羅凡冷冷哼道:“吃不吃都隨你,倘若不是看在那日你臨走前,說的那句‘莫要亂跑,好好在這歇息,當心丟了性命’的份上,我才懶得多看你一眼!”

滴水之恩湧泉報,便是羅凡遊盪五年,痞性再烈,也終究本性難易,改不了的。

段天崖接過兔肉,不再與他費這口舌之爭,一來二去,兩人便熟絡起來。段天崖性子爽朗豪邁,義薄雲天,行事大氣,而羅凡性子雖燥,但勝在率真剛毅,直來直去,想什麼便說什麼,不像玉秋七子那般,拐彎抹角,陰陽怪氣,所以一旦拋開成見,兩人很快便無話不談了。

“小子,我問你,你家中可還有別人?怎會三更半夜地跑去那荒郊破廟過夜?”段天崖他見羅凡衣衫襤褸,邋遢破爛不堪,活脫脫一流浪的乞丐,便這麼問道。

卻不知,他問的這事實乃羅凡心中禁忌,抵觸心重得很,臉色霎時便陰沉下來,冷冷道了句:“我沒家!”便閉口不再說話。

段天崖吃了一驚,可畢竟是行走的老江湖,心思靈敏的緊,很快便依稀猜出了個大概,也不願再在這話題上多費口舌,怕煞了氣氛,又道“小子,你師從何處?為何會使凌雲的法術?”

“法術?”羅凡一時不着頭緒,疑惑道,“我一無拘無束的野小子,哪能學會法術?便是想學,也無人教我,怎會什麼法術?”

“胡說,老夫雖多年未下山,但這份眼見還是有的,先前你歸來途中,身影閃爍,那一招一式分明就是凌雲獨有的身法《浮影真訣》,真當老夫瞎了不成?”段天崖怒道。

聽他百般強調這“凌雲”二字,羅凡也總算是想了起來,那夢中老道教他時,也說是什麼凌雲弟子,難不成這世上真的有什麼凌雲?當即說道:“也不是我存心要瞞你什麼,說來也怕你不信,那法術,是我夢裏邊一白眉老道所教,時隔多年,我早已記不清了,方才你再三提醒,我才想起,想來,那老道也自稱是什麼凌雲山弟子的。”

“夢裏?娃子,你當老夫三歲孩童耍呢?”段天崖眼神一瞪,怒道。

“信與不信皆隨你,再者,我一無家可歸的野小子,便是想學,又有誰願意教呢?”羅凡淡淡說道,也不生氣,確實,那般奇異之事,說出來別人不信也是正常的很。

段天崖低頭不再說話,靜靜思考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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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笑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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